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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悠远的恋歌(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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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不是苍王的私车发出尖锐的急停声滑进剧院,骑士们恐怕会一直沉溺在高空那辉煌的身影带来的震撼中。一眼明确了战场形势后,苍王大步赶到距离最近的“**师”身旁,扣住她的肩膀厉喝道:

    “——安巧妤!快醒醒!!”

    眼镜少女立即像突然挨了一耳光一样惊跳起来。“陛下!您怎么来了?”她慌忙鞠躬,其他骑士陆续被二人的话音拉回现实,也迅速聚拢来向苍王行礼。“陛下,那只鹰……”游光焦急地刚开了个头,黑发男子却一挥手将他的后半句堵回了口中。

    “潜入部队呢?‘帝龙之玺’拿到了没有?!”

    终于大梦初醒般地记起此次作战的真正目的,不少人先是哑然,随即惭愧地垂下了头。“……陛下,我十分钟前刚与旌姬联络过,如果一切顺利,他们应该已经接近出口了。”为弥补自己的失态,巧妤用恢复冷静的声调请缨,“属下现在就去迎接!”

    苍王一点头,巧妤就和千一夜奔向未遭培佟毁坏的后门,天捷与诗琪对望一下,也飞快地跟了过去。四人绕过转角,目的地刚进入视野就听得一声巨响,锈迹斑斑的厚重铁门被粗暴地整个与墙壁分离了,带着锁和数圈铁链一同摔落在远处。

    “小姐,外面看来没有危险,请放心出来吧。”

    吸血鬼无心顾及自己沾满灰土的金发,只专注于把抱着盘龙玉玺的主人安全地拉到外面,小见习骑士紧跟其后。虽然三人看上去都很疲倦,但所幸没有明显的外伤。“旌……”巧妤正想开口呼唤,少女的注意力却先被夜色中的奇妙光芒吸引了。

    外面怎么这么亮……今晚的月色有那么好吗?

    “kyaererererer……!!”

    空中响起了满含喜悦的清冽鸣声,旌姬条件反射地仰头去看,恰好与缓缓振动翅膀、呈悬停状态的的巨鹰四目相交——

    就在这一瞬,旌姬的大脑出现了短路。无数画面像突然从深海中浮上来一般在眼前杂乱飞舞,却都模糊得看不清,而且没过几秒就消失无踪,只余漫天高洁纯净的光辉,和白鹰眼中无尽的惊喜温柔。

    我似乎认得这双金色眼睛……但是,你是谁?

    “旌姬,陛下专程赶过来了……怎么样,还能不能走动?”

    不知该怎么为少女解释这一幕,巧妤只得先搬出苍王来唤回她的神智,旌姬闻言果然双肩一抖,视线也回到了她身上。“对不起,一时走神……巧妤学姐和大家也都没事吧!”少女急忙亮出怀里的东西,“我们拿到神器了,必须马上物归原主……”

    巧妤虽然同样激动,还是努力保持着冷静安抚旌姬的情绪,并扶住她走回苍王和众人等待的地方。当黑发银眸的熟悉身影映入眼帘时,旌姬有些步伐不稳地小跑过去,单膝跪在他的面前:

    “尉迟旌姬参见陛下,‘帝龙之玺’已经顺利夺回了。”

    上方落下一片黑影,苍王在回应之前,先俯身把随从少女拉了起来。“干得漂亮,潜入部队。”他露出赞赏的微笑,随即牵引着她转了个身,面向大喜过望的三位“七印侍者”,“来吧,将神器交给他们,本次作战就圆满结束了!”

    旌姬高兴地点点头,朝作为代表伸出双手的律司递出玉玺,金发青年则郑重地行礼致谢后才接过。“尉迟小姐,你的眼神从刚才起就有点恍惚……”律司忽然从她脸上发现了些许异常,“不要紧吗?”

    “诶?嗯……”旌姬一怔,把头左右摇晃了几下,又重新对他笑起来,“暂时还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可能是在地下战斗消耗了不少力量的缘故吧……谢谢,我没事。”

    至今为止,要解决的问题终于只剩下一个。苍王沉默地望向天空,还驻留那里的巨鹰立即会意,挥洒着白光盘旋飞了下来。骑士们紧盯着它连大气也不敢出,白鹰的身姿却在降落途中开始模糊,伴着四下飞散的光之羽毛,飞禽的形体快速转换成了人类。

    黑色长靴在地面上敲出一响,“牙之御座”即“鹰王骑士”——上官魅堂,毫发无伤地重新站在同伴们面前。

    “……果然……是魅堂大人?!”

    看到二十多张脸上惊讶又不知所措的表情,苍王只做了个“稍后解释”的手势,便安静地等待对方先来履行部下的义务。而慢步上前的金眼少年没有行跪礼,只是深深鞠了一躬。

    “三两下就收拾掉了培佟啊,御座,果然不负我所望。”

    “属下不胜荣幸,只是惊动陛下亲临,给您添麻烦了。”

    “我倒无所谓,现在唯一的麻烦就是你。”苍王像在等着看好戏一样,把愣愣张着嘴的旌姬向自己拉近了些,“接下来是由我为他们解释,还是……你自己来?”

    魅堂注视着少女仿佛还未接受现实的眼神,不禁低垂目光咬紧了唇。就在他终于下定决心,抬起头来准备开口之际——

    “——魅、魅堂大人!您脚下?!”

    彩莉突兀的尖叫声吓了所有的人一跳,而他们顺着她的指向看去时,也一样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一道陌生的银色辉光以魅堂为中心画了一圈,接着升起点点细雪般的光粒向他身上堆去,越来越高,越来越密集。而魅堂已被银光“淹没”的脚踝和小腿,看上去如同消失了一般。“魅堂大人!”距他最近的靖翔先做出反应要冲过去,却被他厉声喝住了。

    “别过来!任何人都别动!!”

    尽管双脚无法动弹,魅堂还是尽力稳住了身体。“没事的,这不是敌人的攻击……我感觉得出。”目光绕过所有同伴,他只向一个人送去了温和的微笑,“所以,表情不要那么紧张。”

    “可,可是……”

    随从少女终于能发出声音了,但音调几乎变成了哭泣。这时苍王从后面伸过手,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脑袋。

    “别怕,旌姬,那种力量不会伤害御座的。”

    黑发国王的银眸熠熠闪耀,嘴角带着一丝怀念的笑容。“我已经忘记多少年不曾目睹‘它’的再发动了,没想到御座竟如此受它的宠爱。”他低声呢喃,“我提起过的吧,那就是主宰宇宙万物的‘原初之力’——‘奥尔劳格’(orlog)。”

    现场没有一个人听懂这句解说,银光的潮水却还在一路上涨,眼看就要到达魅堂的头部。想要冲上去的骑士们被苍王不动声色地拦下,金眼少年则只能咬牙切齿地任光芒开始吞噬自己的脸——

    轰地一响,银光终于将魅堂的身影彻底从原地消去,四下顿时一片失声惊叫,但就在下个瞬间,所有光之粒子都像雪崩一般炸开消散,将刚刚被它们掩盖的人放了出来。

    “……这是……什么?”

    这句愕然的低语是魅堂发出的。因为除他以外,所有看到的人都暂时丧失了语言表达能力。

    少年身上原本冷傲英武的黑色战衣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眩目的纯白。起初会以为只是原本的衣装换了颜色,然而细看就会发现,这几乎是一套完全新生的骑士礼服。

    肩饰上的流苏变为羽毛;领口处的饰绳化成了金色细锁链;上身的绶带换成腰间一串灿烂的宝石;原本呈左右两片的下摆一分为三,还有成排工整的白色飞羽饰在边缘。这身白衣样式并不复杂,却给人无比华贵甚至圣洁的感觉。理解眼前这一幕的深意后,苍王心满意足地笑了,随即提高声调,正式宣告:

    “不愧为光芒不灭的树之蛇,九界永恒的守望者——这个世间欢迎你的降临!风之白鹰王‘吉伦卡玛’(gullinkamb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