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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状元郎?!”红鬃色的骏马停在了王家大门前,一名身披甲胄的士兵从马背上跳下,目光看向了王林。
“何事?”
王林淡淡道,其实他心中已经晓得了对方的来意。
“在下望天城都尉江华,奉钱城主之令,请状元郎跟随我军前往庙口山!”江华拱手道。
之前王林曾答应钱飞虎协助城均去剿灭庙口山的山贼,表面上是钱飞虎赠给王林的一份军绩,但其中的危险无人而知。王林闻罢,让钟泰进院取了自己的风衣来,随即牵来一匹马,就要与对方一起出城,随行的还有钟泰。
“状元郎,此次围剿山贼十分轻松,用不了一天就能回来了,你就是跟着军队走一遭即可,就不需要带什么人了吧?”江华看着王林身边的钟泰,笑道。
“这是我家的下人,无妨。”王林轻声道。
江华的目光打量了一下钟泰,见此人散发出的气息十分一般,就没放在心上。
接着,三人快马加鞭直接出了三原县,来到了县城几十里外的一片山坡,此时望天城的军队正驻守在山坡之上,离此地不过二十里远,就是庙口山所在了。庙口山很小,完全无法与云秋山脉相比,占地不过方圆几里,山体的高度还不过百丈,只是山势比较陡峭,有着许多的悬崖峭壁,寻常人即便是步行也很难走到山顶。
“姜都尉,这位就是状元郎了。”来到了驻守的地方,江华带着王林下马,与另外一名都尉打了个照面,这次领军的就是江华和这位姜都尉,两人都是气士,可以说是此次剿灭山贼的主力,另外还有一支三千人组成的军队。
相比较江华,眼前的姜都尉看起来性情有些大喇喇的,一脸浓密的黑须,与王林交谈几句,便开始勾肩搭背起来,十分热情。
“我老姜活了这些年,可是第一次见到状元郎。”姜禾与王林围坐在一个由石块堆砌起的篝火前聊着天。
“其实,我几年前差一点就有幸可以见到前状元郎,只不过最后因为点事情耽搁了。”说到这里,姜禾吧唧了一下嘴,脸色有些遗憾。天水国的科举十年举行一次,王林所参加的这次科举,不过是因为一些国事的问题而提前举行,前者口中的前状元郎,就是上一届科举的国状元了!有关此人的事情,王林多少也听闻过一些,还是钟泰告诉他的。上一位国状元,乃是一名中年,同样惊才艳艳,得到了文相和夫子的扶持,在朝廷上大放异彩,被誉为是天水国未来的希望。
只不过,最后这位状元郎在一个深夜被人刺杀了,而且是在京都重地!
一开始王林还有些想不通,为何一个国家赋予希望的未来人选,会突然横死,还是在京城那么一个守卫森严的地方,最后钟泰告诉了他答案,真正的幕后黑手不是别人,正是文相!文相扶持状元郎在朝廷上崛起,借势打压食相和武相的人,然后等那位状元郎没了价值,就出手将其杀死!原因很简单,如果放任状元郎成长,无疑会威胁到文相的地位,将来甚至有可能取而代之,所以文相将三任的状元郎全部扼杀在了摇篮之中。
此事对于钟家长子而言,并非是什么秘密,几乎京城有权有势的人,对此都心照不宣。
王林也有些明白,当初董掌柜离开时,为何会提醒他小心文相和夫子了,无疑,王林现在所走的道路,与前几任的状元十分相像……
“状元郎,是时候了!”
半晌,军队从山坡上撤离,开始朝庙口山的方向行进,江华过来让王林上马,他和姜禾一前一口跟在左右。王林见状,眉头紧蹙,这一路上,两位都尉虽然对他看似恭敬,但却是寸步不离,似乎生怕他跑了一样,有点在看着囚犯的意思,王林与钟泰对视一眼,显然后者也察觉到了些许异常。
一个时辰后,一座银白色的山体跃于眼前,山面的草木和植被都已经凋零,只剩下光秃秃的巨石和沙土。
“你们几个,各带五百人从四个方向围拢而上,以免有山贼溜走,其他人跟随我从正面进山,势必剿灭山贼!”江华回头对几千名士兵发号施令,同时带着王林等人下马,抽起武器,踏着十几公分厚的雪层,缓缓朝山顶摸去。
王林也全身紧绷,开始提防潜藏在暗处的危险。
“小心,这前面是个陷阱!”刚行进不到五百米,王林突然出声,提醒走在前面的江华等人,指着几十米外的一个地方出声道,那里被白雪覆盖几乎看不出半点异常,但江华闻言后,让人上前扒开雪层,顿时露出一个近乎快两米长的巨大铁夹子,如果不小心踩中的话,整个人都有可能被夹断双腿!
王林是什么人,前世他是部队的王牌,他是一名阻击手,在野外侦察的能力可以说是最顶尖的,即便这些山贼掩盖陷阱的本事再高超,依然逃不过他细致入微的观察。
江华诧异的看了王林一眼,似乎对于王林看破陷阱,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那里有暗箭!”
“不要踩到那根绳索,看到头顶树梢的那个圆木刺没,要是碰到了那根绳子,会被砸死的!”
“这是捕猎用的大网,不要被兜住!”
途中,王林可以说是将侦察兵的能力发挥到了淋漓尽致,也多亏了王林,他们这一行人才没有受伤,不然的话,即便到了山顶,怕是人员损伤也要不少。同时,王林也有些心惊于这山贼老巢的防备能力,光是他看破的陷阱,就有几十处,可想而知,整座山体上覆盖的陷阱,甚至有可能多达近千!这样的防御能力,别说一支三千人的军队,怕是万人行军,一时间都未必能打下来。
如此厉害的山贼,那钱飞虎竟然还敢说是白送他的一份军功?!
终于,一群人来到了山贼营寨脚下,一片屹立在悬崖上的寨子,让王林皱起眉头,果然是易守难攻。
周围只有一条七八米宽的土路是直通崖顶的,这也是唯一能攻破山寨的路线,但难就难在,那土路太小了,一次可以发动进攻的人数十分有限,更别提那山寨的大门紧闭,周围还有几个木楼哨台,每个木楼上都站着四五个哨兵,这些山贼神色十分紧张,都举着弓箭,那神情,显然已经知道有军队上山了,王林甚至可以想象整个寨子里的人都已经整装待发,等候在大门后,准备与城军浴血奋杀了。
江华深呼吸一口气,就要命人冲上去,却被王林给拉住了胳膊,阻止道:“现在冲到断崖上很危险,先不说人数上我们不占优势,地形上,我们也处于劣势,一旦大门打开,那些山贼冲出来,杀我们的人,绝对如切菜一般简单。”
“那怎么办?”王林这一路上的表现,已经让江华无形之中对他信服了几分。
“交给我!”
王林眼底闪过一丝精光,接着,整个人仿佛如鬼魅一样飘了出去。
下一刻,江华和一群士兵的双眼顿时睁大,仿佛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
此时,他们一群人隐藏崖下一片不大的树林之中,刚要可以掩盖住他们的身影,而对于木楼上的哨兵来说,四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但凡有什么人出现,他们都会瞬间看到,就仿佛一张白纸上突然有了一个黑点一样,无比刺眼。
但王林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雪地之中,断崖上的山贼竟然视若无睹。
接着,又一眨眼的功夫,王林的身影就从江华等人的眼中消失了。
“这怎么可能?!”一名士兵惊呼道。
“难道状元郎施展了什么气术?”
其他人附声道。
但是钟泰和江华同时意识到,王林没有施展任何的手段,只是借助着有利的地形,让自己隐藏了起来。
这是一种学问,对于参军很多年的江华来说,这并不陌生,因为这就是军队斥候必须要学会的一种生存手段,在打探敌阵或是窃取情报时,完全的隐藏自己!而如今王林所表现出的这种隐藏能力,让江华的头皮发麻,他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斥候,他无法想象,如果此时王林是山贼的话,很有可能在他们所有人都未察觉前,就被击杀了!
“这个王林一定参军过!”江华十分心中十分肯定道,但同时他心里也很疑惑,王林才刚刚成年,这么小的年纪怎么可能参军?
在江华的眼神,王林顷刻间变得无比神秘!
“在一片白茫茫的天地之中,一旦周围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被瞬间看到,你们现在心里一定是这么想的吧?”片刻后,王林已经溜到了断崖下的峭壁,他瞅着山寨木楼上的那些哨兵,冷冷一笑。
雪是会反光的,当人长时间的处于一种颜色的环境之中,会使得双眼产生一定程度的晕眩感和幻视,这种观感与海市蜃楼差不多,但本质却不同。
这个断崖下的峭壁上唯一的盲点,王林一甩长袖,一个飞爪顿时激射而出,牢牢的扣住了崖顶的断岩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