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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影西斜,风吹草动,偶有草虫啼鸣。
剑冢内的夜向来都是如此宁静,因为大部分剑奴,要么是在修炼,要么是在休息。
云峰宗,一处偌大的院落中。
祁贤明推开自己的房门,来到了月色下面。
他先是来到崭新的侧房,打开窗户,看了一眼自己仍旧不辍修炼的儿子,欣慰地露出了微笑。
“我这辈子,是没机会离开剑冢了,却没想到我儿祁黄天赋如此出众,在剑冢年轻一辈中出类拔萃,无人可比,倘若他能够离开这该死的剑冢,那么也算是我对祁家的先祖有了个交代。”
祁贤明轻声地嘀咕了一句,合上了窗户。
看着这崭新的窗户,祁贤明想起了前日这间屋子骤然着火的事情,想起了那只身体硕大可喷吐火焰的烈焰雀。
他蓄了一小撮胡须的嘴角不可抑制地上扬了几分,“剑冢中人多愚昧,不知道此间的烈焰雀是当年前朝太子的神骑赤鹏的后裔,只不过……倒没想到千年之后,仍旧有被激发出来的赤鹏血脉。传闻赤鹏一生只认一主,只是不知真假,等过些时日,不妨让黄儿趁着赤鹏血脉还未彻底觉醒,去尝试着收服它。”
紧跟着他似乎想到了此时与那只烈焰雀日夜相处的七玄宗几个少年,目光一冷道:“若是收服不了,那就把它除了,以免日后成了祸害。”
他说的只是“它”,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把七玄宗那几个少年放在心上,因为在他看来,那几个家伙不过是自己儿子成长路上的试炼石罢了。
而他心中所盘算的都是儿子祁黄的将来。或者说,是祁家血脉的未来。
他忽然叹了口气,意识到自己又犯了自言自语的毛病,这是他独处时的一个习惯,在剑冢内生活了半辈子,他实在是很难抗拒孤独。
而自言自语,只是在这种孤独之中,滋生出来自我调解的一个方式。
他当然还有着更好的方式来化解孤独。
想到这里,这位云峰宗宗露出了一抹充满**的笑容,转身走出了院子,身形急速向云峰宗西侧掠去。
云峰宗宗门坐落在山峰东侧,是整片的宗门建筑,院落厢房相连。
而西侧只有寥寥几间住宅,并且彼此间相距甚远。
那是宗门内剑奴夫妻居住的地方。
剑冢内有很多每日修炼不辍想要逃脱牢笼的剑奴,也有很多希望渺茫认命般开枝散叶的夫妻。后者往往都是放弃了自己离开的希望,找个异性伴侣在这寂寞的剑冢相依为靠,如果有了孩儿,则把希望寄托在孩子的身上,希望他们能够离开这牢笼。
祁贤明当年就着这样的一个剑奴,只不过再一次夺丹之中,与他相依为靠的那个伴侣死在了别人的剑下,只留下他跟当时年幼的祁黄。
后来,他再次变得勤奋,并且用尽手段成为云峰宗宗主,也只不过是为了给自己的儿子,创造更多的机会和希望。
祁贤明的身影在山峰最为角落的一个院子前停下。
那是在云峰宗与他私交最好,宗派第三号人物吴昊居住的宅院。
他值此夜半时分,却不是为了吴昊而来,而是为了与吴昊一同住在这里的那个颇有风情的女人。
“吴昊有个娇妻啊!”
祁贤明眼神玩味地嘀咕着,把手伸向了院门。
院门只是虚掩着,一推即开,像是早就等着他的到来一般。
祁贤明就这么走进院子中,面前烛火摇曳的房间内,一个窈窕的身影,这个时候也打开了正屋的门。
月光下,一个身上只穿了亵衣,露出大片雪白肌肤却奇怪地画了一层淡妆的女人,出现在祁贤明的面前。
那女人媚眼流波,眉梢间尽是春意,挑逗似地靠在了门前,望向祁贤明,娇滴滴地道:“宗主大人,这半夜三更的,奴家的男人又不在家,你这么贸然闯进来,合适么?”
祁贤明脸上的笑意就更甚了,一双眼珠子也都泛起了光芒,他喉咙耸动了一下,向前走出几步,来到女子面前,娴熟无比地伸手捏住了对方雪白尖翘的下巴,道:“若不是为了闯进你这里来,我何须让我那吴昊兄弟,去山下守夜?”
说话间,他的粗手已经摩挲着女子白嫩的肌肤,深入了她的亵衣之中,狠狠捏了一把那弹性十足的屁股。
女子浪笑出声,“讨厌!让人家等这么久,还以为你今儿吃素,不来了呢!”
祁贤明的另一只手已经攀上了女子的胸脯,把玩着那柔软的玉峰,鼻尖的气息,已经粗重起来,“自打吃了你这块肥肉,我已经好几年都不知道素菜是什么味道了!”
说着他用力把女人往自己的怀里一拽,用脚关上了屋门,烛光下,一把扯去女人身上的亵衣。
一具袒露无遗的玲珑躯体就在他眼前浮现。
“来,让本宗主消消你这独守空房的骚娘们的寂寞!”
祁贤明抱着那在他怀中娇笑的女人,熟稔地走向了床榻的方向。
没一会儿,床榻上的锦被就已凌乱不堪,两句光滑裸露的身躯上下起伏,娇喘**伴随着床榻摇晃的声音,肆无忌惮地响起。
男女关系是消除孤独排遣寂寞的良药。
但不正当的男女关系,也有可能是敌人给你致命的毒药。
就在房间内的一对男女尽情**之时,房门忽然被人一脚踹开。
嘭!一声,木门直接倒塌在地。
床榻上的声音戛然而止,一对狗男女探出头来。
他们看到了手握长剑,杀气腾腾的吴昊。
吴昊今日本应该在山下守夜,只不过在守夜之时发现了一道黑影,他追踪着黑影,就来到了自家门口。
黑影人不见了,他却听到了屋子里传来的交欢声。
于是怒火焚身,拔剑破门而入。
然后就看到了自己的妻子与平日里最为敬重的宗主一丝不挂地在行苟且之事。
这一刻,吴昊身上杀气暴涨,犹如陷入了疯魔。
而祁贤明和此时仍旧躺在他身下的那个女人,具是冷汗涔涔,面色苍白。
就在吴昊举剑劈来的那一刹那,犀利的剑光之下,祁贤明猛然提息,身体如灵蛇一般,穿破窗户,跃出了门外。
剑光落下,躲避不及的女人,裸露的胸膛开出一朵绚烂的红花,鲜血淋漓,一剑毙命。
吴昊一件斩杀了自己的妻子,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杀人的大忌,但他转头,却又看到了奸夫祁贤明仓惶裹上了衣衫,并且防备地握着剑器。
吴昊怒吼一声,“我杀了你这个畜生!”
杀一个是杀,杀两个,也是杀!
陡然间,整个院落,都是纵横的剑气,杀机四伏。
锵锵锵锵剑影交织,气爆之声不止,声势惊人。
也恰巧此处偏僻,否则定然会将云峰宗的所有人都惊动起来。
祁贤明越战心却越稳了,他很快便从被捉奸在床的慌乱中清醒过来,知道此战必须尽快结束,否则引来了旁人自己无从开脱。
并且……只有杀了吴昊,自己才能真正脱身,至于杀人之后,怎么应对长老堂,这一切都来不及考虑了。
心意一定,修为高出吴昊的祁贤明登时杀招连出,甚至不惜以自身受创,来获取对对方的致命一击。
终于,在一声惨痛的咆哮过后,吴昊满脸不甘地倒在血泊中。
祁贤明则满身伤痕地,擦拭着自己长剑上的血迹。
杀死了自己昔日私交最好的盟友之后,他没有丝毫愧疚神色,只是懊恼自己也受了重伤,开始不停地转动脑筋,考虑怎么隐藏这件事。
而此时,院子外面突然想起了让他心神震颤的笑声。
“不愧是云峰宗宗主,床上骁勇善战,床下杀伐果断,真是令人叹为观止啊!”
一道黑影,伴随着那笑声翻落在院内。
月光映出那人粗犷的身形,以及空荡荡的左袖。
路元霸!
祁贤明的额头再一次冒出冷汗,他突然意识到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可是当下他身受重伤,以来不及思虑太多,就见到路元霸倏然一肩撞在他的胸口,而后一剑破入他的腹中。
气海崩,地宫碎!
祁贤明在惊惶之中,也倒在了血泊之中,陷入了昏厥。
路元霸没有一剑要了他的性命,只是废了他全部的修为,而后飘然遁去。
……
紫竹林,安静祥和的月色之下,七玄宗的少年们仍旧还没有休息,而是不约而同的,注视着一个方向——叶冲的竹屋。
叶冲此时已然修成第二座地宫,只不过仍旧没有停下来,他一鼓作气,将自己之前没能实现的构想再一次付诸行动。
将体内的经脉系统一分为二,两股不同的气息,分别引入相对的经脉之中。
此时地宫修成,并且两座地宫恰好都在肾源周围的位置,原本最为脆弱的经脉变得强韧起来。
当炽烈和阴寒的气息,来到左右两侧肾源附近经脉的时候,畅通无阻,再也没有之前那般撕心裂肺的疼痛感。
叶冲松了一口气,继续将气息向上半身的经脉引流。
路元霸的身影突然出现在紫竹林内。
七玄宗的那几个守护着叶冲的少年纷纷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水溪儿率先跳下竹屋,来到他的身前。
路元霸看了一眼浑身上下氤氲着灵气的叶冲,赞许地点了点头,而后冲着水溪儿小声道:“你们的后顾之忧,我已经解决,再有一个时辰,天亮之际,我便要开始闯封印山,咱们后会有期。”
撂下这一句话,这位独臂大汉,便背着刚沾过血的重剑,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