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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熙芸痛的是满头大汗,大口的喘着气,却仍然认真的按着阿蛮说的去做。
产房内,开始有一盆一盆的血水被端了出去。
齐烨瞧的是胆战心惊,他只听人说过妇人产子那是如同在鬼门关里走一遭,相当凶险,但他从来也没有亲眼见过,如今苏熙芸临盆,他是第一次看到,那种担惊受怕,那种心急火燎,真的是如同烈火烹油一般的煎熬。
众人都焦急万分的等待着。
产房内,苏熙芸已经痛的叫不出声音来了,但经过了阿蛮刚刚那一番劝说,她的精神气总算是又提起了几分,她努力的按着阿蛮说的去做,努力的用劲,尽管她痛的快要昏过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黑夜里,忽然一道响亮的啼哭声划破夜空,孩子生出来了!
苏熙芸只觉得下身一松,那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让她来不及思考别的,双眼一闭,她便昏死过去了。
屋外齐烨听着这一声孩子的啼哭,一颗心顿时放下了一半。另一半,只有阿蛮出来告诉她母子均安,恐怕才能放下。
孙太医等人面上都露出惊喜之色来,孩子终于平安生下来了,太好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了那薄薄的两扇木门上,等着屋中人将那个产下的孩子抱出来,同样的,苏熙芸生了孩子之后便没有了声息,她是否安全,这也是众人关心的问题。
这一刻,齐烨觉得时间比刚刚还要漫长。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门才缓缓打开。
齐烨就站在门口,那婆子还没出来,他便上前一步问道:“王妃怎么样?她有没有事情?”
那稳婆听了这话不由的一愣,大多数人在孩子出生了以后第一句话都是询问孩子性别,像齐烨这样一开口就是询问自家妻子的男人,那稳婆还是头一遭见到,不过很快她便答道:“回王爷话,王妃没有事情,她生完孩子以后,累的睡过去了,裴二小姐正在为她清理身子,王爷您还是不要进去的好。”
齐烨听了这话,一颗心才算是放回到了肚子里。
那稳婆等了许久,也没听见齐烨再问别的,她当即忍不住问道:“王爷,难道你就不问问孩子是男还是女?”
“只要平安无事就成了,还要问这许多做什么?”齐烨有些诧异的问。
那稳婆闻言,心中顿时更加的诧异了,谁家生孩子不盼望生个男孩的?这荣王殿下可倒好,对这个根本就不关心,一心只有自家妻子,这也真是个奇葩了。
本着好事做到底的原则,那婆子还是开口道:“王爷,王妃生了个大胖小子。”
话音刚落,屋中便有稳婆笑眯眯的抱着个襁褓出来了,所有人的视线都盯在了那稳婆身上,确切的说,是她怀里的襁褓上,但离的远,没有人能看清楚。
齐烨的目光顿时投了过去,然后走过去慢慢将孩子从那稳婆手里接了过去。这是熙芸千辛万苦才生下的孩子,他自然是要多看一眼的。
只见怀里的孩子一张脸红的像是猴子屁股一般,一双眼睛也眯成了一条缝,只张着嘴哇哇大哭,声音倒是响亮无比。齐烨只看了一眼便皱起了眉头。
怎么这样丑?他跟熙芸可都不是丑的人啊?
容嬷嬷早已经围拢了过来,她只瞄了一眼便明白齐烨在嫌弃什么,当下笑盈盈道:“王爷,这刚生下来的孩子都是这样,等过上个两三日就好了。”
齐烨听了这话,这才放心了。
他将孩子交给容嬷嬷抱着,吩咐了王府管事给众人发赏钱,几个稳婆得了大大的红包,笑的是合不拢嘴。而他自己,则是抬脚往屋里走去。
“王爷,您现在不能进屋去!”有稳婆瞧见了齐烨的动作,当即阻止道:“里面还没有收拾妥当,再说王妃她还在那里沉睡,您进去会打搅到她的。”
齐烨顿时停了下来。
又过了一会儿,阿蛮才从屋里面出来,满脸的疲惫之色。
“表哥,表嫂她已经没事了,你要进去看她的话就赶快,不要吵到她。”
听了阿蛮这话,齐烨这才算彻底的放了心,他由衷的对着阿蛮说了声谢谢,这才转身进了屋子。
里面已经收拾的干干净净了,要不是空气里还有没有散去的血腥味儿,很难让人相信这里刚刚才生过孩子,齐烨走到床边上,看见苏熙芸穿着一身干净的衣裳躺在那里昏昏沉沉的睡着,床单被褥什么的,也都已经换过了,到处都是一副清清爽爽的样子。
“熙芸……”齐烨轻不可见的呼唤了一句,然后慢慢在床边坐了下来,这大半日的时间里,他一直都坐卧难安,只有此刻才算是彻底的放松了。
苏熙芸没有回答他,她睡的很沉,任是谁在经历过了那样一场痛苦的如同是打仗一样的经历之后,都不可能精力充沛的。她脸颊上额头上的汗水都已经被阿蛮仔细的清理过了,就连汗湿的头发也已经被绞干了。那张精致的面容上,有着一丝丝的苍白。
齐烨瞧的心疼不已,他想伸出手去,将那丝苍白与憔悴抚平,但却又怕惊动了苏熙芸,她这么累了,还是叫她好好的休息吧!
齐烨依依不舍的坐在那边,目不转睛的盯着苏熙芸瞧了许久,这才慢慢起身走了出去。
屋外所有人面上都是喜气洋洋,接了红包的几个稳婆已经高高兴兴的回去了,而容嬷嬷等人见到齐烨,也对他恭喜一番,然后便回宫去了,就连孙太医也都熬不住的向齐烨告辞。
等将这些人都送走,齐烨这才发觉,原来不知不觉中,天色竟然已经大亮了。
转过身来,她却看见阿蛮正在交代几个奶娘如何照看孩子,他顿时便走过去道:“阿蛮,你也累了一夜了,这些事情交代给她们去做就好了,你赶快回去休息休息吧!”
阿蛮微微一笑,道:“没事,也不急在这一时,我交代好了她们,就会回去休息的。”
齐烨见劝不住她,也就放弃了。
苏熙芸这一觉一直睡了好几个时辰才醒过来,一睁开眼睛,看到的便是霞光满天,枕头边上躺了一个人,也在呼呼大睡着,不是齐烨是谁?
双手不由自主的伸到小腹上抚摸了一下,摸不到高高隆起的部分,苏熙芸这才反应过来昨天夜里,她已经将孩子生下来了。只不过是男孩还是女孩儿,她却还不知道。只不过,心中却是有一种浓浓的喜悦涌了上来。
真好,她终于将这个孩子平安生下来了!
苏熙芸这边稍微一有动作,便将睡梦之中也提高了警戒的齐烨给惊醒了,他从床上抬起头来看到苏熙芸睁开了眼睛,顿时睡意全无,面上也出现惊喜之色来:“熙芸,你醒过来了?渴不渴?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苏熙芸看到他这副关切的模样,心中只觉得暖暖的,她点点头,张开有些干裂的嘴唇道:“我想喝水。”
齐烨听了,点点头立刻起身奔到桌边,拎起茶壶一摸,眉头顿时皱了起来,水是凉的!
他本想责怪一番底下伺候的丫鬟婆子们,居然连热茶水都没有准备!可转眼之间,齐烨却想起昨夜苏熙芸生产,大家都忙前忙后,有这样一点小疏忽,真的不算什么。
当下,他回过头来对苏熙芸露出一个歉然的表情,然后便提着茶壶出去了。
一出房间门,齐烨便遇到了匆匆赶过来的珍珠,她双手端了个托盘,里面放的有几样粥与清淡小菜,齐烨一见之下,顿时便伸手去接那个托盘:“给我好了,你去冲一壶热茶。”说罢,将手中的那个茶壶递给了珍珠。
珍珠没有多想,提着茶壶便退了下去。
齐烨亲自端着那盘子食物,来到了苏熙芸床边。亲自将盘中食物都放在了床边矮几上,对着苏熙芸道:“你看看想先吃哪个,我来喂你,茶水一会儿就得。”
苏熙芸伸头瞧了一眼,见盘子里一万红豆汤很是清淡,她便对齐烨道:“我就喝那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