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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明白,就准备了几个小菜,我亲自做的,肯定不铺张。”老金笑着拿眼睛就朝黄浩和赵姐看。老金应该是这个店的老板,所谓生意人的眼睛毒,陈局那句自己人估计让老金有想法了,但老金就没有朝我看,目光从我脸上就扫了一眼,估计我这年纪让他觉得不可能是陈局的自己人。
陈局是什么人,马上就伸手把我搂住了,然后笑呵呵道:“小陈,咱们进吧。”陈局有点刻意,一路上我就感觉到了,陈局对我比对黄浩两口子热情的多,那天晚上翟耀军也是拉着我走的,他应该琢磨过了。
老金的脸色就变了,目光一闪,脸上有懊恼之色,马上就走到我身边问:“陈老板,这是您家里人吧,跟您长的还有点像呢。”
“是吗?”陈局呵呵一笑。
“我算是认了个脸,以后您再来,我给您优惠,保证让您满意。”老金冲我笑道。
老金一直领着我们就上了楼,我发现一路上除了我们,就没看见其他的客人,连服务员都只看见了一两个,这家店的生意看起来不太好啊,要不就是老金故意只接待我们一行人?要是这样,绝对算得上铺张了。
上了楼,老金推开一扇门,门里温暖如春,空气里飘散着淡淡的香气,一张圆桌上摆着碗筷,一道屏风恰到好处的遮住了半张桌子。
“你们坐,我去准备一下。”进了门,老金就告辞了。
“随便坐,老金的手艺很不错的。”陈局张罗着我们坐下。
没一会,门开了,老金端着一个大托盘进来,托盘上盖着亮闪闪的盖子,打开盖子,托盘里是两道菜肴。
“这是荷叶醉虾,这是小炒牛腩,都是家常菜,我自己做的,欢迎品尝啊。”老金放下菜盘,介绍菜名,然后转身又出去了。
一直没有服务员进门,老金就是亲自服务,我们一共五个人,老金上了十道菜,每道菜都是色香味俱全,我对这个也不是太了解,反正这些菜让我看一眼就食指大动,味道闻着也香。
一顿饭吃下来,我就弄明白,这顿便饭肯定不随便,但我也没说什么,这是人家的规矩,我也没意见。
喝酒吃饭能很快的拉进人和人的感情,在陈局刻意之下,我们和陈局很快就相谈甚欢了,但我们双方谁都没有提到那晚的事,特别是没有提到翟耀军。
不过陈局告诉了我他们的处理意见,孙局长和武队长都被免职了,还有纪委跟进,那晚出勤的警察都受了处分,整个分局的领导班子也要调整,夏所得了一个分局副局长的位子。至于穆俊和刚子几个人陈局没说,我也没问,人家这么做都是在给翟耀军面子,和我没什么关系,我心里自然是明白的。
酒足饭饱,陈局接了个电话,就很抱歉的先走了,走的时候他嘱咐夏所送我们回去,夏所也很负责的送我们回去,一路上夏所没有说一个谢字,但我看得出来,他放在了心里,我没觉得夏所被提拔是我的面子,他应得的,这是我的看法。
回到酒店赵姐和黄浩自然又是一番感慨,要说陈局的地位是很高的,如果不是翟耀军我们想和他一起吃饭是不可能的,黄浩和赵姐应该也说过了什么,赵姐也没多问,大家都是心里明白就是。
就在陈局请客后的第二天,康老找到了我,见到康老我很意外,我没想到康老能来找我,我一直期盼着翟耀军能来。
康老让我跟他走,黄浩和赵姐问都没问,估计他们也习惯了一些神秘人物的出现。
我也没问康老让我去哪,反正康老不会害我,我只问了一下翟耀军,康老笑着说:“小翟惹的翟老不高兴,被赶回去了。”康老说翟耀军走的时候,让康老给我带话,说我们还会见面的。
康老带着我上了一辆车,然后车子一路往城外开,到了一个很偏僻的农庄样的地方,但我有了经验,能看出来其实这个农庄的戒备还是很严密的,路上除了我们一辆车,别的车就没有,也没有行人,在一些路口也是有士兵站岗的。
车子一路前进,进了农庄,然后拐到了一个鱼塘边上,鱼塘边有一个人带着顶草帽手里拿着一根钓鱼竿正在垂钓。
我知道这个人就是翟老,因为这个人身后站着木桩子一样的小孟,正拿眼睛盯着我们这边。
“你去吧,翟老有话想跟你说。”康老看着我笑道:“你的事翟老都知道了。”
“啊?”我很意外,我的事连翟耀军我都没告诉,翟老怎么就知道了?但又一想,也没啥奇怪的,翟老这样的人物,想知道什么都很容易。
我怀着惴惴不安的朝着翟老走过去,我不知道等着我的是什么,翟老会不会生我的气,毕竟他连孙子都赶走了,而翟耀军是因为帮我才惹的翟老不高兴的。
我走的很慢,等我走到翟老身后的时候,手心里就满是汗液了,和第一次见到他不同,那时候我不知道他是什么人,没觉得多紧张,但这次我很紧张,虽然没人告诉我翟老的身份,但我知道我面对的是什么样的人物。
“坐。”翟老没回头,指了指身边的一张空马扎说道。
我看了一眼小孟,想从他脸上读到一点信息,小孟也看着我,但我从小孟千古不变的死人脸上什么都读不到。
我慢慢的走过去坐下来,我感觉双腿有点打颤,就是控制不住。
“中医说,制气制怒才能精心养身,你说用什么方式制怒最好啊。”翟老问。
“钓鱼!”我脱口而出。
“哈哈……好鬼的娃娃。”翟老笑起来。
“我手里拿着鱼竿,可鱼就是不上钩,你说怎么办?”翟老又问。
“抽干了水直接抓。”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说,就是脱口而出的,或许我被翟老的气势搞的思绪混乱了。
翟老忽然扭头朝我看过来,翟老的眼神内敛平静,不经意的会有精光一闪,我不敢和翟老对视,看着他的眼神,整个人都会有极大的压力。我把目光转到水面上,湖面上波光粼粼,平静的水面上偶有调皮的鱼儿跃起,“波”的一声,一圈一圈的涟漪随之泛起……
“你也钓鱼吧,今天我请你喝鱼汤。”翟老说了句。
整整一个小时我们都在钓鱼,翟老始终没有再跟我说一句话,我也没说话,钓了半天,我一条鱼都没钓上,我觉得是鱼饵的问题,但我没敢说出来,翟老也就钓了一条鱼,半斤左右的鲤鱼。
然后小孟就俯下身子说了句:“赵秘来了。”
翟老就拍了拍手站了起来:“看来你跟我都不是钓鱼的高手嘛。”翟老轻笑道,翟老的话带着很重的地方口音,听起来的感觉却很亲切。
“这条鱼你就带回去嘛,说了请你喝鱼汤,只怕是没得时间喽。”翟老把鱼篓提起来放到我手上,然后轻轻在我肩头一拍:“我就不留你了,小孟,替我送娃娃回去。”说完翟老就转身走了,没有再回头看我。
“走吧!”小孟竖起了手掌。
我默默无言的跟着小孟走,康老也没了踪影,我有点纳闷,我来了之后就说了两句话,钓了一场鱼,我满肚子的话根本没有机会说出来。
我拎着鱼回了酒店,黄浩和赵姐就问我哪来的鱼,我想了想就说了,康老和小孟都没有交代我不能说,再说了就陪着翟老钓了一场鱼,也没什么好瞒着的。
“什么!这鱼是老爷子钓的,还送给你了!”黄浩大惊小怪的说道。
“是啊,咱们给煮个鱼汤吧,这鱼挺新鲜的。”我说道。
“煮你个头!”黄浩一把抢过我手里的鱼就搂在了怀里,鱼太小,黄浩的姿势就很奇怪。
“媳妇,快!给我照张像!”黄浩急急就朝赵姐叫起来。
“等一下,不行,我得换身衣服,我的军装你给放哪了?快帮我找出来。”黄浩搂着鱼和赵姐就是一番折腾。
得,这鱼汤估计喝不着了,黄浩没准还要搂着鱼儿睡觉呢!我一屁股坐在了床上,我可没有黄浩的好兴致,我该怎么办呢,翟老怎么什么都没跟我说呢?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接到了陈局的电话,陈局在电话里让我赶紧去一趟省局,我问陈局什么事,陈局不说,就是让我赶紧去,老邓和邓琪就是在省局关押着的,我马上就紧张起来,然后我和黄浩赵姐开着车急忙就朝省局赶去!
一路上各种揣测在我脑子里不停的翻腾,这么早陈局为什么让我过去?是不是案子有了变化,是不是邓琪病了?我越想越担心。其实我是有想过请陈局帮忙的,见到的每一个有用的人我都会这么想,但许书记就是一把量尺,许书记办不了的事,陈局肯定也不能办的,我也就没开这个口。
车子一路飞驰,我的心早就先到了,等我看见省局的大门时,我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气,但愿这一次是好消息!
我下了车,站在省局的院子里,这里很安静,看不出有什么不一样,我之前来过几次,每次都没好结果,对这里我没啥好印象。
“小皮,我们走,去找陈局。”赵姐拉了我一把。
忽然预感似的,我的心就“砰砰”跳了起来,冥冥中好像我听到了呼唤,我转了个身,远处一扇打开的门里,走出来两个人,走在前面的人一头斜斜的齐耳短发,身上穿着我熟悉的衣服,正迈着大步朝我们走过来,越走越快,越走越急,手臂也挥舞了起来……
“邓琪……”我的眼睛顿时湿润了,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
“还不快去!”赵姐在身后推了我一下。
我也迈开步子跑了起来,邓琪的笑脸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邓琪张开了双臂,我也是,我们紧紧的抱在了一起!
“陈皮!”邓琪叫了声。
“琪琪!”我也叫了声。
“臭药罐子!”邓琪又叫了声。
“女汉子!”我回应道。
邓琪忽然伸手扯住我的耳朵:“你怎么才来!”
“我错了,我该早点来的。”我伸手抹了一下眼睛。
邓琪的脸上也早已泪水满布了,忽然邓琪抱着我的脑袋一口狠狠的就吻住了我!邓琪咬着我的嘴唇,然后再咬我的舌头……
我紧紧的搂住邓琪,这一次我不会再失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