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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前,曹沐雪的伤口消了肿,本来肿胀的一条小腿已经恢复正常了,曹沐雪早已经醒过来,虽然消了肿,但曹沐雪身体还是很虚弱,康老说曹沐雪身体底子不好,对蛇毒的抗耐性太差,虽然毒素被拔出来了,但曹沐雪还需要静养几天。
康老安排人把曹沐雪送回了仁武县,康老说曹沐雪没有大碍了,回医院修养最好。我却被留了下来,我知道这是要我继续为小翟治疗。我提出让小翟住到我们医院去,被拒绝了,我又提出回医院一趟去请假,康老也不准。
我趁着送曹沐雪出去的时候,让她替我向医院说一声,我知道翟老肯定不是普通人,医院肯定也把我接不回去,冲着康老的面子我也得留下来。
曹沐雪受了一番惊吓,精神有点萎靡,走的时候拉着我就哭起来,我安慰了她几句,然后她就被送走了。
我留在了这个像军营一样的疗养所,我被安排住在了小翟的隔壁,晚饭后,我又去看了看小翟的情况,他还在昏睡,这是正常的,小翟被病痛折磨了很长时间,睡觉也是补元气,我估计他得一直睡到天亮。
傍晚,我被康老拉着出去散步,山上的空气很新鲜,一轮落日正徐徐落下,落日的余晖洒在山峦上,远处一大群归鸟正朝着树林里飞下来,叽叽喳喳的鸟鸣声远远的传过来……
我和康老并肩走在山间小路上,康老长长呼了口气,笑道:“小陈,今天谢谢你了。”
“您别跟我客气,我本来就是大夫,给人看病天经地义。”我说道。
“还在生气啊!”康老笑道:“是不是对我们把你留下来,心里有意见啊?”
“是。”我很老实的说道:“其实完全可以把小翟和曹沐雪一起送到医院去,我一边上班一边给他治,两全其美嘛,像现在这样把我留在这里,我觉得不好。”我呆在这里总觉得压抑,不自由,虽然我没有看见什么,但我总有种感觉,我在这里的一举一动都被人注视着,还有一点,我的手机居然在这里没有信号!
“呵呵,你这孩子,跟你奶奶当年一个脾气。”康老笑着摇摇头。
“康老,我奶奶当年怎么跟您认识的?”我很想知道一些奶奶当年的事,奶奶几乎从来不提当年的事。上次跟邓琪一起跑合同的事,在老郭家我遇见过郭老爷子,郭老爷子也是认识我***,当初陪着过老爷子喝酒我一直也想打听来着,但郭老爷子也是一个字都不肯说。
这一次又遇到一个我***故交,我无论如何也要问一问。
“我们一起共过事,很久以前了……”康老慢慢说道,康老的表情有点凝重,抬头望天,显然也是在回忆着什么……
“为什么我奶奶从来不说当年的事呢,你们那时候在哪里共事?”我又问。
“你奶奶不说很正常,其实我也不想再提当年的事,事情过去了那么多年,一切都好像就发生在昨天……”康老感叹道。
“您能跟我说说吗?”我轻轻道。
“当年你奶奶还有我,我们很多人都在一起共事,我们是一个医疗小组的成员,你奶奶医术很高明,那时候还是我们的组长呢!”康老笑道。
“真的!那很好啊,为什么奶奶不肯告诉我呢。”我笑起来。
康老的医术很好的,我奶奶能当组长领导他,那就是说我***医术比他还要好。
“那时候发生过一些事,可能你奶奶不想回忆吧。”康老摸了摸我的脑袋笑道:“看到你们年轻人也成长起来了,我真的很欣慰啊,特别是能看到圣手堂后继有人,我真的高兴。”
康老的话有点避重就轻,还是没有说当年发生过什么事。
“康老,您认识一位姓郭的老大夫吗,他当年也认识我奶奶。”我提起郭老爷子。
“是不是叫郭葵山的。”康老一口就说出了郭老爷子的名字。
“是啊,是啊,我还跟他喝过酒。”我笑道。
“郭葵山那家伙就喜欢喝两盅,不过他的医术也还过得去。”康老淡淡一笑:“你在哪里遇见他的,他跟你奶奶还有联系?”康老又问。
“我也是无意中巧遇的,他跟我奶奶没有联系,我也问过他我***事,他不肯说。”我说道。
“都这么多年了,我们这一帮老人都各奔东西喽,大家伙看起来都没有联系。唉……”康老摇头叹息。
“康老,当年的事可以告诉我吗?”我知道当年肯定是发生过一件很大的事,不然这帮老人怎么会都避而不谈呢!
“不行!当年的事就让它陪着我们这帮老家伙们入土吧。”康老摇头说道,跟着康老又一声长叹:“你奶奶他们退隐山林,也乐得自在,哪里像我还混迹在其中,身不由己啊!”康老叹道。
“孩子,记住一句话,医者医人不治心,心要死了那就救不回来了。”康老没头没脑说了这么一句。
和康老一番交谈,我还是没打听到什么,不过起码让我知道了奶奶当年一定很厉害,连康老,郭老爷子这样的大家也在我***领导之下。
第二天我又去给小翟治疗,这一次小翟对我的态度明显有了转变,很配合我,小翟的名字叫翟耀军,他比我大,所以我就叫他军哥了。
我每天都给翟耀军治疗,他的情况也一天天好起来,脸色变好了,胃口也上来了,开始跟我有说有笑了,我们相处的还不错。翟老一直没有露过面了,我也没问,我挺怕翟老的,他的眼神看人会让人害怕。
一个礼拜后,翟耀军的治疗全部结束了,他的病基本痊愈了,剩下就是调理身体了,有康老在,这方面不用**心,我就急着告辞回仁武县了,我在这里逗留了一个礼拜,算算日子我在人民医院的挂职也到了时间,我的手机一直不能用,我急着下山问情况呢!
康老没有再留我,他派了车送我回去,开车的是小孟,翟耀军把我送到了岗亭外,然后翟耀军拥抱了我,拍着我的肩膀说了句:“陈皮,我会记住你的。”
“军哥,我也会记住你的。”几天的相处下来,我对翟耀军的印象非常不错,我们很聊得来,翟耀军性格很直,有什么说什么,跟他相处很简单。
我跟着小孟下了山,然后上了一辆吉普,小孟开车飞快,这让我想起了黄浩,黄浩也是这样开车的,一路上小孟没有跟我说一句话,只是闷头开车。
小孟一直把我送到了仁武人民医院门口。
我下了车跟小孟道别,小孟坐在车上,忽然抬起手给我敬了个军礼,我下意识的也抬起手放在了脑袋上。
小孟朝我一笑,这是我第一次看见这家伙的笑脸,小孟肤色很黑,黝黑的脸庞上忽然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我觉得还挺好看的。
小孟开着车走了,我急匆匆就朝宿舍走去,我的手机没电了,我想回去充电,顺便换一件衣服。
到了宿舍,我正要开门,忽然对面的房门就开了,房间里走出来一个人,我有点眼熟,跟着我就认了出来,这个男生是曹沐雪的男朋友。
“小林子,记着要老板少放点盐啊。”屋里传出曹沐雪的声音。
我朝男生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伸手指了指曹沐雪的屋子:“曹沐雪在啊。”我问。
“在,你是?”小林子问我。
“我叫陈皮。”我回道。
“沐雪,陈皮回来了!”小林子忽然叫起来,把我吓了一跳。
“什么!”曹沐雪跟着就出现在了房门口:“陈皮,真的是你啊,你啥时候回来的?”曹沐雪看着我一脸的惊喜。
“我刚到。”我笑着看了眼曹沐雪,曹沐雪的脸色很好,感觉还稍微胖了点。
我看了眼曹沐雪又看了眼小林子,努了努嘴,曹沐雪的脸就红了。
“小林子,咱们出去吃,陈皮回来了,我们请他吃饭。”曹沐雪红着脸说。
“对,对,陈皮大夫,沐雪一直说你呢,这次要不是你她就危险了,你救了沐雪,我一定要好好谢谢你的。”小林子很热情的跟我握手。
看样子曹沐雪和小林子又和好了,我也替他们高兴。
“晚上吧,我这会要去趟医院,沐雪,我这个礼拜不在,没啥事吧?”我问。
“没事,我替你请假了,院长没说什么。”曹沐雪笑道。
“那好,晚上我请你们吃饭,这会我去找院长。”我说着回到自己屋子,我给手机换了块电池,然后换了件衣服就匆匆的走了。
到了彭院长办公室,正好刁院长也在,他们一看见我马上就喜道:“陈皮你回来了!”
“回来了,院长,不好意思啊,我被强行留住了,电话也打不了。”我解释道。
“没关系,没关系,我们理解,怎么样?那边的事都办完了吗?”刁院长问道。
“办完了。”我点头。
“那就好,陈皮啊,有件事要告诉你啊,省里来电话了,说要你回去呢,我们一直联系不上你,这不正商量怎么办呢,可巧你就回来了。”彭院长说道。
“哎!我是真舍不得你走啊。”刁院长叹了口气:“陈啊,你能不能就留在我们医院算了。”
“老刁,看你!人家小陈可是省里的专家,咱这破庙能装的下吗。”彭院长笑道。
“我也不想走啊,院长,要不您去跟省里说说。”我开了句玩笑。
“那我可不敢,我不被骂才怪。”刁院长笑道。
从院长办公室出来我就给童主任打了电话,电话一通,童主任的声音就传出来:“小陈你怎么搞的,一直就联系不上,你忙什么呢!”童主任有点不高兴。
“童主任您是不是让我回去?”我没解释,直接就问。
“是啊,你们这次的挂职就算结束了,三天后,你就可以回来了,我本来应该是去接你的,但是我这边又走不开,你自己回来吧,回来直接来找我,卫生厅那边还要去办个手续。”童主任说道。
挂了电话,我有点茫然若失,我的仁武县人民医院的日子就要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