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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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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并没有等很久。

    两天后,我接到了刘黑子的电话,电话里刘黑子笑着说:“兄弟,有空吗?出来见一下我丈母娘。”

    “马上来,在哪?”我兴冲冲的问了一句。

    “湘妹子菜馆。”刘黑子说,跟着又补了一句:“勤勤你别忘了带上。”

    挂了电话,我马上又拨通了勤勤的电话,和她约好在学校门口见面之后,我就小跑着来到学校门口等勤勤,等了一小会,就见到勤勤快步的走过来,勤勤没有刻意的打扮,只是简单的牛仔裤,t恤衫,但就是这样仍然让我看的赏心悦目。

    “勤勤,这呢。”我朝勤勤挥手。

    勤勤满脸笑容的跑到我身边说:“咱们走吧,别让敏姐他们等。”

    “勤勤,今儿如果见的是咱爸妈,你说那该多好。”我笑嘻嘻的调侃道。

    “哼,如果真是,我就怕你不敢去呢。”勤勤皱起鼻子哼道。

    “哪能呢,我就这么没用吗,你也太小看我了。”我拍着胸脯,夸张的说。

    话是这么说,但是我的内心深处其实感到庆幸,跛脚女婿见丈母娘,天呐!如果来的真是勤勤的爸妈,我还不定紧张成啥样子呢,哪里还能和勤勤在这开玩笑。我不知道刘黑子紧张不紧张,等会见到他才会知道。

    这间湘妹子菜馆是刘黑子和张敏商量之后才定下的,这间饭馆离着学校不太远,价格适中,关键是张敏的爸妈都是湖南人,湘菜肯定最合他们口味。光是为了选择这个吃饭的地方,刘黑子就用了很多心思,可见他对未来岳父岳母的重视。

    我和勤勤拦了俩出租车,直奔湘妹子菜馆。

    下了车,我一眼就看见饭馆门口的刘黑子,他正低着头在饭馆门口来回溜达,边溜达边搓着手,我看见他这个样子,就笑了,刘黑子看起来有点紧张的样子,我还从没见过刘黑子这般六神无主的模样。

    “黑子哥!”我叫了一声。

    刘黑子猛地朝我看过来,跟着就咧着嘴笑起来,一排洁白的牙齿就露了出来。

    “兄弟,你们可算是来了,我都等死了。”刘黑子迎着我走过来,边走边说。

    “黑子哥,我连出门带打车,总共没超过二十分钟,你急啥呢?”我摇着头笑:“不会是害怕吧。”

    勤勤也笑:“敏姐呢,怎么就你一个呀。”

    “你嫂子在包房呢,我本来是陪着的,这不是惦记着你们快到了,就下来迎一下嘛。”刘黑子嘿嘿一笑,摸着后脑勺说。

    “谢了,黑子哥,我这面子可够大的。”我知道肯定是刘黑子紧张,借着来门口接我和勤勤的由头溜出来的。我也不说破,我和勤勤就跟着刘黑子往饭馆里面走。

    到了包间门口,我听见里面传出说话的声音,转头看刘黑子,就见刘黑子正拼命的搓自己的脸,仿佛那上面贴着牛皮癣,他正在清理一样。搓完了,刘黑子对空气又一阵挤眉弄眼,终于他折腾完了,转过脸看着我,傻兮兮的说:“你看我这个笑容还算自然吧?”

    我刚才很淡定的看完了刘黑子的诸般动作,见刘黑子开口问我,我首先很仔细的看了看他,然后皱眉说:“自然还算自然,不过不够热情,显得不真诚。”

    “哪里,哪里不对?”刘黑子一下子就紧张起来:“兄弟,你快说啊。”

    “这,还有这。”我伸手在刘黑子脸上点了两下:“这里要放松些,这里要紧起来,唉……对了,这样好多了,你看,人体面部肌肉是很丰富的,我很负责任的告诉你,如果你没有很好的控制,就很容易像冠希哥那样,笑歪了嘴的。”我这话说的很严肃,很真诚。刘黑子在我的指导下,终于被我调整的露出陈大师那般调皮的笑容。

    一旁的勤勤实在忍不住了,捂着嘴笑起来,又伸手打我一下,笑道:“黑子哥,他逗你呢,你还真信啊。”

    “逗我?不会吧,我觉得我笑得真诚多了。”刘黑子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在上面仔细的掐了一把。

    “嘶……”我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兄弟,怎么了?”刘黑子很关心的问我。

    “哦,没事,这不替你高兴的嘛。”我忍着疼,很真诚的笑着说。

    我们正闹着,勤勤伸手就敲门了,敲了几下又轻轻的推开了包间的门。

    “勤勤,你来了。”我看见张敏站起来张开手臂,高兴的叫起来。

    “敏姐!”勤勤也回抱过去。

    “兄弟,挺住啊。”刘黑子在我耳边小声道:“哥全指着你了。”我觉得刘黑子抓住我胳膊的手,开始轻微的颤动起来。根据我的医理,人体在极度恐惧或者惊慌之下,肌肉会控制不住产生战栗,刘黑子此刻就是这种状态。人在这种状态下,要么会爆发,变得格外勇猛,要么会大脑失去控制,变成一个傻子,我觉得刘黑子离变成傻子距离不太远了。

    我脸上也挂起一个很职业的微笑,这对我来说也不算啥,虽然老四总说我的笑容很淫荡,但我觉得他那是羡慕嫉妒恨。

    “爸,妈,这是李勤勤,是我最好的姐们。”张敏正在介绍勤勤。

    “哥,走吧。”我牵着刘黑子迈步走进了包房。

    “爸,妈,这是陈皮,我认得干弟弟。”张敏介绍我的时候,眼睛一直狠狠的瞪着刘黑子,不过刘黑子始终处于游离状态,对此视而不见。

    “叔叔阿姨好。”我冲着张敏的爸妈打起了招呼,这是人家的丈母娘,想通了这一点,就没啥可怕的了,我觉得人家的丈母娘都还是慈祥的。

    张敏的爸妈一看就是知识份子,长的都很文绉绉的,也很和气,张敏的爸爸带着眼镜,脸上挂着一丝内敛的笑容,她妈妈就像我的中学老师,一头齐耳短发,头发中间露出一丝灰白颜色,也是满脸带笑的看着我和我身边的傻子。

    看着张敏的妈妈不知怎么我就想到了我奶奶,我奶奶也是这样的一头齐耳短发,不过早就全白了。我好久都没有看见奶奶了,以前在一起到时候,整天都想离开,嫌她啰嗦,真正离开了,才觉得有人唠叨你其实是件幸福的事。也不知道奶奶怎么样了,其实我跟***感情很深,毕竟是奶奶从小把我带大的。

    我一下子就把张敏的妈妈带入了我***形象中,也一下子就觉得亲切起来。

    “来孩子,坐。”张敏的妈妈招呼道。

    “谢谢阿姨。”我挨着张敏的妈妈就坐下了,刘黑子就坐在我旁边,张敏和勤勤坐到桌子另一边去了,张敏的爸爸坐在她妈妈的另一边。

    大家刚好,门就被推开,一个服务员进来问:“可以上菜了吗?”

    张敏点头说:“上吧。”服务员点头出去了。

    我看看刘黑子,见他死死盯着面前桌子上的一双筷子,泥菩萨一般,我对刘黑子彻底放弃治疗了。

    我肯定不能也傻乎乎的,于是转过头看张敏的妈妈,这一瞧,还真瞧出了点问题,我笑着说:“阿姨,您最近是不是老失眠啊?”

    “咦!你怎么知道的?”张敏妈妈一下子就来了兴趣。

    对面的勤勤和张敏也听到了我的话,都朝我看过来,我得意的冲勤勤眨了下眼。

    “小皮,我妈有什么问题吗?妈,小皮家传的医术,很厉害的。”张敏一句话分别对我们两个人说。

    张敏的爸爸也探出头看着我,不过没有说话。

    我只一句话,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让大家暂时放弃关注我身边的傻子,我觉得我对刘黑子还是够意思的。

    “这个嘛,我是看出来的,阿姨的眼皮泛黑,这一点大家都能看出来,还有阿姨的气色不精神,眼内雾气重,这些都是失眠的典型征兆。”我随口解释了几句。

    “看不出来啊,你还是小医生。”张敏的爸爸呵呵笑道。

    “不敢,不敢,我奶奶教过一些。”我谦虚的说,心道:这算啥,一般老年人都失眠。

    “嗯,我这个月老是睡不踏实,在床上能翻来覆去一整夜,白天又特别瞌睡。”张敏妈妈的话更加印证了我的话。

    “阿姨,能让我替您把个脉吗?”我又问了一句。

    “好。”张敏妈妈很痛快的把手伸了过来。

    我就势三根手指按在了她的手腕处。

    少顷,我收回手指,举起面前的玻璃杯喝了一口水,慢悠悠的说:“阿姨,您有心事啊。从脉像上看,您这是心烦意乱,导致脉气紊乱,您底气很足,身体底子本来不错,不过有些郁气纠结不散,引起睡眠神经异常兴奋,这才导致失眠的。”

    “不错,不错,说的很对啊,你阿姨这个月退休了,整天唉声叹气的,瞅啥都不顺眼,我们这次过来,一是看敏敏,二来也是给你阿姨散心的。”张敏爸爸抢着说道。

    “死老头子,就你话多!”张敏妈妈抢白一句。

    “妈,退休了还不好啊,想干啥干啥,你咋还想不通啊,我都想跟您换,要不我陪您退休了吧。”张敏笑嘻嘻的说。

    “个熊孩子,瞎说啥呢,你才多大啊,等你退休啊,我都进棺材了。”张敏妈妈笑骂道。

    “呸,呸,呸!妈,说什么呢!”张敏急忙冲着地面连呸三口。

    “小皮,你给看看,我妈咋样能睡踏实喽。”张敏又冲我说。

    “没事的,很多人退休后都有个适应期,阿姨,您呐,没事多运动,少想多动,等适应了就好了。”我安慰道。

    这时候服务员就来上菜了,不一会,满满一桌子酒菜就摆上来,趁着这个功夫,我拿胳膊捅了捅刘黑子,刘黑子这会才算缓过一口气,恢复了一丝清明。

    我小声说:“黑子哥,等会喝点酒,就不那么紧张了,记住了,别喝多。”刘黑子冲我点了点头。

    “叔叔,咱们喝点红酒吧,红酒对老人家好,对失眠也有很好的辅助疗效。”我笑嘻嘻的打开一瓶红酒。

    每个人都端起面前的酒杯,红色的酒水映衬出大家的笑脸,一片祥和。

    刘黑子连干三杯红酒,终于缓过劲来,也能自己说话了,我趁机坐到对面勤勤身边去了,毕竟我也不是主角。

    我和勤勤小声说着悄悄话,看着刘黑子的笨拙的表现,还有张敏时不时的看似责备,实则暗助的样子,我觉得这就是一家人。

    我看着勤勤,脑子里就开始幻想着我啥时候也做一回傻子,我想着我肯定不能像刘黑子这么没出息,我肯定能让未来丈母娘一眼就满意,想着想着我就忍不住笑起来。

    “你傻乐呵啥呢?”勤勤转头小声问我。

    “我在想你啥时候去见我奶奶。”我冲勤勤眨着眼睛说。

    勤勤听见我的话,脸一下子就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