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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撞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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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东没有在酒店停留太久,按照他的说法,塔拉索夫的疑心很重,虽然目前给了他很多的权限,但他的身边也有很多眼线,这次能够脱身来白岭,还是李安民暗中操作的结果。

    转过来的第三天,楚振邦结束了在党校培训班的学习,回转渠水,这次回去,他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到单位办理停职手续,正式脱离行政编制的序列,下海经商。[bsp;   傅小浓这几天已经给苗豆联系好了上海那家模特培训学校,随时都可以入学,但现在她显然还不能走,“西城”投资建设中的成衣厂还需要做一个企业法人的变更,她不到场这事办不成。

    傅淑丽同ve

    sace的谈判还陷于僵局,估计几天内还达成不了正式的协议,对此楚振邦并不介意,他甚至希望这场谈判的时间能够拖延的更长一些,那样就等于是将炒作的利益最大化了。

    楚振邦和苗豆回渠水,傅小浓倒是想着一块过去的,但楚振邦还是希望她能暂时留在白岭,因为“西城”后续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其中最重要的两件,就是暂时租一处办公地点,之后,还要想办法搞一个招聘,从人事上,将“西城”的整个骨架完善起来。

    再有,“西城”一旦拿到安东一期的700万投资,紧接着要做的就是上马纹身贴的生产项目。楚振邦的想法是,这次回渠水把该做的几件事都做了,之后就跑一趟深圳,联系一家可以搞到高档转印纸和无铅多彩喷墨的外贸厂家。至于生产的环节,“西城”也必须联系一家有实力的印刷厂做代工。这些事情加到一块,又会牵涉到一系列的商业谈判,麻烦得很。

    不过幸好的是,对于一个刚刚创立的企业来说,“西城”现在最麻烦的事情,也就是资金短缺的问题,已经差不多解决了,剩下的事已经算不上什么麻烦了。

    ..............

    从白岭包的小面的颠簸在雨后泥泞的山路上,坐在驾驶座的中年司机时不时的抱怨两句,大意就是这趟活不该接,30块的包车费虽然不少,但这路实在是太难走了,跑一趟回去,他免不了还得花钱洗车去。

    坐在后座上,楚振邦对他的抱怨充耳不闻,目光透过沾着泥点的车窗,看着山路前方渐现清晰的渠水县城。

    依偎在身边的苗豆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小脑袋随着车子的颠簸一晃一晃的——小妮子也不知道梦见了什么,涂着亮唇膏的饱满嘴唇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车子从最后一道山梁上下来,拐上了县城的外环线,司机问了问方向,一对微微泛黄的眼睛还趁机朝后视镜里窥视了两眼。

    苗豆的睡相很不淑女,身上穿的羊毛衫又是大圆口领的,下摆坐在屁股下面,扯得整个套衫朝下坠,胸前的领口内裸露出一大片嫩白的胸脯。

    察觉到司机色色的目光,楚振邦干咳一声,扶正苗豆的身子,捏住她的衣领朝上提了提。

    “嗯?”苗豆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先是本能的用手背在唇角上抹了一把,这才茫然的睁着眼四处看看,慵懒的问道,“到渠水啦?”

    “你以为呢?”楚振邦帮她撩开垂在脸颊上的一绺头发,笑道,“睡得跟头死猪一样,也不怕被人家卖了。”

    苗豆撅撅嘴,顺手在他腰间的嫩肉上轻轻掐了一把,转口问道:“现在咱们去哪儿?”

    “先送你回去,”楚振邦看看车窗外,中午才从白岭出发,这会日头已经偏西了,“你晚上早点休息,明天一早咱们就去工商局办企业法人变更手续。”

    “现在就回去啊?”苗豆有点不乐意,迟疑着说道,“那我先去一趟棉纺厂,这么些日子没见了,我有点想我姐了。”

    楚振邦没有反对,只是跟司机打了声招呼,让他在前面的街口上向南转。

    离开了十几天,渠水的县城里还是一如离开时那个样子,只是......或许是因为这次在白岭呆的时间长了点,感觉上县城里似乎比离开时更加的破旧了。

    车到棉纺厂,楚振邦和苗豆下了车,打发司机离开,两人就在家属院的胡同口分了手。

    楚振邦顺着稍显泥泞的甬路一路回到家,才拐过自家那一排房的房角,就看到家门口上蹲着一个身材窈窕的女人。女人坐在门口的一个小马扎上,正在择一棵酸菜。楚振邦远远的看了一眼,就认出那女人正是很久不见的苗苗。

    一路走过去,离着还有十几步远的时候,苗苗就听到了脚步声,她抬起头来看了一眼,一看到来人是楚振邦,整个人就像是受了惊吓一样,噌的一下从马扎上站起来,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回来啦。”

    楚振邦看着她这副样子,心里直想笑,这女人的性情真是要不得,太过内向,也太过懦弱,活生生就像是旧社会地主家抢来的受气小媳妇。

    看到楚振邦的视线盯在自己身上,苗苗有一种手足无措的感觉,她退后一小步,背靠在门框上,小声解释道:“玉......玉姨说,说我腌的酸菜好吃,我今天正好没班,就,就过来给......”

    门前的台阶下面放着六七棵已经择好的酸菜,不远处的水池边上,还有一个洗干净的腌菜坛子,即便苗苗不解释,楚振邦也知道她在干什么呢。

    “我妈呢?”楚振邦上前两步,站在台阶下面,朝洞开的房门里看了一眼,问道。

    “玉姨今天当班,还没回来,”苗苗总算是说了一句不磕巴的顺溜话。

    “那我爸呢?”楚振邦又问了一句。

    苗苗蠕蠕嘴唇,用蚊子哼哼般的声音说道:“伯伯也还没回来。”

    “家里就你自己?”楚振邦迈上台阶,几乎面贴面的站到她面前,问道。

    苗苗下意识的就想朝后靠,可惜身后就是门框,她退回去的脚跟蹬在门框上,险些被幌到。

    “我,我没想到你今天会回来......”苗苗心里慌得厉害,总想要解释点什么,可这话说出来她又觉得有点不太合适的意思。

    “要是知道我回来,你就不过来了?”楚振邦伸手接过她手里的酸菜,随手丢在台阶下的菜堆里,嘴里淡淡的问道。

    “......”苗苗支支吾吾了一会儿,也没说出半个字来。

    “你不是很怕我?”楚振邦追问道,“说说看,都怕我些什么?”

    “我,我......”苗苗两只手没抓没挠的,最后都垂在凹陷的小腹处,拿手心在的确良的衬衣上磨蹭着,说道,“我先走了,我想......”

    嘴里这么说着,苗苗抬脚就想逃,却被楚振邦一把握住了胳膊,硬生生拖进了房门。

    “你现在哪儿也不能去,我还有话跟你说。”拖着苗苗进了屋,楚振邦不由分说的直奔里屋。

    苗苗显然是有了什么误会,她脚底下拼命的朝后挣扎,一只手用力去掰楚振邦握住她胳膊的手指,但自始至终,她的嘴唇都紧紧抿着,别说喊叫啦,连哼一声都没有。

    要说个头,苗苗的身高也不必楚振邦矮,可力气上她却是差得远了,楚振邦几乎没费多大力气,就把她拽到了自己屋里。

    拽着苗苗进了自己的卧室,楚振邦径直将她扯到床边,按着她坐在床沿上的时候,才发现她面色苍白,两片饱满的嘴唇抖得厉害,就像是发了高烧一样。

    在一瞬间,楚振邦的脑子里闪过一丝古怪的念头,他觉得自己就算现在把这女人强暴了,估计她都不会喊一声出来。

    被按坐在床沿的时候,苗苗似乎也放弃了挣扎,她缩着肩坐在那儿,两只眼睛直勾勾盯着楚振邦,眼神中有几分哀求,也有几分的无奈认命。

    “坐着别动,”楚振邦不理会她的眼神,也不多做解释,他板着脸说了一句,伸手就去摸裤子口袋。

    裤子口袋里装着两个锦盒,一个长条状的,一个四四方方的。楚振邦把两个盒子掏出来,牵着苗苗的手,将盒子放在她手心里,说道:“送你的,看看喜不喜欢。”

    盒子的样式不是很好看,但毛茸茸的,摸在手里手感很不错。苗苗拿着两个盒子,整个人显得很是茫然。

    “打开看看啊,”楚振邦见她没反应,伸手指指她手上的盒子,催促道。

    苗苗似乎直到这个时候才醒过神来,她脸上红了一下,明白自己刚才是误会楚振邦了。歉意的看了楚振邦一眼,她迟疑了片刻,这才小心翼翼的将那个长条形的盒子掀开。

    盒子里静静的躺着一条精美的项链,是黑玛瑙珠串成的,通身闪着黝黑的光泽,很讨喜。项链很长,上面有叠扣,戴在脖子上是双层的缀链,一大一小。

    精美的首饰对任何女人都有诱惑力,苗苗的眼睛一亮,下意识的想要伸手将项链从盒子里拿出来,可手刚抬起来,又飞快的缩了回去。

    首饰是楚振邦专门给苗苗买回来的,说实话,东西不贵,不是什么档次很高的玩意,这一条项链的价格连傅小浓那条手链的十分之一都不到。但对于楚振邦来说,这是他重生以来第一次亲手送女人首饰,这其中无疑蕴藏着一种感情。

    楚振邦自己也考虑过,自从重生以来,他也接触过几个女人了:对费罗夏,他是既没有感情也没有欲望,那女人是毒蛇,放出去咬人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收到身边就会相当危险;对傅淑丽,楚振邦最初有的只是欲望,现在他更愿意将那女人看作是自己的助手;对苗豆,楚振邦倒是一份感情,只是这种感情比较朦胧,他不介意跟苗豆发生更进一步的关系,但同样也不介意她离开自己。这可以算是一种顺其自然的态度吧,而顺其自然显然不在爱情的表达方式内。

    唯独是苗苗,这个内向到懦弱的女人,楚振邦的心里有一份似有似无的感情。怎么说呢,一段时间看不到这个女人,楚振邦也不会太过牵挂,但总会时不时的想起;扳着手指头数一数,楚振邦能数出她身上的很多缺点,但每次静下来的时候想起这个女人身上的缺点,他又能会心一笑,觉得这些缺点恰恰也是她身上的优点;每次跟这个女人在一起的时候,楚振邦都会有一种心境平和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像是在下着蒙蒙细雨的深夜里,端着一杯咖啡,倾听启乃锋的尺八曲《宙》,忧伤、苍凉、悠远,偏偏回味起来的时候又有几分淡淡的甜蜜。

    等了一会儿,见苗苗始终没有动静,楚振邦又帮她打开另一个盒子,指着里面静静躺着的一对碎钻耳坠,笑道:“喜不喜欢?”

    苗苗拿着盒子,贝齿轻轻咬着下唇,迟疑了一会儿,终于还是伸出手。

    “很贵吧?”没有把首饰拿出来,她只是用中指的指肚在项链上轻轻的摩挲一下,嘴里用细弱蚊呐的声音说道,“我......我不能要......”

    “来,我给你戴上看看,”楚振邦装作什么都没听到,他将项链拿出来,挪坐到床边上,推推苗苗的肩膀,笑道,“你的耳朵上没有打耳洞,这耳坠就先别戴了,回头带你去白岭,到那儿把耳洞打了......”

    “我真的不能要,”苗苗硬着腰不肯转身,“你,你还是送给豆豆吧,她最喜欢这些东西。”

    “这是我给你买的,”楚振邦推了她两下,见她始终不肯转身,忍不住板起面孔说道。

    苗苗听出他的语气有些不对,抬头看了一眼,迟疑着偏过身子。

    楚振邦笑了笑,将手里的项链挂上她的脖颈,扣上链扣,这才扳过她的身子,打量一眼,笑道:“嗯,不错,正好配你。”

    从床上跳下来,楚振邦跑到书桌边拿了一块镜子过来,摆在苗苗面前,说道:“你自己看看,是不是看着漂亮多了?”

    “哥,哥......”

    他这话才刚说完,苗豆的声音突然从外面传进来:“我姐在这儿吗?”

    一听到妹妹的声音,苗苗登时脸色大变,她慌不迭的从床上站起来,朝门口跑了两步,又想起脖子上还带着项链呢,正慌里慌张的准备摘下来,门口人影一闪,苗豆已经闯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