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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进这混蛋,好深沉的心机!”袁世凯得报之后惊怒交加。
大意了,真真是大意了。原本还以为王进钻钱眼里去了,为此甚至不惜得罪日本人。北洋上下全都被他的这一手蒙骗,还笑呵呵以看笑话的心态看待此事。谁曾料想此乃移花接木之计,王进这厮真正的目标竟然是——北洋海军!
没错,让袁世凯和北洋上下惊怒交加,愤怒不已的是福建海域突然出现的北洋海军舰船,为此日本公使向民国政府提出严厉抗议,声称福建海域出现中国舰船,是对日本的极大挑衅和威胁,民国政府必须立刻将其调走,都则后果南料云云……
黎元洪也是又气又急,王进这是在拆他的台啊。也顾不得对他的忌惮和顾忌,一封措辞严厉的电报拍往安徽,要求王进立刻收手,不然可能引起非一般的外交纠纷!
王进收到电报之后,只是冷笑出声将之抛于脑后……
开什么国际玩笑,他好不容易借着北洋海军被袁世凯抛弃之际,花费大把的钱财拉拢得动北洋海军上下投效,怎么可能因为日本人的威吓,还有北洋方面的鸭梨便放弃?
于是,为了安抚惶惶不安的新投海军,也是为了自家利益安徽军政府发表全国通电:声称此次海军调动实乃正常军事行为,请某些人不要太过紧张云云……
北京和安徽方面又是好一通口水大战,日本人这次也不甘寂寞的参与其中,看得不明,真相之辈大呼过瘾之余,也不免心中惴惴,不要真引起日本人的军事干涉才好!
“文升,你这是再玩火啊!”吴楚汇报完手头工作,一脸担忧的说道。
“我心中自有计较,一切都在掌握中,子玉兄不必过于担心!”王进端着滚烫茶盏,袅袅白雾将他的脸旁遮掩,若隐若现正如他说话的口气,让人捉摸不透到底什么意思。
“我倒是对你有信心,可是其他人……”惊觉说漏了嘴,吴楚急忙尴尬收口。
“怎么,有人向你打探情况?”王进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无比,语气隐含愤怒:“是下面的人吗?”
“不,不是……”
“那是何人?”王进步步紧逼。心中警惕万分,目光炯炯盯住好友变幻不定的脸色,心头忍不住升起丝丝疑云。好友他是完全信得过的,可他就怕什么不好的谣言在军政府散播,搞得人心惶惶无心用事,那就不是他愿意看到的结果了。
吴楚心头一凛,只得硬着头皮回答:“是国民党人……”
“怎么哪里都有他们的身影?”王进震怒,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们不好好经营新得地盘,竟还有闲心管咱们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太闲了?”
“文升你误会了!”吴楚急忙摆手:“是孙先生以私人身份过问此事,听说有日本方面官员想通过他,打探清楚咱们的用意何在。孙先生也是一番好意,他怕咱们真的把日本人惹急了,想在中间牵线搭桥帮衬一把!”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王进不屑的撇了撇嘴:“他再联络你的话,让他管好自己份内的事情就成,安徽的事情还轮不到他指手画脚!”
“文升……”吴楚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放心吧子玉兄,我知道你担心什么!”王进叹了口气,不得不耐心解释道:“只要咱们没有主动挑衅和刺激,日本方面绝对不会在这时候出兵干涉!”
“为什么?”
“因为现在欧洲动荡的局势,日本绝对不希望在这时候惹怒英法两国!”王进斩钉截铁道:“欧洲那边的紧张局势想必你也看到了,英法为了应对德国的挑战,正在各殖民地抽调部队回国,东南亚地区同样不能例外,傻子才会在这时候挑动英法两国的注意和怒火!”
“难怪最近你变得这么肆无忌惮,频频挑战日本人的心理底线!”吴楚恍然,神色放松调笑道:“难道你就不怕日本人秋后算帐?”
“嘿嘿……”王进阴笑连连,笑得吴楚心惊胆战莫名其妙,这才压低了声音狠厉道:“不用他们秋后算帐,我们自己找上门去。马的,老子已经忍了他们很久拉……”
“文升,你脑子没被烧坏吧?”吴楚惊得瞪大了眼睛,伸手试了试王进的额头。被毫不客气打下也不在意,满脸焦急道:“文升,你可不能乱来啊。咱们的实力虽然不错,但是比起日本来,还差得很远呐!”
“你胡想些什么呢?”王进白眼一番,没好气道:“放心,我还没被愤怒冲昏头脑。就算欧洲那边大打出手,日本也不敢不给英国面子,东南沿海一带还是安全无忧的。日本最近一些年的日子也不好过,别说你不知道啊!”
“这个我当然知道……”
日本自从甲午海战彻底崛起,成为东亚一霸。在满清身上捞足了便宜,信心爆棚的又和北极熊在东北旅顺一带大打出手。可惜的是,日本借高利贷拼了老命打赢了这一仗,却是没有想象中的高额收益,这就让日本之后的经济背负上了沉重的负担。
作为后起列强在全球殖民地被瓜分得差不多的时候,东南亚的工业品倾销又牢牢把握在英法等欧美列强手中,日子过得十分苦逼,有好几年的政府财政收入,都只够付外债利息所用。
这些事情并不是什么秘密,虽然日本政府遮遮掩掩,但是关系国际大事的有心人还是心中有数的。安徽军政府在王进的潜移默化影响下,对日本采取一种虽不明显,但却十分敌视的态度,对日方面的情报工作也做得很足。
估计就连在日本拥有不少朋友和影响力的国民党,在对日本的情报收集方面,也是远远不如安徽的。吴楚也明白王进话里的意思,日本目前的财政状况很糟糕,想要对中国进行全面侵略还力有不逮。可让他想不明白的是,要是日本人真的铁了心打压安徽的话,安徽的日子绝对难过,王进哪来这么大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