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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悲喜一瞬谈交情
捧着整合计划书,吴兆省原本极差的心情变得稍微畅快了些,虽然计划书里那些东西他大多都看不懂,但这可是花重金托关系找省城的专家专门制定的,这样要是还不能打动沈放,让他尽快上马区里饮料厂的整合项目,那他可就真得放弃再往上挪挪的打算,安心做他的东钢地头王了。
听到敲门声,吴兆省将计划书收进抽屉,抬起头看见薛兴眉飞色舞地溜进来,忍不住板起脸来说道:“你还好意思笑,吴晴在你盘子里出了事,到医院缝了十几针,我连抽你的心都有了,亏你还笑得出来。”
薛兴无所谓地凑到办公桌前,伸手从盒子里拿出根雪茄,叼在嘴上用力吸了两口,嬉皮笑脸地说道:“吴晴那身子骨可结实着呢,缝了十几针照样生龙活虎,这不是过两天就能出院了吗?”
吴兆省将雪茄剪和火柴扔了过去,笑骂道:“就你这泼皮,我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说吧,伤了吴晴的家伙你打算怎么招待?”
“还用问吗,不缺胳膊断腿,我都不好意思让他出派出所的门,不过那小子据说手头上很硬,这两天已经打废了我好几个人!现在已经饿了他差不多一天一夜了,应该不会再那么难对付了,要不是你急着找我来呀,我还真想去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狠角色,呵呵……”薛兴笑眯眯地说着,“对了,女的怎么办,好像吴晴对她有那么点意思,万一手下得太重,事后吴晴找我麻烦,我可要遭殃了。”
“你就知道躲事,也不想着帮我分担点麻烦,不下重手,难道还真让吴晴跟个卖淫的好上?”吴兆省很不爽地瞪了薛兴一眼,恨声道,“只要不闹出人命,怎么整都行,反正我要那贱货以后见到吴晴躲着走!”
“好,好,这坏人我是想不当都不行咯……”薛兴满足地抽着雪茄,烟雾缭绕间,桌上的电话响了,他随手拿起来“喂”了一声,又掩着话筒递给吴兆省,压着声音说,“是沈秘书。”
“呀,沈秘书,你好,你好……什么?你说放子不见了……怎么回事,你不要急,慢慢说……知道了,知道了……嗯,你放心,我立刻安排人手去找……是的,是的,你放心……嗯,哪怕挖地三尺,把东钢区整个翻过来,我也一定会找到放子的……”
搁下电话,吴兆省激动地站了起来在原地转圈,嘴里不停嘟囔着:“机会来了,天大的机会来了!”
“什么机会来了?”薛兴好奇地问,他见吴兆省如此兴奋,自然也陪着高兴。
“老薛,你赶紧让小冯去通知所有分局分所的负责人,让他们十分钟内赶过来开会……”吴兆省跑回到桌子里面,深吸口气自言自语道,“这件事情如果办好了,沈放绝不会拒接我的整合方案,而将来在林市长面前,我也能说的上话了……一年,至多一年,我就能跟南山区那个老匹夫柯志刚一样到市里去,甚至比他还要站得更高!”
薛兴很快就回来了,想问问究竟出了什么事,电话又响了,这回吴兆省眼明手快一下抓在手里,放到耳边一听,整个人却僵住了,电话那头林贵和怒气冲冲地咆哮着,“吴兆省,你是怎么搞得,一个大活人在你的地方凭空失踪,你是吃干饭的么?我告诉你,一天内你把沈放给我找出来,找不到人,你就给我收拾东西滚蛋,听到没有!”
咔嚓一声,电话挂断了,吴兆省甚至来不及为自己辩解一声,虽然他算不得林贵和一派,但不管怎么说,当初都是林贵和一手将他提上来的,否则任何一个副市长也不会骂得如此不留情面。
发现吴兆省的脸色前后几秒钟判若两人,薛兴小心翼翼地问了句,“怎么了?”
心里窝着一团火的吴兆省恨声骂了句娘,不料电话却又响了,提心吊胆地拿起来,那头声音倒是很柔和,可却让他背脊发凉直冒冷汗。
“又是什么人打电话来?”薛兴见吴兆省久久不说话,忍不住问道。
“王淼。”吴兆省嗓子都哑了,“省政法委书记王淼……他给了我们十二个小时……”
薛兴觉得事情有些大头,“十二个小时做什么?”
“找沈放——”吴兆省浑身一震,仿佛骤然从梦中惊醒,抓起电话一连拨通了几个号码,简单的只有一句话,“看场的、卖粉的、拉皮条的,统统给我派出去,找沈放,找沈放,今天傍晚之前找不到人,我把你们全埋了!”
薛兴总算明白过来了,惊声问道:“沈放在我们这丢了?”
“是的,丢了已经两天了……”吴兆省呢喃着,“丢了个沈放,连政法委书记都打电话来,我们要是不能在期限内找到,林贵和让我滚蛋就不是嘴上说说的事了。”
毕竟是干警察出身,薛兴沉吟问道:“有没有什么线索?没线索的话我们动员再多人也是大海捞针。”
“一会沈秘书就要过来,让人赶紧把会议室收拾好。”吴兆省咬着牙迈步往外走,从牙关挤出一句话,“今天哪个要敢跟我撒大爷脾气玩迟到——”
吴兆省话音未落,从外面冲进来一个手臂上绑着绑带的年轻人,他一进来就冲薛兴吼道:“薛叔叔,听说你把倩儿给抓起来了?你赶紧带我去把人给放了!”
“吴晴,你不要在这给我添乱了,赶紧回医院去吧……”对自己这个儿子,吴兆省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勉强耐着性子过去,柔声劝道,“听话,爸爸这还有急事,你先回医院,等爸爸这边的事忙完,我在好好跟你谈。”
“爸,你忙你的,我只要薛叔叔带我去放了倩儿就行!”吴晴两道厚实的剑眉挺着,倔强地挣开吴兆省的束缚,伸出那只完好的手抓着薛兴的胳膊,“薛叔叔,这事本来就是我不对,怪不得倩儿,你还是带我去把她放了吧,好不好?”
“胡闹!”吴兆省猛地咆哮起来,“你薛叔叔也有急事要忙,哪有闲工夫理你?你赶紧给我滚回医院去!”
从来没见过爸爸这样吼自己,吴晴鼻子一酸,委屈得就要哭出来,他用更大的声音喊了起来,“我就不走,不答应放人,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走!”
“你个不孝子,我——我打死你——”吴兆省刚刚挥起拳头,身后冷不丁传来一声咳嗽,紧接着就见脸色焦急的沈筠带着一帮人走了进来,里头有他夫人,有姚齐理,还有两个女生,自然一个是姚玉,另一个就是邱清荷。
所谓家丑不可外扬,人家沈筠的儿子也是十五岁,可已经有了让人嫉妒的成就,自己这不成器的家伙,喜欢上一个妓女也就罢了,居然还被对方给扎了一刀,说出去都觉丢人。
冲薛兴使了个颜色,示意他将吴晴带出去,然后领着沈筠他们往会议室走去。
会议室内该到的人已经来了大半,安排沈筠他们在最前头坐下,吴兆省也等不及全部人到齐,翻来覆去强调了好几遍事情的紧迫性和重要性,便让沈筠跟大家详细描述沈放失踪时的情况。
若是往常,沈放一两天见不到人影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偏偏邱清荷也在家里,她只知道沈放到东钢这边来找人,已经两天连人带车都不见了,于是沈筠越想越不对劲,猛然想起沈放正帮林贵和做的事情,心中顿时就慌了七分,再跟邱清荷一起将所有认识的人的电话打了个遍,最后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沈放被绑架了!”
也不知薛兴使了什么手段弄走了吴晴,沈筠正介绍情况的时候,他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到吴兆省旁边想要坐下,恰恰听到沈筠在说“开的是一辆银白色宝马轿车,七成新,车牌是沪587428”,不由当场就愣住,屁股还没来得及挨着座椅,手上拿着的钢笔和记事本吧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你搞什么?”吴兆省压着声音嘀咕了一句,却见薛兴的脸庞瞬间失血,成了一片吓人的惨白,忍不住问了句,“怎么了?”
薛兴着急忙慌地弯腰捡起地上的钢笔和记事本,声音颤抖着说:“刚才沈秘书说沈放开的是什么车?”
“宝马呀——”
“什么颜色的宝马?车牌是多少?”
“银白色的,车牌好像是沪——”吴兆省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记录,“沪587428。”
“我的娘咧——”薛兴连抽几口冷气,也顾不得这么多人在场,跳将起来撒腿就往外跑,连靠椅都被他给撞翻了。
发现沈筠脸色更加不好看了,吴兆省在心里狠狠骂了薛兴几句,说了几句抱歉的话,追在薛兴屁股后头也跑了出去。
到了外面发现薛兴正在那飞快地走来走去,拿着大哥大放在耳边,嘴上不停地嘟囔着,“赶紧接电话,龟儿子,赶紧接电话呀……”
“你他娘的搞什么飞机?没看见沈秘书脸都黑了吗?”吴兆省到了跟前沉声骂了一句。
薛兴紧张地答道:“我见过上海牌照的银白色宝马,我见过……”
吴兆省神色一喜,一把抓住薛兴的胳膊,“你在什么地方见过?能确认是沈放的车吗?”
“我,我——”薛兴吞吞吐吐半天,电话那头却是无人接听,他手忙脚乱地重新拨号,呼出口寒气答道,“在派出所门口。”
“派出所门口?谁派出所门口?”吴兆省一头雾水地追问。
“就在区镇派出所门口停着,已经停了两天了,我进进出出见了好几次——呀——”
薛兴话还没说完,忽然明白过来的吴兆省抬手就给了他一个老大的耳刮子,面目狰狞地骂道:“你他娘的疯了,你又不是没见过沈放,怎么会把他给抓了?”
“不是我抓得呀!”薛兴捂着火辣辣的半张脸,“我手下那帮混蛋说抓到捅伤吴晴的同犯了,我也没有多想呀,我哪知道那人会是沈放呀!”
吴兆省气得脑门都快冒烟,手指头戳着薛兴的鼻子,“你,你,你他娘的还饿了他一天一夜,你就祈祷那帮龟儿子还没动手吧!还傻愣在这干嘛,赶紧回所里去放人呀!”
被关在临时禁闭室内,沈放已经饿得头昏眼花,感觉虚弱得抬抬手臂都很困难,他是真没想到会遇到这种既可气又可笑的事情,无缘无故被关了起来不说,昨天要不是自己手上功夫好,还指不定被他们给折磨成什么样,一早就知道东钢是吴兆省的天下,可也没有白道忽然变黑道的道理呀。
外面飘进来一股诱人直流口水的方便面香味,沈放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浑身无力地叹了口气,勉强爬起来靠着墙壁坐着,缓了一会才轻声喊道:“有没有还活着的呀,进来跟我聊聊天,我都快闷死了……”
咔嗒咔嗒的开锁声,来的居然是那天到了更年期的女警,她拖了张椅子隔着铁栅栏在沈放对面坐下,捧起饭盒有滋有味地吃着方便面,还不忘寒碜沈放几句,“你怎么不横了?昨天不是还横得很吗?”
“没力气……”沈放咧嘴笑了笑,“大姐,你今年多大了?”
“干嘛?想认我当亲妈?告诉你,晚了,呵呵……一会等他们喝完酒回来,有你龟儿子好看的!”哧溜哧溜吸着面条,女警满嘴都是油花花,“昨天你要是乖乖挨上几顿拳脚,至多废你一跳胳膊,今天你要是还能站着,我把裤头脱下来吃了!”
“你把话说这么绝,就不怕万一?”沈放微笑着问。
“老娘怕个屁!”女警被沈放眼中的轻蔑给惹毛了,筷子敲得铁栏杆梆梆直响,咬牙切齿地说道,“肚子饿了吧?爬过来老娘给你点汤喝,爬过来呀,爬呀——你妈的倒是给我爬呀——”
女警此时脸上的表情,简直就像想要倒贴却被人暴打一顿扔进臭水沟再泼上一桶泔水却大叫干我呀的老淫妇,她将手里饭盒内的热汤朝沈放泼了过去,却不料沈放身子忽然弹了起来,一个箭步就窜到了面前,她还没来得及尖叫,脖子一紧就被扼住了咽喉。
沈放仍然带着那轻蔑的冷笑,不紧不慢地说:“倚老卖老没关系,我敬你年纪大,但象你这样的老女人,要是不给你点教训,你还真当自己是王母娘娘了。”
女警挣扎着不停拍打沈放锁住自己喉咙的胳膊,一张脸也很快就浮出一层青紫色,她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惊恐地瞪着大眼睛求饶地看着沈放。
叹口气松开手,沈放慢腾腾回到铁床上靠墙坐好,看着女警跌坐在地上大口地喘气,沉声说道:“为了你好,你还是去把薛兴叫来见我吧。”
好不容易才恢复正常,听到外面传来说笑声,女警怒气冲冲地爬起来躲到一边,指着沈放破口大骂:“你个爹娘死得早的畜生,畜生,畜生,今天老娘非把你给废了不可……”
女警正在那骂着,陆陆续续就有警察进来,他们一个个酒气冲天,谁都没忘帮着女警骂上几句,等到人都到齐了,便摩拳擦掌地关上门,抄起警棍,就等着牢门一开,冲进去将沈放往死里打。
薛所长交待过了,只要不闹出人命,可劲揍就没错!
牢门哐当着打开,沈放摇摇晃晃下来走到正对着门两步远的地方,很不屑地看着他们,“哪个先来?还是一起上?”
毕竟每个人都喝了不少,昨天沈放凶悍的模样也被酒精冲得七零八碎,很快就有两人一左一右冲了进来,警棍没头没脑地就朝沈放身上招呼。
虽然眨眼功夫放倒了他们两个,但积攒的那点体力一照面就耗了精光,沈放不得已抓起警棍噗噗两声,不偏不倚地插进了倒在地上的两个家伙的咽喉,阴冷地瞪着涌进来的其他人,却是连威胁的话都懒得再说半句,只要有人朝自己挪动哪怕一点点,他手里的警棍就会朝喉咙深处陷进去一些。
“你,你不要胡来,不要胡来……”一个三十多岁的老警察算是还有几分清醒,推搡着其他人退到铁牢外面,这时只听禁闭室的门被砸得砰砰直响,薛兴狂暴的声音也传来进来——“住手,快住手,把门给我打开,听到没有,快把门给我打开!”
禁闭室的铁门一开,薛兴就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一眼瞧见里头的沈放,脑门嗡的一声就是好一阵冰凉,他不知自己该不该庆幸,看情况沈放除了虚弱些,并没有大碍,可是沈放那阴冷的眼光,却让他本来凉了半截的心彻底瓦凉瓦凉了。
“薛所长,你来得还真是不巧,再晚上个几分钟,我就已经走了,也不用跟你照面了。”缓慢起身,将手里的警棍往地上一丢,沈放走到角落往铁床上一坐。
“沈放,你看这事闹得,闹得……”薛兴哈着腰钻进来,不料地上有个家伙却缓过劲来,翻身爬起来吼叫着就朝沈放冲过去,薛兴急忙抬腿一脚将他踹倒,还好似不解恨地又在他肚子上狠跺了几下,直到他哀号一声昏死过去,这才抹着脸上的汗,走到沈放跟前。
“沈放,这,这个……唉,我都没脸跟你说,总之是我手下这帮人瞎了狗眼,我替他们向你赔不是,跟你道歉,对不住,对不住啊……”
外面那些警察全都愣了,不知道今儿所长发什么神经,这家伙不是捅伤了吴区长公子的同犯吗?不是只要不出人命就可以往死里整的吗?怎么你老人家跑来低声下气了半天,好像他是你老子似的?
毕竟都是摸爬滚打了十几年的老油条,这些警察包括那个女警都没有出声,一个个灰溜溜地偷偷往门口靠,可沈放却看见了,摆摆手止住薛兴不迭的道歉,漠然地说道:“你们就这样走了?不跟我打声招呼?”
薛兴急忙抓住机会,“还愣在那干嘛,赶紧过来赔礼道歉!赶紧给我死过来呀!”
虽然搞不清状况,但所长说的话他们也不敢不听,隔着铁栏杆都低着头嘟囔着,鬼知道是在骂人还是在道歉呢。
沈放也没心思跟他们计较,毕竟这两天他们也没在自己手上讨过好去,唯独指了指那个女警,问道:“大姐,你今年多大岁数了?”
女警含含糊糊不敢搭腔,气得薛兴过去拽着她的胳膊扯到铁栏杆上贴着,她才结巴地回答道:“我,我四十三……”
“四十三了呀,再混上些日子就能退休了,有国家给你养老,幸福啊。可惜,可惜——”沈放摇摇头,冲薛兴说道,“让他们走吧。”
薛兴这老江湖还不明白沈放的意思,指着那女警喝道,“你明天不用来上班了!”
“为什么?为什么?”女警尖声叫道。
“你还问为什么?你还有脸问为什么?”不用薛兴使颜色,女警很快就给架了出去,久久还能听到她疯子一样哭嚎着“为什么”。
无缘无故被关了两天,说实话沈放真是憋了一肚子气,对着薛兴哪里能有好脸色,“问一下薛所长,我犯了什么事,你们把我抓起来关了五十多个小时?”
“误会,纯粹是误会,我现在愧疚得连死的心都有了……”薛兴哭丧着脸,蹲在沈放脚边,“对不住你呀,沈放,我是真对不住你呀!你想怎么罚我都行,只要你一句话,我薛兴要是皱一下眉头,就是狗娘养的。”
沈放沉吟着,良久才叹道:“罢了,林倩儿是我朋友,你把她放了就是了。”
“已经放了,已经放了,她现在就在外面。”薛兴悬着的心总算放了回去,要是沈放不肯罢休,恐怕自己这所长干不下去还是小事,以他对吴兆省的了解,自己能不能安度晚年都成问题。
“沈放,你算是救了我一命啊,今后有什么事你尽管开口,哪怕刀山火海,我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呵呵……”在道上混过的薛兴这一高兴,倒是把自己这所长的身份给忘了,“你放心,今晚我一定会郑重地登门道歉,一定,一定的……”
所谓登门道歉,无非就是给些精神损失费,可现在的沈放压根就不缺钱,他微微笑了笑,晃晃悠悠站起来往外走,冷不丁丢下一句话,“要登门道歉可以,让吴区长来就是了,你帮我带句话,就说今天这人情,是卖给他吴区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