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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朱墙上搭着墨绿瓦,红门外立着白玉狮,这凤荣殿好气派。只是不知道这气派背后可还有佳人娇宠。
诡无忧让春儿站在拐角处等着,自己便朝那大门走去。一排侍卫纵然没见过诡无忧,可也认得她身上皇后的衣服,即便不认识着衣服,只看这倾国倾城之容貌,也猜得出,这是皇帝专宠。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侍卫们纷纷下跪请安。
诡无忧看他们如此恭敬,心里便松了口气,“平身吧。”
一排侍卫齐刷刷站起来,好似铜墙铁壁似的立在凤荣殿跟前。
“把门打开。本宫有话要问里面的人。”诡无忧不得不端出些皇后的架子来。
“回禀皇后娘娘,皇上有旨任何人不得入内。”侍卫回话一点也不嘴软。
诡无忧冷笑,“若是本宫有皇上口谕呢?”
侍卫们未料到会如此,纷纷对视起来,不知如何是好。
“本宫代皇上来这凤荣殿里办些事,还要皇上拟了手谕不成?”诡无忧冷面冷眼道,“也不知你们是恪尽职守还是墨守成规。”
立在门口一侧的侍卫终于松了口,“皇后娘娘,里面的人神志不清醒,还望您小心。”
“有劳费心了。本宫记下便是。”诡无忧缓步款款踏入那凤荣殿的大门,里面却已是狼藉一片,台阶上正立着衣衫褴褛蓬头散发的锦罗华。
好一个年轻女子竟沦落到此般田地,诡无忧皱了皱眉头,外面便是一些侍卫,她竟如此衣不蔽体,这可如何是好,正想着,便觉得身后的侍卫火辣辣目光穿过来。诡无忧头也不回冷言厉声道,“把门关上!”
只待大门缓缓合上,诡无忧将自己身上那件宽袍脱了下来搭在手臂上,朝锦罗华走去,她走一步,锦罗华退一步,好似诡无忧是魔鬼一般,锦罗华步步后退,直到被一道门槛绊倒在地。
诡无忧快步走过去,将她扶起来,却听她尖声叫嚷起来,嚷的什么却是听不清楚。诡无忧生怕让春儿误会,便伸手捂住了锦罗华的嘴,谁知却被她狠狠咬住,不多久便渗出来几滴血。
诡无忧强忍着痛将手抽出来,又把那件宽袍为锦罗华裹住。一时觉得有些难过,锦罗华再是骄纵,可毕竟是个尚在美好年华的女子,往后还有大把时光要熬。
披了衣服的锦罗华呆呆地看着这件明黄色宽袍,又痴痴地望着诡无忧,“姐姐,你见我爹了吗?你能不能让他来救我?这里好可怕……”说着,锦罗华还四处张望着,好似有人藏匿着似的。
诡无忧垂泪将她揽入怀中,前些日子的针锋相对顿时被忘怀。锦罗华还一心盼着那生她养她的爹爹来救她于水火,却不知,在她那狠心爹爹的眼里,她不过是枚可以利用的棋子罢了。
眼看锦罗华是真的疯了,诡无忧觉得也问不出锦荣城的下落,可这样一个可怜女子,如何在凤荣殿存活?正打算将她扶到椅子上,谁知她拉过诡无忧的衣衫悄悄说了句,“对不起。”
说完之后,锦罗华便望向别处去了,好似又成了那副疯疯癫癫的模样,诡无忧一时拿不准锦罗华把她当做了谁,那声“对不起”倒说得不像个疯子。
诡无忧从柜子里找了一件没被剪坏的衣服给她换好,心想着还是要请东方墨隐着人为她医病,哪怕是送回到锦府让人好生照顾着呢。
正要离开时,却听一间小屋里发出声声异响,好像再有人拿木棍敲打着门。诡无忧循着声音找过去,那间不起眼的杂物间里显然是有人在的。
诡无忧从门缝里往里看,只见一个老妇人正趴在地上,衣衫上全是土,好似从土里爬出来似的,也是蒙头垢面,一手撑着地,一手拿着木柴敲门,诡无忧再仔细看去,这才发现,这个狼狈不堪的妇人,竟是赵妈妈。
幸好,这屋子是从外面搭了个木棍做门栓,诡无忧取下门栓,门便自己打开了。
赵妈妈有些吃力地抬头看着诡无忧,先是一愣,接着便又笑起来,好像一副了然的样子,“看来,你还是赢了。”
诡无忧不解,扶着赵妈妈起来坐到柱子旁边,又看了看那条锁链,问道,“你没有告诉皇上,你救了我?”
赵妈妈又是一阵笑,笑得让诡无忧浑身发冷,笑着笑着又掉下泪来,好似悔不当初,“要是老奴救了你还会在这里吗?”
诡无忧本就是个聪明人,前两日皇上与挽情他们的古怪她也看在眼里,此时赵妈妈又说出这种话,当下诡无忧便猜出,赵妈妈似是没有给她换了药。
想明白这些理,诡无忧心跳顿时漏了半拍,只是做惯了波澜不惊,此刻依然,“赵妈妈,你可知道,他用的药是什么药?”
“噬心**散。”赵妈妈也只是听了这样一耳朵,至于这究竟是什么药,她并不清楚,所以眼下看到诡无忧时,她只以为诡无忧没有吃了那药所以仍活着,也正因如此,才道出那句“你还是赢了。”
赵妈妈不懂,诡无忧却是懂得。这药,不是毒药,无解。这药来自西域,制成这味药的每一份子单独拿出来都是助眠用的良品,可混到一起便是致命的。
“你对皇上说这件事了?”诡无忧又问道。
赵妈妈点头,“说了。”
诡无忧叹了口气,难怪东方墨隐百般呵护,稍有闪失便要细细问一问,他却是早已知道实情了。再想想那一众奴婢,那座龙寝殿里的人,怕是除了她,旁人都知道了。
想来昨日里晕厥也不是用什么妖术所致,正是因为药力扩散造成的。
诡无忧一时失神,站起来时身子微晃。不经心地走了一会子才发觉此时东方墨隐快要退朝了。连忙开了门朝外走,但那些侍卫很明显发现,皇后脸上失了些光彩,右手还被咬出了一只血红印子,可他们也不能多问,只能看着她朝龙寝殿走去。
立在拐角处的春儿也发现了诡无忧的异常,匆匆跑过来,在托起诡无忧的手时又发现诡无忧手上的血印,一时心里慌张,说话竟也结巴起来,“皇后……皇后娘娘,您……您……您这是怎么……怎么弄的?”
只听诡无忧抽出手来,沉着嗓音道了句,“别慌!”
春儿默默垂了头,眼角却渗出眼泪来。
“这件事你佯装不知即可。”诡无忧看见春儿竟害怕的哭了出来,便又软下性子来哄她,“有什么责难我来担着,你不要哭了。哭了反而招惹麻烦。”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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