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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3章 仙尊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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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诺玉失魂落魄的回到客栈,从后墙飞身而入,回到自己的屋中。就干瞪着眼晴,一夜未眠。脑海中全是自从来到魔域后,与婉笛护法相处的点点滴滴。

    “为什么我此刻才发现,自己每次遇险都是她在一旁相助的。虽然她看起来很不喜欢我,甚至对我有些反感。可是,最后却是她代替了我,成了魔域的叛徒。”正当诺玉还在深深自责和愧疚之时,思勿一下冲了进来。

    “诺玉,云顶观的弟子说他们仙尊要你前去。你快走吧,他们抓了金翼使者,现在又要抓你。此去一定凶多吉少,我已经安排好了,你乔装一下从后门走。那里有人接应你,带着神器赶快离开。”

    诺玉悲痛的看着思勿:“公子,我已经连累了婉笛护法,不能再连累金翼使者了。我不走,我决定留下来,跟云顶观的弟子一起去云顶观。”

    思勿扶住声音哽咽,因为情绪还未平静,而身子微微颤抖的诺玉,为她擦去眼角的泪水问道:“连累婉笛护法?她出什么事了?”

    诺玉浑身无力,声音低沉的说道:“之前我接到飞箭传信,就去了码头。结果到那空无一人,当我意识到这是莫羽的圈套。一切都来不及了,两边突然出现了好多举火把的人。而婉笛护法及时出现,让我躲进了水里,她自己代替我被抓了。”

    思勿一把抱住诺玉,轻轻安抚着她:“诺玉,如果这是婉笛护法决定要做的事,那她一定希望你继续坚持下去。她一直是最有主意和魄力的,我相信她一定充分信任你,更坚信她的决定不会错。既然你觉得自责,你不想继续逃离,更不想再连累他人,那我选择尊重你的决定。”

    诺玉深深地埋在思勿怀中:“公子,神器就先交给你保管。如果我回不来,你一定要想办法回魔域,找到另外两件神器的存放……”

    思勿立刻捂住了诺玉的嘴:“不许再说了,我就在这里,哪也不去,一直等到你平安回来。我说过我们要生死相随,你在,我才在。”

    这时,门外出现了打斗声,一个魔域的属下慌张的推开了门:“诺玉首领,快走,云顶观弟子已经打进来了。”

    诺玉起身,走了出去,看着外面混乱的打斗,高喊了一声:“都住手,我跟你们走。”魔域的属下都惊讶的看着诺玉,思勿在诺玉身后给众人点点头。众人最终还是面带犹豫,给诺玉让出了一条路,然后思勿就默默目送诺玉被云顶观的弟子带走。

    诺玉被他们带进了怡居殿,所有人都候在外面,诺玉独自一人走了进去。仙尊此刻不在,空空的怡居殿,此刻显得格外清冷。诺玉环顾四周,是又熟悉又陌生。这时,身后传来了声音。

    “悟童,多年不见,这怡居殿可有什么变化?”

    诺玉一听到这个名字,就莫名的敬畏和紧张起来。悟童是当年自己在云顶观跟着仙尊学艺的时候,仙尊亲自为自己取的名字。这个名字和在云顶观的点点滴滴,也随着自己的离开,被封藏在心里多年。直到刚才被仙尊再次唤起,自己突然有恍如隔世的感觉,那些年所有的记忆似乎一下全部冲进了大脑,在脑海中久久徘徊不去。

    诺玉立刻转身恭敬地下跪,可是身后却没有人,原来是仙尊千里传音。但是诺玉依旧没有起身,她知道仙尊的天眼能看到自己的一切,于是继续对着空荡荡的怡居殿回答道:“仙尊,悟童不孝,离去多年未曾来探望过仙尊,还请仙尊原谅。这怡居殿和我小时候看到的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变化,悟童突然间想起了很多小时候的事情。”

    “和小时候没有变化,那和前日呢?”

    诺玉手心都出汗了,心里一直惴惴不安。她从小一直莫名的害怕仙尊,每次仙尊用这种口气发问,自己都会十分不安。诺玉强装镇定回答道:“仙尊,那都是我一人之过,请不要牵连他人。我愿意接受仙尊所有的严惩。”

    这时怡居殿外,仙子已经赶来了,却被门外的弟子拦下了:“仙子,师父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掌门老儿,也想拦我吗?”

    “这也是仙尊的意思。”几个弟子低着头,始终不敢看仙子。

    仙子看着他们怯懦的样子,忧心的望了望怡居殿:“师兄不是离开曦月长河了吗?为何还要把诺玉叫到此处,难道……”几个弟子依旧不敢抬头,都没敢说话。仙子焦急的走来走去,决定伺机再闯进去。

    诺玉跪在地上,等待着仙尊的回答,可是仙尊突然大笑起来:“孩子,你说你一人之过,不要牵连他人?你是何过?他人又是何人?”

    诺玉皱了一下眉,直起身子:“是诺玉盗走了神器,此为诺玉之过。金翼使者不曾参与,实为被牵连之人。”

    “从玄铁锁魂笼中逃脱,你今日却无异常。看来你身边的能人异士的确不少。悟童,我只是没想到你我师徒一场,到此刻你还不肯对我说实话,实在让为师着实心痛。”

    诺玉心中越来越不安,但是不敢乱说一句,生怕说多错多。这时,仙尊又继续说道:“悟童,你我师徒虽然缘浅,但是我的习性你已然了解。你与我搪塞,有何意义。还不快老实交代,她现在身在何处?”

    “悟童不知她是何人?”

    “她肯把这首曲子交给你,看来已经视你为传人了。是她告诉你,要对我隐瞒行踪的吗?”

    诺玉一听,心中全都明白了。原来真的是圣女前辈,仙尊挚爱之人就是圣女前辈,封印凤飞,又何尝不是封印自己的心呢?可是,如今因为神器,自己解除了封印,用凤飞弹曲解除了仙尊多年的伤痛。那此刻他的心中是爱还是恨?

    “悟童,不曾听说任何事,因为圣女前辈已经再也不能说话了。”诺玉决定告诉仙尊,她明白深爱到底是什么,别离到底是什么。

    “她……还好吗?”仙尊有些停顿。

    “雪峰之巅,终日神伤,不曾好过。”虽然与圣女前辈相处时日甚短,但是诺玉看的清楚,看的明白,“她却很努力的活着,她有心愿,悟童觉得这个心愿应该就是再见到仙尊。”

    仙尊那边久久没有声音,又沉静了好久好久,诺玉就被仙尊的话带入了他的回忆。诺玉细细的听着,仙尊这段埋藏内心已久,久到快被自己遗忘的过往。

    那一年,魔域的杀手遍布各州,嗜杀成性,视人命如草芥。那时蛟龙的恶灵还未封印,还会四处作孽。一时间各州生灵涂炭,尸骨遍地。我和三名师兄奉命下界,解决人间疾苦,感化魔域杀手,封印蛟龙恶灵。我们各自分配任务,我独自去了火禹大地的魔域,寻找会弹奏摄魂曲的魔域圣女,目的就是说服她同我们一起封印恶灵。

    起初的日子很是难熬,我白日杀人,夜间用自己法力救活他们,内力损耗十分之大。但是因为我嗜杀力最强,很快就可以进入魔域,成为当时的魔域近卫。近卫是唯一可以在魔域四处走动的,也为我的计划提供了便利。我白日依旧伪扮成魔域衷心的杀手,夜间就潜入圣女的梅花园,暗自观察。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她身着红色白裘斗篷,坐在飘洒着梅花瓣的亭子中,弹奏着美妙的曲子。我一时忘神,竟一脚踏入雪中,发出了声音。她飞身而来,身后似乎有万丈白光,是那么夺目耀眼。她的琴是她的兵器,她表情严肃,眉头紧蹙,一声声琴音直穿入耳。我因为内力虚耗过多,耳朵很快就被琴音震出了鲜血,不一会七窍也跟着全部流血,就晕死过去了。那一刻,我以为我再也不会醒过来了。但是,当我看到第二天的晨光时,我突然莫名的爱上了眼前这个瞪着自己,默默照顾自己一夜的女子。

    后来,我们经常在深夜相约,我也把自己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她。她同意了,之后我们相约一同离开,可是却被当时的玄武长老拦下了。于是在一天夜里,她狠心丢下了自己的暗影和凤飞,背上了不忠不义,与人私奔的污名,和我一起逃离了魔域。我们很快便于师兄们会合了,她和我们一起施五行阵,封印五行令牌,一起成功封印了蛟龙恶灵。可是,自从那天以后,她就彻底消失了,我一直以为我们拥有过海誓山盟,我甚至可以放下一切,只要她愿意留下了,待在我的身边。后来,我还冒死去过魔域,但是除了那已落满尘土的凤飞,她什么都没有留下。直到多年以后,魔灵之力的事外泄,魔域尊主到曦月长河破坏五行阵,我才慢慢发觉,原来她早已背叛了我。

    诺玉听到此处,激动的打断了仙尊的话:“圣女前辈没有,是玄武长老找到了她,她不得已才会离开的。仙尊,如果她背叛了你,又怎么会割去自己的舌头,去守护这些秘密?去守护对你的这份情谊呢?”诺玉话一出,怡居殿之前所有紧闭的门窗都同时打开了。这时,仙子飞身进来了。

    “诺玉,你没事吧?”

    诺玉看着打开的门窗,又看看仙子,微笑的摇摇头,然后望着天上的云朵说道:“我想一切都解决了,仙尊要找的人,一定在等他。”

    仙子看看诺玉,也望向窗外,面带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