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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拙揪着床单,心跳随着他说话的语气起起伏伏。
护士无奈地轻声叮嘱:“少夫人,放松一点,别绷着劲。”
顾钦辞回过头来,一边用目光攫着床上的人,一边沉声附和着电话那头的人。
尽管纪明城对他的自作主张很有意见也很怀疑的,但他及时抛出去的“重要会议”的诱饵,无疑能吊住纪明城一大半胃口。
他明明起了疑心,却不会阻止若拙和他一起去参加“重要会议”,因为纪明城根本就是个贪得无厌、唯利是图的老家伙!
顾钦辞的双瞳中冷光一泛,在对方短暂的犹豫中又扔了一磅深水炸弹:“对了,岳父,我和若拙前几天领证了。”
床上的若拙浑身一僵。
这个电话持续的时间只有大概七八分钟,于若拙而言,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样漫长。
看来希音回到D市后,应该没有对纪明城说什么。不然他不会对他们的婚讯表现出这么惊讶的反应。
顾钦辞挂了电话,将手机揣进兜里,床边护士也已经给若拙上好了药,端着托盘出去前,扶着医院的推拉门说了一句:“医生很快就过来。”
说完,便将门关上了。
病房里只剩下顾钦辞和若拙两个人,两个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纪明城无疑是横在二人中间最大的沟壑,每次遇到和纪明城有关的事,若拙都觉得自己对顾钦辞很是愧疚。
也许她该回去和纪明城谈谈,拿到项链以后,就彻底不要再干涉她的生活……
可是一旦她从顾钦辞手里骗走了项链,他还会原谅她吗?
当然不会。
顾钦辞曾亲口说过,如果让我知道你骗了我,若拙,我会对你非常失望。
她一直以来就行走在一条架在火山口的独木桥上,爱情和亲情分居左右,哪怕偏袒了谁一分一毫都会掉下去烧得死无全尸。只能小心翼翼地行走在顾家和纪家高墙外的罅隙里,艰难求存。
现在她如愿以偿地成为了顾钦辞的法定妻子,向着纪明城计划好的方向推进了一大步。
她该怎么做出选择?
在她沉思的时候,顾钦辞就安安静静地等在一旁,没有出言打扰。只是他的眼神里,除了冷漠之外,多了几丝看不见的裂纹。
幸好他们没有机会僵持太久,过了几分钟,医生就拿着转院所需要的所有资料包括病历卡的复印件都带了过来,请病人和家属签字过目。
顾钦辞一向一向亲自确认过,才又将一摞X光片和病例摘要说明和复印件放回了文件袋里,抬眸定定地望着医生,“护士说您还有要交代的事情?”
医生搓着手笑了笑,“没什么大事,术后怎么护理,到时候听主刀医生怎么叮嘱就行了。我想说的就是,既然您夫人明天转院、后天手术,那她从今天开始就需要戒食一些油腻的东西了,明天晚上九点以后不能进食,只能喝水,否则后天就得受罪了。”
若拙听得心惊肉跳,面部无意识抽动了一下,站在一旁的顾钦辞也拢紧了双眉,若拙本来就瘦得只剩骨头架子了,还要节食?
他抿了抿唇,问道:“我太太什么时候才能出院?”
“一般手术后两到三周。”
两到三周?那怎么来得及赶回D市!
不仅若拙犯难,顾钦辞也明显在这个问题上沉思了很久,才又问道:“家里有私人医生看护,可以提前出院吗?”
“按理说是可以的。”医生为难地望着顾钦辞,“但是为了病人的伤口好,还是医院的环境比较适合,病房里每天都有专人消毒。回家护理……恐怕很难面面俱到。而且家里有灰尘、纤维,都对术后恢复影响很大。”
若拙瞬间觉得太阳穴都胀了起来,真是没法跟家里交代了。
“这不难。”顾钦辞突然开口,嗓音低沉,像宽厚的土壤包裹着她,把她的焦虑和不安深埋了下去,“不用担心,我会让人安排好,做完手术我们就回去。你就不要回纪家住了,我们搬出来。”
若拙吃惊地半天没说出话来,过了很久才讷讷道:“同居?”
顾钦辞漂亮的眉毛又拧紧了,很不悦的眄了她一眼,只这一眼,便有什么不容违逆的东西从他乌黑如泽的瞳孔里迸射出来,压在她身上,“有什么问题?”
医生也有点摸不着头脑地看着若拙,“你们结了婚还不住在一起?”
她做出这一脸惊讶惊恐惊慌失措的神色,确实让人很不理解。
若拙想的却是,虽然她以前和顾钦辞在一起住过,但两个人始终是分在两间卧室里睡觉的。现在两个人关系更进一层,就像顾钦辞说的,相互亲近是合法的夫妻义务,这……
“我记得你的话。”顾钦辞突然伸手在她的头顶抚了抚,口气轻缓却郑重,“解决好晚童和不悔的问题之前,你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
更何况,他还欠她一场盛大的婚礼。
若拙的气管里好像堵了一团棉花似的,轻喘口气都会软软地疼。
他竟然一直把她说的话放在心里。
手术进行得很顺利,拆了线第二天若拙就跟顾钦辞回了D市城北的高级住宅区。原来这片住宅区是省内另一家地产公司开发建造的,土地正式招标的之前,他们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搭上了竞争对手,海晏国际集团的总经理顾二爷的线,顾二爷更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把这块可塑性极高的地让了出去。所以楼盘开售前,开发商的老总以私人名义送了顾钦辞大大小小八间样品房,只要是住宅区里涉及到的户型,一样不差。
顾钦辞上次带若拙住的那间,是他平日里加班办公或者不方便回顾家老宅时自己住的海景房,位置很高,视野相当开阔。而这次,他把若拙带去了小区中央花园旁边的一座由十余套复式组成的小楼。其中一套就是开发商送给他的,物业还专门请了保洁,每周打扫一次,尽管顾二爷从没真正在里面住过。
回D市时,顾钦辞大手一挥杜绝了她做公共飞机回来的可能性,当天下午Eric就安排私人飞机到了香港机场。
若拙还是第一次乘坐私人飞机,纪家也算财大气粗,而她却没什么机会用到这些,就连毕业旅行都是自己拖着箱子背着书包就上了国航的波音747。她明白顾钦辞不是在小题大做,这一切都是医生千叮咛万嘱咐“伤口不能感染”的功劳。
从飞机上下来的时候,机尾的风扇把她的头发吹得漫天都是,顾钦辞忍着笑伸手一缕一缕地捞了回来,攥在他宽厚的手心里,和她一起往不远处来接他们二人的SUV处走去。
这疑似遛狗的动作让若拙十分不满地回头瞪他,却发现比起她的狼狈,他的现状则好太多了。
满头浓密的黑色短发立了起来,露出额前修整干净的发际线,线下是他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鼻梁高挺,眉眼深邃。
此刻,他深沉的眼底掬着一泓清亮的笑意,似溪水般安静,脉脉流淌。
强大的风力没能影响他身上淡若远山的孤冷的气质,反而衬得他更加不染于俗。
“你有没有觉得这样的姿势很奇怪?”若拙发出抗议。
顾钦辞认真思考了一下,笑问:“那你想怎么样?”
“你放开我的头发可以吗,顾二爷?”若拙尽可能好脾气地问。
顾钦辞挑了挑有型的长眉,“你确定?”
若拙点头。
于是他从善如流地放开了手。
头发霎时间又从后脑被吹到了身前,群魔乱舞似的,格外搞笑。若拙想起在葡京赌场见过的珀尔修斯像,他手里的美杜莎就是这个造型。
顾钦辞唇角稍抿,俊朗的容颜蒙上无可奈何的表情。那无可奈何就像是他明明很想大笑出声,却不得不在她即将发怒的视线里一忍到底。
他真是爱极了她的小脾气。
从前的纪若拙总是长袖善舞,虚伪圆滑的,现在的她才像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
机舱里随后依次走下两名驾驶员,左右手分别提着顾钦辞和若拙的几只小型行李箱。飞机的风扇在检修工作完成后终于慢慢停了下来,Eric这才将顾钦辞的ACM6开近了一些,省得他们多走那两步路。黑色的商务轿跑在阳光下耀眼非常,经过了改装后性能变得更加卓越,若拙每坐一次都觉得,这辆车在D市如此拥堵的路况之下,算是埋没了。
“少夫人。”Eric摘掉了墨镜,看着她还裹着纱布的脸,神情里多了点愧疚。
若拙笑嘻嘻地在他肩膀上一拍,“你小子胆大了,见到二爷都不叫,先叫上我了。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你老板?万一二爷记仇,把账算到我头上可怎么办?”
她轻松的语气倒是让Eric在无形之中松了口气,他又战战兢兢地瞄了瞄若拙旁边站着的男人,只见二爷正专心致志地梳理着她被风吹乱的卷发,眸光柔和,完全看不出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狠绝。而当他忙完他手里的事,瞥向Eric时,眼神立刻冷峻严苛了许多。
Eric深知二爷在责怪他办事不力,也不敢搭茬。倒是纪若拙,左右看了看他们的反应,心里懂了些什么,笑着打圆场道:“你看,我说什么来着,二爷生气了吧?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二爷问个好!你家二爷大人有大量,肯定不跟你一般见识。”
Eric苦笑,“二爷好。”
二爷不责怪他就阿弥陀佛了,会理他才怪!
于是他又补充了点别的,但也没指望二爷会搭理他,“您在城北山海居那套复式已经按照医用标准把二楼重新修缮打点过了,所有家具和地板都用过氧乙酸清洗了三天,空气也用紫外线消毒灯处理过。”
他的专业和认真让若拙大感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