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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找过教授说明原委,学院破格给了他一次补答的机会。”Dr.E很遗憾地说,“可是他那时候已经回国了。他的学位证书至今还陈列在A大的校史馆里,上面有全院教授和当天所有到场专家的签名,全世界仅此一份。”
纪若拙听得心情复杂。
原来,他是一位无冕之王。
原来,她的未婚夫这样优秀。
顾钦辞在外界露过面了,自然不能继续住在陆家别墅里,为了避免被顾夫人和顾老爷知道他受伤的事情,他也没有搬回顾家主宅,而是另找了一处住所。旁人问起理由,他自然而然地就把纪若拙推了出去——未婚夫妻培养感情。
哪怕他们只签过结婚协议书,连证都没有领。
顾钦辞在城北的高级住宅区有一间200平米的房子,黑白风格,装潢简约,地板干净得纤尘不染,一点都不像常年无人居住的样子。Eric把她的行李一箱一箱地扛进来,不禁抹了把汗。二少奶奶到底在箱子里塞了多少东西?这感觉就像搬山一样。
听着他不满的嘀咕声,纪若拙笑眯眯地递了一瓶矿泉水上去:“你搬过山啊?”
“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搬山什么感觉?”
Eric被她的伶牙俐齿逼得想从19楼跳下去。
随着顾二爷伤情的好转,最落寞的要数语白了。她又被Eric送回了孤儿院。二爷说,她的学业还没有完成,等她从大学圆满毕业了,想去哪里工作都好,不用委屈自己做个佣人。
纪若拙听着顾钦辞在客厅里对语白说的这番话,轻笑了一声关上房门。这个男人真不是一般的不解风情,他怎么会懂语白那点单纯又美好的心思呢?
短短几天时间,顾钦辞盛宠未婚妻的新闻又被炒得天花乱坠、沸沸扬扬。有心人甚至挖出了那天在红馆里的事情来作证。碍于纪家和顾家双方面的施压,她的容貌一直没被曝光在镜头下。圈里有不少人想蹚这趟浑水,明里暗里投了许多纪若拙的照片给各大出版商、杂志社,但无一例外全被毙了,连微博上流传的那些也全被当做违禁消息被删除了。
可事实上,捂得越严实,群众就越想一探究竟。纪若拙这几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好像要活活被人养死在这个200平米的大牢笼里。陆景尧对此沉默了好一阵子,终于爆发了:“你到底什么时候来上班?”
纪若拙躺在大床上举着手机,笑得一脸小人得志:“陆总,这事儿我说了不算数,您得问二爷。”
陆景尧望着办公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脑袋大了一圈又一圈,他咬牙问道:“他还打算把你金屋藏娇一辈子?”
“那就不知道了。”纪若拙伸指胳膊对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光线从葱白的手指间漏下来,她眯了眯眼睛,“也藏不了多久了,结婚那天肯定会被人拍到的。”
“他为什么要藏着你?”陆景尧不理解。
纪若拙的手臂僵在半空中,她笑了笑:“我长得丑吧。”
陆景尧干笑两声:“说他眼瞎更有说服力。”
纪若拙翻了个身,漫不经心地说:“陆总怎么看?”
的确,陆景尧还真的有点不一样的看法。
“若拙,其实你有没有想过,顾钦辞可能是在……”他顿了顿,“保护你?”
纪若拙把头搁在枕头上,整个人懒洋洋的,像一只猫:“但事实是,我现在站在风口浪尖上。您说他想保护的到底是我,还是另有其人?”
纪家压着消息的行为很好解释:纪明城要脸,不想让人深挖他二十几年前的风流债和这个来路不明的私生女。但他的做法明显不够高明,反倒让人对此更加好奇了。而顾钦辞的做法,看似没有任何问题,实则疑点重重。如果单说他是为了讨好未来岳父,纪若拙就算缺一百个心眼也不信。
顾二爷这个人,说复杂很复杂,说简单也简单。想知道他的初衷,不需要多方揣测,只看最后的结果就可以了。结果是什么,他的目的一定就是什么。
因为顾钦辞,从来不做无用功,他的步步算计,也从来没有失策过。
现在的结果是纪若拙成为了整个社会舆论的关注点,那么顾二爷的初衷就肯定是想让她吸引所有媒体的视线。只不过,他用了非常巧妙的办法,让所有人都见证了他的情深似海,让所有人都误会着顾二爷在保护她。
大巧若拙,纪若拙在心里记了很多年。可是现在,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应该装傻,还是应该有所应对。
或者,她此刻的反应也在他的算计和掌控之中?而他正等着她去做些什么?那么陆景尧呢,他是顾钦辞派来试探她的吗?
纪若拙第一次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深深的无底洞里,四面楚歌,危机四伏。她顺从也不是、反抗也不是,只剩最后一条路,叫坐以待毙。
下午三点刚过,纪若拙正坐在沙发上看财经杂志,大门的电子锁忽然“咔嚓”一声被人打开。她下意识地抬起头看过去,顾钦辞拎着公事包在玄关换鞋。
他面冲着鞋柜和衣架的方向,从纪若拙的角度只能看到一个清俊挺拔的侧影。剪裁合体的西装勾勒出他完美的身材,下午的阳光从西边的落地窗洒进来,落在地板上,像一地碎金,刚刚好被他踩在脚下。
顾钦辞把包挂在门厅的暗格里,又将深灰色的大衣脱了下来。他做这些事情用时极短,几乎是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可偏就处处透着镌在骨子里的大气沉着、有条不紊。
纪若拙不意他会这么早回来,海晏如此庞大的一个集团,要运作起来势必离不开顾钦辞时刻的监督和指挥。况且他因伤“旷工”了十几天,这会儿应该正是忙的时候,好好的一个下午不在公司殚精竭虑,他回来干什么?
她不解的目光随着他的脚步渐渐收回到眼前,顾钦辞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墨兰色的领带上,微微松了松,嗓音低沉醇厚,语气却清淡得像风:“你所有的证件都带在身上吗?”
纪若拙眉心一蹙,证件?
“身份证、户口本。”他仿佛猜出了她的疑惑,一语道破。
这些问题让纪若拙有点不太好的预感,她强压着被他那极具控制力和主导性的声音扯得凌乱狼藉的心思,如实回答道:“身份证在包里,户口本……”说到一半,她的语速慢了下来。户口本当然是在纪家,谁会出门随身带着户口本?
“户口本Eric去拿了。顾钦辞淡淡地说,“你先换衣服带着身份证跟我走。”
空气凝滞了一秒,才又开始流动。
纪若拙仰着脸注视他高大的身躯和淡漠的眉眼,惊乱无措到极致,竟然变成了平静,“去民政局?”
薄唇抿成一条线,顾钦辞面不改色地回望着她,黑色的双眸像夤夜的天空,尽管颜色幽暗却不乏深深浅浅的光芒,似有熠熠星辰点缀在其中,又像一盘浩瀚的棋局,落子无悔,开局便再无回头路。
他没有回答,纪若拙知道自己猜对了,“现在就去?”
太匆忙了,她没有任何心理准备。
按照纪明城给她的剧本,她现在应该笑得幸福满足,或者再深情一点,款款地抱住他。
这十几天来的相安无事,让她几乎都忘记了自己到底是以什么身份站在他身边,将来又要以什么身份继续和他相处下去。
答案只有一个——夫妻。
麦子那时候恨铁不成钢地告诉她婚姻是一辈子的大事,纪若拙还在心里笑她小题大做。但是试问,哪个女人对穿着婚纱、挽着爱人手臂的那一刻不抱有着乌托邦的幻想呢?要和一个根本不爱自己的人步入人生最重要的殿堂,多强大的心才能支撑起璀璨的笑容?
而顾钦辞一如往昔,风轻云淡地操纵着一切。
这副运筹帷幄的样子,让她忽然之间很想逃开。
“现在不行?”他低着头看她,视线如夏日密密匝匝的树影,包裹着她,让她无所遁形。
纪若拙紧张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她理不清自己心里这些交织在一起的复杂的情感。她讨厌顾钦辞吗?不想和他结婚吗?要放弃父亲的叮嘱了吗?
都不是,甚至,她还有点喜欢他。
是的,喜欢。
正是因为这一丁点喜欢,才让这桩婚事在她心里变得不那么单纯了起来。她开始在意他的感受,在意他的想法,在意他每一个举动背后的目的是否出自真心。
几个月前,纪明城第一次提起让她和顾钦辞结婚,她除了转瞬即逝的吃惊外,倒也没有太多抗拒和逃避的念头。她知道,她欠纪家的,这么多年衣食无忧的抚养,为的不过是这一天她能够有所回报。可越是接近顾钦辞,越是喜欢他,就越不想这样稀里糊涂地过下去。
“你不是很想跟我结婚吗?”一丝笑意陡然倾现于他乌黑的眼眸里,宛如静水被玉石击起了涟漪,高深莫测,令人无法琢磨。
其实也不必琢磨,他只不过是,单纯的开心而已。
今天的阳光格外好,刺得人头晕眼花。顾钦辞那辆高级轿跑停在和它同样格调的小区里,一点都不显得突兀。灿金色的阳光把车身深沉大气的黑色映衬得更加高贵,它本来就不是张扬跋扈的车型,而是在内敛稳重的前提下,将奢华与霸道从每一个角度、每一根线条里自然而然地表露出来。对于岁在而立、事业有成的男人来说,不显浮躁也不**份。
深色容易吸收光和热,当纪若拙伸手去拉车门的时候,发现向阳一面的车门已经微微有些发热了。
顾钦辞单手插在西裤兜里,另一只手里拿着一根烟,就站在她对面的正驾驶门前。他的大半个身子都被车挡住,只能看到价值不菲的西装和平整的领带,以及那张表情从容气势却凌人的俊颜。深邃的眉骨下,一双淡然的黑眸正平和沉静地凝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