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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生女这三个字毕竟太难听,她有意无意地避过,陆景尧也很配合地不在公司众人面前提起。
她敲门而入的时候,陆景尧正在办公室里忙得焦头烂额。一见她进来,先是惊喜,后是惊讶:“你怎么来了?”
“您可千万别这么看我,每次您露出这种惊喜的表情,我就有种要加班的预感。”纪若拙边关门边笑道,“我上午出去串亲戚,下午没什么事,就想着回公司看看。您这是忙什么呢?”
陆景尧苦着脸,把电脑推到一旁,疯了一样地抓了抓脑袋。别说总经理的样子了,他连人样都快看不出来了,“还不就是明月画廊那点烂事儿!”
“有什么新进展?”纪若拙端着他的杯子在咖啡机下面放好,按下电源,不一会儿浓郁的咖啡香就充满了整间屋子。她按比例兑好牛奶和糖,把冒着热气的咖啡搁在陆景尧面前,“昨天肖雨说她已经去过明月画廊了,结果被人家赶出来。”
陆景尧仰面靠在椅背上,一副快要崩溃的模样:“你不在谁去谈啊?昨天托尼带着谈判资料去过明月大厦,在会客室等了一下午。人家沈总有钱任性架子大,愣是连面都没露一个。”
“沈疏之?”纪若拙笑出声来,“我和他有几分交情在,他不敢闭门不见我。”
“就你纪小姐神通广大!”
她忍着笑提议道:“走法律程序呢?”
“来不及,如果时间充裕,我倒是希望他们把Sue抄袭的作品评为第一,等真相水落石出,在他们脸上狠狠地扇一巴掌。”陆景尧想象着自己抬起胳膊,一掌打在劲敌沈疏之脸上的样子,兴奋得不得了。结果他一巴掌挥出去,把咖啡掀翻了。
瓷杯落地清脆的响声,吓得纪若拙都是一闭眼!
陆景尧郁郁不得志地把秘书叫进来收拾残渣,纪若拙叹了口气,指着咖啡机吩咐道:“那个也拿出去吧,以后别给陆总磨咖啡了,除了吐就是砸,他不会好好喝。”
秘书收拾完满地狼藉出去后,陆景尧才又正经了一点:“打官司我们也不是没想过,但是遇到这种事情通常都是私了的利益最大,何况我们还没到需要和明月画廊撕破脸的时候。”
纪若拙若有所思地靠在椅背上,两只手的食指交互绕着圈,浓密的睫毛下面,眸光被遮挡着闪了闪:“这么做太委屈肖雨了。”
私了无非是写一份道歉声明,赔一笔钱,如果不闹得满城风雨,没有人会知道Sue是抄袭者,更没有人会记得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画手。
“你有别的办法吗?”陆景尧苦笑,“谁愿意让小孩子初出茅庐就经历这些糟心事?我也想走法律程序,我也想公之于众还她清白,我也想狠狠抽沈家一嘴巴。但是临海商圈动工在即,合同都拿下来了。你未婚夫的性格你还不知道吗?他向来说一不二、势在必得。他说刻不容缓的工程,就是借十个胆子来,你问问谁敢拖延怠慢?”
纪若拙把手插进大衣口袋里,仰头盯着天花板看了很久,面无表情道:“那就私了吧,我去谈。”
肖雨一定是早就想到了这个结果,才会自作主张地跑去明月画廊闹事。她还这么小,还没有完成学业,就不得不体验一把现实的锥心刺骨、冷酷无情。
陆景尧没想到她答应得如此干脆,愣了一下道:“我还以为你会劝我护着肖雨,告明月画廊呢。”
纪若拙无所谓地笑笑:“陆总向来怜香惜玉,照顾美人比吃饭还顺手,哪里用得着我提醒?”
“你这么说是想让我愧疚吗?”陆景尧无奈地揉了揉眉心,清俊的脸上早已没了玩笑的神色。咖啡的余香还充斥在办公室里,越闻越恶心。他烦躁不安地站起身来,就差没把桌子掀了。
“您会因为愧疚而改变主意吗?”纪若拙不着痕迹地朝后迈了一步,退出万一他掀桌子会被波及到的危险区域。
陆景尧扭过头来瞪着她,憋了半天才骂了一句。
“靠!”
纪若拙笑了。
“滚滚滚,滚出去!”他从桌子上抄起文件作势要揍她,“你个吃里扒外的丫头,就知道算计我,利用我的同情心!”
纪若拙很无辜地眨着眼睛:“陆总,这要是我的事,您这么说我就认了。可受害人又不是我,怎么就变成我利用您的同情心了?”
“走法律程序!你跟我绕这么大一个圈子不就是想让我亲口说出来吗?”陆景尧气急败坏地把文件摔在桌子上,“这小姑娘我护定了!”
“血气方刚!”纪若拙伸出大拇指,“我敬您是条汉子!先替肖雨谢谢您了!”
陆景尧被她一步一步引入圈套的怒气还没消,完全不理会她的恭维:“打官司耗的时间长,耽误工期,你自己想办法跟顾钦辞说。”他的笑容忽然变冷了一些,“你也试试这样算计他,看他会不会上你的当!”
纪若拙沉默了片刻,问道:“工程图都还没有敲定,二爷为什么会和雅意签合同?”
陆景尧坐回椅子上,硬邦邦地回答:“严总是外人,和他们合作,顾钦辞当然事无巨细地调查清楚、逐一审核。但是和雅意合作的内部装修项目,是他看在我的面子上直接同意的。而且他放宽了要求,准雅意先签合同再交设计图纸。”
“这说明您的脸比工程图好看。”纪若拙忙不迭地拍了他一句。怪不得海晏当初发展临海商圈的时候,只有外部建筑的工程启用了招标,原来内部装修的合作公司早已经内定了。
陆景尧闻言摸了摸自己的脸,洋洋得意道:“你以为当初严总他们加班加点的时候,你们凭什么能按时下班回家、一觉睡死到天亮?”
“全凭的是您,大恩大德,没齿难忘!”纪若拙笑意盈盈,“我回去就联系律师。”
陆景尧摆摆手,对她说:“联系律师交给托尼也一样,但是顾钦辞那边……呵呵。”
纪若拙简直想和他一起呵呵:“先后惹怒两位老板,肖雨要是不请我吃饭,都对不起我拿生命为她冒险。”
“你要是个男的,她还得以身相许是吧?”陆景尧唾弃她,“哪来的回哪去吧,看看你那脚都肿成什么样了!还穿着高跟鞋没完没了往外跑呢!你要是嫌它好得快,直接锯了多踏实。”
纪若拙收了他的好意,风情万种地抛了个媚眼:“还是陆总疼我。”
“你别恶心我了。”陆景尧差点把鼠标扔出去,惹得她花枝乱颤地笑了好一阵。等她笑够了,陆景尧才拨通了公司内线,“叫王斌送纪总监回家,别用公司的车,开我的车。”
“啊?”秘书怔住。
陆景尧翻了个白眼:“啊什么啊?说是!”
“是……”
助理开车陆景尧那辆花天价买来、又花天价捯饬得无比骚包的法拉利送纪若拙回家。纵然别人不理解,纪若拙自己却心领神会,并暗暗感激。她其实是个很娇贵的人,认车、认床、认椅子,什么都认,尤其不喜欢出租车或是公家商务车里那一股消毒水和汗液混合的味道,每次闻见都会吐得天昏地暗。
一进家门,纪若拙就感受到了与平时不一样的气氛。
那种喜气洋洋的气氛,只有每次纪希音从外地或是外国的寄宿学校回来时,才会出现在家里。
果不其然,连张妈都带着满脸的喜色,一见她就凑了过来,小心得像收藏着一个珍贵无比的秘密:“大小姐回来了,你还不快去问个好?”
“我知道了。”纪若拙在玄关把高跟鞋踢掉,问道,“大小姐在哪?”
“和老爷、夫人在花房喝下午茶。”张妈接过她米色的外套,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皱起了眉,摇头道,“大小姐今天也穿了一件桃红色的衣裳,你快去换了,别触大小姐霉头。”
纪若拙听得头疼,笑容也渐渐散去,褐色的眼睛里像藏着一座被风雨席卷过的荒城,沉默地、安静地横卧在无人问津的角落。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只要是纪希音看上的东西,她就要放手。纪家并非家徒四壁,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富贵人家,可这个规矩就真真切切地立在她面前许多年,时刻提醒着她:大小姐,和二小姐是有区别的。
见她还没有动作,张妈动手推了她一把,纪若拙还在出神,猝不及防地打了一个踉跄,险些摔在地上。
张妈吓了一跳,一时间也忘了上去搀她,喃喃道:“我也没使多大劲啊,你没事吧?”
纪若拙自己扶着墙站起来,瞥了她一眼,眼底笑意凉凉的:“我回房间了。”
“去吧,赶紧回去,把衣服换了。”张妈嘱咐道。
她忍着疼痛走上楼,牙关紧咬着,脸上偏偏云淡风轻的没有表情。进了卧室,她背对着房门向后一靠,就再连个转身的力气都没有了。喘歇了半天,才将双手缓缓伸到身后反锁上门。
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丝,几乎要花了她的妆。她一头倒在床上,从抽屉里翻出消肿药,坐起身子来,涂在脚腕。还没来得及缠绷带,就收到了肖雨的短信。
她叼着绷带卷点了查看,短信内容让她震惊地张大了嘴,绷带掉在床上滚了几圈,一直滚到了地上。
沈疏之终于坐不住了。
沈家是艺术世家,几代都是画画搞设计的,明月画廊现任董事长沈天放曾经还是纪明城的左膀右臂,为纪氏珠宝设计了许多经典的首饰。这对昔日老友虽然闹过决裂,可这些年来关系也大有缓和之势,沈、纪两家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联系。
沈天放的儿子沈疏之是个绘画奇才,纪若拙小时候见过他几次。听说他四年前去佛罗伦萨留学,高超的画技名扬海外。今年沈疏之学成归国,正式接手画廊和旗下的设计公司。为了给上市铺路,他连同与法国、意大利和德国几家着名美院举办了这样一次举世瞩目的艺术角逐赛。而肖雨的《海潮》,不但被人拿去抄袭,还进入了决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