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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俊回过了神,却犹豫着,没及时答话。花店女看着他,眼光发亮,友好热情的笑“我们这个时候花都打折,很便宜的,你买一束送给女朋友。”
修俊微微一笑,“我没女朋友。”
花店女鼓动着:那买一束送给你妈妈呀、姐姐啊、或是什么女同事也好啊。
“这个……”他真的没什么对象可送,但看见这女孩子充满了期盼的眼光,又不忍拒绝,终于点头,决定买一束,走入花店,茫然的看来选去,挑了一束白玫瑰。
孙云与镜容,在到处开心的转着、玩着,买小物品、巧克力、吃大快活、拍照,兴致好极了,与修俊一个人孤单落寞的情景,形成鲜明的对比。
江家别墅前,保姆小春给修俊开了院门,修俊直接入大客厅。卢介琴正接着一个电话,见到修俊到来,她忙放下电话,迎向修俊,笑:“你来了,你哥没回来呢。今天你不是跟他说要去外面什么地方吗,我还以为你不来了。“修俊微笑,“一个人逛还是没意思,所以过来看看,这个给你。”
他拿出了玫瑰花,卢介琴当时一怔,好似有些不知所措:这个……
修俊故意轻描淡写的说:“今天是情人节,哥让我买了先送回来,拿去插到花瓶里吧。”
卢介琴怔怔的接过,眸光中也不知道是什么意味!她看了半天,却扑哧一笑:“你别哄我了,你哥这好几年,大约有六年吧,再没给我买过什么花呀草呀,这节日他早不在意了,怎么会今天突然想起来买花。”
修俊见被拆穿,不好意思的笑笑:“那这就算我送给你的吧,嫂子。”
卢介琴心头怦怦直跳,瞬间几乎整个血液都热了,她努力镇定下来,扫了对方一眼,故意说:“你不拿去送给别的女孩,给我干什么啊。”
修俊呵呵的笑,“我又没女朋友,上哪儿送去。”
卢介琴眼珠转动:“你的女同事呢?”
修俊走到了中圈的沙发坐下:“跟我在一起工作的都是男同事,别的部门人我不熟,唯一那个打印室的女孩儿我认得,她还回家过年了,现在没回来呢。”
卢介琴玩笑的说:“结果你是找不着对象,才想起我来了。”
修俊没有回头看她,轻轻的咳嗽半声:“嫂子,我没别的意思,你就当这个是我替哥送给你的吧,瓶子中多换一束鲜花也好。”他又转头环望,语辉呢?
“在楼上……”卢介琴才刚说着,语辉已从二楼跑了下来,欢快的又笑又喊,一下扑到修俊怀中,顽皮可爱的大声叫着叔叔。
卢介琴到了墙壁处的桌子前,本想将花插入瓶内,但突然之间,动作停顿了。
她低头默默的注视这一束鲜花,脸是一缕奇异的温柔、喜悦,又一份莫名的哀伤。
这温柔、喜悦,这哀伤是为了谁?她回过头,投望那边沙发处正抱着语辉玩闹的修俊,眸中好似意味深长,袅袅不尽。
就算不是真心送给她的,这也算是意外的惊喜。
情人节的礼物,鲜花,就让她好好幻想一回吧!也只能始于幻想,止于幻想,最终还是要隐忍下所有的感觉,所有的情愫,深深的埋藏在心底。
镜容与孙云坐到了椅子上,镜容在吃着巧克力,孙云手机出了毛病,正不停按着键,镜容忍不住问他,怎么样的情况?
孙云又使劲按了几下:行行,没问题,好了。
镜容在吃下最后一口巧克力后,就从包内拿出了带着摄象头的手机,这是她自己的手机,孙云拿过来对准了她,“把花儿摆在胸前,对对,不行!太靠上了,往下放一点,别挡着脸。”
镜容只好摆了个平常的姿势,并绽放出微笑。“喀嚓”、孙云已拍下几张她的相片,看向手机屏幕上,哈哈的笑:“行!还可以,你来看看,蛮漂亮的。”
镜容于是凑到他身边,见到小屏幕上是自己捧着束鲜花的样子,照得很正,她轻轻笑了。
孙云带着镜容又回到了他的家,孙云正在卫生间内弄着水箱,手机响了。
“你的电话……”镜容召唤对方。
孙云却不耐烦的声音:“哎,我没空,反正就是那些问候新年的,你随便帮我接一下,说我有事走不开。”
镜容于是就按了键帮他接听,话筒那边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我找孙云,这不是他的手机吗?”
“啊,对啊,你是……”
女人的话语很直接:“我是他女朋友,他在不在啊?”
镜容才想回答她的这句话,忽然之间,怔住了。女朋友?他的女朋友?
她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又压低了声音问对方一遍,以求确定,那女人的声音却**裸全无掩饰,重复告诉她,自己就是孙云的女朋友,追问着她,孙云在不在。
对方撂了电话,镜容关上手机盖子,脸上是一片古怪神色,好像失魂了似的发呆,孙云并没听到对方的谈话,正从卫生间走了出来,笑着看向镜容:谁呀?
镜容似乎这时候才回过神来,突然的、缓慢的问他:你到底有几个女朋友?
孙云整个人登时一怔,对她这问题,似显得十分错愕。
在咖啡吧内的某个早晨,孙云到了约好的地方,看见了那个女孩子,岳小露,她穿得很单薄,低头等待着,让人见了,会觉得她很可怜。
孙云坐下后,满是不责怪:你干什么啊你!还给我打电话,你打什么电话,还说是我女朋友。你到底什么意思,呃?我们没关系,我们有那层关系么?
岳小露哀怨的望着对方:“没关系,那次的事情,你就认为一点关系都没有?”
孙云的面颊有些胀红,“你想耍赖,是不是!那次你自愿的,我又喝醉了,告诉你啊,我在清醒的时候,绝对不会那么做……我们事后不是都说好了吗,说得清清楚楚,你也答应得很好,现在你又找上来,你想干吗啊。”他又冷冷的说:告诉你,你赖不住我。
岳小露可怜巴巴,似要掉下泪水,但孙云一副冷漠之态,全不动心,岳小露又低头:“谁想赖你呀……我都不打算在这里呆着了,想来见你最后一面,你干吗这么绝情。”
孙云对她的说法一点都不觉得诧异或惋惜,反问直接问:“那你什么时候走?”
岳小露咬了咬下唇,等火车的情况松一点,我就买票走。
孙云沉默几秒,似因为对方要走,既轻松了,内心又觉得有一丝感情滋生。这时服务员送过咖啡,孙云等对方离开桌子附近,才对岳小露发了话,“你是该回去了,这个大城市不是你呆的地方,你当像你们那个小城镇啊?这都市大城,什么事都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尤其当今社会上,混乱复杂得很!你有什么条件能好好生存下去?赶快回家去,找个当地人嫁了才是正经!少来外面自己瞎混。”
岳小露突然开始啜泣,把纸巾狠狠的摔在了桌面上,“我身上就剩下几百块钱,到时买完了票,可能一分都没有了,我爸妈还不知道,以为我在这边过得好。我这么回去,能怎么办?我弟弟病得很重,他们还指望我能拿出点钱,我妈原来说过,我要是跑到这里来,便不能回去了,我现在没办法,我爸非打死我不可,他们会让我嫁给那个瘸了腿的肉店老板,我真的不想回去,想去另外个地方找我大哥……”
这一段话她是断断续续的、抽泣着说出来,声音不住发抖,到最后几乎泣不成声,让人都听不清她说什么,看来实在凄惨、可怜。
孙云终于是有些心动了,但表情还没友善下来,皱眉说:“行了,行了!别哭了,啊?你这次找我来,不就是想要钱吗?
他早看穿了对方的心思,沉默几秒:“告诉你,我也没多少钱,你当我是富翁啊?我家好多事儿要用钱,都还不够呢。这样吧,五百块……”他掏出了钱包,拿出五张百元大钞,往桌子上一放,沉着脸,“告诉你啊,就这么多,多一分我都拿不出,你拿着钱赶快走吧,啊?深圳这地方你呆不了,你要是硬想在这儿留下来,告诉你,没你好日子过,你非给人骗了不可,骗得很惨,最后落得一无所有。”
岳小露惨兮兮的啜泣与控诉,“我现在就是一无所有了!”
孙云不耐烦了起来,“行了!你快拿钱,要回家还是去找你的那个什么大哥,我管不着,反正你以后别再来找我了!告诉你,这是最后一次。你要还找到我头上,到时你就算站在我面前,我也会说不认得你,更别想叫我再给你一分钱。我们已没任何关系了,知道吗?”
他坚决的说着,告戒着对方。岳小露没答什么话,还在轻声抽泣,脸上挂了泪水,但她的手已从桌底抬上来,慢慢将五百元钱捏到手中。
孙云望向她这手,不知是烦躁还是无奈,拿起杯子,狠力的喝了一口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