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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心嘉忙把他拉出来,说:“你何必跟他吵,这种事情跟虞湖湾的负责人谈一下就好,省很多麻烦。”
江肆这会儿也冷静许多了,叹了口气道:“我是看不惯他那副’老子很牛逼’的样子!当自己多厉害,也就是命好生在你们叶家!到了别的地方,还能有这幅德性!”
叶心嘉忍不住笑了出来,“叶云官不管跟谁,都能闹起来,你们也真有本事,这么吵,估计消息都传到我爸耳朵里了。”
“传了更好!”江肆道,“就让他看看自己生了个什么儿子啊!”
叶心嘉道:“别生气了。”
这时,突然在他们身后冒出了个声音。
原来是叶云官跟了过来。
他看着叶心嘉说:“怎么了?现在你跟霍祯还没怎么样呢,就胳膊肘往外拐了啊?”
叶心嘉怔了怔,没理他。
江肆也没理,那会儿气头上,现在想想,何必搭理他个大傻逼。
他扭过头来,对叶心嘉说:“这事儿我跟虞湖湾总负责人谈,你来干什么?送东西?送完了吗?我跟你一起走吧。”
叶心嘉还是有些顾忌,拒绝道:“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你先走吧。”
江肆停了下,道:“行吧,那我先走了。”
他走了之后,只留下叶云官和叶心嘉两人,叶云官阴阳怪气道:“三妹,两年没见了,还没好好跟你说上几句话呢!”
叶心嘉乜眼问他:“大哥有什么话要交代?”
叶云官气道:“就知道你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怎么了?真以为榜上霍祯就后顾无忧了?你倒是祈祷他能一直这么顺风顺水,也真的能护你一辈子!”
叶心嘉面容冷下来,抬步要走。
叶云官突然又道:“叶心嘉!我妈大度,以前的事她不计较,但是我不,我可不会忘了是谁害了我妈这么多年以泪洗面,是谁插足我们的家庭!”
叶心嘉怔住,心底的那道疤被生生撕开,她强忍着痛,头也不回的走了!
到了树下企业大楼的楼下,叶心嘉才发现,江肆没有走。
他先提了车过来,停在那里。
见到叶心嘉,江肆立刻站直了身子。很显然,是在等她。
江肆有些拘谨,带着歉疚。
“你怎么还走?”叶心嘉问他。
江肆抬头看了她一眼,又把目光收回,道:“等你。”
“等我?”
他说:“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叶心嘉跟着他上车,江肆才道:“我还欠你一句对不起……那天晚上在酒吧,我对你说的那些话……”
至此,叶心嘉才明白他为什么等她。
她笑道:“那件事我已经忘了!我也有错。”
江肆开着车,不由看了她一眼,失落道:“那天晚上我脾气大,我这人就是这样,生气起来,谁都不放过,被我哥训了一顿,算是醒了,冷静下来觉得确实应该说声不好意思。”
叶心嘉道:“其实你最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杨桃,你把人绑到电线杆上,大冬天的,也幸亏她身体好才没有生病,不然还不知道怎么受罪。”
江肆为难:“我跟她说了,她不接受!不接受就算了!”
叶心嘉听了,只顾笑,末了也不知该接什么。
她知道该跟江肆保持距离了——
这种感觉十分难受。原本朋友自在,她在他面前,可以笑,可以哭,可以说玩笑,可是现在却什么都不能做。
车子缓缓驶着,叶心嘉不说话,江肆这心里也是忐忑着,挣扎着。
过了会儿,他说:“其实我不喜欢杨桃,不喜欢那种个性的姑娘,虽然我知道她也没有什么错。这事儿结束了之后,该怎么就怎么样,我会慢慢疏远她……以后也好好的,做回以前的江肆。”
叶心嘉默默听着,点头说:“别让她太伤心。”
到三月底,果然如霍祯所说,新北区的文件下来了。
霍祯拿到最被看好的那块地,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霍祯连番应酬,如日中天。叶事兴看着总有些感叹,不知是什么心情。
这天他倒是问了叶心嘉,道霍祯这几天这么忙,他两人见过面没,叶心嘉甄词酌字,说:“没什么时间见面,电话倒是每天都打,他忙得紧,连母亲都没时间看,还是我代他去看的。”
叶事兴听了,也找不到破口,只说:“这么说来,好像上次你提过他母亲想见面的事情……”
叶心嘉以为他要提,忙说:“嗯,爸爸你忙,我还以为你忘了……”
不料他道:“爸爸是太忙了……这样吧,这事儿就在往后推一推,反正你还年轻,不差这一时半会儿,你们也才刚认识没多久,需要时间磨合,观察。”
叶心嘉回到房间内,独个在房间里来回走。
心里又烦又担心。
叶事兴这种反应跟以前那疼惜她的样子完全不一样,昔日叶事兴说的话还历历在目,纵念着叶心嘉母亲,他也不该是这种态度,他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叶心嘉其实很想质问他,为什么答应过了,却要食言!
冲动被压下来,留下来的都是挫败!她想了很长时间,愤而拿起自己的包出了门。
打车直接来了霍祯的住处,中途打电话给他,他很意外,笑着说:“我刚到家,难得你主动来,给你留着门,自己进来吧。”
她到了楼上,在门口犹豫了一下,第一次用他给的密码开门。
虽然没用过,但记得很熟。
输进去,门滴答一声响了,开了门缝。
叶心嘉走进去,发现房间很暗,只开了吧台的壁灯,灯光下面留了半杯水和一只见底的水瓶。
她要找的那人在黑暗中发出声音,哑声说:“来了?”
叶心嘉寻着声音,在沙发上找到他。
他连衣服都没有脱,身上带着浓重的酒气。
刚听他说话的声音,也是带着疲惫,想必也是刚从酒桌上下来。
叶心嘉走过去,站在沙发前,霍祯躺着,他长手长脚,沙发显得很小。
他把搭在额头上的手臂拿开,看到了叶心嘉,唇边划出一道好看的弧线,伸手去拉她:“今天这么跑来了?”
叶心嘉却有些担心他:“你喝了多少?”
听声音,他还算清醒,可看脸色,却不敢说好。
霍祯道:“今天喝得少,只不过赶场,中午一顿晚上一顿,有些累。”
叶心嘉坐下来,在他身边,叹了口气道:“叶云官那天还说你是一直顺风顺水的,顺着顺着刚,住上好房子,开了好车,顺着顺着,被人追捧,受人喜爱……这中间的辛苦,他们谁看到了?你也是死撑,我敢打赌,你这样子,除了江肆,没叫第二个人看过吧?”
他握着她的手:“你不是第二个吗?”
叶心嘉想笑,最后挤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出来,问他:“江肆呢?”
他说:“他喝酒进过医院,今晚没让他来,在公司加班,还有几套方案要赶出来。”
叶心嘉点头,道:“要不……我给你做点东西解解酒吧?”
他却用了些力气,把叶心嘉拉了下来。
叶心嘉扑倒在他胸前,要起来,又被他按下。
“也别解酒了,让我躺一会儿好了。”
叶心嘉苦笑:“你躺着,拉我干嘛?”
他说:“你也躺着,陪我。”
叶心嘉没动了。
夜里很静,窗前洒下的月光很柔,很轻。像一幅淡的水墨画。
她伏在男人胸前,耳边是有力的心跳声,代表着的是蓬勃的生命力。
她紧紧握着拳头,渐渐的,也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她轻声说:“今日我爸爸问了你。”
他的声音有些闷,大概是从胸口传到她耳朵里的缘故。
“问了什么?”
“问我你这么忙,我还能跟你见到面吗?”
他笑。
叶心嘉说:“我跟他提了,他说我们的事情想往后推一推……我心里不踏实,所以来问问你怎么办……”
霍祯动了动,想了会儿说:“也看出来他其实不情愿的。”
叶心嘉有些气:“口口声声说会毫无偏薄,待我像亲生女儿一样,前一秒还答应我只要我愿意,他就任我决定,后一秒就反悔了!”
霍祯低头看她,道:“你也有这种小女孩儿的脾气。”
叶心嘉抬头:“这不是小女孩儿的脾气,这是就事论事!他就算待我不好,我也不会怨他什么,我只是讨厌有人给我希望,却又打破。”
霍祯突然问:“叶事兴知道我谁了吗?”
叶心嘉一顿,回神后慌忙摇头:“没有,我试过他,他完全没有反应……”
霍祯不说话,叹了口气,“我们两个成年人,睡也管不了。”
叶心嘉从他身上爬起来,看着他说:“我一定要他的肯定!一定要作为叶事兴的女儿嫁给你!”
霍祯一愣,片刻后他点头,摸着她散落的发,点头:“我知道。”
或许是方才她伏在他身上的模样太乖顺了,他竟有些沉溺,忘了她的希望和渴求。也忘了她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要和他在一起。
他的身体,掌心,有些淡淡的麻,也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别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