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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中了剧毒,南宫霖怎么也不肯让她出未央宫,下旨叫来了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守在未央宫研究解毒之法,而尹卿月,则被南宫霖允许跟去孙贵妃的宫里查看可有不妥之处。
尹卿月看着失魂落魄、换了个人一般落在人后的南宫玫,心中不忍,悄悄落后了几步,悄悄握了握她的手。
没了神智般的南宫玫感觉到手上的温度,呆呆了看着面容丑陋的尹卿月,泪水忽然就簌簌地落下来了。
尹卿月叹了一口气。这个皇宫里,最没有心机的便是南宫玫,她不过是想过自己喜欢的平淡的生活,竟然一直都不能如愿。
先前,她接近自己,就是为了她母后,孙贵妃一直想有儿子,接近自己,就是为了得求子方法。
她本来对南宫玫心有芥蒂,但是再后来的逐渐接触中,这个女孩子的单纯和简单让她慢慢地接纳了她,南宫玫怎么也算是她在吃人的深宫中的一个朋友吧,却要遭受这种灾难。
同行的还有审查司的一众官员,到了孙贵妃的宫殿,因为他们说要保护现场,好好查看,皇帝等一众人只好守在门外。尹卿月看着那些人一本正经地忙里忙外,心中冷笑。
一众审查司的官员在忙活了半天之后,一个人出来禀报,“皇上,臣在贵妃娘娘宫中一个梳妆盒中发现了这种毒,其形状味道,与皇后娘娘所中之毒十分相似。不过臣还要待会太医院细细查看一番才能确定。”
南宫玫面无表情的瞥向这边,看见南宫霖怒火中烧的脸,没有开口。
南宫霖的目光扫过那个官员,“这样说来孙贵妃是畏罪自杀了?”
南宫玫浑身一震,一股深深的绝望包围了她,让她不能动弹分毫。
这就是她英明神武的父皇。就这样给他的宠妃、她的母妃定了罪。
尹卿月看不过去,当场冷笑。
“尹神医,你笑什么?”南宫霖不经意间看见了尹卿月那冷冷的嘲讽,浓眉纠结在一起,眼中尽是不悦。
尹卿月缓缓走上前去,行了一礼,有些不经意地道,“卿月看各位大人这么郑重其事,觉得好玩而已。”
“大胆!”审查司的一个官员上前一步,伸手指着尹卿月的鼻尖,怒道,“小小顽童不知所谓!竟敢在皇上面前胡闹。”
南宫霖冷冷地瞥了那个官员一眼,道,“退下。”
他知道尹卿月不会无缘无故地胡闹,根据他的观察,这个女子虽然年纪不大,可是做事很有条理,医术高明,头脑聪明过人,自然不会在这种场合触他的霉头。
“尹神医,你来说说你的看法。”南宫霖喝退了几个心怀不满的审查司的官员,直接点名叫了尹卿月。
尹卿月也不怯场,落落大方的说,“卿月要先问问二公主,可是亲眼看见孙贵妃吞金的?”
南宫玫被叫到,有些呆滞,但还是开口说,“不是玫儿亲眼所见,但是玫儿从未央宫回来就看到母妃倒在宫殿的地毯上,脸色青紫,小宫女也说是母妃遣退了所有人,送晚饭的时候就看见母妃不行了。”
尹卿月淡然一笑,看向南宫霖,“皇上,卿月认为这里有两种可能,第一种确实贵妃娘娘伤心过度或者是畏罪自杀,但是也不排除第二种可能。”
众人的目光转向她,尹卿月才缓缓道,“第二种可能便是,贵妃娘娘是被人谋杀的。”
众人皆是浑身一个激灵,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南宫霖海般的眸子里看不清情绪,只是盯着尹卿月,“接着说。”
“皇上不觉得最近宫里发生了太多事情了吗?”尹卿月的眼神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接着说,“先是皇后娘娘第一次中毒,大家难道不觉得此时蹊跷么?皇后娘娘母仪天下,龙凤之体,用膳之前都有人先尝一边,看有没有毒,但是皇后娘娘偏偏就中毒了,这是其一;其二是皇后娘娘查到的所有线索,都是指向她的对头孙贵妃的,众人皆知,孙贵妃性子刚烈,独宠后宫,占尽皇上的恩宠,这样一来,孙贵妃下毒谋害皇后娘娘的事就有些说不通了。”
“要是正如奴婢所言,是孙贵妃想要做皇后呢?”皇后病重,赖嬷嬷竟然没有在身边照顾,跟来了孙贵妃的宫殿。
尹卿月看了一眼赖嬷嬷,轻笑道,“不排除这个可能,但是孙贵妃只有二公主一个女儿,并未诞下皇子,即使做了皇后,又能怎么样呢?”
赖嬷嬷无言以对,只是冷冷地看着尹卿月。
南宫霖陷入了沉思,许久才道,“你接着说。”
尹卿月领命,继续道,“人人都说是二公主给皇后娘娘下了毒,但是二公主的秉性皇上不会不知道吧。这样一个平淡似水、不争不抢的公主,怎么会去给皇后娘娘下毒呢?皇后娘娘所中之毒,别说二公主配制不了,就连我都是难以配出来。而且,这种毒跟本买不到。要想制成这种毒,需要各种奇缺药材,一时半会儿根本凑不齐,难道说二公主在很多年前就预料到了今天的事,配制了毒药?”
南宫玫感激地向尹卿月投过去一个眼神,在这种谁碰她谁倒霉的时候,竟然是她站出来替自己说话。
尹卿月行了一礼,“卿月认为,给皇后娘娘下第二次毒的,并不是二公主。那问题就又回来了,既然不是二公主下的毒,那到底是谁要陷害二公主?孙贵妃的死到底是谋杀还是自杀?”
南宫霖冷冷地扫过一种审查司的官员,这群废物,竟然还没有一个女子顶用。
“二公主南宫玫无法排除嫌疑,先关押天牢,审查司众人各降一级,回去好好反省吧。”南宫霖说完便拂袖而去,显然没有进去看孙贵妃最后一面的意思。
“臣领旨。”
审查司众人畏畏缩缩的跪恩,抬起头,眼中的愤恨的目光直直射向尹卿月,恨不得杀了她。
“谢谢你。”南宫玫并未多言,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孙贵妃的宫殿,又朝尹卿月道了声谢,便跟着侍卫走了。
尹卿月目送侍卫押着南宫玫而去,又回到了皇后宫中。
“尹神医,您快来看看,皇后娘娘陷入昏迷了!”
一个小宫女正要跑出去禀告皇上,却碰到了回来了的尹卿月,顿时如遇救星,连忙把她领进去,才着另一个宫女去找皇上。
虽然守在这里的那群太医院的太医各个都没办法,但是她总觉得这个奇奇怪怪的尹神医能救皇后娘娘。
尹卿月神色一紧,赶快进了内室。
贺皇后气息奄奄地躺在床上,几乎是不行了。
搭上皇后微弱的脉搏,尹卿月竟然惊异地发现,皇后体内除了鸩毒“三日夭”之外,竟然还出现了其他的两种毒素!
尹卿月的眉头紧皱,到底是谁这么狠?竟然非要置皇后于死地不可?
“尹神医,这……”太医院的院首张太医是个医术高明的老人了,行医多年,从来无一失误,但是今天皇后娘娘的毒却让他不知所措。
“皇后娘娘体内现在有三种毒,一种是剧毒无比的三日夭,另外两种还没有查明,但是毒性没有三日夭强烈,张太医,只是不知道是谁要对皇后娘娘下次狠手。”
尹卿月神色凝重,“张太医,你还是赶快报与皇上知晓,我和众位太医守在这里,万一皇后娘娘除了什么岔子,咱们可担待不起。”
“是是,尹神医说的是。老夫这就去。”张太医转身离去,心中满是苦楚。行医多年,本以为自己的医术高明,可是却连个女娃娃都不如,而且,皇后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岂不是要交代了他这条老命!
张太医走后,尹卿月严肃地转身与众位太医院的太医商量对策:“各位太医,现在是非常时节,若是皇后娘娘体内的毒清不了,咱们一干人恐怕谁也活不下去。卿月还望各位放下昔日恩怨,同心协力,救治皇后娘娘。”
众人心中一凛,也都知道尹卿月说的是实话,当务之急,确实是救治皇后娘娘,便都放下架子,专心研究探讨怎么清毒。
到了御书房,没寻得到皇上,张太医连忙询问,才知道南宫霖竟然又去了玄宫。
暗自懊恼了一声,张太医无奈地赶去玄宫,宫里出了这么大事儿,皇后中毒病危,贵妃娘娘身死,三公主与侍卫私通禁足,二公主又称为嫌疑对象……这皇上怎么就还有心思去玄宫呢!
“还请公公禀告一声,老臣有重要的事要告知皇上,事关皇后娘娘凤体,请公公速速禀告。”
张太医气喘吁吁的赶到了玄宫,看见守在门口的领事太监,有些无力的道。
“张太医,您这….你也知道,皇上他听玄官讲学的时候是不允许人打扰的……”
看着张太医昏昏欲倒的样子,领事太监一狠心,“罢了,既然事关皇后娘娘凤体,杂家这就进去!”
看着领事太监的破釜沉舟的背影,张太医一揖倒地,“老夫多谢公公了。”
玄宫殿里传来了皇帝的怒吼,“谁让你进来的?打扰大师讲学!”
领事太监吓得跪倒在地,“都是老奴的错,皇上消消气儿,可是张太医过来说皇后娘娘凤体有恙,还是请皇上看过皇后娘娘后再惩罚老奴吧!”
“滚!”
领事太监连滚带爬的跑了出来,一抹头上的汗水,轻声道,“张太医莫急,皇上对皇后娘娘的事儿还是很上心的,一会儿肯定就出来了。”
张太医在烈日下等了许久,也没见南宫霖出来,伸手抹了一把头上的热汗,心中悲痛,皇上沉迷玄学,不事国事,不理家事,长此以往,国将不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