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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心形印刀刻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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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她只想把自己揉进他心里,来弥补这些年对他的亏欠。

    隐隐约约中,她听见他说:“不论德能,不关天地,吾此生,本就为汝生。”……

    另外一边,宜州城昌立客栈的四合院内。

    “南辰,你这是要干嘛去呀?”林欣看着丰无情的随从南辰一个人,低着头脸色低沉的往外走去,忍不住叫住了他。

    南辰转头看见林欣,叹了口气说:“今日是我家公子生辰,可惜你家小姐出去了,看来今年他又只能独自一个人醉酒了,我正打算出去帮他做些搞点和他爱吃的菜,也算是过得特别些。”

    “无情生辰?”林欣略微有些惊讶的说,自从跟着风雪艳出来,她对丰无情的称呼,便也随了风雪艳。

    南辰点了点头,说“公子一直没什么朋友,也从来不告诉别人自己生辰,所以每次都是自己一个人静静喝酒,他从来不要求什么,但是,我看得出,其实公子很希望能有人陪他一起过生日。”

    林欣想了想,笑着对南辰说:“你回去吧,我去准备酒菜,就当为你家公子过生日了。”

    南辰仔细一思索,应了声:“好。”转身回了丰无情那里。

    丰无情看着南辰两手空空的回来了,略微皱眉的说:“南辰,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南辰笑了笑,神秘的跑到丰无情旁边说:“这个南辰又怎会忘记呢,今日,自然是公子的生辰啊。”

    听到这话,丰无情的脸稍稍舒缓了下,“嗯?你记得?那今年怎么和往年不一样?只有酒?”

    “公子,很快你就会知道了,今年,确实和往年不一样。”

    丰无情疑惑地看着南辰,此时,窗外,传来一阵悠扬的琴声,他走至窗前,看向湖中不远处的亭子,一白衣女子,正随着琴声翩翩起舞,舞步轻盈,诉说着舞者的欢愉。时而企盼,时而转首,旋转着带起薄纱轻扬,如同落入凡尘的仙子,皎洁的月光下,显得那么如梦如幻。

    丰无情注视着亭中舞者,忘情地欣赏着这如痴如醉的美景,直至琴止舞终,却仍然呆呆望着,仿佛还未从刚才的梦中醒来。

    白衣舞女看着丰无情痴醉的表情,轻纱下的脸甜甜一笑,随即缓缓从亭中走了出来,朝丰无情而去。

    望着那窈窕身影,丰无情欣喜一笑,快步迎了上去。“艳……”一声轻唤还未出口,却见白衣舞女解下脸上轻纱,丰无情顿时愣在那里。

    风雪艳此刻正与幽凌相会,自然不会出现在这里,而此人竟是林欣,她和风雪艳一起长大,一起随着柳艳学跳舞,自然跳的极好。

    只见林欣笑着走到丰无情面前,脸色微红的问:“我跳的如何?”

    丰无情收起心里的失望,瞬间恢复成温润儒雅的样子,看着林欣,称赞道:“很美,如天宫仙子。”

    林欣闻言,羞涩的低着头跑了。

    丰无情的笑立马消失,看着空空如许的亭子,脸上的失落毫不掩饰,片刻后,他独自转身回了房。

    此刻丰无情房内桌上,已摆满了酒菜。

    南辰见丰无情回来,连忙迎了上去,笑意盈盈的说:“公子,这些都是林姑娘亲自下厨做的,你快尝尝。”

    林欣不同风雪艳,她从小被柳艳灌输的知书达理、男女之嫌的道理,她和丰无情没有任何关系,自然不敢像风雪艳那样大大咧咧、毫无顾忌的坐在一起庆生。

    在这个世界里,虽然说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可是对于男女同桌,同处一室等关于男女之嫌的问题上,却还是非常在意的,可惜,风雪艳脑子里完全没有这个概念,她的思想停留在另一个世界,那里,朋友不分男女,都是可以勾肩搭背的,房间更是随便可以闯的,至于同桌吃饭,那更是百无禁忌,随随便便的事情……拖到这个世界来,风雪艳被冠上的就不止是“水性杨花”这个词了,恐怕还的用上“狐媚下贱”,这种更为泄愤,更为凶狠的词。不过大概也是因为她这种随意的相处方式,让她的异性缘一直很好,看那紫楚、紫易,暗月、暗夜,再或者莫晓、丰无情,甚至亦云、南世诛、仇一刀、幽凌,一个个不都这样。

    有些扯远喽,拉回现实。

    丰无情看着这一桌子菜,却完全没有动筷子的心思,一杯杯空腹灌着酒,实在不是菜不好,而是做菜的人不对。

    南辰不懂丰无情的心思,见他往年只是慢慢喝酒,今年终于有人为他庆生了,他却变成了独自狠狠灌酒,他实在是不明白,自己的公子到底在想些什么,难道是林欣做的菜难以下咽?不会呀,怎么看,怎么闻,那都是秀色可餐呀。

    丰无情看见南辰古怪的样子,实在看不下去,便把他赶出了房,独自一人继续自斟自饮,炙热的酒浆流进腹中,喝的胃都隐隐发疼,却不想停。

    再说南辰,被丰无情赶出来之后,还是暗自研究,低着头就往前走,正好撞上刚踏进门口的风雪艳。

    “南辰,你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南辰刚想道歉,抬头却看见自己撞的人居然是风雪艳,他连忙行了一礼说:“风姑娘,对不起,我刚才在想事情,所以没看见你。”

    风雪艳笑了笑,“没事,你这是干什么去呀?”

    南辰叹了口气说:“今日是公子生辰,他一个人喝酒呢,什么东西都没吃,待会指不定要难受,所以我想着给公子做点吃食去。”

    “他今天生日?”风雪艳惊讶道,“怪不得今天他问我有没有空闲。”

    南辰点了点头,“公子没什么好朋友,所以公子想让风姑娘陪着一起过的,谁知道风姑娘你又正好有事。”

    风雪艳歉疚的看了南辰一眼,想了想说:“那吃食就让我去准备吧,南辰你去休息吧。”

    南辰顾忌风雪艳蝶医仙的身份,又想起林欣做的那一桌子佳肴,丰无情却一口未动,便犹豫起来。“这,这好吗?”

    “好!”

    南辰还欲再言,却被风雪艳直接推着走了,塞回了他自己的房间里。

    而后风雪艳便朝厨房走去,她刚见了幽凌,又解了心中的结,此刻正心情大好,一边走还一边轻声唱着,“金丝战甲噬神刀……”正是她刚才为幽凌所谱的歌,虽然曲子不长,却写满了幽凌往日对她的好,唱着唱着,当唱到最后那句“她何德何能,让你为她竟如斯?”时,她恍然回忆起隐约中幽凌回应她的话:“不论德能,不关天地,吾此生,本就为汝生。”

    风雪艳笑了,笑的甚是甜蜜,就如同九月里的桂花。而原本残破的心,也变得柔软起来,仿佛一团粉色云彩,飘荡在心间。

    一曲过罢,风雪艳也已经到了厨房。转了一圈瞧了瞧,想想还是做个长寿面算了,既简单又有意义。添上柴,烧上水,风雪艳便拿起旁边菜刀切起菜来。

    却不想,她现在心里满满的都是幽凌,不知不觉居然把胡萝卜片都切成了个心形的样子,风雪艳看着自己的杰作,竟小女儿般的捂着嘴笑了下,随后毫不在意的全部扔进了锅里。

    很快,风雪艳就大功告成,只见她的托盘上放着一碗面汤和一碟菜,面汤是干干净净的清水面,上面飘着几根大小不一的葱花,菜是炒素什锦,土豆木耳青椒,还有那非常醒目、形状怪异的胡萝卜。

    视线回到丰无情房内,此刻,他还是独自一个人喝着酒,桌上已经摆了好几个空瓶子,却还是浇不灭他心里的惆怅。略微皱起的剑眉下,一双眼睛无神的望着眼前的酒杯,飘忽而迷离。

    “这不是有吃的吗?”风雪艳拿着托盘站在门口,看见丰无情面前一桌子的菜,困惑的说。

    丰无情被风雪艳吓了一跳,原本有些模糊的神志一个激灵清醒了,待看清门口那人一袭红衣,确实是风雪艳之后,他手中的酒杯哐的一下掉在了桌上,杯里的酒撒了出来,他却笑了。

    丰无情笑着说:“都不想吃呢。”

    风雪艳看着桌上横七竖八的空酒瓶,略微皱眉,举着托盘走了过去,本想把托盘放桌上,可看见满桌子精致的菜肴,再看看自己托盘里面粗陋的不能再粗陋的面和菜,顿时有些放不下去。

    丰无情看着风雪艳的表情,忽然觉得心情大好,站起来伸手就把那托盘抢了过去。

    “这是你亲手做的?”

    风雪艳点了点头,“嗯,我回来的时候碰到南辰,他说今天是你生日,可是你光喝酒,什么东西都没有吃,我就想着给你做个长寿面,谁知道你这里放了一桌子好菜。”

    丰无情笑了,把托盘放下,端起面汤碗,好奇的问:“这是长寿面?”

    “生辰之日吃的面就要叫长寿面,也算是取个好彩口。”

    丰无情看了一眼风雪艳,满脸笑意的拿起了筷子,就打算尝一尝那所谓的长寿面。

    “等等!”风雪艳连忙阻止,眼神在那碗长寿面和桌上那看着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之间,来回闪动,最后讪讪一笑说:“我觉得这面还是放着吧,你看这满桌子的菜,不吃也可惜了不是。”

    丰无情轻笑,“我觉得不吃这面才是可惜。”说完,便动起筷子吃了起来。

    老实说,这面虽然不好看,但绝对不难吃,最多就是没什么味道罢了。不过丰无情却吃得满脸堆笑,一刻不停,直到把整碗面都吃完,连带着汤都喝的干干净净,方才把碗放下。

    风雪艳还在纠结那一桌子美味佳肴,而丰无情却看向了托盘里的另一样东西,自然是那盆菜,不过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被切成心形的胡萝卜,眼神就定在了那里。

    “这个是?”

    风雪艳随着丰无情的眼神看过去,随即“啊”的一声跳了起来,说:“该死,我都忘了,吃面之前要把这盘菜倒在面汤上。”然后她看了一眼那被丰无情吃的干干净净的面汤碗,尴尬的问:“无情,你刚才有没有觉得这面清淡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