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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子冀也向孤城聿桀做了手势,示意他向里面去。
“不行,你不能去。我才到这里来,你总该留下陪陪我吧?你看今天这么热闹,错过了多可惜。我们四处逛逛吧?”
墨痴情急之下,伸手拽住了孤城聿桀的衣袖,摇晃着,那样子倒像是个撒娇讨东西的小女孩,孤城聿桀眉心微拧,垂眸看着她。
倒是孤城聿骞忽然笑出了声,“千里寻夫,原来是怕四哥寻花问柳。多日未见,四嫂这善妒的性子,还是一如既往!”
丫的臭嘴!
妒妇就妒妇!墨痴狠狠白他一眼,咬唇狠狠地道,“反正我不管,今晚你必须陪我,哪里都不许去。如果你要留在这里,那我也留在这里。总之,你走哪我跟哪儿!”
她只能这样子向他暗示,她甚至能够感觉到扇娘投过来的目光,欲将她生生射穿杀死,十分不善……她还有把柄在人家手上。老天保佑,她没坏她生意,扇娘可千万别拆除她才好!
换了哪个做妻子的,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丈夫和这些青楼女子厮混吧?她这是正常反应,对,正常反应!
墨痴说这番话时,神色紧绷,双目晶亮瞪着他,双手紧箍着他的手臂,那模样霸道而紧张,孤城聿桀忍不住挑眉细看她。
以往,她性子虽劣,固执又倔强,但从没有这样子与他争闹过,尤其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与他印象中的墨思欢,着实有些不一样。
“疯婆子!”
孤城聿骞噙着嘴角,轻哼一声,“那,四哥,是佳人还是你家疯婆子,你看着选喽!”
他的眼神瞥过那月儿姑娘,闪过一道阴鸷……
你丫才疯婆子!墨痴的拳头抬到胸口,便被人挡下……确切的说,他是拉过了她的手,并且摁在掌心之中,紧紧握着。
墨痴的心跳瞬间漏跳一拍,有些诧异的抬头看他。
“六弟,好好玩。我陪你四嫂去逛逛。”他的侧脸轮廓柔和,略带歉意的看一眼孤城聿骞后,又将目光移回她身上,“她一个妇道人家,来一趟不容易。”
什么妇道人家……她还是那什么好不好!墨痴腹诽,本就窘得脸红,听他如此说着,脸上的颜色一下更深。
不过来一趟不容易倒是真的,又是马又是船,还生生死死的……
原本还以为自己要在这里死缠烂打,没想到他竟愿意陪她。心底欢喜雀跃,墨痴嘴角弯得高高,朝着孤城聿骞狠狠皱了下鼻子,只觉得浑身上下都神气了。
“走吧!”
耳边轻轻一声,墨痴倏地反应过来,拿起桨来拨着水。
“公子!”
画舫石阶上,那月儿姑娘忽然开口。
孤城聿桀抬眸看去,她似被他的目光赦到,雪白的贝齿轻咬着鲜红欲滴的唇瓣,脸颊上闪过些许红晕,欲语还休的样子,“公子这就走吗?”
“月儿姑娘今晚不是要陪我六弟?我们,改日再约。”孤城聿桀扬一扬眉,唇边笑意谦谦。
月儿敛眉,含蓄地低下了头,耳根似都烧了起来,声音犹如婉铃低柔娇软,“那,月儿……等公子!”
靠,还真当她这个正妻只是挂牌的?!改日再约,约你个头咧!
墨痴咬着牙,一声低咒,手里桨的握杆状似不经意的那么一抬,朝着孤城聿桀的腰腹便狠狠捣去。
他一声低沉的闷哼,回眸瞪她……
“不好意思啊,生手,见谅!”
墨痴不甘示弱的回白他一眼,转念又一想,他才是男人好不好?她也很娇弱呀……
随即,把破桨板往他怀里一丢,自己坐在舢板的船头上,托着腮,干瞪着那刚聚拢的湖面上映出的那轮圆月……
从来没觉得月亮这么讨人厌过!讨厌,真讨厌!
伸手,刚想把那皎洁的月影搅乱,船忽然动了。
只轻轻一晃,很快变平稳,湖面上如碎银般波光粼粼被划开。
“四哥,你就这样走了?”画舫内,看着两人渐渐离去的身影,孤城聿骞气急败坏。
说也奇怪,自老四醒后,也不见他让任何人去寻那女人,还有老九,那****看上去对那女人也是很感兴趣的,却也不见有何动静。如今战下,这月城又已落入戊奴之手,他自是能谨慎便谨慎,于是便派了心腹封子冀代他前去艳关楼,不管付出多少钱,势必一定要得到此人。
后特意支开老九,只要孤城聿桀一人作伴前来,无非是想看这女人与他是何关系,竟能舍命相救,也顺便试探这女人在他的心里又占多少分量……眼看功成在即,却没想到,半路杀出墨思欢这个妒妇!
他方才要孤城聿桀自己选,心里是笃定这女人必胜过墨思欢的!然而却万万没想到,孤城聿桀竟然选了墨思欢那个疯婆子,却又和这月儿暧昧不清……
“公子,我已经让人去准备顶楼的厢房了,您先坐下喝杯茶,稍歇片刻。等会儿可就有得您累了!”
扇娘声音轻柔,镶嵌着兰珠的茶盏已经推到他面前。
孤城聿骞方反应过来,朝她身后的月儿姑娘瞥了一眼,绯薄的唇瓣只轻轻噙起一端,笑得阴测深晦,“不妨事。良宵佳夜,时间还早。”
眼角提过处,封子冀已经得令退了出去……
来时没有留意,只以为湖面上荡漾的是灯火影子,粼粼如玉轻晃,竟是人精心巧妙制作的荷花盏,一路波光涟开,看到不少。
墨痴一直低着头,脖子都僵了。忽然发现这非她来时的路,终于忍不住,斜着眼角去看身边这位一直一言不发的‘船夫’,却怔怔愣住。
他双手持桨,动作虽不娴熟,却优雅标准,一下一下的荡着,不疾不徐。他的身量本就修长,墨痴又正处在低位仰视他,这样看去,他的周遭就好似拢着一圈温润明亮的光环,就这样将她整个笼罩着在他的身躯之下。
他为她划船……
尽管这样的事,她打心里觉得不适合他做,但却不得不承认,她喜欢这样的他,站在她身边,离她那么近,不再像以往那么冷漠,凉冰冰的,高高在上。
这样的他与她,好像一下便没了距离……
染润着月光的眸子,倏地对上她的眼睛,墨痴本能的低下头去。他的声音却不依不饶的传来,“为夫脸上开出了花么?夫人要这样盯着看。”
“咳,没有。我,我只是忽然想唱歌……”被他自然吐露的称呼震到,墨痴偏头,拳头虚抵着唇,用咳嗽掩饰着此时的尴尬。
孤城聿桀神色微凝,再度投了目光过来,“那不知本王能否有幸,听上一曲?”
“你确定?”墨痴诧异,歪着头问他。
看他郑重的点过头,墨痴挑眉笑得双目弯弯,特意重重的咳了两声……
“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
压着嗓子颤颤的才嚎出来这么两句,果不其然就发现‘船夫’停了手里的活儿,眉稍展了两下,终于艰难的下了评论,“好……奇怪的曲子!
墨痴却耸肩,看着他手里的桨板,对他的赞赏不亦乐乎。
知道什么呀,这可是21世纪中国上至九十老人下至两岁儿童,人人耳熟能详的有名曲目!她这叫有感而发,多贴景啊!
“据说,当初墨夫人一曲妙歌便收了大将军王的心,可谓传世佳话。本王还想着你能得其一二真传,没想到……”
他微一摇头,似难启齿,最终握着长桨的撑杆轻声哀怨,“得女如此,他两位怕是要长叹九泉之下了!”
这叫什么话!
墨痴腾地一下站起身来,小船猛的往左侧倾斜,两个人险些跌落,幸好孤城聿桀及时撑了手中的桨,才保持住船体平衡……
他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投过来的目光十分不友好,墨痴讪讪,又忽然想起来,“我们去哪儿?”
不知不觉间,船已经离开月湖,沿着湖道似进入了一条河道之中,这周围的人也没有那么多了……
“你刚不是说我去哪你跟哪儿,问那么多做什么!”声音也不够友好,墨痴皱下鼻子。
“她,你真觉得她很好看么?”鬓间有一缕发垂到了胸前,墨痴在并拢的指尖来回地捻着,声音甚轻,“我是说那个……月儿姑娘。”
水浪翻腾间,几不可闻的一声,却不用细听也是肯定回答。
还记得临行前,他那意味不明的一眼,以及佳人再约……
“色胚!”
墨痴撇嘴瞪他,面带不屑,又将头偏过去,似不愿意多看他一眼。
孤城聿桀拧了拧眉,觉得她今晚有些奇怪,甚至是莫名其妙……被她捣在胸口的那一下,还隐隐的疼。这女人,下手还真狠!
想着,心里也不由起了恶劣因子,手里桨叶翻动,声音如水声深潺,“男人有几个不是色胚?你与她的差别,只要长眼睛的人一眼便看得出,夫人又何须多问!”
墨痴气恼,看他眼底的揶揄,愤骂一声,“有眼无珠!”
明明,她才该是得到他赞美的那个才对,那女人怎么会有一副与她一样的面孔呢?还有扇娘,没有揭穿她,也没有阻拦她带人走,她反倒猜不透她是何用心了……
有眼无珠么?
孤城聿桀瞥一眼又恢复安静的她,心底嗤笑,恐怕真的是了。
屠雪山一面,他虽刻意压抑着没有去探寻那女子来历,但却时常忍不住失神去想,老六约他来此,在岸边特意与他说有绝色佳人可睹,他便猜测到会是那日丽人,心底也隐隐有想要再见她的期盼。
当画舫之上,第二次看到那女子的容貌,说是倾世之姿,美若天仙也不为过。本来一切感觉都对,没什么不妥,直到墨思欢跌跌撞撞的出现在……
看了她的眼睛,再看那月儿,便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了……
或许是,这女子没有那日在屠雪山时的凌厉,也没有那时的韧性,顽执?也或许是她的目光……今日她的眼神除了羞媚,便是娇怯,全然是小女儿家姿态,再没有其他……
至于是哪一样,他说不清楚。方才还觉得绝色倾城的人,怎再入眼却只落了俗媚二字?即便脸还是那张脸,但那感觉却终究不对了。
忽然就不想陪老六玩了!那种排斥自心底油然而生,速度极快,以至于他来不及细细思索,就这样跳上了墨思欢的小舢板,随着她离开了那个地方。
现在想来,撇开佳人,在这里和她斗着这些无所谓的嘴,可不正是有眼无珠么?
船忽然停了,看着被塞到自己手里的桨,墨痴愣愣,“干什么?”
“夫人刚唱的歌,不是想划桨么?成全你。”
她什么时候那么说过!墨痴暗瞥,却看他人已到了船尾,面朝着天仰襟而坐,双眸盯着天上的月,神色淡漠,不知在想什么,很快入了神。
难得看他这样子……
张了张嘴,拒绝的话还是没有说出口,墨痴握着桨,学他刚的样子来回推荡着,小船顺着河道继续前行,驶入平稳。
两岸灯火渺渺,月光皎洁,夜色迷离,今天的月城似乎格外热闹。
河道里不时有纸折的灯盏顺着水流一路漂着,还有人在放烟火,映照得整个天地都亮了,一天一岸一水的火光莹莹。
“好漂亮!”
墨痴看得怔神,昂着下巴,呆望着天,身后传来一声轻叹,“嗯,月城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富贵吉祥之地,在这里住的大多都是有钱人。奢侈之人最懂玩乐,每个月十五都会举行灯火会。二月的最正统隆重,七月的最盛大浪漫,十一月的时候最奢侈繁华。如今是六月,你还没赶上好时候。”
“每月都有?”墨痴听得蹙眉,“这种热闹一次便罢了,看太多反倒怕腻。”
“若真会腻,为什么这许多人还争相在这里定居?你是不知月城。这里是兵家必争之地,当年的暴乱之城不假,如今却亦是百姓长安久居的福地。这种热闹而繁乱的地方,多得便是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