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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说!我确实是天雷葬魂的部下,受命朱砂冷子兴、冷子空以及相关人员。昨日的意外也是也是我们策划的。”
“你们天雷想来不做亏本的买卖。这任务是受了谁的委托?收了什么做代价?”
“我只知道,这次的委托来自水韵内部。对方虽然没有付定金,却说事成之后将以碧水双剑作为谢礼。而只有冷子空死了,碧水双剑才会再次变回无主状态。所以,我们才将杀死冷子空为首要任务。”
“为了这次任务,你们组织来了多少人?”
“来了……”刺客的话还没有说完,一道紫色的闪电突然暮然****而过,穿透了他的头颅。他的人,也应声倒了下去。
蝶舞扭头,就看到一个人影在右侧看席上一闪,没入了人群。看席和比武场之间有结界相隔,她再想去追击,已经来不及了。刺客被灭了口,她也只有放弃,回头去查看冷子兴的情况。
几句话的时间,教军场里已有些混乱。承天太后对后面的事情似乎并不十分感兴趣,先行退场。水韵国的重臣都已聚拢在王座之旁,准备迎接冷子空登基。新王登基,本该是一件举国同庆的事情。而冷子空却在全力救治自己的兄长,根本没有时间去顾及其他的事情。看着六殿下生命垂危,人都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又过不知多久,冷子空终于放开了结印的双手。淡蓝色的法图消失,冷子兴身旁的雾气也渐渐散开。冷子兴闭着双眼,一动不动。他胸前的衣襟整个被鲜血染红,看不出伤口是否已经愈合。冷子空脸色也十分凝重。看到这样的情景,人们心里都是一沉:莫非,这流风回雪也已是无力回天了?
看着冷子空的表情,蝶舞的心也一下在空了。难道……师兄他竟然死了?不可能!子空已经服下了极品天灵丹。他是水韵法术等级最高的术士。他施展流风回雪应该是万无一失的才对!
“如果有来生,一定要做我的师妹,不要再挣着做我师姐了。”飞鹰说话时的笑容仿佛还在眼前。那是蝶舞第一次看到这个冷漠的少年露出阳光般的笑容,与冷子兴一样的笑容。
如今,她叫他师兄才只一个月,他就又要丢下她独赴黄泉了?还是说,命运安排她与冷子兴,不过是为了了却飞鹰生前那未了的心愿?不行!她绝对不能让他就这么死去!心中一片混乱,蝶舞脚步凌乱地奔到冷子兴身旁,竟然忘记运用战气飞跃。
“师兄!”蝶舞奔到冷子兴身旁,伸手去探他颈部的脉搏。
“别慌,我还没死。”冷子兴微微睁开眼睛,毫无血色的唇角微微上扬,勾出一抹疲惫而虚弱的笑容,“子空施展了流风回雪。我若死了,他岂不是很没面子?”
见冷子兴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还不忘了开玩笑,蝶舞真想扇他一个嘴巴。只是,眼中还是忍不住流露出了发自内心的喜悦神情。
看到冷子兴睁眼说话,教军场内,也是一片欢声雷动。
“既然,六殿下伤势无碍了。就请七殿下移驾到王座吧。”作为丞相,云涛率先上前给冷子空行礼,“六殿下,就交给小女照顾。殿下继承王位才是大事。”说着,云涛给蝶舞使了一个颜色。
蝶舞点了点头,对冷子空说道:“师兄有我照顾,你放心去吧。”
冷子空仍十分不放心地望向哥哥,等看到了冷子兴脸上那灿烂的笑容,他才转身随云涛而去。
“还能走得动吗?”等冷子空和云涛走远了,蝶舞小声询问。
冷子兴苦笑了一下:“刚才正面受到万龙冰阵的攻击,我的胸膛整个被冰龙的龙牙刨开,已经肠穿肚烂了。就算有流风回雪的治疗,也只是捡会一条命而已。现在,连站都站不起来。”
“那,我来背你好了!”——这句话,不是蝶舞说了的,而是出自一个神情刚毅的威猛男子之口。
“你是天……凌公子身边的灵奇?”蝶舞上下打量这个威猛中不失俊朗的男子。想起,在第一次见到凌天痕的那天,见过这个人。当时,凌天痕叫他作灵奇。
“是,蝶舞姑娘。主人说你需要帮手,让我过来帮姑娘照顾这位六殿下。”
是天痕派他来的?蝶舞下意识抬头向凌天痕所坐的位置望了过去。就见凌天痕也正望着她。两人的目光一碰,凌天痕抬手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示意当下不便讲话,要蝶舞不用多问。接着,又指了指教军场的出口方向,要蝶舞先带着冷子兴离开。
“不用你背,我自己能走。”听说灵奇是凌天痕的部下,冷子兴立刻挣扎着爬起身,完全不想领这个人情,“而且,我还不想走,我要看着子空接掌王位,再离开。”
看着冷子兴微微发抖的身子,蝶舞娥眉微蹙,上前架住冷子兴的右臂,撑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师兄,天雷葬魂已经收下取你性命的委托。要杀你的人还在暗处伺机窥视。你别逞强。”
“呵呵!”冷子兴自嘲地笑了两声,“我这一生最大的心愿已经了了,再没有什么牵挂。如今,死活我都已不放在心上。我的命,谁有本事来取,尽管取去好了。我……”
“咣当”一声,冷子兴再次倒在了地上。这次,是因为蝶舞突然撤掉了支撑着他的力量。他腿一软,再次跌倒在了地上。他身上本来就没有什么力气,结结实实摔在在地上,一张俊美的脸也因痛苦而有些扭曲。
蝶舞似乎觉得这种惩罚还不够,蹲下身将膝盖抵在了冷子兴的胸膛上,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你若想死,不妨告诉我。死在我手上,总比死在别人手上好些。”
“哈哈哈……”靠法力强行再生的内脏与皮肤在蝶舞膝盖的挤压下,撕心裂肺般地疼痛,冷子兴却突然笑了起来。因为大笑,整个胸腔都震荡得疼痛难当,他却还是笑了。
“有什么好笑的?”蝶舞微微皱眉,险些怀疑自己点中了冷子兴那传说中的笑穴。
“哈哈……没什么……我在笑我自己……”冷子兴笑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却还是没有完全停下来,好像他要说的,是一件天下最可笑最滑稽的事情,“哈……可笑我从懂事,就只有拥立子空登上王位这么一个愿望。今天,终于……哈哈……终于实现了,却突然不知道以后为什么而活下去了……”
看着冷子兴的笑容,蝶舞突然觉得,那笑声中充满了无限的寂寞和悲哀。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做嫁衣裳。真的如冷子兴这般自幼便心甘情愿为别人做嫁衣的,又有几人?他生下来,就为素未谋面的父亲还债,等债还完时的心情,又有谁能完全明白?
“愿望实现了,岂不是很好?子空已经成了水韵国的王,就不需要师兄一直留在他身边保护他了。以后,我们可以离开水韵,可以周游列国。看看不同的风土人情,学习新鲜的法术技能。随心所欲,想到哪里,就到哪里。这样,岂不是好过一直被束缚在圣水神殿,不能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