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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五十九章 这男人可当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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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楚懒懒的掀了掀眼皮,凉凉的看着两个手脚慌乱的丫鬟,忽然觉得,果然还是杜嬷嬷这样的老人儿好,办事利索干净,从容不迫,要是把嬷嬷又重新指派给她,自己也能够放心点。

    只不过,从昨儿个嬷嬷一直对她的态度来看,又觉得这样恐怕很不妥,搞不好嬷嬷还会不知道做出什么不好的举动来。

    想到这,燕楚颇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没办法,她既然不想以曾经的身份示人,他也不能再做狠心的事,去残忍的拆穿她,不然,又会伤害了她不说,只怕……又会像以前一样,把她非但没有捆绑在自己身边,反倒把她越推越远了。

    所以,他不能再重蹈覆辙。

    因为他现在,已然承受不起,再次失去她的后果……

    正当燕王如此出神时,白茶已经端着盛好了的瘦肉粥,到得燕王跟前,屈膝福身道:“王爷,奴婢该端到哪里?偿”

    虽然猜想八成这是要做给屋子里的那个人用的,可是不敢贸然,还是先问一遍的好。

    燕楚回神,然后将手伸向了白茶手里的托盘,“给本王。”

    白茶犹豫的看了自家王爷那故作残废的双腿一眼,怕他拿着这烫呼呼的粥不方便,可碍于自家王爷的语气和表情太过不容抗拒,她也只好默不作声的把托盘递到了他的手上。

    接过托盘后,燕楚直接搁到了自己的膝盖上,然后打了个转,推着轮椅开始往主屋的方向而去。

    白茶眼见自家王爷离得远了,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倒是后面的桃枝忽然凑了上来,到了她的耳边低语议论,“诶,这么些年也没见王爷这样过,你说屋里那人,到底是谁呢?看王爷的架势,八成是要让这人直接取代已故的王妃了吧?”

    白茶小脸一僵,表情染上哀色,目光的变得飘忽起来,“活人……真的可以取代故去的人么。”

    都说死去的人是最难以取代的,可从王爷的言行来看,这样的话,恐怕不久就将要被打破了吧?

    呃,运着那碗粥,燕楚一路回到了屋子里,刚进内室时,就看到水玉正望着处在她对面的那扇轩窗下,一株只有叶没有花儿的茶树盆栽发着呆。

    盆栽就是一个好处,它不会长大,甚至有的品种,会一直持续着它本来的样子,直到活不下去了,直到死亡。

    燕楚也随之望了那株茶树盆栽一眼,它的一点没变,让此时的情景看来,就好像所有的一切全都没变,一切……仿佛还是昨天。

    水玉很快感觉到了有人进来,一个激灵,视线循着感觉望去,便看到了正杵在那道青霭帷幔前出神的燕楚,尤其见他视线所及的地方,正是自己刚才望着的那株茶树盆栽,心下一个咯噔,生怕他看出什么来,表情有瞬间的慌乱和不安,就像被人抓到了错处的小偷心情一样。

    虽然昨晚已经被他咄咄逼人的逼问,但是她以为自己不松口,那他永远也只能是怀疑,绝不可能确认,她就是……胭脂雪。

    “燕王……又来找我何事?”免得这厮脑子里又在联想着什么,水玉先下手为强,想着早一步的扰乱他的思绪最好。

    燕楚被她的声音拉回神智,脑海之中堆砌而起的美好回忆之城,顷刻的土崩瓦解,他面露惋惜,回眸望向了她,但见她面目之中对自己的都是不耐之色,又不由得落寞起来。

    “我……只是来给你送吃的。”垂着眸子,万般伤感的情怀被他这一低头一垂眸的姿态,彰显的淋漓尽致,幽幽的推着轮椅,往睡榻的方向很小心的靠了过去,“等你吃完……我就走。”

    “……。”水玉很郁闷,不管这男人是装的也好,还是真的也罢,她都不得不承认,他这可怜样儿,还真是装的深入人心,尤其是他那副‘我很委屈但我就是不说’的样子,简直就是让人……真想恨不得胖揍他一顿!

    不是说他最讨厌小白脸了吗?现在甭管是病了还是伤了,倒是快去吃药治疗啊,在这扮什么柔弱装什么可怜啊!她还真想给他一个相当中肯的建议,“你不去当戏子,还真特娘的可惜了……。”

    别怪她爆粗口,她实在是已经受不了这个疯子了,突然觉得,他还是变成以前那个正常的他,无赖也好,耍泼也罢,总比现在这样别扭的样子,要好的太多。

    再看看他搁在膝盖上的那碗粥,她真想直接抄起来,然后一下盖到他的头顶上去——

    他这哪里是来送吃的,分明就是来倒她的胃口的吧!

    对于她的建议,燕楚听罢,不以为耻,嘿,还反以为荣,蓦地抬头,一脸惊喜的望着她,“真的么?”

    “……。”不想再等之后了,水玉直想现在就把这个神经病给撵出去。

    “如果我真的去做个戏子,你可会来捧场?”燕楚笑眯眯的凑上前去追问。

    “滚!”水玉简单粗暴的终于把自己憋了太久的心情给诠释完毕。

    一个下午就这样吵吵嚷嚷的结束了,到了晚上,水玉已经是累极了,加之饭吃得少,药却喝得多,人都被药给灌的昏昏欲睡,愈发的提不起精神。

    还好的是,燕楚这混蛋除了三餐用膳时会来烦她一下之外,其余的时间也不知道去忙活什么去了,她也不想知道,为今只想赶紧养好伤势,离开这个鬼地方,离开这个已经神志不清的疯子——

    然,就在她准备闭上眼睛,想着好好的能睡上一觉时,忽然只觉眼前一花,一个黑衣人突然出现在了自己的榻前,而与此同时,一把冰凉锋利的剑,已经横在了她的脖子上。

    即便看不见,水玉皮肤上的刺痛已经在告诉她,剑不但削铁如泥,还涂了剧毒。

    真是一会儿都不得消停!她不耐的蹙起娥眉,视线冰冷的锁视在了榻前的黑衣人身上,眸子微微眯了起来,“锦衣卫。”

    难怪,能轻易的躲避燕王府中的亲卫和暗藏的影卫,如入无人之境的到了这里。

    黑衣人愣了一下,没想到的自己竟然一眼就被躺在榻上虚弱无比的不男不女看穿,漆黑的瞳仁里,不由泛起了浓烈的杀意。

    “玉公子真是好眼力,好见识……。”随着娇媚清灵的声音响起,一个被黑色斗篷包裹的身姿曼妙之人,就从黑衣人身后信步走了出来,很快,这人缓缓抬起了头,让自己那张隐在斗篷之下的脸,一点点的展现在了水玉的眼前,“也难怪,王爷竟然要被你一个不男不女的东西,迷得如此神魂颠倒了。”

    水玉脸上滞了一下,随即,渐露出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的神色来,挑眉勾唇,一气呵成,“灵贵妃大驾光临燕王府,真是令王府蓬荜生辉,没来得及去迎接贵妃娘娘您……倒是失礼的很。”

    想来近两天过度高调的出现在郡主的婚宴,又在薄相的生辰宴上,实在是太过惹眼不说,这又被一个更惹眼的燕王公然的死缠烂打,说不会有谣言很快传遍整个京都,她当然是不信的。

    而她亲近的这些人,又刚好是龙椅上那位正时刻都在盯着这些人动向的目标——这般想来,她的这位好庶妹能这么快听到这有的没的的那些流言蜚语,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胭脂灵被水玉这幅俨然已经是燕王府的另一个主人的说话口吻给立刻激怒了,上前抬手就在水玉的脸上扇了一巴掌,“贱人!也不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居然敢在本宫面前以燕王府的主子自居,耀武扬威!”

    碍于脖子上被横了一把抹了剧毒利剑的关系,水玉根本容不得反抗,何况现在浑身是伤还老.毛病又犯了的她,根本也反抗不了,只得白白的挨了这一巴掌,脸蛋都被打的偏了偏,苍白的近乎透明的脸上,很快就浮起了五根红彤彤的指印。

    水玉用舌尖舔了舔被打破的嘴角,眸光一寒,眼角却带着和嘴角再次牵起的同样充满讥诮意味的笑,斜睨向胭脂灵,“我若不是个什么好东西,那身为燕帝身边,一个半夜深宫不住,却要跑到自己夫君的胞兄府里的宫中妃子的你,又是个什么东西?专给皇家人披红带绿的共.妻么?还真是新鲜呢。”

    啪的一声,又是一个结结实实的巴掌,再度扇在了水玉的脸颊上,这一次显然比刚才更狠,打的水玉嘴角直接流下了一缕血迹。

    胭脂灵气势汹汹,显然怒火已经被水玉挑衅到了极致,抬起的手因为过分盛怒而颤抖的指向了水玉的那双眼,轻蔑鄙夷的冷嘲热讽,“至少本宫还是出身高贵,被陛下钦点的贵妃,更是一个活脱脱的女人!你算什么,不过一个长得似模似样,一个男不男女不女的肮脏东西而已,就凭你,也配住在这里?要不是你有这双眼睛,你以为燕王哥哥会多看你一眼吗?少恶心人了你,你这下贱胚子!”

    尖锐的怒骂说到这里,胭脂灵忽然的一顿,然后咯咯的笑了起来,目光已然阴森的落到了水玉的那双眼睛上,“本宫倒是要看看,没了这对招子的你,要是丢进南湘馆里,还能不能勾.引男人。”

    说罢,胭脂灵便对身边的黑衣人一伸嫩白的右手,黑衣人无言,立刻从腰上的精细武器袋中,抽出一把匕首就交到了胭脂灵的手里。

    水玉目光一利,视线一眨不眨的盯着胭脂灵那张因为过度浓妆艳抹而笑的显得格外诡异扭曲的脸,冷笑宛然,“敢动本庄主的后果,你可要想清楚啊,灵贵妃。”

    她相信,不管是龙椅上的那位也好,还是在深宫之中操盘了许多事情的,自己那位最聪明的好庶妹胭脂敏,绝对能有莫说一天之内,许是几个时辰,就能查清她底细的能力。

    既然他们都知道了,那当然没有道理,这因为她和燕楚那厮走近的谣言而暴跳如雷的胭脂灵,不会不知道。

    诚如水玉所料,胭脂灵确实知道,要不然也不会因为水玉这句话,而停顿了手里的动作一下。

    不过也仅仅只是一会子的工夫,胭脂灵脸上纠结的表情很快就散了开去,继而,是比刚才更得意更狰狞的笑容,开始在她那张浓妆艳抹过盛的脸上扩大,“是啊,水玉山庄的庄主呢,多么有价值的身份,可在本宫眼里,你水玉不过也就是一个满身铜臭不算,还和各国有权有势的男人不清不楚的肮脏***.货!一个靠卖.身起家的贱人,本宫取你性命都还嫌手脏!可能怎么办呢,谁让你这贱人的脏手,居然敢伸向燕王,那就是脏了手,本宫也一定要除了你!”

    “……。”水玉无言了,她不知道自己不过只是和四国权势之人走得近了,保持着不能为外人道也的秘密交易怎么了,怎么就到了这个好妹妹的耳朵里,就变成了这么一个下三滥的味儿,真是,“龌.蹉之人,便只有龌.蹉之心。”

    “你!”很显然,胭脂灵又被激怒了,这会子她也懒得再和水玉啰嗦了,扬起手里的匕首,就朝着水玉的眼珠子刺了过去。

    眼看着愈发逼近自己眼睛的锋利刀尖,水玉心里真是无名火气。

    此时她真是很想赏燕楚那厮几个耳光,既然没有那个能力保护她的安危,就不要把她留在这该死的燕王府里,害的她重伤未愈,现在又要被胭脂灵这个为他燕王爱的疯狂的疯女人所迫害,简直比窦娥还冤!

    胭脂灵真是发了狠劲儿了,一把匕首眨眼间就要被她狠狠扎到水玉的眼睛里面去了,可偏偏就在刀尖离水玉的蓝眼珠只差分毫的距离时,不知什么东西突然横空飞来,呛的一声,生生就将胭脂灵手里的匕首给击飞出去!

    最后,匕首深深钉在了屋中的柱子上。

    “胭脂灵,你还真是好大的胆子!”

    怒喝响起时,随后就见推着轮椅进屋的燕王,正带着一脸杀气,目光森冷的剜在了胭脂灵的身上。

    水玉视线下意识的望了过去,不知道为什么,到了这样的关头,她居然看到他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在想,这个混蛋这不是好好的么,本相这不露出来了么,之前分明就是装的吧?

    等回神发现自己脑子里,居然在此时都在想着这些脱线的事情,差点没让她啼笑皆非的笑出声来。

    胭脂灵倒是跟水玉完全相反,脸上的表情变了几变,简直就比戏台上的戏子变脸还要精彩——

    起初,看到自己手上的匕首突然飞了出去,她是惊怒交加的,但一听到随后响起了燕王的声音时,表情瞬间又变成了惊喜,而当她带着一脸惊喜的转身看向进来的燕王,见到燕王充满杀气的看着自己时,又是情不自禁的惊恐……

    “王……王爷哥哥……。”哆哆嗦嗦的,胭脂灵努力维持着自认为十分美艳的微笑,对燕王轻唤一声,甚至还主动想要迎上去,但是却被身边的黑衣人伸臂制止了。

    “来人,把这碍眼的东西,给本王清理干净!”这次,燕楚连一个字都不想再跟胭脂灵废话,直接喊人清理现场。

    很快,从门外,还有猛地被推开的四扇窗户外,立刻就涌进了一群戎装待发的王府亲卫兵,各个手中长枪短剑弓箭,蓄势待发的对准了被包围在中的胭脂灵等人。

    胭脂灵毕竟只是个闺中深养的千金小姐,就算这几年在宫里边儿‘深造’不少,可到底还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一时,不由被吓得呆住了,很不可置信的望着燕王,“王爷哥哥你怎么……不,你不会对灵儿这样的,你只是在生气,你只是在吓唬灵儿的对不对?”

    说到这,胭脂灵竟然笑了起来,眼中带着淡淡惊恐,却更多的是信任的样子,令她就像一只被待宰,却还要拼命信任自己主人的羔羊,若是不看她那张吓人的浓妆脸,单是这双小兽般清灵洁净的眼睛,就足以令无数男人瞬间涌起无限的爱怜之心,“就像以前一样的……是不是?”

    水玉在胭脂灵身后的睡榻上,并不能看到胭脂灵此刻的模样,但是听着她明明害怕却还充满了希冀的怀春少女才有的言词,她几乎是可以想象现在的胭脂灵会是个怎生的模样,不由得,在对胭脂灵嗤之以鼻的同时,又很矛盾的对胭脂灵起了一丝同情和怜悯。

    天真无邪的少女怀春,像个傻瓜一样一头栽进情感陷阱的时期,谁没有过?何况……她们姐妹果然还是姐妹,就连对象都是同一个人。

    诚然,当水玉心中还在怅然自嘲时,就听到了胭脂灵的后话。

    就像以前一样?以前是哪样……

    天生的好奇心驱使,令她不由的对这句暧味不清的话浮想联翩,脑子里就开始生出了各种想法各种念头,而这些抑制不住的东西,都会变成无形的荆棘,攀爬缠绕到了她的心脏之上,不断勒紧,还用尖刺扎着她的那颗心——

    令她窒息的同时,又感受着鲜血淋漓的痛。

    对胭脂灵如此赤.裸的披露着令人怎么听,怎么都有种不清不楚味道的表露,燕王只是冷笑,没有作答和解释,仅仅只是这一声冷笑,就已经诠释了他的态度。

    胭脂灵确实是为爱痴狂,甚至近乎疯狂的地步,想来这皇家恐怕再没有一个敢像她一样胆大包天的贵妃了,公然对自己该称呼一声大伯的燕王表露心迹,还屡次三番的在外堵截燕王但凡要经过的地方,甚至现在——还干脆潜进了燕王府里,要杀一个和燕王闹出了流言蜚语的水玉!

    不过,胭脂灵倒还没有傻的彻底,至少现在燕王给的这个冷笑,她是看懂了。

    所以她受伤了,委屈了,难过了,随之——也更疯狂了!

    “是不是因为他,是不是都是因为这个不男不女的下作胚子,所以你才这么对我!”反手指着身后睡榻上的水玉,胭脂灵歇斯底里的质问。

    燕楚顺着胭脂灵所指,这才回神看向水玉,但见水玉脸上清晰可见的指印和嘴角残留的血迹时,那熊熊燃烧的怒火,再次在他的眼底沸腾,搁放在轮椅两侧扶手上的手指,把扶手捏的咯吱作响,似乎下一刻,这把轮椅的扶手,很快也要丧失在了他的手里。

    他很想现在动手,但是他……

    不期然的对上水玉投射过来的,较之前还要冰冷数倍的目光,燕楚心头刺痛,心里翻江倒海,天人交战。

    胭脂灵见燕楚根本就没有理会自己的兴致,目光早就一眨不眨的在水玉的身上停留,甚至还和水玉目光纠缠不放,根本就像没有看见自己,把自己当成空气,多余的一眼都没有施舍给她!

    怒极,恨极,妒极,胭脂灵面孔扭曲的扭头对身边的锦衣卫咆哮,“还不快动手杀了他,杀了这个贱人!!”

    是了,锦衣卫手里的剑,依然还横在水玉的脖颈上。

    这也是为什么,燕楚到现在还没下令让自己人动手的原因,因为锦衣卫手上的剑,就在水玉的脖子上,哪怕他的人用刀用箭有再快的速度杀了锦衣卫,却并不一定能保得住水玉的命。

    “你敢!”燕楚反应很快,当即心凉的撤回视线,又变得锐利至极,转而直逼那个穿着夜行衣的锦衣卫。

    锦衣卫确实不敢,所以他并没有听胭脂灵的话动手,不过,这并不是因为他怕死,而是,“放了贵妃与微臣,这玉公子,微臣定然毫毛不伤。”

    胭脂灵火冒三丈,怒目而视这个锦衣卫,“本宫的命令你居然敢罔顾!”

    比起情绪激动的胭脂灵,这个锦衣卫大概就是现场唯一能和水玉有的一拼的冷静之人了,对于胭脂灵这个主子的怒斥,他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微臣只忠敏贵妃一人,只听敏贵妃一人之言。微臣唯一要执行的命令,就是保护灵贵妃您的安危。”

    “你!”胭脂灵气结,小脸上的脸色,可谓是五彩纷呈。

    水玉再也忍不住,扑哧一笑。

    她就说嘛,就胭脂灵这样胸大无脑的蠢东西,怎么可能支使得了一个专门保护皇帝的锦衣卫呢?

    就算再得皇帝的寵信,她相信,皇帝也不可能让自己身边的奴才,去帮着自己的妃子在外面给自己戴绿帽子吧?在她记忆里的皇帝燕陌,似乎还不是这样一个窝囊人,哪怕,这胭脂灵再有利用价值。

    何况,胭脂灵还根本就没什么利用价值,左不过是用她,来偶尔牵制牵制胭脂灵那个好姐姐,胭脂敏而已。

    原本气氛很凝重,也不知道为什么,经水玉这莫名一笑,气氛竟然变得无端怪异了起来。

    燕楚叹了一口气,抬手揉了揉眉心,颇为苛责的目光不由又往水玉身上撇去。

    这个女人,就不能收敛点,不能少刺激一点胭脂灵那个疯婆子?

    果不其然,胭脂灵当时就被水玉那一笑刺激的抓狂了,在她眼里,不管水玉那一笑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反正她就是觉得水玉实在笑话自己,是在讽刺自己——

    那家伙,二话不说,没有武器就直接扬着两手尖利的十指,就要往水玉的脸上挠过去,“啊——你这贱人,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比起胭脂灵的暴跳如雷,水玉实在是平静的可怕,简直就像一泊被冻结的湖水,任你怎么张牙舞爪,她也一样没有冰冷无情,面无情绪,不起丝毫的波澜涟漪,仿佛刚才的她那一笑,不过就是众人眼花幻听了的错觉而已。

    燕楚看的心惊,生怕胭脂灵发疯会真的伤到水玉,连忙开口,“本王答应,只要你放了她,本王让你们安全出府。”

    大概很多人都没想到他这个燕王居然这么容易,也这么快速的就妥协了,所以在场的人,基本都是一脸的讶异。

    独独水玉却依然是一脸的冷漠,好像被别人当了人质的不是自己,而被燕王妥协拯救的那个人……也不是她自己。

    事不关己,冷若冰霜的样子,实在是令挺多人感到费解。

    通常被人这样‘英雄救美’的桥段,就算不感动的痛哭流涕稀里哗啦,那也总该有点表示吧?就算她现在在很多人眼里是个男子,而就算在众人眼里是男子的她,虽不至于像个女子一样被燕王的举动感动到不行,那也总得有点儿感激吧?

    没有,众人瞬间聚拢到了水玉那张唯一露在厚厚被褥下的苍白小脸上,除了看到她脸上的那层冷漠冰霜,就再也寻找不到其它丁点的神色了。

    燕楚虽然没有对水玉会露出什么反应而抱有太大的希望,但是她事不关己无动于衷的反应,还是让他眼中涌起一丝丝的落寞。

    倒是胭脂灵,是从起初的惊诧,愤怒,然后看到水玉不以为然的样子时,就是妒火狂烧。

    为什么她千方百计想要得到的东西,却被这个不男不女的贱人如此轻视?她不甘心,好不甘心,她就想现在就毁了这贱人!

    胭脂灵已经起了杀意,不管不顾锦衣卫的阻拦,就想伸手去把水玉直接掐死,“啊啊——我要掐死你,掐死你!!”

    能得燕王破天荒的妥协,锦衣卫暗自不知道松了多大一口气,现在看到胭脂灵这样,眼里已经有了不耐之色,干脆一抬手在她脖颈上一砍,把她直接砍晕了过去。

    一手将胭脂灵扛到了肩上,一边将手里横在水玉脖颈上的利剑加重了一分力道,锦衣卫朝水玉嘴上抱歉道:“得罪了,玉庄主。还请玉庄主随小人走一趟。”

    水玉冷哼,真的很不想起,但毕竟关乎自己的小命,她也不得不从,慢吞吞的吃力掀开了被子,然后又慢吞吞的从榻上坐起,直到穿好鞋子,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成了锦衣卫手里挟持的人质。

    不过,当掀开被子下榻的那一刻,水玉看到自己身上一身的男子衣服时,眉尖蹙了起来。

    整个下午直到晚上,她都被燕楚那万恶的混蛋闹腾的心神不宁,根本连这最重要的事情都给忘记了——

    现在才想起,虽然有点可笑,但她确实很想知道,究竟是谁……给她换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