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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觉得这场面很好看,九儿看着杨弘磬那一张欲语还休的脸,嘴角弯弯勾成了一个月牙儿。
“看来这杨弘磬是想说她手上的玉戒吗?”九儿丝毫没有一丝胆怯之色,反而是越发得坚定和决绝。她心里明白,
“这杨家老四也不傻,若是说出了这玉戒,很有可能就扯出了他禁锢皇婶,**宫闱的丑闻。现在还不到山穷水尽的时候,他这是留着最后的底牌呢!……我今天还偏就不让你如愿了,拼着身败名裂,也要将你这畜生推进地狱中去。”
九儿笃定一笑道:“既然宝簪是假的,那地图呢?也让我们都开开眼,看看这地图到底长的是什么样子吧?”
众人皆惊奇这安王妃是真的有恃无恐还是真的没做亏心事,竟这般坦坦荡荡。
杨戬在盒中仔仔细细摸索个遍,根本没什么夹层。气得将盒子扔于殿前道:“哪来的夹层,威王你自己看来。”
杨弘罄惊愕莫名,口中喃喃道:“这不可能啊。”
这盒子自己是见过的,并且已用里面的东西开了矿。分明是有夹层的啊。他仔仔细细翻来覆去看了个遍,心中大骇,莫不是这盒子是假的。
可还没等他说话,杨皇反而是冷然喝道:“来呀!将这太监收押审问!朕坐等结果。”
众人皆愕然。唯独杨煜与九儿面露赞许之色。这杨戬看来还没糊涂到不可救药。那太监赫然就是那个指点着杨戬打开宝盒之人。杨弘罄大惊失色地看着大喊着“冤枉”被拖出去的太监。
片刻之后,光禄勋统领杨杰拿着两份口供进了大殿,呈上之后,侃侃道:“童若莲交待是南安郡守童贯指使她混入安王府,伺机嫁祸安王。那黑匣子是童贯在安王入南安郡遇刺之时趁乱塞到安王车驾之中的。安王出事之后,她得威王的指示,从府中搜出黑匣子栽赃。那些从安王府劫得的宝物一部分被她带入了威王府,还有一大部分被她寄放在童太尉大夫人那里。清单上的物品她也一一认过,已供认不讳,画了押。
那太监审问之时开始还大喊冤枉,后来承认说自己是那前朝欧阳历家子侄,又说不清欧阳历的家世。且说不清为何与自己姓名籍贯不符,之后又说是偶然得来的欧阳家的秘籍,可我们随便拿个锁来他也是打不开。之后又说自己学艺不精,只会开这一种锁。再问他鸳鸯锁的构造原理,他也答不出来。接着他就不再开口。微臣只得对他动了刑,他后来熬刑不过,承认是受威王指使,犯人供认不讳现已画押。”
杨戬挥挥手,那杨杰不卑不亢拱手退出。全程语速平稳,眼神坚定,从进来到退出去始终只盯着杨戬一人。连九儿也要对他高看两眼了。
杨弘罄此时眼神已是有些慌乱起来。童文斌也是惶恐不安,他竟不知自己那蠢货糟糠怎么竟会与童若莲有了牵扯。
杨煜听罢,与九儿对视一眼,意料之中啊!
看着有些慌乱之色的杨宏罄,杨煜冷笑道:“陛下,现在谋反一事是否可以还臣一个清白了?”
杨戬正在开心抓住了那人的小辫子,忙道:“当然,安王衷心爱国,竟有小人沆瀣一气,栽赃国之栋梁,实在罪不可恕!”
杨煜点点头道:“多谢皇上明察秋毫,为臣弟洗清了冤屈。”
杨戬急忙做出一副体恤亲弟的模样道:“臣弟放心,朕定查清此事,还卿一个公道。”
杨煜九儿连忙扣头谢恩。
杨煜一站起身便怒视杨宏罄道:“还有一事,陛下,臣要状告威王掳劫安王妃,意图不轨?”
杨戬本以为事情已经过去,见杨煜又再提起,只得又继续道:“安王,你状告威王掳劫安王妃,可有证据?”
九儿对着杨戬恭敬一礼道:“陛下,囚禁臣妇的庄院就在京郊,您可派人前去查看。那人既然有胆掳劫臣妇,恐怕那庄院在来历上也是做过些手脚。不过,臣妇这人的性格便是睚眦必报,当日臣妇逃出之时,也没让他好过。那庄院里大大小小几十间房,臣妾皆已探查明白,近日也派人取回了相应证物。
从中臣妇才得知,那屋子的主子竟然便是威王殿下。”
九儿冲杨弘磬歪了歪唇角,挑衅地给了那人一个嚣张的眼神。
她这么说自然是和杨煜筹谋了很久才决定的。一是笃定那恶人绝对不敢相信,自己一介妇人,竟是不在乎名誉,公然在大殿告他掳劫。
二是,他绝对不敢明目张胆说明他与九儿真有什么龌龊。但凡他露出一点蛛丝马迹,那便是一桩皇室极大的丑闻。即便最后将九儿弄得身败名裂,他自己也绝对得不了什么好。
再一个,他如今闭上了嘴,大不了查到最后,万一查出和他有了什么瓜葛,他还可以将一切推到手下的身上。
如今这个局面,两个人都在赌对方最后的底线。无形之中,两人的脑中也都是如天人交战一般。
杨煜一挥手,自有黄门官通传了候在殿外的侍卫,只见两个侍卫每个人都是肩扛着一个巨大的包袱来到了大殿之上。将包袱扔在了之前还未来得及撤掉的几案之上。
杨戬看了眼表情突然变得有些紧张的杨弘罄,挥了挥手。侍卫轻轻打开了包袱,只见一片的金光耀眼,除了一堆的金块银块,还有一堆账簿和书信。
九儿冷冷斜睨着杨弘罄那瞬间灰白惨败的面色,心里暗自庆幸,自己报复性的抄家行为还真是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九儿却是不知她这番误打误撞其实是多少存了些侥幸。
这些书信却是杨宏罄手下一个专门联络矿山的主簿私自扣下的。这等反叛大罪,轻则砍头,重则株连九族。那人留了一手,不但私留了信件,而且趁机捞了不少的钱财。就是怕最后自己被当做替罪羊顶了罪,已是早想好了退路。
他将东西藏在这个不起眼的庄院,自己十天半月也不来此一次,想必他人如何也怀疑不到这里。
结果偶尔一次出现在梅庄,却正赶上杨宏罄大肆搜找九儿,那人一见,做贼心虚,竟以为是自己私下做的事情败露了,竟吭也不吭一声,卷了钱帛跑路了,当时杨宏罄并未发现不妥。直到后来发现丢了人,追究起来却不知从何找起?也不知那人为何而逃?
没想到,却是丢了如此要命的东西,被九儿轻松得到了。
杨煜大步来到几案前,举起账簿对着杨皇道:“陛下,这就是那些金矿和银矿的账簿。还有威王与那几个看守矿场的管事来往的书信。这些金块银块便是从那些地方送来的样品。本来云翼还不知这是从何而来?现在吗,真是要谢谢威王的解惑,本王如今可是知道了。至于那宝盒是怎么回事?就要威王自己来解释了。”
杨弘罄此时已是惊慌失措,他铁青着脸根本不知该怎么接下去。
那柳龟年不愧是老谋深算之人,立时道:“威王,是不是你哪个属下嫉妒安王的威望和能力。才会设局害他。这可是大大的不该啊!”
杨弘罄听得此言,登时瞪大了双目,正要开口,只见童文斌冲着他比了一个手势。顿时,这杨弘罄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蔫了下去。
就在此时,殿外一声尖利的声音传来:“皇后到——”
不管如何的不情愿,九儿还是得跟着众人一起对着这个老妖婆下拜叩首。
那柳雪莹倒是不慌不忙,上得殿来根本没有任何异色。径直坐在了皇上的身旁。道:“听得今日这朝堂之上纷纷攘攘的,臣妾真是不放心,就来瞧瞧。皇上不会不愿意吧?”
九儿耳朵不禁竖了起来。
她本以为这时代后宫是不得干政的,即便外戚强势些,也该顾忌些脸面,起码弄个垂帘什么的遮羞布吧。却没想到这柳雪莹竟当真这么明晃晃坐于朝堂之上,却无一人出言反对。
她不禁有些好奇地望向那杨戬。看他作何反应。
令九儿纳罕的是。这杨戬的表现却更加让人感到奇怪了,虽然他面上一片平静,没有丝毫异样。可九儿却分明感觉到他好似有些怕这个皇后,不但如此,就是对杨弘磬,这杨戬的态度也十分得古怪。根本就不像是在对着自己儿子的感觉。
想到此处,九儿不禁心头一跳。她仔细打量了一下这杨弘磬和杨戬的面相,还别说,真的是一丁点也不像……
杨戬只是微微挑了挑眉,并没有说话。朝堂之上的气氛突然之间便陷入了一股莫名诡异和古怪的味道来。
九儿一直就纳闷,他们此前一直在说话的时候,那柳丞相怎么就那么沉得住气,一直老僧入定一般的没有半句言语,却不知是为何。这时看到柳雪莹到来,才开了金口,看来此事要有蹊跷了。心里也不觉暗自戒备了起来。
那柳雪莹仿佛根本不知道前面的剑拔弩张一般,直接面看向九儿道:“呦,前几日不是说安王妃失踪了吗?这是打哪儿回来呀?不是当嫂子的说你,这么大的人了,出去玩也该跟家里人说一声,这不声不响的,知道的说是你贪玩。不知道的,再编排出些什么来那可是会给皇家蒙羞了,你说是吧?”
九儿早知道她狗嘴吐不出象牙来,冷冷一笑,道:“多谢皇后娘娘关心。就是麻烦您以后把自己儿子看紧一些,别一天没大没小的惦记些不该他惦记的人和东西。有些人惹了是会招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