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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环在慈宁宫的活动很迅速,带了一队兵进去,先行了礼后,无视惊怒悲愤的皇太后,下令动手抓人。
抓完人后,又无视“幽怨”的老十三,带人迅速撤离。
后面自有六宫总都监夏守忠带来新一批宫女太监入驻。
让人带着这群哭哭啼啼的倒霉蛋去了地牢暂时监押后,贾环就回到御书房,复圣命准备告辞。
毫不例外,又被隆正帝训了一通。
你这么早就开干,后面忠怡亲王还怎么干活?
贾环解释也很狡猾:开始不撕破脸皮,一会儿忠怡亲王谈妥了后再抓,他不得再谈一遍……
这等诡辩,自然又被训了一通。
贾环请求告辞也没被批准……
偏一时间还没他什么事做,就让他干站着。
隆正帝纯粹就是看不得有人比他过的舒坦。
眼见夕阳的余晖,透过上书房的玻璃窗,挥洒进来,贾环觉得这样被困着也不是办法,就找事道:“陛下,臣有个利国利民的想法,想贡献给陛下……”
“哼哼!”
隆正帝早就瞥见贾环站在那里头不头、屁股不是屁股了。
原以为会憋的他求饶,谁知,竟憋出了这么一句来。
这让批了半天沉重奏折的隆正帝,不由气的笑了出来。
隆正帝将手中沾着朱砂的御笔丢在御案上,哼了声,道:“那你就说说看,有什么利国利民的想法要献给朕……”
贾环顺杆往上爬,笑道:“陛下,臣要是说完了,您觉得还可以,是不是就可以放臣家去了?”
隆正帝的脸顿时黑了下来,喝道:“朕在这坐了一整天,忙的觉都睡不了二个时辰,让你站一会儿,委屈你了么?”
啥叫不讲道理?
你是当皇帝的,不坐这坐哪?
让你坐别的地儿你还不愿意呢!
可我又不是皇帝,凭啥在这坐着?
不过看隆正帝那张黑脸,还有眼睛里的血丝,贾环也懒得和他一般见识,开始讲正事:“陛下,您和军机阁密议,要分拆黄沙军团,分十万人出去,驻守西域。臣觉得,只这十万人,还不够……”
隆正帝闻言一怔,道:“你的意思是,多分点出去?”
这话风不对啊……
贾环干笑了两声,道:“臣不是这个意思……”
开玩笑,这十万都不想分呢……
隆正帝闻言皱起眉头,道:“那你什么意思?贾环,事关国朝大政,你不可信口开河。”
贾环忙道:“陛下,臣只说军事!臣的意思是……陛下可以再起一支军队……”
隆正帝都没听贾环说完,头就摇的跟拨浪鼓似得,否定道:“这不可能,要那么些大军做什么?如今大秦的百万大军,就已经吞掉了四成以上的国孥,这还是非战时……
再起新军,朝廷如何吃的消?
有这份银子,朕宁可给百姓多减免些税负……”
贾环道:“陛下您别急啊,先听臣说完。”
隆正帝觑眼道:“纵然你口绽莲花,朕也不会上你的当。”
贾环嘿嘿一笑,道:“陛下,臣不是让您招募战兵,而是招募生产兵!”
“你是说……屯田制?”
隆正帝皱眉问道。
贾环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眼神微微迷茫……
隆正帝抓起一本奏折就飞了过来,贾环顺手一接,然后轻轻一拍脑门,一迭声道:“想起来想起来……陛下您说的是前明的卫所吧?”
隆正帝这才哼了声,语气“惊奇”道:“你还知道前明的卫所制?”
贾环讪笑了两声,心里骂了句,然后正色道:“陛下,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隆正帝皱眉道:“前明卫所之败坏,你不知道?”
前明到了后期,全国在册兵卒最高时有两百万,哪怕明亡时,依旧应该有百万大军。
可实际上,到了明朝中叶,卫所基本上就已经全成废物了。
别说普通兵卒,就是所谓的小旗、百户,都跟叫花子似得。
有点类似于后世的公社大锅饭制度,朝廷发种子,提供耕牛,你种,种多种少都那么回事,反正和种地的人无关。
如此一来,谁还他么还用心种?
贾环忙道:“陛下,臣所说的生产兵,和卫所是两回事。
卫所制只管种下去,不施肥、不除草,啥也不管,那能有什么收成?
但生产兵团却不一样……
其实这不算什么,以军法监管之,再施以丰厚的奖励,绝不会有差!
最难的,其实还是兵源……
若是换个时候,臣也不敢保证能成,但现在,却有八分把握。”
隆正帝老成谋国,哪里会猜不到贾环的花花肠子,道:“你是说,灾民?”
贾环嘿嘿一笑,道:“没错!陛下,每每天灾一起,百姓必然流离失所。
这个时候,那群乡下士绅大户们,必然会趁机大肆兼并土地。
灾民也就成了无地的流民,继而又成了佃户甚至卖身为奴仆……
朝廷与其白白赈济,到头来全便宜了那些土豪劣绅,不如挑选精壮,编入生产兵团,开赴西域。
西域之大,十倍于秦关,就算有百万流民都可安置的下。
可开垦的耕地之多,更是超乎想象。
咱们把灾民编入生产兵团后,前往西域开垦荒地。
统一管理,统一耕种,统一配发种子和牛马耕具……
陛下,西域和关内可不同。
西域不仅有可开垦的耕地,更有大片的草原。
有草原,就有牛羊马匹!
而咱们大秦,有的是铁器,可打造农具。
您想想,在江南,平均几户农家才能分到一头耕牛。
可是在西域,一户人家可以分好几头!
虽然草原牛和黄牛不同,可穿上鼻儿后,一样能耕地!
有了这种劳作能力,一年之内,大秦至少可凭添至少五十万亩耕田。
三年内,至少可开垦出两百万亩!
到时候,西域,将不会是大秦的累赘和包袱。
而且,也不只是存在于地图上的大秦领域。
有秦民所在,便是真正的秦土!”
隆正帝闻言,面色隐隐有些泛红,呼吸都有些急促,细眸中更是眼光闪动。
他攸然起身,走到贾环面前,死死看着他。
贾环以为隆正帝想揍他还是怎么地,干笑了两声,正想问是不是他哪说岔了,却又见他转身走开。
在御案前来回踱步!
走了几圈后,他忽然转头看向苏培盛,大声道:“去,将十三爷和两阁大臣,并户部尚书张廷玉,工部尚书田从典,吏部侍郎王钊请来!”
苏培盛闻言,有些为难道:“陛下,十三爷正在慈宁宫那边……”
隆正帝闻言一滞,随即冷笑一声,咬牙道:“只管去请,至于那边……让人看好门,不让歹人随意进出就是。随她怎样去吧……”
苏培盛闻言,不敢再多言,忙转身快步出去宣人。
待苏培盛离去后,贾环赔笑道:“陛下,您看……这日头也不早了,臣说的利国利民的大事,您看起来也还中意,嘿嘿,嘿嘿……”
见隆正帝又狠狠瞪来,贾环不笑了,皱眉抱怨道:“再不出宫,晚上又回不去了,都好几天在椅子上靠着睡的,腰疼……”
隆正帝闻言面色先是一黑,可再一看贾环那张埋怨委屈的脸,也不知怎地,心头忽然就软了些,想起他毕竟才不到十五岁,就轻声哼了声,道:“回不去就先不回,宫里那么多地儿,还没你睡觉的地方吗?
回头让苏培盛送你去甘露殿对付一宿……”
这回轮到贾环目瞪口呆了。
甘露殿是什么殿?
那是大秦皇帝碎觉的地方,正儿八经的龙床所在地……
这老家伙,该不是想坑我吧?
见贾环非但不感恩,还露出这么副不怀好意的狐疑眼神,隆正帝正要大怒,却听外面一阵脚步声传来,他狠狠瞪了贾环一眼后,暂时先不理会,又坐回御案前。
赢祥并两阁大佬及朝廷重臣们匆匆赶来,见隆正帝安好的坐在御案前,先松了口气……
苏培盛宣的那么急,他们都还以为隆正帝出了什么岔子。
因为国事艰难,西域又快要开战,所以两阁大臣,和几位隆正帝得用重臣们都宿值皇城。
不过,牛继宗、温严正、施世纶还有叶道星四人却有些奇怪。
这分明是要商议政事的节奏,将他们也宣来做甚?
隆正帝指使苏培盛喊了一起子小黄门进来,搬来一溜楠木交椅,让众臣坐下后,待小黄门又都无声的退下,他才道:“之前贾环给朕出了个主意,他说是能利国利民,朕听了听,觉得勉强还像那么回事,因为涉及到军机,所以就把军机阁诸卿也宣来了。
你们都一起听听,看能成不能成……”
说罢,他给贾环使了个眼色。
贾环见状,点点头,先用舌头舔了下干巴巴的嘴唇,正要开口,却又听隆正帝道:“去,给贾环端一碗茶。”
贾环侧头看去,就见苏培盛已经斟满了一杯茶,送了过来。
贾环见之,先冲隆正帝感谢的嘿嘿一笑,隆正帝却脸色一黑,喝道:“赶紧喝,喝完了快说!就你一个闲人……”
贾环心头那点感激之意瞬间不翼而飞,替隆正帝连翻了两个二哈的牌子后,将茶水一饮而尽,然后将他之前的想法又说了一遍。
这自然不是他的想法,只不过是将后世天朝开垦西域创建生产建设兵团的法子搬了过来。
西域自汉唐时便是中国故土,但实际上,真正全面占领养民的,大概也只有贾环穿越来的那个时代。
几代兵团人劳苦奋斗,终将荒芜的西域,开垦出了无数良田。
在贾环穿越之前,西域开垦出的耕地面积为六千万亩,凭借这六千万亩良田,吸引来了两千万全国各地的民户前往西域落户。
也正是靠着这两千万的民户,国家才真正占稳了偌大的西域。
当然,相比于占据全国耕地面积六分之一的黑辽,足足三亿亩的超强黑土粮仓,西域耕地面积并不算出众。
但不要忘了,西域还有八亿亩的天然草原!!
单看草原面积,比不过内外蒙古,单看耕地面积,比不过黑辽。
但两者相加,却完全是不同的概念!
如果不行生产兵团制,单凭从黄沙军团剥离出的那十万军队,想镇压住偌大的西域,简直是笑话。
别说十万,就是再来十万,都不够。
非但不够,还会生生拖垮整个大秦。
只说那长大数千里漫长的补给线,就足以让整个大秦变成蜗牛。
到时候,收复西域反而成了不幸之事。
这,大概也是那些蒙古人答应下来的原因之一。
他们打心里不信,秦人能在西域站稳脚跟。
实际上,如果不实行生产兵团制度,大秦在西域也的确只能空有个名头罢了。
隐去具体的数据,将这番话说出后,御书房内一片安静。
他们这才明白,隆正帝将他们急急宣来的原因……
惊叹!
一双双眼睛,几乎不掩饰异样的打量着贾环。
看的贾环都有些烦,除了牛温施及张伯行四人外,其他人他都一一瞪了回去……
“施爱卿,你自去忙你的,此间事等你南边的活计忙完后,再来参知。”
隆正帝先狠狠瞪了贾环一眼,让他老实后,又对施世纶道。
施世纶沉声一应后,转身离去。
他确实有大事要办……
待施世纶离开后,隆正帝看着都默不出声,消化着贾环意见的众人,嘴角微微扬起,道:“都说说看,贾环的意见怎么样?”
“呼……”
忠怡亲王赢祥长呼了一口气后,眼神当真诧异的看着贾环,问道:“贾环,你……你是如何想到这些的?以你的智慧……”
我艹!
“忠怡亲王,你什么意思?”
贾环挑眉问道。
赢祥呵呵一笑,摆手道:“不是贬低你的意思,只是……你才十四岁啊,又整日里……习武,读书也没好好读,怎么会有这些念头?”
贾环冷笑一声后,刚想再说点什么,就听御案处传来一声咳嗽声,贾环抽了抽嘴角,道:“我自上回去了准葛尔的龙城开始,就隐约有这个想法了。
怡亲王或许不知道,龙城周围,便有十万老秦遗民,为准葛尔耕田种粮。
也是因为有了这十万人累积的数年存粮,准葛尔才敢于冬日发动大战。
后来我联系了克列谢夫后,这个念头就越来越清晰。
我是卖水泥做买卖起家的,比较重实利,虚名嘛,只有文人才在意……咳!
西域如果只是名义上的收回,却不能移民的话,注定不能长远。
而且每年往西域送的补给,都会是朝廷的一大累赘。
时间长了,估计还是要丢弃,得不偿失。
所以我就一直想,如何能把西域利用起来。
不过这些都是政事,不该我操心。
我就想着,用军方的法子来解决这个问题。
这就是生产兵团主意的来由。
如果生产兵团能够建起,最多三年,西域将能够完全自给自足。
开发西域之后,还有一宗好处,就是我大秦将会再多一养马之地。
西域的草原,绝不比内外蒙差。”
“宁侯,西域……不都是沙漠和戈壁么?何来的耕田和……”
吏部侍郎王钊话没说尽,就见贾环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他的话也就说不下去了。
其实也不怪他,这个时代,在文人的印象里,大秦最远的疆土也就是嘉峪关了,甚至还是武威。
纵然有极有志向者,敢读万卷书,行千里路,游历过西北,最远,应该也只是到嘉峪关。
而只到嘉峪关,就已经大部分皆为戈壁荒漠了,气候恶劣的一塌糊涂。
在他们想来,既然越往西气候越差,西域自然要比嘉峪关更差。
因此,才有王钊此问。
贾环也不给他难看,道:“王侍郎,你得空还是多查查西域的资料吧,你就会知道,西域不止有恶劣的沙漠和戈壁,还有气候宜人的盆地和平原,以及肥沃的耕地。”
王钊苦笑的点点头,拱手道:“下官受教了……”
张廷玉比较实际,考虑实际问题,道:“宁侯,这个生产兵团,到底是归内阁管,还是归军机阁管?”
“当然是军机阁,张大人,你没听到兵团二字么?”
牛继宗丝毫不客气的道。
傻子都能听出其中的利益,军方若不争取,那才叫不正常。
张廷玉摇头道:“名字只是名字,换个名字也是一样的。这支队伍不负责打仗,只负责生产耕种。而且,所需的粮种、农具、耕牛、房屋等等,都需要朝廷来负担。”
牛继宗不和他争辩,给贾环使眼色。
贾环接力,道:“张大人,这支队伍不仅要耕种,待秋收之后,还要负责团练。西域之地,可不是善地。土匪马帮不计其数,若只是普通百姓,那简直就是给人送菜的。
至于你说的粮种、农具、耕牛、房屋……这些本该就是朝廷提供的吧?
房屋不用了,西域多的是树木和黄土,去了后一起盖屋子就是。
而且,三年,最多三年之后,西域驻军将不用朝廷再提供一粒米粮。
难道,这不是好事吗?”
张廷玉如今看一个铜板都比月亮大,怎么会就这样放弃。
不过,没等他再争辩,老相张伯行就摇头道:“那些都是后话……贾环,屯田制,最早始于魏武。
也确实起到了很好的效果,但到了后期,因为分配问题,还是崩坏了,和前明的卫所几无区别。
这个问题若是解决不了,现在说的再好,终非良策。
而且,难免有虐民之嫌。”
其他人闻言,一起点了点头。
他们都是朝廷要员,考虑问题自然要将目光放远些。
贾环摇头道:“和屯田及卫所是两回事。他们都是酷烈剥削,我们则不同。”
“不同在何处?”
张伯行问道。
贾环道:“比如一个万人规模的生产兵团,开辟出十万亩的土地。而这十万亩土地,并不会分产到户,而是由这一万人一起劳作,以军法监管之。
当然,这只是‘坏处’,若只如此,难免就会有虐民之嫌。
所以,一定还要有奖励。”
“什么奖励?”
张廷玉问道。
贾环笑道:“很简单,奖励就是宅子!
这些灾民,并非是光棍汉,家里都有老小。
朝廷可以承诺,三年,只要他们为朝廷耕种三年,三年后,凡是表现好的生产兵团,朝廷都将会分给他们家人属于他们自己的宅子!
表现好的,分大宅子!
他们刚去的时候,肯定都要住集体屋子,条件也一定算不上好。
等三年之后,就能有他们自己的屋子,他们岂有不愿意的?”
“他们不会自己起吗?这并不算难事吧?”
张伯行皱眉问道。
贾环摇头道:“西域的一切土地,全归国有,每一寸地,没有兵团的法令,都不许随意占有。”
“嘶!”
众人闻言吸了口冷气,不过随即,张廷玉的眼睛都红了。
那么大一片地盘,全是朝廷所有?
那朝廷还不发大财了?
“宁侯,如果西域当真能开发出数百万亩耕田,只供养那十万军队,绰绰有余。其他的呢?”
张廷玉追问道。
贾环呵呵笑道:“到时候军队的规模肯定要扩大,不然照看不过来那么大的地盘。”
此言一出,不止张廷玉,连隆正帝等人的脸色都不好看了。
赢祥皱眉道:“西域驻军,远在数千里外,若是再开发出数百万甚至数千万亩良田,旁边还有更大的天然草场养马……贾环,万一西域有变,那就是倾天之祸。
三国时,三十万西凉铁骑,便可席卷天下。
他们,也只是占据了西凉武威而已,远没有那么多耕田。”
贾环有些挠头道:“我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常轮换将军。三年,最多五年轮换一次。”
张廷玉还是摇头道:“若只军管,即使常轮换将领,也不顶用。真要开发出来,实力太过骇人,完全是一头战争潜力无穷的战争巨兽。”
贾环头疼道:“我能想出这么多来,已经尽力了,再多想头都要炸了。”
张廷玉吸了口气,道:“臣倒有个主意……”
“有你就说呗!”
贾环无语道。
张廷玉没搭理他,见隆正帝点点头后,方道:“陛下,宁侯这法子极好,但奖励的法子还是太过简单,就算奖励大宅子,时间久了,人心难免不足,继而生怨气,最终重蹈前明卫所之覆辙。
臣之意,不仅奖励宅子,更要奖励田地!
化军管,为地方!”
除了军机阁和贾环外,其他人闻言眼睛纷纷一亮。
隆正帝忙道:“爱卿,说细一点。”
张廷玉一应后,道:“土地若非己有,他们为了活命,干一年两年可以,为了宅子干三年也可。可长久干下去,看着收到的粮食都归了军队,他们岂会还有动力?和前明卫所无异。
所以,待三年,或者五年期满后,朝廷可以分给他们家人,属于他们自己的永业田!!
西域辽阔至斯,朝廷也可大方些,一人可分十亩永业田。
如此一来,他们就绝不会懈怠!
消息传出后,各省府州道没有田地的百姓,必然也会涌向西域。
那个时候,朝廷再招人移民戍边,就简单的多。
更重要的是,大批的百姓转入地方后,就可设立地方官府,纳入朝廷治下。
十年之后,仅当地税收,就可供应起十万大军。
生产兵团,也就不需要了……
军队,还是只负责保境安民吧。
文武分治,军方不得干政,必可保西域无事变之忧。”
“我……艹!”
贾环闻言目瞪口呆的骂了出来,无视隆正帝瞪过来的眼神,道:“见过摘桃子的,没见过你这么能摘的!张大人,你这第几次了?你还要不要脸?”
“贾环!”
隆正帝厉喝一声。
贾环看了眼隆正帝,见他黑着脸真怒了,抽了抽嘴角,有些不服气的垂下头去。
心里却连连赞叹,好一个张廷玉,了不得!
除了取消生产兵团这一节和后世不同外,其余的,几乎一模一样。
借他的口,将这套政策说出来,更稳妥……
“宁侯,下官之言,绝无针对宁侯之意,更无针对军方之意。
只一颗为皇上出力,为大秦社稷之公心,天地可鉴!!
若我张廷玉有半分私心,必……”
“好了!”
没等张廷玉起完誓,就被隆正帝打断了。
隆正帝是真心不愿让这样一位能臣有半点闪失,看向贾环的眼神又如刀子般。
贾环却冷笑一声,道:“你想法不错,可惜……你还是漏了一点!”
“请教宁侯,哪一点?”
张廷玉沉声道。
贾环冷笑道:“张大人,你是不是忘了将文官的尿性考虑进去?
西域绝非王道乐土,连关内都有天灾,更何况西域?
关内的百姓,被官逼民反后,随手就灭了,因为有驻军,他们自身也不强。
可能在西域立足站稳的百姓,一定是彪悍之辈!
他们若被一群狗官给坑了,揭竿而起。
偌大的西域,难道就凭那区区十万大军去山沟沟里和他们捉迷藏吗?”
“这……”
张廷玉闻言,顿时无言以对了。
他确实对文官的尿性,没甚信心。
赢祥替他解围,道:“都有道理,那就并存吧。真要有个万一,有一支生产兵团镇着,总要好些……
也不用都转入地方,百姓们若得太平,自会子嗣昌盛。
家大业大,总要分家。
一家之内,留一户在兵团内就好,其他的分到地方。
到时候可以看看,到底是生产兵团种的田好,还是地方上种的好。
若是地方上的比不过生产兵团的,政绩为劣。”
张廷玉躬身道:“王爷高见。”
赢祥见之呵呵一笑,看了眼贾环后,道:“衡臣,你还和贾环一般见识?他才多大……”
这分明是贾环的主意,张廷玉谢赢祥而无视贾环,可见刚才到底生气了。
听赢祥之言,张廷玉摇头道:“臣不敢。”
赢祥见之,也就不多说了。
这样也好,若贾环和张廷玉真走的太近,对两人都不是好事……
一旁处,贾环对连续两次摘他桃子的张廷玉,也是嗤之以鼻,风言风语道:“摘桃子别摘的太早,桃树都还没发芽儿呢!西域都没收回来,嘿嘿,你就想着这些……”
“西域之事,就不用宁侯担心了。本将愿在此立下军令状,愿为取西域之先锋!拿不下西域,本将提头相见!”
当了半天透明人的叶道星,找到了露脸的机会,沉声道。
贾环脸色是真难看下来了,直视叶道星奇怪道:“西域有你什么事?
准葛尔大汗的脑袋是我割的,龙城和军粮是我烧的,大军是被黄沙军团灭的,和你什么相干?
这会儿子不知道从哪个地儿跳出抢功,你怎么和那些文官一样不要脸?”
叶道星闻言,头陡然转向贾环,鹰目中射出两道极犀利的目光,几十年来,何曾有人敢这样骂他?
只有两次,都是这个竖子所骂!
不过没等他有什么动作,身后两道凝重威压的目光一瞬间落在了他身上,让他不敢有丝毫逾越。
然而,没等他身后的人再有什么动静,一股似能毁天灭地的气息瞬间笼罩在三人身上。
牛继宗、温严正和叶道星三人齐齐后退半步,面色骇然而惊怖。
这时,前方传来一阵咳嗽声,而后就听赢祥淡淡的道:“纵然皇上仁厚宽容,不与你们计较这些,可是到底是在御前,你们不要失了人臣之道。
天家的威严,不容亵.渎。”
说罢,压在三人身上的恐怖气息又如潮水般退去。
三大重将头上皆出满了汗水,满心屈辱,却不得不咬牙道:“臣等知罪。”
隆正帝却随手一摆,道:“诶,将门本该如此,无罪。十三弟下次不许了……”
赢祥躬身一礼,应道:“臣弟知罪。”
说罢,又对牛继宗三人歉意笑道:“是我的不是,其实我只是手痒了,说起来,当年我和牛大人、温大人,对了,还有武威侯秦梁,川宁侯府的宁至……都没少打过。
呵呵,今儿你们可别怪我。”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