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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信看烧饼铺老头多包了一块烧饼,瞧了老头一眼,眼神中透出股亲切,也不道谢,将烧饼塞进了怀中,径直转身向外面街上走去。
这时一个年轻人走过门口,正好看到韩信,停住嬉笑道:“哎呦,这不是韩信吗,才多长时间没见,个子都长这么高了。整天带刀佩剑的,你以为你是哪家公子啊?!听人说你很厉害啊,怎么样,比画比画,不敢的是胆小鬼。”
韩信双眼陡然一睁,闪过几丝狠厉,却未做声,双手抓住了腰间的剑柄,身子猛的向那青年迈了一步。
青年吓了一跳,向后退了好几步,面se苍白的吼道:“要比画是吧,来,到街上来。”
韩信感觉有些无奈,这人肯定是听附近的流氓们鼓惑,来找自己麻烦的,想已此出名,可是自己也不是什么大人物,你要出名,去找个厉害的啊,也就这种装模做样的草包。
哎,想到这里,韩信愤怒的说道:“都是一个地方的朋友,山水总有相逢的一天。兄台,信也不是什么大人物,何必如此,再说,也不怕兄台笑话,信这剑,里面是木头做的,也就配着做个样子而已。你我之间一无冤,二无仇,何必如此?信认输就是!”。
青年听完韩信的话,充满了讥笑,苍白的脸上露出些许红润,得意洋洋的吼道:“你这等胆小如鼠的家伙,和我比试是污了我的名气。让旁人看看,我这等大侠,最见不得你这样的小人,整天腰中带剑,耀武扬威,其实只是一个空皮囊!”
韩信气得牙齿咬咬的,狗曰的,虽然兄弟不是道上混的,可是你这家伙什么目的谁不清楚。不就是看自己经常佩剑,想找自己麻烦,好出名吗。你出名也是为了好进大户人家做门客,混口饭吃。大家都不容易,我也认输了,你也别得寸进尺啊。一听说剑是木头做的,立刻就神采飞扬起来,嘴巴也太损了点吧。
韩信气得不行,走到大街上,大声喊道:“兄台,说话如此难听,却是不给别人留条路走!”。
灌婴看到这里,低声怒骂了句,就想起身,屈东急忙伸手一拦,轻轻的说了声:“听我的,别动,现在是什么时期,再说,看那青年欺软怕硬的,也生不出多大的事。”
青年看韩信真个到了大街上,有些犹豫,眼睛死死的盯着韩信腰间的长剑,似乎是想看清楚里面是不是木头做的。
“既然认输,也好,本大侠不和你计较,只要你从我的胯下爬过去!要是不服,那我两就来较量较量,拳脚功夫,随便你选,或者比剑。”青年双手叉腰,尖声叫道。
韩信气得满脸通红,这样无耻的人,真正是无话可说,右手一转,就将长剑连鞘一起拽在手中,举到肩膀高。
青年人一看韩信要动真把势,有些后悔,可是看周遍围上来不少人,把脖子一梗,寒声道:“好,要比剑是吧,我虽然没带剑来,可也不怕你,你只管拿剑来刺我,看我能不能徒手拿下你,若是我身子闪了一闪,眼睛眨了一下,都算你赢!你敢拿剑刺我,来!”
青年人说着,有些激动起来,将身上的外套拖下,向旁边一仍,直直的瞪着韩信。
韩信脸上一阵抽搐,两眼睁得老大,像只豹子般向前再蹿出一步,接连呼出几口大气,狠狠的盯住那青年,双手紧紧的抓着剑鞘用力扭了下。
这时街上已经围了很多看热闹的人,有些年纪不大的小子跟着在旁边起哄,喊着让韩信揍那青年一顿。更有些激进的,喊着让韩信将那人刺死了事。一些个年纪大的老头老太,就斯文多,互相轻声嘀咕着。
一时间,嘈杂声不断,“不能这样欺负人啊!”“这个韩信脾气也太好了。”“谁说不是,也不知道他手中的剑是干什么用的?”“这样大的个汉子,硬是没有一点血xing!”“那个小子欺负这样一个老实人有什么意思!”……
青年人看韩信没有一点要动的意思,也是有些骑虎难下,心虚的虎吼了一声,吞了口唾沫,将身上穿着的一件薄内衣再次脱了下来,使劲的摔在地上,高声的喊道:“向着胸口刺,来吧。要是没胆子,就从我的胯下爬过去呀!爬过去就什么事都没有。”
韩信看着青年将内衣狠狠的摔在地上,嘴角抽了下,手不由自主的摸了摸怀中的烧饼,凶狠的表情陡的收了起来,轻轻的叹了口气,趴在了地上,一步步向着青年的胯下爬去。
一步,两步,三步,韩信既然决定了,就没什么犹豫,干净利落的从青年的裆下爬了过去。爬过去后,从地上站起,小心翼翼的将身上衣服的尘土拍了下去,脸涨得通红,说道:“以后不要再来找我,英雄豪杰到处都有,记得!”说完着句,也没再多说话,默默的向旁边街道走去。
青年看韩信从胯下爬过,登时满脸油光,趾高气扬不可一世起来,将地上的两件薄麻布衣服拣起,得意洋洋的向四周的人群宣扬:“你们还为他壮胆呢,笑死我了。再怎么英雄好汉,在我面前都得爬着。就算天天挎着剑,长得再高的人物,在真正的侠客面前,那也得是服服帖贴的。别看我不胖,那也是拳打南山虎,脚踢北海龙的墨家门徒。”
屈东看韩信走得已经有点远了,虽然还不知道这个“韩信”到底是不是那个“韩信”,但还是赶紧招呼灌婴和张良跟上,也不理睬那个自吹自擂的青年,向着韩信走远的背影追了过去。
韩信向家里走去,心里特别烦闷。
今天本来运气不错,以前连只小鱼都钓不到,今天硬是钓上来一斤多的肥鱼,卖了半文钱,本来想到街上去买只烧饼给母亲尝尝,没想到遇见这样一个极品人物,想出名都想疯了,害得自己惹了一肚子气。
不是极力控制,就那排骨似的小身材,估计着拳头力气用大点一拳就会被人打死。
母亲一个人辛苦养大自己,可不能招来灾害伤了母亲,我要出人头地,要更努力的学习父亲遗留下的韩国墨子兵法武艺,只有出人头地,才不会再有这样的耻辱,才能让母亲好好的生活。
韩信强压胸中怒火,自己给自己打气加油。
韩信忽然将腰间的长剑唰的抽出,一片亮光闪起,青铜打造的长剑寒光烁烁,显然这是把杀过人的剑,而且还不是少数。“什么人,鬼鬼祟祟的,出来,难道还是你小子,真真是自己找死,这巷子里有几个人来。”
“哈哈,我们可不是刚才那小子,先前在街上看你虽然从人胯下而过,可是神态坦然,能屈能伸也算个汉子,所以过来结识一番。”屈东从后面哈哈大笑着走了过来,看韩信还有点戒备,远远停下,拱手施礼道。
张良听到韩信的家乡口音,很是亲切,用韩国方言柔声问道:“兄台,我等特来拜访,没有恶意。”
韩信听到张良的话,仔细打量了三人,前面两人都是读书的士人模样,自己虽然家境贫寒,可父亲也是留下不少的书籍,对于士人的接待也有所了解,当然要以礼相待才是。韩信心里想到,既然是读书的士人,那肯定不会是刚才那人同伙,这都不是一个层次的人,不由得放松了下来,将长剑收好,抱拳向三人表示歉意,赔礼笑道:“各位见笑了,既然是客人,请,这里离我家也是不远了,若不嫌弃就过来喝口热水吧。”
张良到是没有瞧不起韩信的意思,特别是发现韩信同是韩国人时,更是如此,见到韩信回礼,竟然又是长揖,几人一起笑谈着转过一条巷子,见到户茅草土房,正是韩信家。
“信儿,回来了,咦,这些可是你的朋友,快快请坐。”韩母听得外面动静,从里屋出来,招呼道,热情的进去烧开水去了。看得出,韩母满脸的cao劳,过得并不好,三十几岁,已经是满头白发,很是苍老。
张良因同是韩国人,也不谦让,径直进了院子,屈东却拉住了要跟进来的灌婴,低声吩咐他去街上买些酒肉,带两袋大米过来。见灌婴转回大街去了,这才跟着进了院子,看韩信有些疑惑,开口道了句:“他还有些事情要办,呵呵,不必管他。”
等到韩母再出来时,已经烧好了热水,给院子里的几人都满上了一碗热水,韩信也不避嫌,从怀中掏出了包好的烧饼,递给韩母,“今天钓了只鱼,换钱买的这烧饼,娘你拿去吃吧,这里有我招待,你不用管了。”韩母张了张口,想说什么,见有客人在,慢慢进了里屋。
韩信见母亲进去了,这才转头向屈东几人赔礼:“让两位见笑了,家母一天都没吃什么,信也是无奈啊。”
屈东看到这里,虽然还视觉的为何韩信只有普通百姓的气运,但是已经可以肯定眼前正是自己要找的韩信了。
因何忍得胯下辱,怀中烧饼尚余热,老母随口烧饼香,江边钓鱼值半文。屈东心里念着这首打油诗,眼角也是有些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