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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用意原来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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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朝楚王妃jing通歌舞,曾起霓裳舞震惊四座,名闻天下,然则其一生经历却是见者伤心,闻者落泪。

    楚王妃原本不过是一渔村小女,自幼与邻家少年交好,两小无猜,ri久生情。不想楚王出猎,偶遇之后,见她清丽脱俗,不由分说便抢回宫中,想她弱质女流,如何反抗得过,不得已相从,后来她贤良淑德,深得楚王喜爱。

    却说数年之后,楚王妃在雨露台上起霓裳舞,正好被一太医遇见,两目相撞,竟一同呆了,原来这太医便是那邻家少年,如今进宫便是为了寻她,可是一入王宫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但太医不愿放弃,借为楚王妃诊治而述衷肠。

    **争宠,妇人歹毒,有人将此事告知楚王,楚王大怒要剐了太医,楚王妃听闻足不穿履便去求情,声泪俱下,额撞地而血肉模糊,几乎昏厥。楚王怜爱,又知这二人未行苟且之事,所以收回了成命,逐太医出宫。

    楚王妃至此之后,郁郁寡欢,时常半夜望月自语幼时往事,不过半年后思念成疾而终。后来有宫中人偶见太医,将事情告知与他,太医默然无语,第二天被人发现死在家中,当时太医形容枯槁,一头白发。

    如今怜影所起便就是楚王妃的霓裳舞,而绛云所弹琴曲却是凄凉哀转,如诉如泣。

    月容歌之曰:

    “霓裳曼妙,佳人起舞,尚记青梅竹马少年?

    银针暗度,涕目涟涟,可悲梅开断竹方聚。

    今且问,灵霄可入?玉皇当求?

    却可悲,上天但肯随人愿,若何孔雀东南飞。

    天边明月,杯中残酒,卿今独往黄泉,忘川河前驻足。”

    其曲其歌,再观怜影起霓裳舞,就好像楚王妃一生经历近在眼前,让人不胜唏嘘。

    待得琴停歌止舞罢,不论是昌安道还是郑德,亦或是胡人也律泰都沉侵其中,一时间竟然无人言语。

    绛云姑娘玉指清碰琴弦,发出砰的一声,虽然不大,却将众人惊醒。

    “好!”众人赞道。

    澹台启瑜起身再次拜别,然后又向怜影她们说道:“今ri有幸见得三位仙子,不虚此行。”

    怜影三人万福谢过,然后屯兵六校尉便一同离开了,且都有流连之意。

    “两位大人还有什么需要吗?”怜影娇声问道。

    谢羽yin笑显现,刚要说什么却被顾空弦抢先了:“今ri能观闻两次这般天音仙舞已然是大幸了,若是还要劳烦姑娘,那我岂不是辣手折花之人?也恐怕折损了寿命。”

    顾空弦的俏皮话惹得三位姑娘笑颜浮现,怜影乖巧地说道:“大人果然是蜜糖嘴巴,真不知道骗了多少姑娘的芳心,我们三个小女子可是怕把持不住,先行告退了,若是大人还有什么需要,可摇动窗边的响铃,怜影自然会回来。”

    三个姑娘也离开了,走时还将屋门紧紧关上。屋中只剩下顾空弦、谢羽和宗洛三人了。

    谢羽严肃地对顾空弦说道:“下次再来这种地方我可不要与你一起了。”

    顾空弦很明智地没有接他这个茬儿,而是说道:“刚刚有什么发现吗?”

    谢羽揉揉眼睛,然后说道:“从他们的反应来看,那俩混蛋虽然被三殿下府邸收买,但应该不是被他们所害的。那六个人里明显澹台启瑜知道的最多,而且也是三殿下的心腹,就算是卢敬仲负责找人灭口,也不能不漏一丝口风给澹台启瑜。”

    “宁飞远呢?”顾空弦又问道。

    谢羽打个哈欠:“人应该也不是他杀的,反应意料之中,可以去找邵思了。”

    宗洛在一旁听着两位总旗你一言我一语的,他倒是一头雾水,搞不明白。

    顾空弦低下身子,用哪种诱惑小孩子吃糖的语气问道:“想不想知道这两天我们做这些有什么用意,得出什么结论?”

    宗洛下意识地点点头,但又马上地快速摇头,他知道这种事肯定至关重要,怎么可能跟他这个小孩子说呢。

    不过显然出乎他的意料,顾空弦竟然全盘向他托出:“你发现没有,刚刚都是我一直与那六个校尉在周旋,谢总旗半句话都没有说。”

    宗洛点点头。

    “这是昭行卫中很常用也非常行之有效的盘问技法,有一人与对方周旋,而另一人却是观察对方的反应来作出判断,谢总旗这方面很是厉害。当然了,这次事关重大,不得不慎重,所以做了三方面的准备。第一,昨天我们去步兵府,并不是真的要人,而是要给屯兵六校尉提个醒,让他们对此事留心,他们自己都会利用人脉去查询,然后经过一晚的缓冲,今天周旋之中的反应便更加有价值。第二,我们选择了霓裳天阙这个地方,氛围便会影响到他们,心中顾虑多了,一瞬间的反应也更加真实。第三,这次可是屯兵六校尉一同来,纵然心有防备。也能让谢总旗有所类比,求得最可靠的结论。”

    原来是这样,宗洛恍然大悟,仔细回想一下,不过他却没有得出什么结论,真不知道谢羽是怎么看出来的。

    顾空弦好像起了兴致,向宗洛问道:“以你的想法说说,下一步我们该做什么?”

    宗洛将这次经历当做对自己的历练,所以没有推说不知道,而是很认真地考虑着,然后说道:“我认为应该去找那老伯的儿子,或许能查到些什么,只是直接去步兵府要人应该不可能了吧,可不可以找人直接请他出来做调查啊?”

    “孺子可教了。”顾空弦笑着点头说道,“不过我们已经调查过他了。”

    “什么时候?”宗洛有些惊讶,自己可是半步都没有离开两位总旗啊,难道是昨天晚上?

    顾空弦白皙的手指点了点宗洛的脑袋,说道:“还记得昨天我们从步兵府出来在街上闲逛吗?其实有几家店铺中就有我们的人,用暗语都已经给他们交代一些事了,去找那人盘问就是其中之一。”

    宗洛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原来昨天闲逛都有用意,再想想今天早上在酒家,貌似也是昭行卫的人,怪不得自己感觉一系列都想是排练好的似的,突然,他又想到死在昭行府中的那个老伯,慌忙问道:“那,那个人会不会有危险啊?”

    顾空弦楞了一下,然后笑道:“本以为你会问都盘问到了什么,没想到竟然还关心那人,啧啧。”

    “那到底会不会有危险啊?他应该不会是凶手吧,昭行卫会派人保护他对不对?”没有得到答案,宗洛很是担心,他不希望再有人受到伤害了。

    顾空弦耸耸肩,说道:“你放心,他肯定会一点事都没有,说不定还会得到不少的好处。”

    宗洛听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顾空弦见宗洛迷惑的样子,解释道:“盘问那人,得到的答复是他完全不知情此事,对于他父亲,也只是每月营中休假回去探望,不过他说曾有一次回家探望时,远远地正巧看到三殿下府中的卢敬仲从他家出来,之后他向父亲询问,他父亲却是一口否决了,并且情绪有些激动。”

    “啊!”宗洛想到了什么,说道:“这么说来那老伯就是那个叫做卢敬仲的人指使的了?”

    “不!”谢羽这时候说话了,一上来便是否定了宗洛的猜测,“这是有人要嫁祸卢敬仲,所以收买那名军士说了假话,他的话中有个天大的漏洞!”

    顾空弦接着说道:“没错,那卢敬仲做事缜密,怎么可能白ri里亲自去他家中留下行迹?再者,屯兵六营每名军士若无红白之事,每月休假二ri且都固定,卢敬仲既然不愿意碰到他人,又怎么会不避ri子而被看到身影。”

    宗洛运尽脑力思考,推演整件事情,然后说道:“那肯定是二殿下府中的文大人嫁祸的了。”宗洛的想法很好,文如秋一直对抗着三殿下,既然是嫁祸三殿下府中的门客,那肯定就是他了,不过话刚说出口又被谢羽否定。

    “是卢敬仲嫁祸的卢敬仲!”

    “什么!”宗洛感觉到脑袋疼了,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谢羽说道:“卢敬仲留下这个漏洞给我们,就是为了祸水东引,让我们去针对文如秋。不过他这也是多此一举,因为今天我和顾白脸已经确定了不是三殿下府邸杀的人了。现在还存有的疑问是那老帮菜为什么要主动报案?在昭行府中可以那么及时地灭口,内激an是谁?杀害那两个混蛋的真的是邵思吗?”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不知不觉中宗洛竟然融入到了顾空弦与谢羽之中。

    顾空弦与谢羽一同站起身来,朗声说道:“把邵思从蛇洞里揪出来。”

    宗洛突然感觉到一股豪气从心底涌向全身,跟着两位总旗出了霓裳天阙,又在大街上逛了起来,并且进入街旁店铺中还买了不少东西,这些东西也被谢羽以锻炼宗洛身体为由全都放在了他的身上。

    就这样,宗洛拿着一大堆的东西陪着两位总旗从白天逛到晚上,直到快要宵禁才回到顾空弦的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