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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天响的马蹄声,士气大振的吼叫声,响彻整个沥粤国土,在沥楚痕还没来得及出兵之际,那打着月弦旗号,穿着月弦军服的百万战士,已然开始向沥粤进发。
任谁也没想到,在没有任何征兆的前提下,突然之间仿佛从地底钻出来一样,凭空出现了百万大军,黑压压的一片,见首不见尾。
所到之处,除非有人恶意阻拦,却并未发生任何烧杀抢掠的事情,可见的确是训练有素。
为首的四个人带领,一路南下,直奔着沥粤的京城而去。
另一边得知消息的沥楚痕,始终坐镇皇宫,派出了常胜将军沥楚枫,带着操练已久的士兵,前去抵抗。另一对大军也适时的往月弦进发。
而原本休养生息的月弦,在突然面临大军压境的时候,着实乱了阵脚。
“怎么会这样?为何沥粤会突然进攻?啊,你们是怎么做事的?”月亭龙颜大怒,坐在龙椅上,看着下面都有些胆颤的百官,忍不住拍案而起。
“皇上,听闻沥粤那边说是因为我军率先攻击的,请问皇上可有出兵?”这正是所有人纳闷的地方,若是皇上并没有出兵的话,沥粤又怎么会如此说。
“放屁,朕何时出兵过,秦大人,朕命你为月弦大将军,即可率兵出征沥粤。”月亭布满褶皱的脸上,全部是愤怒。而被点名的秦大人,正是当初在三国大会上,刚正不阿的判官。
“老臣领旨。”
“迎儿,你随朕来。”大力的甩开衣袖,带着月流迎下朝回到上书房,两个人许久不曾出来。
“父皇,儿臣觉得这件事很蹊跷。”
“说说看。”坐在上书房内,脸色仍旧不太好看的月亭看着自己一手提拔的儿子,面色稍微有些好转。
月流迎皱眉想了片刻,随即开口:“按说我们并未发兵,但是沥粤却以此借口来攻打我们,儿臣怀疑有人从中作梗,故意让沥粤与我们刀剑相向,或许是想坐收渔翁之利。”
月亭自然也明白其中道理,只是时间仓促,根本容不得他再去细细查探,继而说道:“暂且不管,你立刻带着朕给你的兵符,带领大军迎战,这一次朕定要他沥粤有去无回。”
“儿臣遵旨。”
眼看着月流迎要退下去,月亭还是担忧的说了一句:“迎儿,小心。”
“父皇放心,儿臣定不辱命。”
微微叹息了一下,这个儿子从小就懂事的让人心疼,特别是他的那张脸,像极了自己深爱的那个女子,当年为了保护他,不惜册立月流觞引开别人的目光,甚至刻意宠爱月流亭来扰乱视听,只为了能够保护自己最疼爱的人。
即便他是皇帝,但是对皇位虎视眈眈的人,大有人在,月流觞自打坐上太子之位,暗杀明杀向来不断,可他只能顾此失彼,谁让他是那个女人生的孩子,就算自己想疼爱都疼爱不起来。
而亭儿的母妃正是如今的夏贵妃,为了稳住她,不得已才假装宠爱亭儿这么多年,当他突然册立了迎儿为太子的时候,夏贵妃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也成功将她自己逼到了冷宫里面。
如今大势所趋,迎儿必定是未来的月弦皇帝,他从来不做他想。
……
此时龙凌带军直捣黄龙,奔着沥粤的京城一路南下,本以为自己隐藏的够完美,凌黑和凌电也有足够的时间拖延,却不知道此刻他的一切行踪,早已经被一个人掌握。
一辆马车日夜不停的在路上嘶鸣奔波,马车内的人一脸冷静,丝毫不受颠簸的马车而影响,看似气定神闲的坐着,只不过所有的情绪全部被低垂的眼睑所掩盖。
突然坐着的人侧耳聆听,旁边的女子也同时看向她,两个人的严重都传达一个意思,有人跟踪。
皇宫内,桃月宴带着紫灵连夜离去,凌黑和凌电依旧如同往昔一样,一个安静的装着皇帝,一个恭敬的陪伴。
双胞胎既然知道了皇帝不是自己的亲爹,而自己的亲娘又出了宫,身边像个胶皮糖怎么都赶不走的范剑,就成了他们作弄的唯一乐趣,但与其说是作弄,还不如说是有事相求。
“范叔叔,喝茶。”凌瑄小手端着茶杯,小腿迈着步子,晃晃悠悠的来到范剑面前,这可给范剑吓坏了。
赶忙从她手上接过茶水:“哎哟,小祖宗,你俩可别闹了,我可担待不起啊。”虽然他是个现代人,但是在这地位分明的古代,让堂堂公主给他端茶,他又不是傻子,让别人看见了还不得给他穿小鞋。
本来他的身份就比较特殊,没有任何官职,但是宫内所有的人却都要喊他范大人,他自然不傻,对于不少人的冷嘲热讽以及背后戳脊梁骨的事,也没少发生。
这边刚端过凌瑄的茶杯,那边凌傲就端着小脸盆走过来,同样晃晃悠悠:“范叔叔,洗手。”
看那脸盆里面的水,不少都溅出来,范剑更是一个头两个大,不用说他也知道,这两个小家伙的目的不纯。
不然平日里骄傲万分的两个宝贝,今天会对他这么热情,不是有事相求,那就是有鬼了。
“咳咳,太子,公主,别别别,这些我都能自己来,你们有事还是直说吧。”这点小伎俩,他还是能看出来的。
双胞胎一脸明媚的笑着,看着范剑一齐摇头:“没有事。”
范剑伸手扣了扣鼻子,“真的没有?”
双胞胎跐溜一下,眨眼的速度就来到范剑身侧,凌瑄可怜兮兮的开口:“范叔叔,娘亲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瞎说,她是有事出宫了。”
“那爹爹是不是不要我们了?”凌傲继续开口。
“瞎说,他也是有事出宫了。”如今宫内除了他们几个知情人,还没人知道皇上已然不在宫内的事实,也暂时没有任何大臣发现皇上是凌黑假扮的。
凌瑄和凌傲同时低下头,肩膀一耸一耸的,“范叔叔,你骗人,他们就是不要我们了。”
见此范剑顿时麻爪了,这小孩怎么说一套是一套呢,没有任何相处经验,完全不知道该从何下手的范剑,只能左拍拍右拍拍的安慰着:“你们两个真的想多了,听话,叔叔不会骗你们的。”
两个小脑袋摇晃着,似乎是不信。
“乖,别哭了,这是真的,叔叔以命担保,他们真的有事。”
“那叔叔你怎么没去?”
“叔叔这不是要跟你们在一起吗?你们在哪,叔叔就得在哪啊!”开玩笑呢,皇后走之前可是将他们放在自己身边的,而且暗中还有杀手盟的人在保护,再说这皇宫里里外外都是皇上的人,就算万无一失,他也要看好了两个宝贝,不能让皇后分心的。
“叔叔,你没骗人吧,我们在哪你就在哪?”双胞胎顿时抬起脸,带着期翼的看着范剑,让后者不明所以的点点头,这话有什么不对吗?
“噢耶!”话音落下,两个小家伙一阵风似地就跑了出去,吓得范剑在后面抬腿猛追,奈何两个小家伙运用轻功,而这对武功白痴的范剑来说,可算是要命了。
待他几乎累的快虚脱的时候,终于看到两个小家伙跑上了一辆似乎早就准备好的马车上,想也不想范剑猛地窜上去,结果没坐稳,气没喘匀,马车就跑了出去,驾车的恰好是杀手盟的小绿。
“呼呼…太…子…子…你们…你们…”喘息着的范剑,根本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他本来就是个文弱书生,哪能和体内翻涌着真气的双胞胎相比,这一路跑来腿都要断了。
“范叔叔,你自己说的,我们在哪你就在哪,做好了,咱们出发!”凌瑄一张小脸带着兴奋的说完,就拉开车帘,对着外面的小绿咧嘴就笑,这主意还是绿叔叔帮他们想的。
“这…这…。这…不…不…行…”边说着边喘气,一句话几乎说了能有半盏茶。
闻言凌傲的小脸立刻冷了下来:“范大人,这是命令。”
“嗝…”被凌傲的话也噎住了,顿时开始打嗝,强忍着喘气的范剑,紧紧抿唇,拉开布帘就来到小绿身旁,与他一同坐在车辕上,“你…嗝,你疯了。”
“干什么?”小绿十分不屑的瞥着范剑,似乎对他如此剧烈的喘息很是费解,有那么累吗?
“你忘了…忘了桃…皇后的话了?前面那是打仗,不是过家家。”范剑恶狠狠的斥责着小绿,结果直接被无视。
“你害怕就回去吧,又没人让你来。”
“你…”气愤的范剑一手指着小绿,结果在看到对方那骇人的眼神之后,顿时放在了嘴里轻咬着,皱眉想着等皇后发现他们也跟着出来之后,自己是先去领罪求开恩,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呢。
桃月宴和紫灵对视之后,从对方的眼里都明白,后面居然有人跟踪他们,看来是嫌命大了。
即便后面传来的声音,应该还在很远处,但是桃月宴一身高于甲子的功力,以及同样练就一身武艺听力灵敏的紫灵,还是察觉到了。
“主子,我去看看。”紫灵说着就要起身,她早就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可以任人欺凌的紫灵,发生这么多事情之后,她永远都记得主子的一句话,‘学不会杀人就不要跟着她’。
这几天她自己在外面闯荡,将所有乞丐全部纳于麾下,杀的人早就不知道有多少,乞丐中不听命令的比比皆是,甚至不听从她管理的,这样的人用来杀一儆百效果的确是最好的。
“小黑,你去看看。”桃月宴身手按住紫灵,随后对着外面驾车的小黑说道。
这一次他们只有三个人一同上路,为的就是分头行事,不为人所发觉,不然大部队一同出发,同时涌进一座城池,必然会有所惊动。
外面传来衣袂的沙沙声,马车已然停在了路边,而小黑直奔着后面传来声音的地方而去,紫灵则有些担忧的看着桃月宴:“主子,会是谁?”
他们这次出来的极其隐秘,几乎除了无极殿和杀手盟的人,再无他人知道,那现在这条平日根本无人走动的乡间小路传来的声音,不得不引起他们的警觉。
“公子,你看谁来了。”车内还没等说话的桃月宴,突然听到外面的小黑有些高昂的嗓音,也不迟疑直接从马车内走了出来,结果才落地,两个圆滚滚的身子就分别抱住了她的两条细腿。
“娘亲…我们好想你…”双胞胎见面就开始打亲情牌,两张小脸稚嫩的看着桃月宴。
顿时桃月宴的脸色黑了下来,她才出宫半日,他们怎么就来了,看着躲闪到小绿身后的范剑,还有那仿佛一身正气的小绿,冰冷的问了一句:“谁准你们来了。”
是问小绿和范剑,也同时是问双胞胎,这次出去不是儿戏,容不得他们胡来。
“娘亲,是我和凌傲要来的。为什么你说走就走,就算你要去帮爹爹,但是完全可以带着我们的,我们会照顾好自己,我们不要和你们分开。”凌瑄说着杏眸就开始泛红,水润润的,有些晶莹开始挂在眼角。
凌傲也适时的开始祈求:“娘亲,让我们去。”他们不傻,从娘亲离宫时候略带忧心的神色,还有爹爹突然不辞而别,即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可想而知事情不简单,他们虽然还小,但是也不是贪生怕死,自己的爹爹和娘亲都离开了皇宫,他们也不愿意呆在那里。
“不…”桃月宴拒绝的话还没说完,这边凌瑄就接着开口:“娘亲,我们不会是累赘的,我们想爹爹,也不想和娘亲分开,让我们去,好不好。”
看着面前的两个小大人般的孩子,分别抱着自己的腿,左右摇晃的祈求,桃月宴突然说不出拒绝的话,可是这一次去是打仗,并不是别的,他们还这么小,那种血腥的场面让她如何能放心。
似乎是明白桃月宴的想法,小绿上前一步开口:“桃桃,放心吧,我来保护。”
“还有我。”小黑也在旁边适时开口。
自打见过了这两个小宝贝,无极殿和杀手盟的人,哪一个不是把他们捧在手心里,恨不得摘星星摘月亮逗他们开心,现在看着他们苦求的样子,心疼死了。
看着小绿和小黑自告奋勇的要保护他们,桃月宴深深吸了一口气:“如果不听话,我会立刻派人送你们回去!”
“谢谢娘亲。”瞬间两个小家伙破涕为笑,那眼角的晶莹也顿时不见踪迹,暗中和小绿交换了一个眼神,偷笑着上了桃月宴的马车。
范剑自然与小绿回到了来时的马车上,眯眼看着小绿:“我怎么感觉有人在耍我呢!”
是个人都看得出来,这小绿分明就和双胞胎早就预谋好了,就等着他入瓮了。
“才知道?”
小绿也不含糊,直接不怀好意的看着范剑,间接承认了自己和双胞胎给他下的套。
几个人一同出发,在小路上马不停蹄的赶路,相信其他所有人也如同他们一样,而就在这小路上,在翌日清晨,却突然出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清晨虫鸣鸟啼,叽叽喳喳好不热闹,原本就是无人的乡间小路,此时可是在这样的叫声中增添一抹生机。
双胞胎自然和桃月宴乘坐一辆马车,赶路追寻而来,也许是累了,两个小家伙此时睡的正香甜。
而突然马车外面砰的一声,惊动了车内的桃月宴和紫灵,将双胞胎安放好,随即桃月宴出了马车,闻声看去,竟然是一个疯癫老道。
要说是老道,他身上穿着道袍,说是疯癫,只因为他头发乱糟糟的仿佛一个鸡窝,而且看得出很久很久都没有清洗,已然打了结。
此时正坐在地上,哀嚎不已。
“哎哟,哪个龟孙子,撞了我这个老人家哟。”
原本驾车的小黑也赶忙从车辕上跳了下来,眉头皱的紧紧的,他根本就没有察觉到附近有人,怎么会突然跑出来一个疯疯癫癫的老人,立刻警惕的看着对方,也丝毫没有上去搀扶的意思。
“哎哟,看什么看,不知道扶我一下吗?”看来是个急脾气的老头,说话毫不客气,指着小黑直接就吆喝上了。
桃月宴眯了眯眼,看着老头虽然头发脏乱打结,道服也参差不齐的布满了补丁,但是那双按说本该浑浊的双眼,却是清明的彻底,甚至不时传出精光烁烁的光芒。
嘴角扯了一下,且不管他是什么人,刻意出现在这里,也绝对不简单,而且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方圆十里内有任何人气,更加说明这个老头不简单。
“老人家,没事吧。”桃月宴说着就给了小黑一个眼神,示意他去搀扶。
而原本坐在地上斜睨着桃月宴的老头,在看到她的一霎那突然从地上窜起来,这让小黑和后面过来的小绿顿时紧张,做出备战的姿势,却被桃月宴一个手势给拦了下来,她感觉的到这个老头没有恶意,否则就凭借她察觉不到他任何气息来说,想杀了自己也是极为容易的。
“哟,小女娃,原来是你啊,你终于来了。”老头站起来,绕着桃月宴转了两圈,嘴里念念有词,而范剑也适时的从头面的马车里面出来,谁知一探头就被老头一声高喊给吓得从马车上掉了下来:“嘿,你小子也来啦!”
范剑一脸惊魂不定的从地上爬起来,颠颠的跑到老头面前,上下打量后,一脸疑惑,不禁嘟囔了一句:“疯子吧。”什么叫他也来了,按这老头的语气,好像他们熟悉似的。
而此刻桃月宴随没有范剑那么大幅度的举动,但是仍然小小的惊讶了一下,而脑海中似乎闪过了什么东西,有些快的没抓住,索性就放弃不想。
“老人家,这里荒无人烟,你怎么会在这?”桃月宴试探的看着老头问着,结果后者却嗤之以鼻:“切,荒无人烟怎么了,要不是这里荒无人烟,老头我能活这么久吗?”
“怎么说?”挑眉看着老头,似乎有些意思了。
“哼,自然是太多人垂涎我的美貌…”说着还用手撩了一下乱糟糟的头发,这让在场的几个人顿时感觉胃不太舒服…
明显感觉到对方在于自己打太极,自然也不愿意多管,回到马车上,让小黑给了道士一些银两,就打算继续上路。
“哎,小女娃,你就打算这么走?你就不怕你情哥哥有个三长两短?”道士的一句话,让刚刚踏上马车的桃月宴,猛地移形换影般,就再次来到了老道士的面前,本以为自己的身手够快够狠,却没想到老道士也是个深藏不漏的主,在所有人眨眼的时间,整片天地间就再不见那老道士。
桃月宴有些心惊肉跳,从没遇到过这般强大的对手,强大到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天地间。
“小女娃,你还太嫩了。”而这时居然从马车里面传出了老道士的声音,顿时让桃月宴有些疯狂的窜了进去。
不管对方身份,也顾不得对方的身手,在车内就缠斗了起来,别无其他,只因为她的双胞胎还在里面睡觉,而老道士就这么进去了,着实让她失了冷静。
三两下,马车在两人激烈的手法中,四分五裂,而双胞胎也被这动静惊得顿时清醒,当看到自己的娘亲与人打起来的瞬间,两个小家伙想都不想立刻飞身而起,作势就要上去帮忙。
老道士似乎毫不费力的与桃月宴交手,甚至还有蹦蹦跳跳很欢乐的嫌疑,而闻言当看到双胞胎突然出手的动作时,片刻迟疑,撤回身手,试探的看着双胞胎,而桃月宴也霎时将双胞胎抱在怀里,远离了老道士的身边。
而小黑和小绿早已经傻了眼,紫灵和范剑更不用说,他们刚刚看到了什么?两个人根本就看不清到底谁是谁,甚至让他们想上去帮忙都根本插不上手,只能看得见两个虚影,快速的移动,手法多次相交,根本目不暇接。
知道此刻桃月宴猛地护住双胞胎,他们才如梦初醒般的纷纷跑到了她的身后,全部紧绷着身体看着对面的老头,似乎是个劲敌。
“呵呵呵,小女娃,功夫不错嘛?看来你在这里如鱼得水呢。”
“娘亲,发生啥事了?”还有些迷糊的凌瑄睁开眼后,就看到抱着自己的娘亲,立刻开口问着,而凌傲也有些疑惑的四处打量,当看到老头的时候,轻微皱眉,就掠过了视线。
而此刻那老道士却仿佛见了鬼一般,在众人来不及分辨的时候,就再次窜到了双胞胎的身边,随意伸手就挡住了桃月宴的攻击,嘴里却看着双胞胎问道:“小奶娃,你们认识如梦?”
如梦?!
是谁?!
这是在场几人脑中同时想到的,桃月宴更是不解,如梦这个名字她都没有听过,双胞胎从他们出生就一直跟在她身边,她都不认识的人,他们又怎么可能知道。
而出乎所有人意料,双胞胎对看一眼之后,竟然一齐点头:“认识。”
桃月宴更是皱眉,将双胞胎抱在怀里,想要后腿着躲开老道士,这老头是她这么久以来,遇到的唯一一个毫无把握的劲敌。
老道士闻言却像个孩子一样,突然手舞足蹈起来:“是她,我一看你们的身手就是到肯定是她教的。哈哈哈。”
什么情况?
看着那前一刻还紧张万分的老头,后一刻又手舞足蹈的样子,真是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为什么说谎?”桃月宴冷声问着双胞胎,理所当然的以为是双胞胎古灵精怪的回答。
“娘亲,没有说谎啊,我们的确认识如梦婆婆,你也认识的啊!”
“如梦婆婆?是师祖婆婆?!”呢喃了之后,桃月宴顿时明了,山谷内的师祖婆婆,曾经她失忆的时候,与她斗嘴最多的师祖婆婆,竟然叫如梦?这么梦幻的名字,可是那性子…
“爷爷,你认识婆婆是吗?”双胞胎看着面前手舞足蹈的老爷爷,虽然不知道他怎么回事,但是既然是认识婆婆的,应该也不是坏人。
“认识,认识…”说着老头的嗓音竟然还有一丝沙哑,看着几个人呆若木鸡。
双胞胎与老道士说话的时候,小绿已然牵着后面的马车走过来,趁着老头不注意的时候,几个人快速的上车,挥舞着皮鞭,马屁瞬间就离开了原地。
“娘亲,就这么扔下老爷爷?”显然双胞胎似乎对于老头还是比较感兴趣,所以对于这样突然离开很是不解。
而桃月宴根本就不说话,她始终觉得这老头对她说的第一句,分明是有所指,而且自己似乎也想到一些事情,但却太快了,一时无法抓住。
“就是,你这小女娃,真是不地道,就这么把我一个人扔在那不管了。”突然从桃月宴身侧就传出一个声音,马车内的几个人惊得下巴都落了地,这到底是什么人,悄无声息,来无影去无踪的。
“你到底要干嘛?”桃月宴身体紧绷,老道士反而像是自家一样,上了车打量过后,就看着双胞胎继续询问,丝毫不将桃月宴的话放在眼里。
当察觉到桃月宴外散的杀气时候,老道士嘴角笑了笑,摇着头说了一句让桃月宴如同醍醐灌顶的话:“呵呵,小女娃,杀气这么重,一如从前呢!”
已然不需要在多说什么,老道士的这句话,成功让桃月宴抓住了那一闪而过的念头。当年桃苍海还在世的时候,她记得他说过,曾经在河边遇到过一位无名大师,疯疯癫癫,却说出了她是异世之凰合二为一的事情,眯着眼打量了几番,桃月宴终于嘴角扯出笑容,对于这样的天外之人,能够看透前世今生的,果然不是她能够比拟的。
自然不需要多言,这老头的身份不言而喻,想来就是当年告知桃苍海这件事的那个无名大师了。
看到桃月宴表情的变化,老道士同样是呲牙一笑:“小女娃,看样子是想起来了?”
“不好意思,多有得罪。”看着老道士也放下了心,同时颔首对于刚刚的事情表示歉意。
“呵呵,能让你这女娃道歉,老头我真是荣幸了。”
几个人乘坐在不算宽敞的马车里面,但可绝对不拥挤,猛然间想起刚刚老道士说的一句话,开始的时候她并未上心,可是此刻知道了他的身份,就不得不怀疑了。
“前辈,你刚刚的话是何意?”
“什么话?”
似乎有意与桃月宴打太极,老道士坐在双胞胎的身边,与他们套着近乎,反而对桃月宴的话爱理不理。
说来奇怪,明明是个浑身脏乱的道士,但是在马车内竟然没有任何的异味产生,紫灵和范剑更是两双眼睛上下打量对面而坐的老头。
“三长两短!”显然桃月宴对于老道士的冷落也不在意,她只想知道他刚刚到底是信口开河,还是真的能够预知一二,他的那句‘你就不怕你的情哥哥有个三长两短’分明说的是龙凌。
闻言老头也没再扯皮,而是直接定定的看着桃月宴,一动不动,外人看上去好似两个人在相互对砍,实则老头的一席话早已经传进了桃月宴的耳里,自然是传音入密:“女娃,这是你的命,就看你们的缘分深不深了。”
“什么意思?”早已经对这里的武功深谙使用之道,自然传音入密这样的武功也不在话下,紧接着桃月宴凝重的看着老道士,同样没有开口。
“嘿嘿,你猜。”突然老道士一反之前的态度,瞬间再次变得疯癫起来,而这一句也直接开口说了出来。
让人以为刚刚那个神情严肃的仿佛不是他一样。
顿时一口气仿佛憋在胸口里,上不去下不来一般,桃月宴绝对不会怀疑老道士的话,也绝度相信他并不是玩笑。
自己的命运他都能预测的如此准确,更何况事关龙凌,这让她一颗心更是焦急万分,恨不得立刻就飞奔到那个男人面前,狠狠的给他一巴掌,若是因为这次的事情而有任何意外,她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如果不是沥楚痕传出消息要对付自己,龙凌又怎么可能挑在这个突然离开…
而此时的马车内,只能听到老道士和双胞胎毫无嫌隙的谈话,似乎都比较喜欢对方。
……
沥粤
沥楚痕坐在上书房内,虽然一身明黄,可是看的出有不少褶皱,显然是一直没有更换导致的,奏折啪的一声被仍在地上,左右两边落座的三品以上大臣都纷纷缩了缩脖子,不敢言语。
“什么叫做势如破竹?啊,朕派了兵去抵抗,为什么还是一路败退?”沥楚痕怒吼声盘旋在上书房内,似乎要将人的耳膜都震破一般。
“皇上息怒。”
每到这个时候,所有的大臣无非就是这般跪地求息怒,任何有用的建议皆无。
“滚出去。”已然看清楚了事实真相,即便再发怒也无济于事,一声令下, 顿时所有的大臣如蒙特赦一般,鱼贯而出不见了踪影。
门外的人每次都能拿捏好时间,大臣离去后,紧接着冰兰就端着汤碗进来:“皇上,天热了,喝点酸梅汤降降火吧!”
似乎总是在最及时的时候出现的冰兰,的确让沥楚痕的火气降了不少,但是前方紧急的战事,也让他忧心忡忡,即便美人在怀也无法舒展。
“皇上,情况很不乐观吗?”
“自然。哼,这些人只会吃着朕的供养,到了紧急的时候,屁用都没有,什么百无一用是书生,这些武将也都是脑中无物的莽夫。”似乎对自己朝堂上没有可用之才十分恼怒,说着甚至愤怒的将茶碗仍在地上。
冰兰瑟缩了一下,扯动嘴角说到:“皇上,六弟在前线,兰儿相信六弟一定不会有事的,若是皇上十分不放心,何不去前线巡查一番,皇上亲自上阵,必定会让我方的士气大振的。”
沥楚痕深意的看着冰兰,似乎在考虑她所说的话的可行性,但若是他就这样离开,皇宫内谁来掌控。
想着就摇摇头,没等说话,冰兰又说了一句:“四王爷现在不正在宫内吗?皇上难道不可以让他坐镇沥粤,你也可以无后顾之忧去前线指挥,在兰儿看来,皇上驾到要比任何人都能够鼓舞军心的。”
“兰儿果然蕙质兰心,懂得真不少!”听不出是褒义还是贬义的一句话,让冰兰有些变了脸色,她知道这些也是曾经在珍珠岛上看书学习而来,那时候一心想要自己能够配上少主,所以自己也曾经刻苦钻研过各方面的书籍,只不过似乎让对面的男子起了疑心。
有些担心的垂眸不再说话,而沥楚痕看了半天,没有察觉任何一样,也没多说,只不过吩咐小太监去同传四王爷,看来是打算用良妃冰兰出的注意了。
沥楚辰自打从月弦回来后,整个人变得愈发的冰凉,对待别人的疏离气息也愈发加重,似乎再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够入了他的眼。
双眸冷清一场,越显凉薄的唇似乎不曾放松,永远都是紧紧的抿着。
来到上书房,三年时间,一切都没有改变,他还是那个沥粤的四王爷,而他也仍旧是皇帝,只不过物是人非的是当年那段刻骨柔情。
“皇上,良妃娘娘。”静静的站在沥楚痕的下首,一身白衣愈加脱俗,仿佛那不理世事的谪仙一般。
沥楚痕挥手让冰兰退下,看着自己的兄弟,心中微微叹息,这个男子从来不曾参与任何朝政,整个人仿似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莲,只是他的事情,自己也略知一二。
“老四,准备一下,朕要出宫去前线,宫里的事情,暂时由你来掌握。”
沥楚辰闻言没有一丝波动的眸子,缓缓抬起看着沥楚痕,显然有些不赞同:“皇上,六弟不是已经在前线了,为何你…”
沥楚痕抬手打断了他的话:“若非情势所逼,朕也不会这样决定,你就安心在皇宫内替朕坐镇,待前线稳定,朕就会回来。另外,你与月弦公主的事情,朕帮不上什么,等朕回来后,你若是不想留下,朕准你的请求。”
一直以来,沥楚辰曾经多次上奏表示自己想要离宫,独自生存,沥楚痕深知他这样做的目的,但却一直以国家大事为由拒绝了他的请求。
如今看着他越来越孤寂的样子,沥楚痕也不得不给他一个承诺,他想离开皇宫,无非是惦念着远在月弦的大公主,不论他说的再多,否认的再彻底,聪明的沥楚痕仍旧能从他的表情甚至是双眸中看到那种痛彻心扉的等待。
他想离开,这次之后,他会遂了他的心愿。
“皇兄?”第一次,沥楚辰寂静的眸子里面情绪波动厉害,也是第一次看着沥楚痕喊出了皇兄。
沥楚痕嘴角苦笑,“是该放你走了,一直以来是皇兄太过自私,这一次之后,皇兄让你走。”
沥楚辰抿唇垂眸,再次将情绪掩盖在眼底,嘴里嗫嚅的说了一句:“辰谢谢皇兄。”
沥楚痕走下龙案,上前和沥楚辰相拥捶了他的后背一下:“客气什么,皇宫的事情就先麻烦你了。”
“嗯。”
似乎是尘埃落定般,也似乎是因为得到了沥楚痕的首肯,沥楚辰离开上书房的步伐,看上去都轻快了不少,看着远方的天际,心底呢喃:汐儿,很快我就会去见你了…
沥楚痕要离宫的事情,并没有四处散播,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自然包括皇后等后宫嫔妃,临近傍晚之际,未央宫内灯火通明,似乎是为了皇上远行准备的践行宴。
“姐姐,我来吧。”看着皇后比以前更加小心的挪动着身子,紫衣在旁边搀扶一下后接过她手中准备的衣裳和披风,她知道这都是为了皇上准备的。
而冰兰也早早就来到了未央宫,毕竟是皇后特意设宴,即便她再不甘愿,也不能拂了她的面子。
“皇后娘娘,再次有了身孕可要多加小心。”良妃冰兰深意十足的话,顿时让皇后阴狠的看向了她。
新仇旧恨让两个人眼神交汇的瞬间就火花四溅。
“皇上驾到!”
沥楚痕的到来,顿时让一众妃嫔全部起身相迎。
“起来吧。”似乎是心事重重的样子,沥楚痕也没有任何过多的言语,只是抬手示意了一下,而后就坐在了桌前的主位上。
“皇上,小心着凉。”冰兰在沥楚痕到来的时候,像是变戏法一样,手中多出了一个毛毯,静静的走上前,盖在了沥楚痕的腿上。
见此沥楚痕心中温暖,拉着冰兰的手,直接落座在自己的右手边,而那正应该是皇后之位。
无奈之下,皇后只得顾全大局的坐在了沥楚痕的左侧,顺便将早已准备好的行李从紫衣手中接过来,“皇上,这是臣妾为您准备的行装,虽然天气不冷,但是你腿伤未愈,有这些保暖衣物,也不会太疲乏。”
“嗯,皇后有心了。”沥楚痕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随后就移开了视线。
众人落座,丽妃看起来略带憔悴的神色紧紧的盯着沥楚痕不放,不刻就吧嗒一声,落下一滴泪,许是怕别人看到,赶忙端起茶杯作势要喝水。
“妹妹怎么了?”皇后似乎是故意想给她难堪,本来坐在沥楚痕左手边就很是窝火,此刻看到她不合时宜的举动,更是将矛头转向了她。
丽妃有些慌乱的摇头:“没什么,臣妾…臣妾只是口渴。”说完继续端着茶杯的动作,她岂是口渴这么简单,看着面前自己付出所有青春来守候的男子,已经有多久没和他这样面对面而坐,又有多久没听到他这样温柔的语气对自己说话,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人的出现而被夺走。
“好了,皇后有心安排晚宴,朕深感欣慰,明日朕就要动身,今晚时间也不多,朕不在的日子里,朝堂上四王爷会做主,后宫一切以皇后…和良妃为首,皇后如今身怀有孕,很多事情不方便,就让良妃去做吧。”
沥楚痕的一席话,成功打乱了饭桌上所有女子的心,以皇后为首她们自然无异议,可是以良妃为首?按地位等级来说,淑妃紫衣和良妃冰兰都是同等级的妃子,这皇上也太偏心了。
“皇上放心,臣妾一定会好好照顾皇后姐姐的。相信各位妹妹也不会让皇上担心的。”冰兰紧接着就开口,脸上带着温润的笑容,让沥楚痕一阵欣慰。
而另一边落座的皇后,双手放在桌下使劲搅动,对于沥楚痕的说法愤怒异常,却又不得不装作贤良:“是啊,皇上放心吧,臣妾相信良妃妹妹一定不会让皇上失望,如今臣妾身子欠佳,一切大小事务就让良妃妹妹做主吧。臣妾和孩儿等着皇上回来。”
既然这是皇上希望的,她自然会尽量满足,好听的话谁都会说,只不过事情要怎么做,那就是她说了算的,皇上离宫,后宫自然是她这个皇后独大,她与冰兰的账会慢慢算的。
而席间,紫衣似乎一直心事重重的样子,对于大家故作轻松的谈笑风生仿若未闻,直到宴会散去的时候,才鼓足勇气般,冲出了未央宫。
“发什么疯呢!”皇后看着紫衣突然跑出去,不满的嘀咕了一句,此时所有人都走了,皇上沥楚痕也独自回到了上书房,这前行的晚上,自然没有人敢去打搅心情不佳的皇上。
带着烦躁的心情,回到上书房后,沥楚痕坐在龙案边久久不动,他要离开的事情,还没有告诉所有大臣,那些人白日里战战兢兢的没有任何作为,往昔的话说的再好听,到了真刀真枪的时候,还是畏首畏尾。
“皇上,淑妃娘娘求见。”小太监自然会看人脸色,深知此刻皇上的心情不佳,奈何淑妃在门外执意要求见皇上,他也只好硬着头皮来了。
“不见。让她回吧。”本就为了前方战事烦心的沥楚痕,想都没想直接就语气不好的回绝了小太监。
“是。”怯懦的小太监,赶紧走出去,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得罪了这位九五之尊,来到门口看到淑妃一脸期翼的样子,立刻颔首:“淑妃娘娘,皇上公务烦身,还请娘娘先行回宫吧。”
自然在宫内生存许久的小太监,即便是知道淑妃不得宠,可是说的话也同样很是委婉,这皇宫里面的人物繁多,说不定前一刻还是不得宠,后一刻没准就能够一飞冲天,这样的事情历来不少。
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和御前伺候的荣耀,这些人都是惹不得的。
闻言紫衣贝齿咬着下唇,显然知道这不过是借口,但是她既然来了,自然不能这么回去,上前一把拉住小太监的手,顺势一锭元宝就落在他手中:“公公,麻烦你告诉皇上,我就在这里等他,等他不忙的时候,我在进去也好。”
掂了掂手里的元宝,小太监一脸为难,虽然这钱的确是好东西,但是命更重要的,想着就再次推拒还给了淑妃:“娘娘,奴才无能为力,还请娘娘回去吧。”四处打量了一下,察觉没人注意,小太监更是凑近淑妃的耳边说了一句:“娘娘,皇上心情不好,奴才劝您还是赶紧回吧。”
重重的叹息了一下,想走却怎么也迈不开步子,猛地将元宝交给了小太监,紫衣说道:“公公,不为难你,我就在这里等着。”
许是被淑妃的执意而为有些动容,想了片刻就将元宝放在衣袖内,而后点点头,算是默许了淑妃的行为。
就这样,一夜时间,朝露霜降,即便是夏夜,晚间也是最冷的,特别是午夜之后。相对来说习惯了守夜的宫女太监自然没有任何不适,但几年来一直对于吃饱穿暖生活富足的紫衣来说,却是如同煎熬一样。
“娘娘,夜深了,您就回吧。”小太监实在是看不下去,本来今夜也不是他来守夜,但是看在淑妃的面上,他不得已与人换了班,没想到淑妃竟然这么执着。
有些沉重的摇摇头:“不必,没事。”
她一定要坚持住,这一次她什么都不想,只希望那个男子能够答应她这样卑微的祈求。
许是外面的小声谈话声,惊动了里面的沥楚痕,霎时龙颜微怒的声音传来:“谁在外面说话?”
小太监不禁缩了缩脖子,瑟缩了一下,期翼的看着紫衣希望她能够离开,结果紫衣却做了一个让小太监胆战心惊的举动,抬步走进了上书房。
上弦月高挂,时而传来夏夜的微风,原本对此习惯了的小太监,只觉得浑身冰冷,好像要遇见自己的死期一般。
吱呀一声,高大的房门被打开,独自卧于龙塌上的沥楚痕侧目看去,一个昏暗的阴影缓步走来,皱眉厉声一喝:“谁准你进来的?”
即便房间内一盏宫灯摇曳,但是沥楚痕还是看清楚了越走越近的人是紫衣,忍不住嫌恶的开声斥责。
扑通一声,紫衣来到龙塌边,直接跪在了地上,而床上一身明黄亵衣的沥楚痕,慢慢坐起,脸上的表情更是阴冷,紧紧的盯着紫衣。
“皇上,臣妾有事相求。”紫衣抬起有些苍白的脸色,不知是吓得,还是紧张。
“现在是什么时候你不清楚吗?还是朕的话没有说明白!”
“皇上,臣妾只想请求这次出行,让臣妾跟随照顾。”努力的镇定自己微微发抖的身躯,双眸一眨不眨的看着沥楚痕说道。
闻言沥楚痕剑眉蹙起,伴随着一声嗤笑:“淑妃,看来朕是对你太宽宏了是吗?你以什么身份随行伴驾?”
紫衣狠狠的咬着下唇,对于自己爱慕的男子这样毫不怜惜的话语,心中顿挫的疼着,继而说道:“臣妾只求能跟在皇上身边,能够随行伺候,军中事物繁琐,皇上肯定是需要人来照顾的。如今皇后姐姐有孕在身,后宫之事都落在了良妃姐姐身上,所以臣妾斗胆,还请皇上开恩让臣妾跟随,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沥楚痕看着紫衣似乎豁出去的样子,嘴角不禁讪笑,对于她的所有事情,他早就全部都知道,甚至包括当初对月想容做的事,以及和侍卫的苟且,他事无巨细早就了如指掌,还留着她,无非就是因为那个女人,他要让那个女人时刻都记得,她曾经的贴心侍女,背叛了她的事实。
沥楚痕就这么定定的看着紫衣,片刻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翘起,大手一挥豪迈的说:“准了!”
说完就躺在床榻上,再也不看地上的人。
而跪在地上的紫衣先是一愣,像是根本没有想到这么轻易就成功的事实,慢慢嘴角拉开,谢恩之后赶忙出去,回到自己的宫殿开始收拾行装。
躺在床上的沥楚痕,讽刺的一笑,带着她也无所谓,只不过他现在开始期待若是将来在战场上能够遇见那个女人,这对她来说会是多么讽刺的一幕呢。
翌日,沥楚痕简单的带着几个随行的侍卫,当年自己的与羽衣军全部在珍珠岛被杀害,同样包括他的得力手下吕齐的等人。
现如今好不容易在三年时间里面,培养了几个还算是不错的属下,这一次全部带着一同奔赴前线,他倒要看看月亭那个老贼,还有什么伎俩,他在他身上吃了一亏,如今是时候还账了。
紫衣似乎特别高兴,脸色掩饰不住的娇笑,看着送行的皇后和良妃一阵咬牙,是她们自己失策了,本以为这次情况危急,昨夜她们也都安静的各自回到宫殿,结果没想到今早就传来皇上要带着淑妃去前线,这让她们怎么甘心?
想着皇后就捂着肚子,对着站在一旁等着上车的沥楚痕说道:“皇上,前方战事紧急,淑妃妹妹过去,会不会有危险?”言外之意就是她或许是个累赘。
“无碍。”已然打定主意要利用紫衣的沥楚痕,自然对这些明了,却也故作无所谓的回答。
“是啊,皇上,淑妃妹妹身子娇贵,可不要因此有什么闪失呢!”冰兰更是酸溜溜的在一旁开腔,她与沥楚痕之间,自然不需要那么多匪夷的废话,她的不快很明显的写在了脸上。
沥楚痕抿着唇,笑了笑,有些微跛的走到她身边,附耳说道:“兰儿,等朕回来,你就是皇后!”
说完还含情脉脉的看着冰兰,身手在她的脸蛋上掐了一下,这让冰兰所有的怒气全部烟消云散,整颗心,一双眼里面全是面前的男子。
恐怕除了当事人冰兰,剩下的对此毫无芥蒂的就是紫衣莫属,皇后孤零零的被留在皇宫,因为身怀有孕,甚至连后宫的事情也被沥楚痕一分为二的交给了良妃,丽妃等人更是不用说,已然被冷落了许久。
而两个人含情相望对紫衣来说,也无所谓了,她已经成功的留在了皇上身边,她只知道这一路上一定要好好照顾皇上,这是为她自己的未来所打算,也是为了让那个一直爱慕到骨髓的男子能够多看自己一眼。
匆匆而别,留下皇宫内院一众妃子翘首看着马车越来越远,当马车消失在视线之内的时候,所有人的脸色同时一变,再没有和乐融融的样子,互相看着都恨不得抽筋拔骨的样子。
“皇后可要保护好了,如今皇上不在宫内,若是再出现什么意外,说不定这皇后之位就要易主了。”冰兰嘲讽的看着皇后,对于她时刻保护的将双手护在身前的动作,在她看来就是十分可笑。
皇后也气势一边,两个人仿佛形成了两股飓风,分别在各自的身后传来,而其他妃子见此纷纷想着离开,“全部站住!”
皇后一声令下,所有人不得已只好站在原地,她们本来就没有了皇上的疼爱,如今只能在皇宫内各自求生,偏于一隅也就心安,甚至连曾经心思不正的丽妃都有些懈怠,大有在宫内至此白头的意思。
此刻的她们却被拉进了两个人之间的较量,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良妃,只要本宫一日是这沥粤的皇后,那你就永远只能做本宫下面的贵妃,是谁给你胆子敢这么跟本宫说话?”皇后心里的怒气已然堆积了许久,此刻皇上离开,皇宫内还有谁能出其左右。
她今天就要用自己的身份,好好打压一下良妃。一个乡野村妇能够当上贵妃已经是她祖上积德了。
似乎是没想到一直以来看似惧怕自己的皇后突然这般厉声开口,让良妃有些惊讶,不过也只是片刻,就笑容拂面的说道:“哟,皇后姐姐这是看皇上走了,在宫内想作威作福?那皇后也要看看,本宫是何意呢?别忘了,皇上临走,那可是让本宫代为掌管后宫,你们说呢!”一番冷嘲热讽后,冷眼看着身后几个想走却不能妃子,势必想要拉几个到自己的战线上。
“呵呵,良妃还真是大言不惭,就算是皇上让你代为掌管,也只是【代为】,并没有说让你变成皇后不是吗?皇上这样做,无非是怕本宫身子劳累,影响了皇儿,你该不会真的认为皇上会册立你为皇后吧!”皇后的话充其量只是给自己找台阶,也同时让其他人听明白,即便皇上宠爱良妃,但是自己此刻身怀龙种,且一直都是后宫的皇后,地位不可撼动。
结果良妃闻言脸色却有些龟裂,闪烁了两下眼神,想起皇上临走时候说的等他回来,自己就是皇后的话,难道真的是骗她的?自乱阵脚,兵家大忌,只能说皇后运气好,歪打正着的说了一番话,成功扰乱了良妃想要和她争斗的信心。
皇后深谙处世之道,当看到良妃飘逸的目光和略失底气的样子,心中更是冷笑不已,同时再次看着其他妃子说道:“在这后宫,想要好好生存,就要识时务,不是你的,就不要窥视,也不要觊觎,否则小心尸骨无存!”
虽说皇后的话是看着其他妃子说出来的,但是那分明含沙射影的在说良妃,话音落下,不顾良妃有些轻颤的身子,高傲的由着宫女搀扶离去,而其他的妃子也纷纷作揖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留在原地的良妃,始终在想着皇后的那句‘你真的认为皇上会册立你为皇后?’,不愿意认为是自己多想,可是这句话为什么那么具有深意,让她想破头也想不明白。
前方沥楚痕带着随从奔着前线而去,后方紧接着就开始有不少人在皇宫周围活动,举止可疑。
而此时京城一座大院里面,气氛同样有些紧张。
大厅内,首位上坐着一个男子,一头鹤发,冷冰冰的看着下面颔首汇报的男子,不带一丝感情。
“主子,他的确已经动身,不知我们何时行动?”
沥楚墨端着茶杯,曾经那张天真爱笑的容颜,如今变为了一片冰冷,更加显露出于年龄不相符的深沉。
“再等等。”他要是的绝对的打击,他才刚刚离去,这样就冲进去,太过草率,他能够隐忍四年不发,如今更是不会这么轻易就动手。
而属下似乎不太认同沥楚墨的话:“主子,属下认为事不宜迟,如今狗皇帝去了前线,暂时是不会回来,属下认为…”
“不必多说,听命行事。”对于属下的劝解,沥楚墨厉声打断,他的决定从来不能有任何人质疑。
属下颔首,不得已点头:“是。”
走出大厅,看着远远露出一个高高城楼的皇宫,沥楚墨眼底疯狂闪现,沥楚痕你一定想不到本王已经回来了,当年你给本王的耻辱,本王全部回加注在你的头上。
而回廊边角,桃月影就这么看着沥楚墨刚硬的背影,不禁拭了一下眼角,要如何才能得到他的心,她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放弃国仇家恨,也只是想得到自己丈夫垂怜。可是这几年的相处,她太了解仇恨在王爷心中的根深蒂固,更何况她也明白他对自己毫无心思,这是她的悲哀。
“影儿。”秦棉拉着桃月锦,在她身后唤了一声。
而桃月影赶忙将眼角的泪痕擦干,不想自己的母亲和弟弟看到自己这副可怜样,她还是有自尊的。
“娘。”故作轻松的看了一眼秦棉,同时又伸手摸了摸桃月锦的头,几年时间,小孩子长的很快,如今依然快达到桃月影的身高。
只不过也才年仅十二三岁,许是因为经历了太多,桃月锦的眼底不时划过诡异的光芒,实在让人费解那光芒的含义。
秦棉拉着桃月影回到自己的房中,如今她们一直隐藏在京城的府邸,前几日甚至有官兵来搜查,但是却都被王爷给挡了回去,自然没有被发现。
现如今谁人都知道天下不太平,想来皇上也不会再抓着他们不放,那王爷的大计看来得以实施。
只是她身为一个母亲,同样心疼自己的孩子,桃月影如此,桃月锦同样,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孽,明明好好的丞相夫人,结果老爷暴毙,家破人亡,就算有皇上册封的诰命夫人又能如何,她怎么能眼看着自己的姐姐苦守在寺庙郁郁寡欢。眼下只希望自己当初带着孩子离开丞相府的决定不是错的,不然她就无言面对地下的老爷。
“影儿…”看着自己亲生女儿,面对夫君的不疼爱,独自垂泪的模样心疼不已,而她就算是想说什么却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更何况太后对王爷十分的疼爱,现如今因为影儿和王爷不融洽的关系,似乎对他们的芥蒂越来越深,她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说到底都是一个守寡的妇人,带着两个孩子寄居人下,更何况那两个人一个是当朝的太后,另一个是挂名的王爷,身份不知比她们高了多少。
“娘,我是不是很差劲?”终究是忍不住,在面对自己娘亲的时候,桃月影低声哭泣,泪流不止。
秦棉叹息一声,抱着桃月影的身子,安抚着:“影儿,别想了。当初也许就不该让你嫁给王爷。”
“娘,别说了。”桃月影咬着唇摇头,这样的话,只会让她更加难堪,她不怪任何人,是她自己没能耐,能嫁给王爷,她已经知足。
“姐,何必呢,不过是个男人而已!”桃月锦站在一边,冷眼旁观桃月影痛苦的样子,甚至说出的话还有一丝不屑。
“锦儿!说什么呢!”秦棉厉声一喝,都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不管谁变成什么样,她都是心疼的。
她也明白,桃月锦变成今天这样,自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而且他对王爷似乎也有一丝不该出现的恨意。
的确,桃月锦当年年仅九岁,结果在桃月宴清醒之后,家里的一切似乎都变了,爹爹的重心更是放在嫡女身上,而他这个庶出的孩子,即便是家里唯一的男丁,也无法让爹爹多一份疼爱。
在加上爹爹去世的突然变故,小小年纪就离开了课堂,与自己的娘亲和姐姐相依为命,后来找到了太后,间接来到沥楚墨的身边,有了强势的太后和变得冷漠无比的王爷打压,桃月锦就像是笼中鸟一样,整日只能残喘而活,没有任何孩童相伴,也失去了相对快乐的童年。
沥楚墨本就对他们母子冷淡不已,太后更是一心扑在沥楚墨的身上,让他们母子三人似乎变成了多余,但即便如此,他们却因为无处可去,不得不寄人篱下。
甚至已经十二三岁的年纪,到现在认识的字还少的可怜,整日只能看着王爷的脸色还有太后的呵斥过活,小小年纪的他早就已经变成了铁石心肠,而这一切他全部归咎在一个人的身上,那就是桃月宴。
桃月影闻此更是未语泪先流,弟弟的话,更加让曾经高傲的她感觉到自己如今的渺小和卑微,为了一个男子如此痛哭,可又有什么办法。
“姐,你不要忘了,你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还有是谁让丞相府变成了今天这个地步的!”一语双关,虽然年纪不大,但是桃月锦已然辗转千回的心思,说的话也让桃月影眼中恨意猛然迸发。
弟弟说的没错,自己的脸蛋变成了这样,全是那个贱人的错,而丞相府落败,也是因为那个贱人。
想着就握紧了双手,她不会忘记,当初自己给爹爹喝下那些穿肠毒药的时候,有多么害怕。是的,爹爹的死就是她一手造成的,弟弟也是知道的,只不过却帮她瞒了下来。
她当初的心思很简单,只是想让父亲病重,这样就不会有时间去关注那个贱人,却不想她没有拿捏好剂量,给爹爹服用了太多,结果竟然让他一命呜呼。
秦棉自然是不知道这件事,当初在丞相府,爹爹眼里只能看得见那个贱人,对他们不管不问不说,但凡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就会开始警告他们,这让她如何能受得了。
享受了那么多年嫡女的待遇,欺负了那么多年的人,却在一夕之间病愈,不但恢复了嫡女头衔,居然同时夺走了自己享受已久的生活,她怎么能甘愿。
而娘亲当年在府中趋于懦弱,甚至到后来也开始害怕爹爹生气而有意讨好桃月宴,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好在桃月宴进宫为妃,她以为丞相府再次变成了自己的天下,结果事与愿违。
爹爹,如果要怪就只能怪你太过偏心,女儿也不想你死的这么不明不白,娘亲到现在还不知道原因,而且想来永远都不会知道。
姐弟两人视线交汇,都深明对方眼底的意思,而秦棉倒是没有察觉,仍旧呵斥着桃月锦:“锦儿,说什么胡话,这些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别再提了。”
现在谁人不知江湖上的无极公子和龙宴国的皇后就是从丞相府走出去的嫡女桃月宴,可是人家有能耐,当初痊愈后就强势整顿丞相府,现如今她也上了年纪,对于这些早就看的开了,若不是因为两个孩子还没有稳定,否则她早就追随丞相而去。
两个人看着秦棉有些怯懦的样子,不能说有些不屑,但是打从心底也是对自己娘亲产生了失望的,曾经那个大气雍容的丞相夫人,经过这么几年的波折,已然一去不复返。
就在屋内的母子三人各怀所思之际,轻掩的房门被人打开,随后传来一句让三人闻之变色的话语:“呵呵,看来墨儿养着你们,还养错了!”
太后突然的出现,顿时让秦棉心慌不已,如今她们本来就无处可去,万不能得罪了王爷和太后。
“姐…姐姐,你怎么来了。”秦棉故作镇定的想上前去搀扶太后,却被她侧身躲过,看着桃月影的眼中闪过嫌弃,同时侧目对秦棉不客气的说道:“哀家要是不来,还不知道原来你们对墨儿和哀家有这么多不满的地方。”
桃月影也傻了,再怎么说太后如今都是她的婆婆,想来想去自己刚才似乎都没说什么过分的话,不禁有些怨怼的看着桃月锦,有些埋怨。
“姐姐,怎么会呢。童言无忌,你别听她们乱说。”想来是刚才桃月锦的话让太后听了个正着,秦棉赶紧开脱,这太后,现在得罪不起。
这就是她的悲哀,放弃了整个丞相府,去找寻这个曾经与她不算亲近的姐姐,奈何人家是当朝太后,曾经早就有言在先,她也不得不去。
她曾经在自己府中就是庶出子女,被嫡出的姐姐压制了一生,好不容易嫁入丞相府,却还是因为当年姐姐从旁帮忙,她也知道当年姐姐和老爷之间的关系,也知道当年的第一美人与姐姐之间的嫌隙,原本自己作为一颗棋子嫁入丞相府,奈何老爷那样温润的男子谁能不爱。
如今的太后,当年的姐姐风头太甚,所以根本没人知道还有她这么一个庶出的妹妹,也没有人知道她秦棉作为丞相府的二夫人,自己的亲姐姐就是当朝的皇太后。也的确是姐姐的手段高明,隐瞒了这么多年,只有在用人之际,才会对她好言相对。
当年在被送去皇家寺庙的时候,太后就曾偷偷派人给她穿过书信,让她借机去寺庙找她,一拖再拖,到最后老爷走了,丞相府没落了,她独自带着两个孩子去哪里都是一样,也许是对亲情还有一丝挂念,也不忍心自己的姐姐从高高在上的皇太后,变成寺庙众人之中的一员,匆匆而去,将她带了出来。
可如今,看这样子,她还是低人一等的。
“童言无忌?在哀家看来未必是吧!”
“母…母后,您真的误会了。”对于强大威压的太后,桃月影本能的结巴,说话也毫无底气。
没想到太后闻言几步就走到桃月影的面前,‘啪’的一声清脆而响亮的巴掌,在房间内响起,也惊动了爱女心切的秦棉。
“哼,墨儿能够娶了你,是你八辈子的服气,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身份,一个庶出的小姐,还敢挑三拣四,不能生育就算了,还敢在背后念叨自己夫君的不是,你哪来的胆子!”声声指责像是刀子一样,戳在了桃月影的心口,捂着脸颊面对愤怒的太后,垂眸哭泣,无法为自己辩解半句。
“姐,你这是做什么?影儿已经够难过的了,再说她不能生育本就不是她的错,是王爷根本就不曾碰过她!”忍耐了太久,特别是看到自己的女儿被自己的姐姐掌掴,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时候,秦棉愤怒了,口不择言的说出了一直被隐瞒了许久的事情。
闻言太后怒目圆瞪,“你说什么?”她一直以为是桃月影自己不能生育,而问墨儿也没有个所以然,况且每次桃月影都帮着王爷隐瞒,这也直接让太后一直误会至今。
秦棉抱着桃月影颤抖的身子,也忍不住红着眼眶的说着:“姐,这是真的。王爷如今一心放在公事上面,与影儿成亲这么久,根本就没碰过她,是影儿怕你担心,才一直都没告诉你。我知道姐你一直看不起我,可是人心都是肉长的,我秦棉自认为从小到如今,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母子。”
秦棉声声哭诉着自己的委屈,她犹记得当年自己还小的时候,对这个嫡出貌美的姐姐很是依赖,可是奈何她一个庶出,永远只能在她的光环下生存,她认了。
但是今天那一巴掌,不单单是打在了影儿的脸上,也是打在了她的心上。
……
当月流迎拿着令牌,来到大军驻扎的操场时候,却傻了眼,原本该是密密麻麻有些几十万大军操练的场地,此刻竟然空空如也。甚至是士兵休憩的帐篷里面,也同样空无一物,包括所有的刀剑武器。
怎么会这样,月流迎只感觉自己额头上的汗水已经不受控制得滑了下来,为什么大军会突然销声匿迹,没有任何踪影,甚至之前也没有任何动静传来。
这些大军都是父皇交给他的,虽说不上十分隐秘,但是除了少出几个人,的确知道的人不多。
看着面前空荡的房间和操场,月流迎甚至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在睁开还是原样,顿时身子轻晃了两下,显然打击不小。
“来人,来人呐!”扯开嗓子在操场内大喊,回复他的却只有几声飘渺的回音,而此刻他身后跟随而来的侍从却跑了过来:“太子,何事?”
“怎么会这样?啊,你说啊,怎么会这样?人呢,你告诉本太子他们人呢!”已经濒临疯狂的月流迎,拉着侍从的衣襟揪到自己的面前,大吼的问着。
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他甚至一点头绪都没有,那是五十万大军不是几个人,就算是想出动大军,不可能一丁点的动静都没有,再说没有虎符令牌,根本没人能够调用大军。
被人杀了?
也绝对不可能,如果是几百人几千人或许还说的过去,可是这基本上算是月弦四分之一的军队力量,不可能一夕之间就全军覆没。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而侍从也吓傻了,这个地方他曾经来过,就在皇上将军队交给太子的时候,他来见过一面,这里的军队没日没夜的操练,从来不曾懈怠。
同时也是害怕引起别人的觊觎,所以这一处山谷之间的操场,算是比较隐蔽,所以太子也只有那一次来过后,交代了一些事情,就留下几个心腹在这里盯着。
可是现在这空荡荡的操场上,连他都不禁想着是不是见鬼了,怎么会消失的这么彻底。
而月流迎眯着眼,仔细想着到底问题发生在哪里,手上还捏着虎符,一下一下的摩挲,却突然眸子大睁,手上的动作也停在了虎符的一处。
不对劲!
似乎不敢看一般,月流迎闭目缓缓吸了一口气,抬手慢慢的将虎符置于眼前,而这一看却让他整颗心都沉入了冰湖里。
这虎符是…假的?!
曾经在父皇将虎符交给他的时候,告诫过他,虎符辨认真伪就是从上面一只飞腾的巨龙左眼处来辨别。
若不是他仔细研究再加上父皇的解说,恐怕他也不会特别注意那只巨龙的左眼,因为那只左眼与右眼的差别就是,左眼点睛的地方是黑曜石,手指摸上去的时候会传来淡淡的凉气,而右眼处则是普通的黑石头打造。
外观形状几乎一模一样,但是只有静静摩挲的时候,或者放置在阳光下,才会发现其中的奥妙。
似乎害怕自己的想法是错的,接下来当月流迎将虎符置于明媚的阳光之下,那虎符的左眼就如同一般的石头一样,没有任何出彩的地方,他彻底乱了阵脚。
皇兄…皇后…
这虎符除了自己和父皇,再没有任何人碰触过,唯一的就是当日皇兄请他赴宴,第二日却是皇后将这虎符给他送了回来,失而复得的心情让他对皇后充满了感激,更是将虎符好好收藏了起来,本是想着皇后和皇兄定不会害他,却不想现如今面前的一切就仿佛一个笑话,重重的打在了他的脸上。
此刻月流迎身后的侍卫,还有月流迎都为眼前的情形恼怒外加慌乱,完全忽略了后面那轻的仿佛像是羽毛落地的脚步声。
待几个人察觉到身后的气息时候,为时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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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万更了,吐血了…有木有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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