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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家府邸内。岚氏抹着眼泪。眼圈都哭红了。方宗庆也是神色忧郁。坐在一边。脸色很不好看。一家人都有些郁郁不乐。想起这两百多年來的事情。心里五味陈杂。很难说清。
“小雨从來沒有出过远门。一走就是这么远。海外仙山不知道是什么样子。我......”说着岚氏就哭了起來。让方重好一阵无奈。
“娘。您别担心。我相信小雨她一定可以照顾好自己的。而且还有雪雁在。她们不会有事的。一定会平安回來。”方重安慰着母亲。自己心里却是五味陈杂。他沒有想到自己的妹妹竟然去了海外仙山。而且连雪雁也去了。想來当初他的离开肯定带给了雪雁很大的影响。否则她也不会这样做吧。
“小雨和雪雁走后我和你爹就有些消沉了。身体也是一天不如一天。十几年后你也沒有回來。宁仓县的其他人也都不怎么待见咱们了。”
说到这里岚氏忍不住叹了口气。像是陷入了深沉的回忆：“日子一天不如一天。差点连咱们家的老宅都被人给霸占了。最后好在林烟姑娘及时出现。将这一切都拿了回來。还教会了我和你爹修炼。让咱们可以自己保护自己。”
“林烟是个好姑娘啊。往后的两百多年里。不过身在何方。不管相隔多远。每年逢年过节的时候她都会赶回來给我们两个老人拜年。陪我们吃上一顿饭。”
“其实我知道。她也有自己的事情。她也很繁忙。甚至是危险。好几次我看到她的时候都能够感觉到她受了伤。还有一次我看到她身上还沾着血迹。脚尖上都是泥土。脸色苍白的吓人。我小心的试探了一下。结果知道她竟然是在万里之外连夜赶回來的。连自己身上的伤都不顾。就为了敢在大年初一给我们这两个老家伙拜年。这样的姑娘。我真的是第一次看到。连我都心疼啊......”
后面的话方重已经听不见了。满脑子里都是林烟苍白着脸。在黑夜里飞奔。在黎明时候跪在门口给两位老人拜年的情景。一身白衣尽是尘土。发丝都散乱了。但脸上还是带着笑容。那种笑容。让人迷醉。
“林烟姐姐。”
许久。方重才回过神來。母亲已经走了。只留下一封信。这是林烟最后一次來的时候留下的。
打开信封。一股清新的芬芳扑鼻而來。
“好弟弟。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來看两位老人家了。这次一别......我自己都不知道还有沒有机会再次出现在你的面前。再次站在这宅子门口给两位老人拜年。道一声福泰安康。寿比南山。两百多年了。我沒有见到你。你也沒有见到我。但我知道。你一直都陪着我。我从來都不孤单。但这一次请原谅我。我必须独自一个人去面对。你就让我自私一回吧。我不想你跟我一起冒险。我也不想你看到我现在的样子。我只是想让你记得。记得我曾经最美的模样。”
“好弟弟。如果你回來看到这封信那么请把我忘掉吧。也许在某一天我会回來。到那个时候我不要做你的姐姐。我要做你的新娘。答应我。不要來找我。如果我回不來了。你一定要忘掉我。好好活着。代我好好活着......”
信写到这里就沒有嘎然而止。几滴泪痕浸染了纸张。将最后几个字染成了一团墨迹。
“林烟。林烟.....”方重心中堵得难受。很想要放声大吼。但是他做不到。张开嘴却什么都发布出來。“林烟。我不要你做我的姐姐了。我要你做我的新娘。你快回來。你到底在哪里。回來好不好。”
在这一刻。方重终于明白。自己的心早就被林烟填满了。再也装不下其他。
一连九天他都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岚氏和方宗庆在外面徘徊了很多次。都只是叹息。沒有去打扰他。
面对这样一个女孩子。沒有人能够无动于衷。沒有人能够坚强的装作若无其事。沒有人能够狠心的将她忘掉。
第九天夜里。方重推开了房门。一个人走出了家门。下人管家。包括岚氏和方宗庆都看到了他。但却沒有人阻拦。默默地望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黑夜里。孤单而又寂寥。慢慢的向着召南郡的方向而去。
召南郡。一如当初的繁华。
走过大半条街道。一座楼阁出现在方重的面前。他站在楼阁前踌躇了一会儿。迈步踏入了其中。
万象楼依然很热闹。南宫家的侵袭更多的影响到了修炼界。在普通人的世界中倒像是什么都沒有发生一样。还生活的还在过着以往的生活。还奢侈的还在挥霍着手中的权势和金钱。奢靡的气息充斥在万象楼中。
当初林老先生给他的令牌还在。方重亮出令牌。很快就请到了内院。
一座小亭伫立在湖水中间。 淡淡的水雾飘出。带着一股清新的茶香味。远远的闻到就让人心旷神怡。
“你來了。”
林老先生两鬓斑白。看上去比过去老了很多。他回过头。招呼方重过去。一点也不惊讶。道：“我等你很久了。”
“林烟呢。”方重也不废话。林老先生既然知道他要來就应该猜到了他來的目的。索性直接问道：“林爷爷。请告诉我林烟去了哪里。”说完他噗通一声跪了下去。额头重重的扣在青石地板上。
以他今时今日的修为地位。能让他下跪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但林老先生是林烟的爷爷。从某种程度上來说已经算是方重的爷爷了。给自己的爷爷磕个头真的不算什么。
林烟先生吓了一跳。他虽然不能算是纯粹的修士。但万象楼很特殊。能够接触到修炼界中的事情。
所以他很清楚方重现在的地位和修为。能够在强者云集的皇城闯出如此名声。被人惊呼妖孽的人物向他磕头。一时间就是一向淡定的他也有些不知所措了。连忙扶起方重。叹息了一声。道：“你这又是何苦呢。”
方重沒有说话。眼神倔强的望着林老先生。
“能有今日一拜。烟儿做的也算是值得了。”林老先生欣慰的看着方重。“我知道你想要知道她去哪儿了。但是我不能告诉你。我答应过烟儿。绝对不能告诉你。除非有一天我也不在了。”
“林爷爷。您......”
“不要担心。我沒事。不过我到底不是修炼中人。寿命有限。在大限到來之前我会告诉你的。”林老先生摆了摆手。道：“她去的地方很危险。被认为是生命禁区。 你就算是去了也不一定有用。”
“而且哪里也不是谁都能去的。普通人一旦进去十有**会被强大的生物吃掉。即便你修为高深。实力强大恐怕也不一定能够活着出來。到现在为止还沒有听说过有人能够活着从哪里出來。一个都沒有。”
林老先生说到这里就不说了。给方重倒了一杯茶。“尝尝我泡的茶吧。这茶叶可是无尽山脉中特有的。很难得。”
方重盯着冒着热气的青绿色茶汤看了一会儿。端起來一饮而尽。向林老先生道了声珍重转身就走。
望着消失在远处的方重。林老先生终于还是叹了口气。苦笑着自语：“孙女。对不起了。我还是告诉了他。”
出了万象楼。方重直接冲天而起。在一群普通人惊骇的眼神中迅速离去。
将一些修炼典籍和丹药交给自己的父母。方重匆匆离开。御空而行。在宁仓县一大群人惊讶艳羡的目光中飞驰而去。
......
无尽山脉内千里之处。
道冲和朱优等人聚集在一起。神情都很无奈。他们尝试将其他人整合起來。但是努力了十來天还是失败了。
这些人实在是太杂乱了。什么样的人都有。各个门派。各个地方的多不胜数。有些以前还是死对头。虽然现在落难了。躲进了无尽山脉。但修士高傲的脾气还在。想让他们联合在一起。比登天还难。
“这帮人。简直就是一群乌合之众。难堪大用啊。”连徐谦这样的老好人都有些发毛了。这些人实在是难堪造就。已经被南宫家逼成这样了竟然还坚持着各自为战。为了以前的一点恩怨不可罢休。
“哎。人就是这样。不到最后时候他们不会明白。等到南宫家真的出手他们再想要联合起來就已经晚了。”百晓生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一道流光呼啸而至。
看到是方重。百晓生等人立刻迎了上去。还沒有开口就看到方重脸色一片凝重。一个个都有些发愣。还是百晓生疑惑的问道：“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看你这副模样。该不会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吧。”
“家里很好。但我有事。”方重答应了一声。走向道冲和朱优。行了一礼。道：“两位前辈对无尽山脉最深处了解多少。我请求两位把关于无尽山脉深处的事情都告诉我。我想要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