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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斐里曼特指责李查理冒进,犯了失察之罪,导致此败,并以此为由头,对舰队进行大清洗,将李查理的亲信统统抓了起来,同时,也将自己的心腹提拔到重要的战舰岗位。
前后只用了两天,远东舰队就彻底归了斐里曼特掌管!
等到大局已定,斐里曼特才将爱德华七世催促远东舰队北上行动的电报拿了出来,并告诉全体船员:新任国王不懂军事,却偏偏要外行指挥内行,我们绝不能再重蹈李查理的覆辙,是的,我们当然要去搭救驻扎在中国的舰队,但怎么救,必须有个策略,不能鲁莽行事,必须得有计划。
还别说,远东舰队在斐里曼特的指挥下,拔营出航,一路北上,竟再没有遇到疑似西班牙的神秘战舰攻击,而且,他们还好运地收留到了一些从宁波大海战里逃出来的英国士兵。
一下子,斐里曼特的声望大涨,算是彻底坐稳了远东舰队一把手的交椅。
说完了中国和英国,容我插一句嘴,再来谈一谈距离上海仅一个东海之隔的日本。
这个狭隘的岛国,一直就在密切关注中国和西方列强的动向,实际上,从明治维新开始,它就在筹谋一个险恶的十年计划。
三年攻占朝鲜,五年侵占中国东北全境,十年内灭亡北京,并将军事势力拓展到中国全境,统领东亚,辐射东南亚!
这是一个极其疯狂的计划,也是一个从上到下,自天皇开始。下到平民浪人,全日本勒紧裤腰带、尽心尽力执行的举国野望计划。
此时此刻的日本。正处于这个‘十年野望计划’的初始阶段,它就像一只冷静、偏执、擅于精密计算的疯子,目有寒光,隐露獠牙,将朝鲜和中国。都置于它的刀叉虚影之下。
至于这副‘刀叉’到底有多锋利,多坚固,能不能插动中国这个庞然大物,则全然不在它的主要考虑范围之内!
在日本高层想来,两百五十年前,后金能够入关,以区区几万人马,就能一扫大明江山。那么,时至今日,换作自己,有天皇护佑,自然也能复制这一历史奇迹。
日本朝野,从天皇到内阁总理大臣,再到外务大臣、陆相、海相,乃至最底层的士兵。都是信心满满,野心勃勃。
之所以如此,那是因为日本的间谍的确已经渗入到了清朝政坛的核心地带。很是知晓这个庞然大国此刻的虚弱和腐朽,想想看,一栋再高的大楼,如果连根基都坏了,那么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早在南京中英危机发生之前,通过密探。日本军部对南洋水师的扩建可是非常关注的。
要知道,他们举全国之力筹备的海军,其假想敌乃是北洋水师,至于南洋水师,这只困于内陆的小泥鳅……根本没被他们放在心上。
然而,炼金国国王龙灏的突然大手笔赞助,源源不断进入南京港的欧洲高级‘水货’,令得日本高层十分不安。
这个龙灏,在美国搅风搅雨也就罢了,这会儿居然跑回中国重金投资南洋水师,这是要干什么!?
是在海外发财了,现在要回来帮助祖国吗?
还是不怀好意,也想在摇摇欲坠的大清朝上抢先割上一刀?
干,一个北洋水师就已经很难对付了,再加上一个买了新战舰的南洋水师?恐怕我大日本的舰队一出去,就得被上下包饺子,输的连兜裆布都没了!
明治天皇对此情报表达出了深深的悲观情绪,他武断地认为,己方的十年占领大中国的计划要腹死胎中了,他甚至流下眼泪,向总理大臣伊藤博文建议;“爱卿你看,我节省的那些伙食费是不是可以还一点回来?反正在海上我们已经不可能打赢支那,倒不如……”
天皇的退怯自然遭到了伊藤博文、陆奥宗光等人不留情面的训斥。
不得不说,这几个牛人,私底下是不会给至高无上的天皇留多少面子的。
他们都是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的枭雄,任何人胆敢拦在他们前进的道路上,都会被他们毫不犹豫地踢开,这其中也包括明治天皇在内!
当然,训斥之后是安抚、劝解,毕竟,天皇还是日本人民的最高领袖,像神一样被崇拜的精神支柱,想打消明治天皇退缩的念头,就必须拿出切实合理的说辞。
光靠训斥,可逞一时之瘾,但长久来讲,却是没有用的。
论到口才,还是外务大臣陆奥宗光擅长,于是他眨巴了下小眼睛,对明治天皇说道:“陛下,看事情不要只看表面,凡事都有好和坏的两面性,这就是太极,也是西方学说里的两分法,照支那人说,太极是构成世间万物的基础原理……嗯,抱歉,忽略了陛下的脑容量,简单来说,南洋水师壮大,对我国海军的确不利,但是反过来讲,南洋水师强大了,第一个坐立不安的还要属李鸿章和他的北洋水师吧?”
诚如陆奥宗光所言,南洋水师强大了,第一个感到威胁的不是别人,正是北洋水师的大头目:李鸿章。
一山难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在中国,也绝对不允许有两支强大的、拥有不同声音的舰队存在。
原先,李鸿章容许南洋水师保留编制,驻扎长江,那是因为南洋水师太弱,拿舢板都能当做宝,可现在?它连最新式的欧式战列舰都有了,李鸿章绝不会允许它再继续膨胀,以免威胁到了自己北洋的位置!
“这就是支那人啊,不怕他们强大,只要有两股以上的强大力量存在,他们就会先自个内斗,我们嘛。呵呵,只需坐山观虎斗就好!”陆奥宗光阴笑着。做了最后的总结。
听到这里,明治天皇终于抹去了眼泪,展颜笑了起来:“原来如此,倒是我短视了!好,传我谕旨。将下个月宫中的用度再削减二分之一,省出钱,用于补贴军费!”
“陛下,用度已经很少了。”近侍提醒道。
“你不会想办法吗?我命令,下个月,宫中的人,每人只能出三次大恭,超出次数。不给手纸!”
“……那风干后,会臭的啊!”
“八嘎呀落!我们不是有舌头吗?”
不晓得是不是一种悲哀,李鸿章的心理还真被日本的这些野心家们猜对了七七八八。
十二月十日,李鸿章进京,第一道折子就是奏请光绪将两江总督刘坤一定罪,另外,恳请拨付一百万两战时紧急饷银,由北洋水师派遣以镇远号为首的八艘铁甲舰。南下直取上海,与炼金国国王龙灏谈判,看能否将上海的管辖权夺回来。
李鸿章这一招乃是存了一石二鸟的心思。既要彻底打垮刘坤一和以他为首的南洋水师派系,又能借着英国海军空虚的机会,将他早就垂涎不已的上海港口,收入北洋麾下。
到时候,渤海、黄海、东海、南海四海连成一片,大清帝国的海洋版图即成矣。
当然。政敌的赞成、我们就要反对!对李鸿章这个请战要求,光绪帝和翁同龢自然不会这么容易地给他‘放行’。
别的先不说,就拿那一百万两军饷,本来修园子修的国库就捉襟见肘,现在又拿钱去给李鸿章花差花差?兹事体大,朝堂中实在没有一个人能做主。
想想也是,要是一百万两雪花银拨了出去,等西宫的那位清醒过来询问,谁能担得起这个责任?
李鸿章吗?
呸,他那时肯定早就跑到江南耀武扬威、花天酒地了,哪里还会留在京城背锅?
面对质疑声声,诘难重重,李鸿章却态度强硬,他坚定地认为,此刻就是收回江南关税自主权的最好时机,只要拿回了从两次压片战争中丢掉的关税自主权(也叫定价权),区区一百万两银子,算根毛!
难得看到李中堂发飙,除了皇帝,其他派系的大臣都噤了声,他们幡然醒悟:这将是中堂大人与帝师集团的直接对弈,自己这些小喽啰,已根本插不上嘴,在旁看看自撸也就好了。
果不出所料,光绪帝下旨,退朝,召李鸿章和他的几名心腹,到养心殿秘密奏对。
养心殿内,熏香缭绕,黄绸红椅,官袍济济,气氛却不寻常。
翁同龢道:“中堂大人,这般急先锋的劲头,可不像你呀!”
李鸿章板起脸,道:“哼,事有轻重缓急,这可是我大清千载难逢的良机,此时不急先锋一把,枉为人臣,难道还拿着俸禄、呆在京城里混吃等死吗?”
一句话,李鸿章便把翁同龢一伙骂了个遍。
也是,帝师集团在北京城里吵吵闹闹快十天了,却连一个应对的章程都拿不出,无怪远道而来的李鸿章耻笑于他。
翁同龢涨红了一张老脸,漆红的官帽摇晃:“我,我是稳重持国,发生了这么大一件事,一个应对不当,就可能把我大清拽入万劫不复之地!”
李鸿章晒道:“切,说穿了,还不是胆小?陛下,老臣愿意立下军令状,此次出征,我北洋必定大获全胜,夺回上海,将刘坤一这逆臣擒拿回朝!而且,如果运气好,不说拿回全部关税权,但拿回其中一部分,还是可以预期的!”
要说李鸿章为何如此有底气,自然与他所获得的情报密不可分。
北洋水师距离上海极近,对战事进展的把握,也远胜京城。
李鸿章已得知,经过激战,堂堂南洋水师只剩下区区六艘战舰,而英国驻中国的战舰,更惨些,已然全军覆没。
唯一的障碍,大概就是那位不知抱着什么念头的北海伯爵的舰队,不过李鸿章帐下有雷龙献计,说龙灏的战舰只是擅于打埋伏,最是擅长捡漏,敲闷棍,若要论到堂堂正正的炮舰列队对轰。是绝对没法比得上北洋水师的。
况且,李鸿章也联系了除去英国以外的多个国家使节。他有理由相信,在自己进逼的水师和多国洋人的外交压力下,那位炼金国国王……会让步的!
李鸿章心里打的一副好算盘:他此行,只是去捉拿刘坤一,至于龙灏。他根本没有抱着得罪他的念头,能与这位上升势头极猛的炼金国王谈和,双方各取所需,便是皆大欢喜的局面!
养心殿内,李鸿章准备的奏对极为充分,有理有据,翁同龢一方则节节败退,张口结舌。最后小皇帝光绪不得不拉了偏架,吹了暂停哨:“咳咳,众位卿家,今天的讨论就到此为止,军费一事,兹事体大,且容朕好生思量一番!再议吧……”
李鸿章倒也知道此事急不得,以清廷一贯的办事效率。没个十天半月,这笔钱款是断然划拨不出的。
不过他也不急,其实。他来京师要钱只是一个姿态,暗地里,他的北洋水师已经拔锚起航了,经费来源嘛:自然是雷龙背后的继承候选者。
有了这位在上海根植的候选者的支持,这也让李鸿章对与龙灏和谈的信心大增。
他此次来到京城,要的其实就是一个大义!
一个名正言顺接管南洋水师。打掉刘坤一这个两江总督的天家圣旨而已!
……自从李鸿章进了京,光绪帝红火了十来天的‘运势’似乎就开始转向。
这不,奏对后没过一天,他那个‘中场暂停哨’就失去了作用,原因很简单:老佛爷宣旨召见李中堂了!
颐和园,乐寿堂。
老佛爷穿戴齐整,胸口挂佛珠,长长的仿佛妖怪一样的指甲一翘一翘,熟悉她的人都知道,这征象,代表她的心情不错。
的确不错,慈禧已从最初的恐慌中走了出来,她在园子召见李鸿章,自然是要问一问这位股肱之臣对江南巨变的看法,以及应对策略。
“李爱卿,你说这英国人,是打不进来了吧?”慈禧没绕弯子,开门见山第一句话就问出了心中最关心的那点。
“肯定打不进来!”
李鸿章被赐了座,半撅着屁股,其实比站着还难受:“据老臣所知,英国人与南洋水师的战舰同归于尽,短时间已成不了气候,再者说,老臣奉命经营北洋多年,开拓进取不敢说,但保家卫国,还是足足可为的!”
“嚯,那就好!”
慈禧得了准信,展开了笑颜,脸上的粉一个劲地掉:“李爱卿,好生坐着吧,哀家这儿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你要是再这样拘谨,哀家都不好意思继续询问你了。”
“多谢太后赏赐,老臣遵旨便是。”李鸿章抹去了额头上的汗珠,屁股一扭,终于坐了个踏实。
不过纵使这样,他也只敢贴上半个多屁股,而不敢大大咧咧地坐完整了。
“爱卿,哀家来问你几个问题,回答的好,这一百万两纹银,哀家就做主拨给你!”
慈禧口头难得大方,“哎,哀家也不是不懂国事之人,眼看着江南发生这等巨变,哀家难道会不识大体,留着银子修园子吗?哎,前段时日哀家要修园子,那还不是国泰民安,举国升平,夷人也忌惮咱的北洋水师吗?所以,趁着好年景,哀家才想小小地操办一下寿宴!哎,人生六十古来稀,哀家为了大清,耗费了多少青春,牺牲了多少心血,做个六十寿诞,搞的热闹一些,大家喜庆,难道也错了吗?”
听着这老太婆厚颜无耻地往自个脸上贴金,老道的李鸿章默不作声,只是低着头,头上的花翎尾一上一下地晃着,似乎在说:太后说的对!
有了雷龙背后的那位继承者的支持,对‘区区’一百万两银子,李鸿章其实并不太看重,能拿就拿,不能拿也无妨。
但既然这会儿慈禧主动开了口,他也只能打起精神应道:“太后尽管问,老臣但有所知,不敢不尽答也!”
“好,第一问,李爱卿,你此去上海,可有把握打得过那个什么炼金国王?”
“回太后,老臣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此去上海,目的只在于捉拿首犯刘坤一,对那炼金国王,老臣会以炮舰威压为主,和谈降服为辅,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与他开战的。”
李鸿章对慈禧说的才是大实话,他那北洋浩浩荡荡地前去,其实也只是打个声势壮大,真要他与龙灏在海上决一死战,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噢,为什么呢?难道李爱卿的北洋,打不过那蛮夷之王的龙灏?”
对龙灏拒绝了铁帽子王的封赏,反而是自封一国之主,与自己平起平坐,慈禧太后其实是很记恨在心的,这时有了机会,她自然要问一问手下第一重臣,打败龙灏的胜算。
“不是打不过,只是那样做,殊为不智。”
李鸿章早有腹稿,面对慈禧的问题,不慌不忙地回答道:“以老臣的眼光去看那龙灏,他不过是一商贾,计较的只是蝇头小利,不过他这几年运势惊人,遇上了英国女王这个命中贵人,才会被他侥幸当了一个什么英联邦的国王……可实际上,他的底蕴是极不厚实的,如风中沙城,禁不起大风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