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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太好了，安叔，我们对您当兵的故事，也很期待呢……”
接下去，三个人就谈了起来，或者准确的说，是安糯主讲，林默小声传译，特斯拉倾听，两个人还不时打断，提出疑问。
聊天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一眨眼，接近两个小时过去，林默和特斯拉总算是把安糯的话听完，对生活区的了解提高了很多，同时，也对安糯这个人加深了印象。
安糯来自华夏镇，是早期的一批三大民，他的亲人都去世了，孤苦一人，在来到华夏镇后，主动要求加入军队，期望有朝一日，能跟随龙鳞军打回祖国，将害得他家破人亡的狗官士绅，一刀断头、两刀挑蛋、三刀捅烂肚肠。
然而可惜，安糯的年龄太大了，又不识字，在龙鳞军兵源考核时就被刷了下来。
安糯没有气馁，反而是加入了基地村的民兵队伍，苦练体能、苦练枪法、苦练骑术……总之，苦练一切杀敌本领！
不得不说安糯这老头乃是一异数，当他习练13套广播体操后一年，身体回春、体能悠长，所有的‘杀敌本领’竟然得到了令人咂舌的大飞跃。
私下里较量，好像陆战队的一般队员，都不是安糯的对手！
安糯这异数，得到了几名龙鳞军长官的注意，于是，当陈巴虎响应龙灏命令，率领舰船南下时，一名海军军官就把安糯当做预备陆战兵给捎带上了。
龙鳞军接管下加的过程，并不是一帆风顺，当地的反抗势力还是很顽固的。
这些反抗势力，主要由当地渔民和流亡雇佣兵组成。
想啊，渔民靠海吃饭。你们几艘炮舰过来，就要强占我们的渔港，要砸了我们吃饭的饭碗，这如何能忍，自然要加以反抗吧？
当地渔民赤脚不怕穿鞋。熟悉地形，作战悍不畏死，而流亡雇佣兵也有一定数量的武器，两者合作，产生了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给龙鳞军增添了不少麻烦。同时造成了不小伤害。
安糯就是在一次抢滩攻击渔村的作战行动中，为了保护鲁莽的战友，中了一颗土雷，炸掉了一条手臂。
安糯在战地医生的抢救下，活了下来，但残疾却是落下了。那名提拔他的海军军官心存愧疚，就帮他申请了龙鳞军正式编制的伤退名额。
这种伤退名额，按照规定，是可以回美国、或者阿拉斯加养老的！
福利待遇，极为优渥。
不过，安糯却拒绝了这个好意，他在天机城开建之后。主动要求到天机城里工作，用他的话来说就是：“这片土地害老头我丢了一条胳膊，老头我要在它身上奋力耕耘，开垦它，cao烂它，才能拿回本钱！”
于是，安糯就被安排到生活区的物业管理委员会工作，成了一名巡查生活区的保洁员。
安糯如此有骨气，自食其力，发挥余热。那名海军军官没辙，只好与陈睿商量了下，给了他比较高的初始贡献分，作为补偿。
这也是安糯能买得起自行车的缘故。
物业管理委员会可是个‘穷衙门’，一穷二白。安糯来了之后，花了30分，给委员会添置了十辆自行车，供巡逻的保洁员使用。
不得不说，自行车给保洁员们带来了极大的便利，同时也令得安糯老头在物管会（物业管理委员会的简称）的声望高涨，据说下一任物管会的会长，十有八九就是他了。
安糯老头倒不是官迷，他更愿意为生活区的居民服务，办实事，比方说，他那辆自行车前就装了一个铁丝编制的篮筐，里面放着十几个空瓶子。
一开始，林默都没留意，听安糯一说，他才蹦蹦跳跳地跑去看了，果不其然，筐子里盛有十多个瓶子，里面或多或少有一些白色的液体。
一看到白色液体，林默没来由一阵兴奋，齿唇相击、涎沫暗滋，偷偷用舌头在瓶口舔了舔，大惊：是牛奶！不，也许不是，反正是某种哺乳动物的奶水！
好变态，居然收集来历不明的奶水！
林默一阵气愤，联想到某种场景，更是又妒又羡。
好在安糯及时出言解释，才没酿成林默更大范围的遐想。
安糯说，这的确是奶水，却不是牛奶（林默怒道：果然，你这咸湿老……），而是羊奶、马奶，甚至还有鹿奶。
待得特斯拉询问原因，安糯才说明，这些牛奶（动物奶，方便起见，统称牛奶）都是给生活区拥有六岁以下小孩的家庭送的。
每天早晨，安糯会把瓶装牛奶放置在这些家庭门口，而每天傍晚的这个时候，他则会骑着自行车逐个去回收瓶子。
这样的工作，安糯已干了快两个月了，未尝一日中断。
林默听完，赞叹物管会真是关心下一代的健康，安糯只是笑笑，没接嘴。
反倒是特斯拉观察细致，一问后才知道，这些牛奶，都是安糯自行灌制、每日配送的，与物管会却是没有半毛钱关系。
林默惊讶去问原因，安糯告诉他，动物的奶水在天机城可是稀罕物，目前无法保证给生活区足量供应，他也是借着本身职务的一点便利，利用业余时间，才每日灌制了十几瓶奶，再多了，便力有不逮。
人手不够、资源不足，都是掣肘送奶扩大化的瓶颈。
听到此，对安糯的职务，林默和特斯拉都很有兴趣：什么便利？能供应牛奶呢？
不过，无论怎么问，安糯都只是摇头不说，最后他提出去寻些晚餐来给特斯拉二人吃，出了别墅，才算躲了过去。
在等待安糯的期间，林默和特斯拉都对这位身残志坚的老人赞誉有加，就凭他如此关爱小孩。成为他辖区的一员住户，应该会是件很幸福的事情。
没多久，车铃叮叮，安糯就回来了。
两份用大铁盒盛的荤菜，一个小铁桶装的米饭。溢出的香气，勾得特斯拉和林默两人肚里的蛔虫咕咕直叫。
“米粉肉，红烧肉……嘶嘶，油水很足嘛！安叔，您真能耐！”
林默抢先盛了碗饭，一口一种肉。吞下肚后，摇着食指、赞不绝口。
特斯拉亦很饿，不过他吃相就斯文得多，讲究细嚼慢咽，一含一咽皆有交待，用中国古语来说就是：有点食不厌精。脍不厌细。
“嗯，嗝！肉不错，可惜没有蔬菜……”
“哈哈，你吃的像个娘们，居然还打嗝！”林默笑得差点喷饭，说的也是特斯拉听不懂的中文：“是哦，安叔。怎么没有素菜？这油腻劲，很难消啊！”
“蔬菜和水果，现在都比较紧张，谁让赡佚城也是在建设中，先保证肉食，然后才能轮到素食……哎，说穿了，还是下加这破气候，热得蜕皮，蔬菜、水果都难种。熟了也难储藏，两天就烂，哪比得上肉食，运一车肥猪过来，用圈养着。想吃的时候就宰一头，方便又不浪费。”
“原来如此……不过，安叔您和大食堂很熟嘛，过了饭点这么久，也能弄来热气腾腾的饭菜，要不是碰见了您，我和特斯拉博士今晚都得空着肚子睡觉咯！运气真好，遇上贵人了！”
林默笑嘻嘻地又盛了碗饭，边吃边拍安糯的马屁。
“呵呵，人家看我人又老、身又残，可怜我罢了。”安糯很受用，笑得褶子再起，但嘴里却谦虚的很。
“我有个问题！”
或许是看不下去这两人用中文对话，不考虑自己这个国际友人的感受，特斯拉推了下自己的翻译，要求提问。
“博士，您吃好了？您有啥问题？”林默瞥了眼特斯拉的空碗。
“我很奇怪……”
特斯拉掏出手绢擦嘴，慢条斯理地道：“蔬菜和水果难以保存，那么，牛奶是怎么保存的？牛奶应该比肉类还要容易变质，现挤也不太可能……从安叔的行为来看，挤奶应该是他的个人行为，非组织化，他要自己灌奶装瓶、每天一大早要送奶、白天还有一大堆保洁工作要做，我觉得，他根本没有天天挤奶的时间！”
林默愣了愣，忙把特斯拉的话翻译过去。
“……是，我的确没法天天给动物挤奶。”安糯听完，沉吟下，如此回答。
“呀！”
林默略惊：“安叔，你莫非送劣质黑心奶？这可是坑害下一代啊！”
“胡说！”
安糯气得一瞪眼，挥动独臂：“你刚才还舔了几下，你说哪变质了？再胡说，老头我要揍你哦！”
“哈哈，玩笑，玩笑！安叔莫怒。”
小闹了一阵，林默消停下来，重新考虑特斯拉的问题，忽然拍掌讶道：“我明白了，安叔你有保存牛奶的法子！”
特斯拉白了白眼：林，你才反应过来啊……
特斯拉道：“下加很热，保鲜的困难更大，我想知道，您是如何保鲜牛奶的！”
林默也道：“对呀对呀，有啥保鲜的秘密，咱们这么熟了，安叔，说来听听嘛！”
安糯瞪了林默一眼：这小胖，谁跟你熟了？天还没黑透呢，老头我认识你们也就两个时辰不到，熟，熟，我看你是脸皮厚、自来熟！
“呵呵，也不是什么秘密，这个呀，说起来，还要谈到我的职务……”
“对对，刚才问您呢，您总卖关子！说吧，安叔，您除了保洁员之外，是不是还担任了什么秘密职务？以权谋私，偷来了给高层饮用的牛奶？”
“去去去！”
安糯越来越想揍这个小胖子，一点当兵的样子没有，还长着一张老气人的嘴，“你这小子才偷呢，我这是合理利用资源，既不影响本职工作，也顺便保鲜牛奶！”
“这样我更好奇了，林，问问安叔，能不能告诉我保鲜牛奶的秘密呢？”
特斯拉捋着小胡子，催着林默。心里盘算：不出所料的话，保鲜的办法是冷冻，如果能搞清楚如何弄来冰块，我在这里住的也会舒服些。
“算了算了，告诉你小子吧。免得坏了我的名声……很简单，就是冷冻，我能把牛奶冷冻了，第二天一早送出去，连瓶子都还是冰冰凉的！”还没等林默转述呢，安糯就自己交待了。
果不其然。保鲜的秘密就是用冰块冷冻！
“哇，安叔你太酷了，能弄到冰块？！”
林默一跃三尺，冲到安糯身边，似乎想抱了这老头吻上一口。
“滚，你别乱来！”
安糯惊得浑身冒起鸡皮疙瘩。一脚踢飞林默，道：“不是冰块，就算是冰块，也不给你小子！”
“不是冰块，那是什么？”
这回，特斯拉也惊讶动容了。
“呵呵，想知道可以。你有资格，而你，没资格！”
安糯咧嘴笑了，第一下指着特斯拉，第二下则点着从某个角落窜回来的林默。
“凭什么他有我没有？不公平！”
“哼，就凭他能住别墅，而你小子，只是个跟班的！”
看到林默一脸的憋屈不服气，安糯笑得很开心，很畅快。
“安叔。这话太伤我心了！”
“少打岔，你翻译给这位特斯拉博士听，想知道是什么冷冻了牛奶，我只告诉他一个人，你小子。滚一边去，不准旁听！”安糯得意洋洋地拍着一脸惊愕、继而沮丧的林默，呵呵大笑。
“您欺负人……”
没奈何，林默只好翻译了，而特斯拉也毫不留情，指了指楼梯，示意林默上楼回避。
“呜呜，我恨你们两个！”
林默一步三回头，不依不舍地上了楼，等到估计安糯和特斯拉都看不到自己了，才露出一丝贼笑，赶了几步，一个翻身，趴在地板上，贴耳偷听。
“您会英文？”
等到林默走了，特斯拉忽然拍着脑袋，想起两人交流的问题来。
“alittle（一点点）！”
安糯笑得像一头老狐狸：“特斯拉博士，别小看我（dontsmalllookme），我管理了七到九街区，这里面住的多数是外国人，他们都讲英语。”
“那好，交流没问题了，免得还要叫林下来，那样太糗了！”特斯拉把‘smalllook’的疑问压在心里，如此道。
“当然没问题，语言不通，我还当个球的保洁员啊！”
“ball？你不像ball，林才像。”
“特斯拉博士，你第一天来就有别墅住，在我的印象里，还是第二个！”
“第一个是谁？”
“森塔斯.冯.李比希教授！”
“噢，我听过他，他是魅好化工厂和魅好研究所的首席专家，也是大股东之一！”
“呵呵，魅好化工厂就在千机城、生产区，最先从美国搬迁过来的公司之一。”
“难怪，一直有传言说，魅好化工厂是灏魅集团的一个子公司，而灏魅集团，属于仙露公主和北海伯爵……”
这个时代的通讯并不发达，但纵使如此，特斯拉还是对小李比希略有耳闻：青霉素、美白药剂、一系列医药专利……无论哪个都是响当当的科研成就！
“李比希教授不住这，他一般都住研究所，特斯拉博士，我看你这次来，多半过几天也会搬去研究所住。”
“为什么？研究所的居住条件比这好吗？”
“恰恰相反！我去看过，那里四个人挤一间房，晚上跟蒸笼一样，呼呼地冒汗，第二天一早，人就跟虚脱了一样。”
“那……”特斯拉不解。
“研究呗！你们的脑子好使，比如你和李比希教授的大脑构造，就肯定与我们不同，你们研究出来的东西，可以换最多的贡献分！”
“贡献分，又是贡献分，连李比希教授也不能免俗吗？”
特斯拉皱眉，不过他随后就是一叹：安叔说的也没错，我的确要尽快进入研究状态，早日研究出功率强劲的交流电发动机，不为贡献分，也为了伯爵给我的承诺……
“你是没看到兑换单，算了，反正李比希教授一次都没回，听说呀，有他带头，那些研究员都不敢休息……四个人挤一间房热？那就都不睡，轮流盯着实验台，据说这样一搞，人就不热了……”
“我能想象，天机城的人都是……工作狂，工人是！研究员也是！”特斯拉叹道：“安叔，您说这些，与冰冻有关么？”
“呵呵，当然有关，你以为我安老头是话痨啊？说的话，都是有目的滴。”
“啥目的？我听不出来……安叔，我承认，这一刻，你的智商完败我了。”
“噢，惹人厌了，我知道，你是在讽刺我，我老安人老心不老……好吧，其实冰冻牛奶的不是冰块，而是一种仪器，一种可以让一个房间变得像阿拉斯加一样的仪器！而这种仪器，按照规定，凡是住别墅的人，都能免费拥有一个。”
安糯终于道出了那吊了特斯拉和林默许久胃口的秘密。
仪器？
能让一个房间降温的仪器？
特斯拉眼睛一亮，心脏加速，明显对这东东感兴趣起来。
安糯继续说道：“这种仪器有个缺点，每天都需要我来维护，博士，在你来之前，别墅区空荡荡的，所以我就把那台仪器搬到了我的住所，顺便每天冰一下牛奶，起到保鲜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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