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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王佑扔掉人形垃圾,徒步离开乌头县,天亮后辗转多次,乘车来到省城绿水市,买了手机办了卡,转身又坐上开往广南省黑羊市的长途卧铺汽车。
之前王佑向王佐提过现代社会的出行方式,此时王佐忍不住问道:“不坐火车吗?不坐飞机吗?”
他王大星君已经坐过汽车了,想着尝尝火车和飞机的滋味呢,火车也就罢了,毕竟还带着一个车字,王佐尚能想象,但飞机?为啥不叫飞车呢?凡人真的能飞了?不靠神通、法术、法宝,竟然也能飞?
王佑躺在铺位上,一边闭目养神,一边和王佐闲聊着:“火车和飞机都要用到身份证,这身份证就相当于古代的路引,而我们现代有网络信息系统,万一乌头警方调查我,就会落下痕迹。”
其实王佑也知道,乌头警方百分之九十九不会在他这个“废人”身上浪费时间,但还是谨慎些好。
从青山绿水到广南黑羊,二十多个小时,到达时已经8月3日傍晚了。走出汽车站,旁边又有火车站,王佐介绍着,黑羊是广南省会,所谓北上广,这便是广了,真正的国际大都市。
看着街上川流不息、人山人海,远近高楼林立、灯火璀璨,王佐不得不承认,现代人类的大都市确实远胜古代繁华,叹息道:“沧海桑田,莫不如是啊。当年我大殷时,这里还是化外蛮荒,称为‘南越’;周朝时,有五个仙人骑羊而过,便改称‘五羊’了;后来赵佗建了南越国,定都这里,到三国碧眼儿时,改称广,现在怎么叫黑羊了?当年那五个仙人我是认得的,他们骑的是白羊,不是黑羊啊?哦,莫不是昆仑奴多的缘故?把这个城市染黑了?既然叫黑羊了,干吗还叫北上广?”
王佑哭笑不得,几分钟就看到了十几个黑人经过,黑羊的黑人确实很多,至于为什么广叫黑羊,不叫广x,上也不叫上x,北也不叫北x,这个嘛,城市命名是国家层面的事,我一介百姓哪里知道?
王佑道:“现在叫黑人了,不叫昆仑奴,黑人最讨厌奴隶的奴,哦,天界昆仑山上有黑人吗?”
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一边赶走“老板要地图啊”、“发票要不要”、“便宜手机”、“住宿”、“帅哥”的噪音,其实王佑也是第一次来黑羊,但父母在这边打工多年,早跟他说过多次,黑羊的车站附近最是混乱,赶紧走人。
到了人少处,王佑立刻打了电话:“爸,我已经到了,在……嗯,车站左边的xx路,我看到旁边有个xx连锁旅馆……。”
王佑来黑羊,有两大目的,一则让爸妈爷爷见一见,让他们放心,自己之前虽然在电话中说没事,但爸妈已经接到老家那边几个人的电话,说你儿子被打残了云云。
二则,是见一见爸妈爷爷,为啥?治病!爷爷身患绝症,肝癌晚期,并发症也不少,还有一身小毛病;而爸妈,常年劳累,病根也不少。
肝癌晚期王佑暂时没办法,这已经是绝症了,但除此之外都要收走,身为儿子孙子,这是理所当然要做、先做、必做的。
但王佑并不准备到父母那边去,外来的打工者一般都是成群的,父母打工的工厂以及合租的房屋,都少不了老乡,如今通讯发达,老乡们显然也都知道老王家的小子残废了,王佑要是活蹦乱跳的过去,岂不是授人以柄?
半个多小时后,王佑看到了爸妈,连爷爷都拖着病体赶来了。
“小佑你没事吧?”老妈第一个抢上来,捏捏胳膊揉揉腿,“啊,太好了,我接到隔壁张婶的电话时,差点晕过去啊。”
老爸和爷爷的目光也充满关切。
“爸、妈、爷爷,我当然没事了,真要被打残了,哪能一个人跑黑羊来?先别说,老爸,你用你身份证开个房间,好说话。”
王佑递过去钱,老爸摇手:“我有钱,这三年都没给你钱,反倒是让你贴了不少,我已经很惭愧了。”
“爸,咱一家人啊,有什么好分的。”
开了房,先扶爷爷坐下,王佑又给倒了水,然后才说起:“这次啊,是强子一伙……最后我装伤逃过一劫。”
这话实在骗不过人,爸妈爷爷虽然文化不高,但几十年的经验也不是假的,装伤怎么可能骗过警察和医生?连混混都骗不过!而且老家那边的电话,说强子一伙都被打残了,后来又有一个大眼,是小佑在酒吧打工的同事,也残了,到底咋回事啊?
“其实啊,有一件事,我一直没跟你们说……”王佑开始编借口了,“这几年你们都在黑羊打工,爷爷也在这边,我一个人在乌头时,遇到一个奇人,要收我为徒,一开始我还以为是骗子的,后来才知道真功夫。不但学了一手好功夫,还练就一手好医术……”
爸妈爷爷面面相觑,真的假的?怎么感觉像听故事啊?
“哎,你们还别不信,我做给你们看。”
化符为病,王佑的左手顿时骨折了,晃荡着给爸妈爷爷看。
老妈又惊又急,摸了都快哭了,老爸和爷爷也摸着,这肯定是骨折了,关节都可以反过来了!
“妈你别急。”化病为符,王佑收回骨折符,“看,又好了。”
爸妈爷爷松了一口气,王佑继续道:“我这可是真功夫,通过……嗯,内家真气!通过内家真气,来暂时控制骨骼的角度……”
“可、可气功不都是假的吗?还内家真气?这……”
“哎呀,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你们现在是眼见为实,我自己练功时,真气运转时如大江奔腾,气感强烈,绝对不会是假的。你们还别不信,我报的是中医药大学,但凡是中医药大学,里面的老师和学生练气功的很多,有的中医药大学还设有专门的气功研究所,气功真要是假的,国家怎会容许?”
王佑继续编:“当然了,相比其他,我学到的是隐秘传承的流派,更厉害、更神奇。哦,这事你们别跟别人说。”
老妈疑惑道:“为什么不能说?”
老爸拉了拉老妈袖子,微微摇了摇头,他想的更深些,儿子学到了神功,那么强子一伙是被谁打残的?莫非正是儿子!儿子有神功,可以装伤,所以才不会被警察怀疑,这当然不能跟外人说!
对于儿子打残强子等人,老爸倒不会去怜悯强子他们,这些都是混混,死了才好!何况还是他们来围攻儿子的,该打,该杀!只要别让儿子吃官司,那就行了。
不管王佑的借口经不经得起推敲,总之应付过去了,他又道:“爸、妈、爷爷,我这个流派,医武不分家,这次来,更主要的是给你们治病的。嗯,爷爷,我功力还不够,肝癌晚期这个,暂时做不到,但你放心,我一定勤学苦练,早日攻克,今天我们先治其他病。”
老爸老妈是不信王佑真能攻克肝癌晚期的,这么多科学家医学家都做不到,你真要做到,那国家要把你当国宝了,想来儿子只是在安慰爷爷,不过儿子真学到神功,或许一般的毛病还是能治治的,总归是件好事。
“爸先来,呃,还是我先来吧,小佑你要怎么做?”
老爸想着,先让小佑在自己身上试试吧,否则万一出了什么纰漏,自己是中年人还扛得住,老爷子身体可经不起折腾。
“爸你躺着,卧着,我从你后背输送内家真气,用真气治病。”
王佑装模作样的“发功”,看着老爸体内的病气,眼睛发酸。父子相像,王佑壮实,老爸也壮实,但在老爸壮实的外相下,隐藏着一处处劳损,这都是劳累造成的啊,老爸老妈干的是体力活,赚的是血汗钱,拼的是寿命!
王佑已经十八岁了,打工三年本就早熟,如今更清楚的感受到了“责任”两字怎么写,爸妈工作、赚钱、养家、尽孝,没什么亮点,谈不上伟大,但平凡之中蕴藏着普通人承担家庭责任的无怨无悔。
“咦,小佑啊,我怎么没感觉到真气啊?”
“爸,这叫润物细无声,你又没练过,根本察觉不到的。好了,你站起来试试。”
“这么快?”
老爸将信将疑的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惊喜起来:“腰不疼了,腿不酸了,我多年的腰肌劳损好像好了,拇指的腱鞘炎也没了!”
老妈上去捏捏,喜道:“老王,你手臂上那颗脂肪瘤也没了!”
老爸不可置信的摸了摸,还真没了,一般脂肪瘤也没啥大碍,但真气转一遍就把一颗瘤化掉了?这是做梦吧?
“老婆你掐掐我,哎呀,真的!小佑,你简直神了!”
王佑发自内心的笑着,身体好才是真的好,光凭让自己爸妈爷爷身体健康这一条,哪怕会被天庭追杀,他也甘愿!
又给老妈和爷爷治了,王佑再下决心,一定要早日让爷爷脱离肝癌晚期的痛苦。
待再次坐下,王佑道:“爸,妈,我现在是‘伤残’了,按说呢,要么你们回去照料我,要么把我接到黑羊照料,你们要是‘不闻不问’,显然不合情理,但我又不用真的照料,这边老乡又多,人多眼杂,所以我建议,你们换个城市打工吧,换个没有老乡的城市,对外宣传认识那个城市的某个老中医什么的,把我接到那个城市去了。”
换工作?这份工作干了多年,换了可惜啊,但爸妈想了想,还是儿子说的对,不能让儿子被人怀疑,即便辞工有损失,又算得了什么?商议一番后,决定去金陵找工作。
“爸,这里有一笔钱你拿着,租好一点的房子,平时吃好一点,我以后肯定能赚大钱,你们不用苦了自己。”
老爸接过普普通通的黑色塑料袋,打开一看,八扎钱,不由吓了一跳,儿子哪来这么多钱的?算了,儿子有奇遇,有光明的未来,以后定能成为神医,成为大富翁,想来不至于为了八万块钱就作奸犯科。儿子或许还有些秘密,但老爸相信儿子,也就没必要追根问底了。
“这钱还是你自己留着吧,你还要上大学,学费生活费啊,大学也别打工了,太辛苦。”
“我卡上还有一万五呢,爸、妈,你们拿着吧,你们不要,那就当我给爷爷买吃的。”
“那……你还有一个月就开学,怎么办?你去上学的话,岂不是说你没伤?”
“唔,我再想想借口吧。其实我也只是求个谨慎、防个万一,以我们县那群警察的品性,哪会追查啊?至于被道上人知道了,哼,他们要来,我就敢废!”
这话说的杀气腾腾,老爸为之一惊,暗道强子他们果然是儿子废掉的,罢了罢了,儿子肯定能应付的。
第二日,王佑爸妈跟厂里辞了工,又跟合租的老乡们胡扯一番,收拾行李前往金陵,租房安顿找工作。
说起来,王佑未来必能赚大钱,父母便是不工作也无妨,但王佑在酒吧见多了,越是无所事事的人,越容易空虚,越容易走上歧途。找一份清闲些,不累的工作,钱多钱少无妨,图的是稳定和充实。
整个八月,王佑出没于金陵各大医院,人多病多,擦身而过,便是几十张病符,病符储量迅速飙升,到八月底,已破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