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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四四站住了脚，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里是无限的同情，两个人都犯了错，却都在为对方着想，连这个弱小的女子也做出这么冲动的举动，她不由得想到自己和石天，和这两个人相比，她似乎觉得自己是幸运的，毕竟两个人都好好的，同样的生死恋，石天用自己的行动把自己从死神那里抢了回來，可是这个女子，就算她两个人如何相爱，也注定不能相守到老。
她忍不住看了一眼石天，石天正焦急的看着车里，显然此刻凌以沫的安全是他最为关心的，但周四四却沒有吃醋，此刻在她看來，能够活在这个世上每天看着自己的爱人已经是最幸福的事了，她还何必苛求太多呢。
李燕龙皱了一下眉头，朝前走了一步说：“小姑娘，你不要冲动，你这样救不了他反而会害了他，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他是全国通缉要犯，身上至少背了是几条人命，我们根本不可能放了他，况且你为这样的人以身试法根本不值得，他会害了你的，”
牛萌萌根本不听他的话，疯狂而带着歇斯底里的叫着：“我不管他在你们眼里是什么人，在我的心里他永远是最可亲的大哥，沒有人能够替代他，你们放了他吧，我替他偿命，”
警察们哭笑不得，却沒有一个人笑的出來，李燕龙皱着眉头，看到牛萌萌情绪如此失控，一时也毫无办法，想了一下叫过阙胜永，让他把僵尸带到面前，僵尸早已经听到了牛萌萌的声音，他真想大叫：“萌萌，你这个傻丫头，你为什么不走，为什么要做这傻事，大哥只是一个恶贯满盈的败类，根本不值得你这么做，”可是他的最早已经被警察们堵上了，只能呜呜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此刻阙胜永把僵尸扭到李燕龙面前，李燕龙盯着僵尸的眼睛盯了半天，然后才说：“僵尸，现在有个女孩子为了你绑架人质，她这救不了你，反而会害了她自己，你难道忍心看着她为了你走上万劫不复的道路吗，你难道想让她为你赔上一条性命吗，”
僵尸嘴角抽搐，却说不出一句话來。
“僵尸，现在给你一个机会，给你一个挽救她的机会，希望你能劝说她，不要再做傻事，你愿意吗，”李燕龙接着说道。
僵尸闭上眼睛痛苦的点了点头，一滴泪水从他的眼眶悄然滑落，李燕龙大手一挥：“把他的嘴松开，”阙胜永一把扯去他嘴上缠着的胶带，然后把他转过身來，扭着他的手臂朝前走了几步。
“大哥，”牛萌萌看到僵尸站在自己的面前，顿时泪如雨下，两只手在颤抖。
“傻妹子，你为什么不走，”僵尸看着牛萌萌苦笑着说。
“大哥，我不能看着你被警察抓走，在这个世界上，沒有一个人能够像你一样的保护我，离开你我沒有什么地方可以去，”牛萌萌摇着头说。
“傻妹子，我今天是走不了了，你还有机会，听我的话，放下枪和他们配合，你的事情一定能说清楚的，你要好好活下去，”僵尸的眼里充满了痛苦的折磨。
牛萌萌泪如雨下：“大哥，这世界这么大可是只有你真心呵护着我，沒有了你我还怎么能活下去，”
无尽的夜色里，几道雪白而强劲的探照灯全部聚焦在车里的牛萌萌和几米之外的僵尸身上，大家可以赫然看见，两个人的眼里满是泪水和依恋，在场的人无不为之动容，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和这个无恶不作的凶犯的真情让他们心有戚戚，而远处的角落里，已经坐在一辆车子里准备离去的舒庆春此时看到灯光下的牛萌萌，心里一个打颤。
僵尸闭上眼睛仰起头，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來，过了半晌才重新看着牛萌萌说：“萌萌，我最后一次请求你，放下枪配合他们，”
牛萌萌摇摇头：“不，这次我不会再听你的，”
僵尸无可奈何地说道：“萌萌，如果你不放下枪，我就死在你的面前，”在场的人都是为之一惊。
牛萌萌呆了半晌，眼睛暗淡无神，手里的枪慢慢滑落，在场的人都松了一口气，然而就在他们准备一拥而上救下人质的时候，牛萌萌突然精神一震，手臂重新抬了起來，大声对着僵尸喊道：“大哥，我想好了，即使我放下枪他们也不会放过你，如果你死了我就到底下陪你，就再也沒有人能把我们分开了，”
在场的人再次一惊，李燕龙眉头一皱，一挥手，所有的狙击手都把瞄准镜重新对准了车里的牛萌萌，这个女孩是已经疯狂，必要的时候必须采取非常手段，石天一看形势不妙，悄然无声无息的潜入了夜色之中，他要从旁边绕开牛萌萌的视线，时间不容再等，他必须保证凌以沫的安全。
就在这时，从李燕龙的身后闪出一个身影，大声说：“你们还等什么，犯罪分子已经穷凶极恶，如果再拖延下去的话势必会对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造成危险，赶快开枪，击毙罪犯，”说着掏出手枪，朝着车里的牛萌萌便扣动了扳机。
李燕龙大惊，发现正是自己的副手舒庆春要开枪，连忙叫着：“老舒，别冲动，”但已经迟了，砰的一声枪响，全场死一般的寂静，连石天也停住了脚步，怔在了那里。
然而枪声过后倒下的不是牛萌萌，也不是牛萌萌手里的凌以沫，在牛萌萌和舒庆春的枪口之间，僵尸高大的身影矗立在那里，鲜血正从他的后背流了出來，是他在枪响的那一瞬间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射向牛萌萌的子弹。
“大哥，”牛萌萌大叫一声，松开手里的凌以沫，哭叫着跳下车便扑到了僵尸的跟前，僵尸一直矗立在那里，直到牛萌萌扑到自己的面前这才轰然倒下，牛萌萌哭叫着连跌带爬的爬到僵尸的跟前，把他紧紧的抱在自己的怀里，现场的人都呆在了那里，静静地看着这一对苦命的鸳鸯。
“石天，”凌以沫一声叫，石天愣过神來连忙过去，把凌以沫紧紧的抱在怀里，凌以沫此刻也忘记了自己刚才还在死亡的悬崖边，也是紧张的看着地上的一对男女。
牛萌萌紧紧的把僵尸抱在自己的怀里，泪如雨下：“大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沒想到，自己挟持人质是为了让警察放了自己最亲爱的大哥，可是到最后，却是自己亲手害死了他，是他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射向自己的子弹。
僵尸努力的挣开自己的眼睛，嘴角泛出一丝微笑：“傻妹子，我作孽太多，就算今天我们出去，警察也不会放过我，可是你不一样，你还年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你要有自己的生活，答应我，你要好好活下去，”
牛萌萌疯狂的摇着头：“不，大哥，你不会死的，就算你死了，我也会到地下陪着你的，沒有你，我活不下去，”
僵尸颤抖着伸出一只手，把牛萌萌散乱在嘴边的一绺长发拨到一边：“妹子，别这样，你一定要活下去，前边的路还很长，我相信，即使沒有我陪着，你也会生活的很好，因为一定会有一个真心疼爱你的男人在前边等……着……你，”
牛萌萌已经说不出话來，只是疯狂的摇着头，她已经感觉得到，怀里的僵尸身体已经开始变冷，变得僵硬，在场所有的人也都呆在那里，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职责，心里无限的悲哀和同情。
李燕龙也是觉得眼角有些湿润，正要伸手去擦，突然一个声音叫着：“快看，她要干什么，，”
李燕龙赫然抬头，这才发现，牛萌萌一只手抱着已经死去的僵尸，另一只还拿着手枪的手已经举了起來，枪口正对着自己的太阳穴，嘴角竟然还带着凄美的微笑微笑。
“她要自杀，快，拦住她，”李燕龙大惊，一声大叫，已经冲了过去，接着冲过去的是阙胜永，所有的警察几乎都冲了过去。
然而已经晚了，牛萌萌用枪口对着自己的头，低下头來看着僵尸微微的一笑：“大哥，你别怕，你不会孤单的，我说过，你死了我会下去陪你，我现在就下去找你，”
“砰，”一声枪响。
现场恢复了寂静，凌以沫一声尖叫吓得闭上了眼睛倒在石天的怀里，李燕龙站住了脚，所有的警察也都停住了，他们眼睁睁的看着一个血花从牛萌萌的头上飞出，牛萌萌慢慢的垂下了头，那丝凄美的微笑永远留在了她的嘴边，鲜血从她的头上留下來，流进怀里僵尸的嘴里。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空气里到处都是悲情的味道。
凌以沫再次醒过來的时候，她依然躺在石天的怀里，睁开眼，石天一脸的肃穆，身边的周四四也是一样，凌以沫慢慢回忆起刚才的一幕，不由得心有余悸，身子颤抖不已，石天感觉到了她的异常，低头看了她一眼说：“别想那件事了，你安全就好，”
半晌凌以沫才想起一个问題：“石天，刚才你为什么不拦住她，那种情况下你完全可以制止她的，”
石天摇摇头说：“我沒有打算拦她，”
“为什么，”凌以沫愣了一下，诧异的问道。
身边的周四四扭过头來看了她一眼说：“对于她來说，死在爱人的身边，要比一个人孤单的活着更幸福，”
凌以沫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把身子缩进了石天的怀里，周四四眼睛看着窗外，想得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