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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三天已过去。此时,一百个灶台都已砌好,锅碗瓢盆、油盐酱醋、米面柴草也已备齐。马厩因时间紧迫,只建一部分。到第四天早饭后,张国纪吩咐众家丁:“你们准备燃火做饭,等队伍到达时,不至于挨饿。”
老家丁问:“老爷,要做多少锅饭?是否炒菜?”
“准备做七十锅饭,二十锅菜。因人手短缺,现在就动手做。不然,恐怕到中午也做不出来。”张国纪吩咐道。
“老爷放心,我们人手虽少,但一锅挨一锅生火,一定能按时做好的。”老家丁问,“不知队伍何时能到达?”
“估计中午前能到。”其实,张国纪心里也没谱,只是按照长眉李大仙的话,转达一下而已。
时间一分分过去,家丁们有生火做饭的,有摘菜洗菜的,一个个忙得汗流满面,脸上却挂一层笑容。张国纪在场地上走动,时而看着家丁烧火,时而与摘菜的家丁攀谈几句,时而望望天空的太阳。
天交傍晌时,张国纪显得焦急不安,对一名摘菜的家丁道:“你骑马沿官道向北探望,如有消息,立即回来汇报。”
“是!”家丁放下手中菜,离开灶台前,迈步去了马棚。
又是一个时辰后,家丁们饭菜都已做好,这时探马也赶了回来。在张国纪面前勒住马缰,翻身下马后,向张国纪汇报道:“老爷,周管家率领车队已到东阳城了,离此仅有几里之遥。”
众家丁听后,喜出望外,一起围上来。张国纪也喜上眉梢,急切问:“就周管家三十辆车吗?”
“何此三十辆?”家丁比划着,“周管家率车队在前面开道,后面还有很多车辆,车上装满货物,堆积如山。车队后面有黑压压的兵丁和马队,远远望去,马背上都驮着货。在下也没作细问,周管家令我回来向您汇报。”
“李大仙不愧是得道神仙,能知过去未来,让老夫敬佩汗颜啊!”张国纪吩咐众家丁,“我们不能坐视等待,得表示一下我们的心意。”
“怎么表示?一没锣鼓,二没唢呐,更没有鞭炮呀?”老家丁质疑道。
“其它的都不重要,到院门口列队迎接该可以吧?”张国纪向众家丁挥一下手,“走!去院门口。”
当下,众家丁簇拥着张国纪,来到院门口,分立两旁。一个个jing神振奋,跷首眺望。时间不大,他们已望见车队、马队、人队,黑压压一字长蛇形,延绵几里长,沿着道路向大云山陈婴庙而来。车队、马队所过之处,尘土飞扬,好不壮观。家丁们欢欣鼓舞,顺着车队方向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又过去一袋烟时间,周安的先头车辆已到院门口,周安跳下车,迎上来,片刻已到张国纪面前,双膝跪地,眼里噙满泪水道:“老爷!我回来了!”
说着,潸然泪下。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张国纪双手搀扶起周安,偏过头对赶车的车夫道,“将车赶到大殿门前,依次排列。”
“好的!”车夫应了一声,赶着车进了院门。后面的车队一辆接着一辆进了大院。车上的家丁与站在门前迎接的家丁不时的挥手致意。
“你们几位随车队进去安排一下,车辆要摆得整齐,有条不紊。”张国纪吩咐几名家丁。
“是!老爷!”几名家丁应声而去。
张国纪望着长长的车队、马队和人队,慨叹不已,问周安:“其他车辆、马队和兵丁是什么来路?难道是从京城带来的?”
“京城哪有这好事?除九门提督金良辅是个好人,其余大多是阉党的走狗,能不追杀我们就谢天谢地了。不过,这支队伍是您意想不到的人。”周安故意卖着关子。
“那是谁呢?我实在想不起来。”张国纪挠着后脑勺,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所以然来,急不可待道,“周安,你不要再卖关子,快说出这支队伍是谁的部下,还有如此庞大的财产?”
周安经不住张国纪的软磨硬泡,左纠右缠,讪然一笑道:“好,我告诉您,他们就是被您所救出京师的‘六君子’后人杨东旭等六兄弟。”
“哦!”张国纪听后大惊失se,慨叹不已,发自肺腑道,“没想到,他们出离京师仅一年时间,便创立数千人马,后生可畏啊!正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世上旧人赶新人。我们这把年纪的人老了,跟不上时代步伐了。你快说说,你怎么路道相转,与‘六君子’后人不期而遇的?”
“老爷,一言难尽,只言片语也说不清楚,等客人到时,进入大殿慢慢叙说。”周安见张国纪急切的样子,旁敲侧击道。
“对呀!”张国纪拍了拍脑门,自我检讨道,“你看看,我只顾想知道实情,却忘了怠慢贵客之道,惭愧!惭愧!”
此时,几十辆马车已进入院内,按部就班,排得整整齐齐,一目了然。紧随在后面的是并排两个队列的马队,每匹马都驮着一两千斤的货物,有专人赶着马。马队一匹接着一匹进入院内,蹄声跶跶,很有节奏。马队后面是并排四个队列的兵丁,扛着兵器,背着行李,雄赳赳,气昂昂,好不威武。与兵丁队列并驾齐驱的,是十一员身穿盔甲,骑着战马的战将,马鞍桥上放着自己擅长使用的兵器,一个个威风凛凛,浩气凛然,有万夫不挡之勇。他们便是前后云台山寨十一位寨主。
又过了一段时间,兵丁快到院门前,周安指着骑在马背上的战将,对张国纪道:“老爷,那马背上的十一员战将,其中六位便是‘六君子’后人。”
“好威武啊!看他们的样子,都是武功非凡之辈;万马大队取上将首级,犹如探囊取物,手到擒来。‘六君子’有这样的后人,乃是大明之幸,万民之幸啊!”张国纪顺着周安手指方向望去,赞叹不已。
就在这时,骑在马背上的杨东旭也看到张国纪迎候在院门旁,心里非常感激,对左增辉他们道:“各位兄弟,院门旁站着的是恩公张太师,我们快过去给他老人家请安。”
其他五兄弟抬眼望去,果然见是自己的恩公,异口同声道:“走,参拜恩公去!”
当下,六兄弟拍马向院门而来。在距离张国纪他们一丈多远时,几人勒住马,翻身而下,跨前几步,齐刷刷跪在张国纪面前,异口同声道:“恩公在上,受小的一拜!”
随即,一起磕了几个头。
没等张国纪相拉之际,郑天寿、何兴亮、王再武、陈乃亮、吴兴宝几人,见杨东旭几人撇下自己,拍马跑到院门旁,下马便拜,郑天寿对几位寨主道:“你们看到了吗?那位老头一定是张太师,杨寨主他们的大恩人,我们不能失礼,快去参拜。”
于是,几人拍马来到院门旁,翻身下马,跪倒便拜:“太师老大人在上,受小的们一拜!”
话音刚落,“嘭、嘭”便是几个响头。正院内行走的众兵丁,见主将如此,知道老头非等闲之辈。
众人如此举动,慌得张国纪手足无措,即忙与周安上前将众人一一搀扶起来。张国纪一迭连声道:“使不得!使不得!你们这样折煞老夫了。”
“恩公,您这样说,让我等无地自容了。”杨东旭向张国纪抱拳施礼,诚心诚意道,“恩公,当初没有您相救,哪有我们六兄弟今天?”
左增辉见张国纪只一年未见,已须发皆白,知道太师因jing神过度受到刺激所致,心里十分难过,眼噙泪水道:“恩公,当初,要不是您及时救我们出城,我们早成阉党刀下之鬼了。”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张国纪淡然一笑,“当时老夫救你们,一是你们是忠臣后代,不能让阉党斩草除根,而断了香烟后代。二是出于良心和仁义道德,像我辈忠心为大明江山社稷的臣子,决不能与阉党同流合污。”
“您说得也是,只因为您出手相救,才使我们保住一条生命,更坚定诛灭阉党的信心、决心和勇气。”魏世杰恭恭敬敬向张国纪鞠了一躬,表示自己的对前辈的尊敬。
“好!你们有这种决心,老夫很高兴。”张国纪脸上堆满笑容,随即打量郑天寿、何兴亮等五兄弟一会,问杨东旭,“贤侄,不知这几位好汉姓甚名谁?”
杨东旭笑容满面,指着郑天寿几人介绍道:“恩公,我向您介绍一下,他们几位都是前、后云台山山寨寨主。这位是白面狐郑天寿,这位是小覇王何兴亮,这位是黑面阎君王再武,这位是云中鹤陈乃亮,这位是草上飞吴兴宝。”
“失敬!失敬!都是英雄豪杰,江湖好汉,老夫希望你们能为国家效力,建功立业,封妻荫子。”张国纪笑逐颜开,向五位寨主抱了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