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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略显安静的屋内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气声。
苏杰翻了个身子,趴在枕头上,有些无神的看着地面。
袁静和徐瑶相视了一眼,两人显然都发现了苏杰的异样,而这种异样,开始于两人提起大姨家孩子的事情。
“怎么了?”
两个女人已经想到这里面会有事情,本来也不想过多去问,但左右想了想,两人现在已然是苏家的媳妇,不管怎么说,这件事她们还是有权利知道的。
苏杰摇摇头,道:“大姨和大姨夫是有孩子的,只不过很早就都去世了,大姨兄是上山抓兔子的时候从山崖上摔下去的,那时候还没有我,后来听大姨说,大姨兄当时人都摔散了,别说救命了,拼个全尸都算幸运。至于二姨姐……她三岁就没了,那会儿正是农忙时候,大姨和大姨夫都出去秋收,也没人管她,就让她自己在家玩,哪知道她把放在窗台上的农药给喝了,其实如果放到现在,也未见得就救不了,不过那时候和现在不能比,只是抱着去乡卫生所看了看,结果……其实大姨和大姨夫也挺不容易的,这事儿咱们旁人听着就觉得可惜,更不用说他们了。”
徐瑶和袁静抿抿嘴,最后也发出一声叹气,对此她们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说老天无眼,好人没好报罢了。
“那大姨就没想再要一胎?”
“还要?”苏杰白了徐瑶一眼,道:“没了两个就够让他们上火的了,要是再来这么一次……”
苏杰摇摇头,没再继续往下说。
袁静身子往苏杰这边靠了靠,小腿搭着苏杰的身子,道:“他们肯定也是怕了,虽说未见得再生一个也会遇到意外,但这种事谁也不敢说完全就没事儿。”
徐瑶此时突然道:“嗳,你说大姨和大姨夫就两人,家里也没什么好惦记的,你觉得咱们把他们接到市里怎样?”
“干嘛?”
“还能干嘛,看来大姨说的一点都没错,你就是没人教,人情世故什么的根本就不懂,农村再怎么好肯定也不如市里方便,如果把大姨和大姨夫接到市里,那咱们也好照顾他们,而且我和袁静都是孤身一身,家里也没什么人,你爸妈就更不用说了,咱们总不能连个老人都没有吧。”
苏杰斜了徐瑶一眼道:“你到底是想照顾他们还是想要他们照顾你啊?”
徐瑶哼了一声道:“听你这意思我好像多有心眼似的,我还能让老人天天照顾我?”
袁静仿佛看穿了徐瑶心思一般道:“你到是不用老人照顾,不过让老人帮忙照顾你儿子肯定是你心里的想法吧。”
徐瑶也不否认,道:“就算是又怎么了?奶奶哄孙子不很正常吗?再说了,你也不用说我,将来你肯定也有孩子,难道你还准备自己天天哄着?就算你愿意,可别人家的孩子都有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咱这先天不足,姥姥姥爷是肯定没有了,难道连爷爷奶奶都没有?”
袁静不再说话了,貌似还真是这个道理,徐瑶这次到是说了回明白话。
苏杰有颇为心动,帮忙哄孩子什么的都是次要的,关键是能有这样类似于父母的人在身边,也的确是件很诱惑人的事情,再者,或许现在他们还能干的动,可总会有老的一天,农村到底是比不了城里的,就如现在来说,城里可以光着屁股在屋里跑,而农村就算把炕烧的太热也肯定不行。
除此之外,医疗卫生之类的更是相差甚远,总之好处还是要比在农村多。
“那明天跟他们说说吧!”苏杰想了想道。
第二天一早,苏杰在吃早饭的时候跟林慧如和陈光说了这事儿。
“不行不行!”俩人很有默契的同时摇头。
苏杰没想到两人拒绝的会这么痛快,道:“怎么就不行了?家里也没什么事儿,就那么几亩地,给别人种呗。”
陈光道:“那哪成,我这除了地,还有猪,鸡鸭鹅什么的,还有一头驴呢,这么大家当,能说不要就不要的?我们去了,谁管这些?谁看家?”
苏杰一脸无奈,道:“就算把这些都算上,那又能值几个钱?而且你别以为我让你们去就是想伺候你们,别觉得会给我们增加什么负担,我跟你们说,你们去了也有任务的。马上徐瑶就要生了,将来袁静肯定也得生孩子,就我们仨,你们觉得谁适合带孩子?”
陈光依旧摇头道:“那就让你大姨去,要是你们舍得,就把孩子送回来,总之我是不能去,我这大小也是村委会的委员,另外我一辈子都在白山村,前山后山的,就没有我不知道的地方,我要是去了市里,估计连家都找不到。”
苏杰抿着嘴,脸上尽是无奈之情,他对陈光的想法显然很是不理解,尤其是那个村委会的委员,他丝毫没有感觉到这个委员有什么好留恋的。
“咳!”
苏杰假装咳嗽了一下,然后将目光投向袁静和徐瑶,示意让她们来说。
两个女人回了一个我懂的眼神,接着齐齐的放下筷子,对视一眼后,袁静先开了口。
“大姨,大姨夫,我们俩的情况你们也知道了,我从小就是孤儿,徐瑶爸妈也都去世了,可以说我们在这个世上也是没有什么依靠,之所以要接你们过去,就是希望家里能有个老人,这样一来不但对孩子有好处,对我们而言是非常难得,另外就是苏杰的情况,他爸妈那里你们也都清楚,可以说你们是他最在乎的人,如果你们不在跟前,他肯定得担心,他生意上本来就挺忙的,你们要不去,说不得就成他负担了。”
徐瑶伸手捋了捋头发,也道:“过去了也不是非得要你们在家里呆着,你们要是嫌无聊,可以出去做点什么嘛,而且市里也不像你们想的那么没劲,我们小区就有不少老人天天出去扭秧歌。至于从我们的角度来说,当然是希望你们能留在我们跟前,这样照顾起来也方便,咱们一家子人在一起也能相互照顾,你们说呢?”
袁静和徐瑶开口,陈光和林慧如却是不好再直接拒绝,两人相视一眼,面上露出几分为难之色。
其实说起来,两人到是挺想给苏杰带孩子的,可他们一辈子都生活在这里,其他时候撑死了也就是去躺县城,这要是去了市里生活,两人没由来的就感到了一种恐惧感。
“这事儿啊,其实大姨夫也知道你们是好心,也知道你们孝敬,可是你说……唉,我这都黄土埋了半截身子的人了,这要是去了城里,那你说我不成废物了么?”
袁静道:“大姨夫您没必要太担心,徐瑶不是说了么,您要是嫌在家无聊,完全可以出去做点什么,您身子骨这么硬朗,怎么能说是废物呢。”
陈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我除了种地啥也不会,能干啥啊,而且……算了,等年后再说吧,也让我和你大姨考虑考虑,行吧。”
陈光如此说,徐瑶和袁静也不便再劝,只能等到年后再说。
吃了早饭,徐瑶和袁静又开始了养身子的生活,窝在炕上,吃着水果聊着天。
而苏杰则跟着陈光去叫人,准备家伙宰猪。
前些年的时候,农村宰猪还是一件大事,那时候太穷,宰一头猪连猪毛都舍不得扔,谁家宰猪了,也肯定会通知亲朋好友宴请一顿。
但现在却不一样了,虽是农村,但谁家里也未见得连肉都吃不上,宰猪也就变成了一件普通之事。
过来帮忙的是苏杰的那位三姥爷还有他儿子,四人围在猪圈口,等林慧如烧好了热水,便打开圈门,拿着套绳将猪撂倒在地。
一头三百来斤的猪还是有些力气的,但再有力气也架不住人多,没多一会儿,肥猪便被四人捆在矮腿桌子上。
“下刀子的时候得又准又狠,别扎错了地方,不然血流不净,猪肉就没法吃了。”三姥爷从旁边指挥着苏杰,本来这动刀子的事情是由三姥爷这种专业人士来的,不过苏杰却是主动将刀子要了过来,准备亲手了结了这头肥猪的性命。
“放心吧,准定一刀见血!”
苏杰回了一句,然后用膝盖顶着猪头,一刀狠狠的扎进猪脖子里,随后就赶忙拔了出来,拔刀之时,鲜血也从伤口中喷涌而出。
林慧如拿着盆子在下面接着血,一边接一边用木棒搅和,这血必须得这样接,不然很快就会凝上。
徐瑶和袁静开始还是很好奇的在旁边看着,不过闻到血腥味两人就有些受不了了,赶紧跑回屋里。
放了血,之后就是刮毛肢解,这事儿才算是真正的技术活,虽然苏杰有心尝试,但没这方面经验,却也很难干好,最后只得去做烧火的伙计。
忙了一上午,终是将猪杀完,猪肉排骨什么的也分开放好。
苏杰进屋对两个女人显摆了一下,道:“怎么样?杀猪也能搞的定。”
袁静叹了口气,指了指苏杰的衣服,道:“三千多块钱的衣服,你杀猪怎么还能把衣服划出口子?猪还跟你搏斗来着?”</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