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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蜀市人民医院,一幢矮小的门诊楼,住院部是一幢高楼,医院比较空阔,各类小轿车、出租汽车、三轮车,城市公交车、人力三轮车、电动自行车,纷纷驶往医院,一些卖水果,卖粉、面、小吃的商贩吆喝着,还有一些送健康小报的给出入医院的人赠送手里的报纸,几乎用这种方式推销药品。一些病人在护理人员的陪同下进出医院,有些自己亲友护理人员不断给亲友购买需用的物品,有些看望病人者,提着水果、花篮到医院去看病患者。
常娥驾驶着大队专门用于特勤中队侦察时使用的民用号牌黑色轿车,停靠在施划的停车位上,一位看护车辆收费的老大爷走上前来要收费,常娥平和地从随身携带的坤包里掏出警官证告诉他:“老人家,我们是警官驾驶民用号牌在办案收费不?”
老人慈善地笑道:“我们内部有规定,一百号以内的轿车和公安、法院、检察院带顶子的车都不收费。你们去办案吧,我会留意看好你们的车。”
身穿便服的圆森提着一个公文包走下车,看到老人手里拿着发票离开轿车,有些好奇:“常指导,怎么没付停车费?”
常娥神秘地笑道:“这点小事用不着大惊小怪,走吧,办正事要紧,商量一下如何去找。”
圆森迷惑不解地呆了一小会,看着老人迈着蹒跚步履的背影,再看常娥得意微笑的面容,苦恼地摇头:“他们这么大岁数还在守车,我们以后不能搞特权。”
常娥跟他解释,有些责怪的语气:“我们也是办公事,又不是办私事,并且,这是他们内部规定的,哪些车免费停放,你还以为是我欺负老人嗦。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书呆子,还办正事不?”
圆森只好让步:“好吧,不说缴停车费的事了,常指导,你和宁玲去了解一下幸开玲住几楼病房,我们再到病房去看情况再商量找到汪鸣全了解情况。”
宁玲挎着坤包,看常指导指责他书生气十足趾高气扬的表情,轻车熟路地朝住院部的电梯间走去,常娥和圆森跟在她身后,随着进入电梯的人群,来到电梯里,看到电梯里注明了各楼的分布,宁玲摁了九楼,走进电梯的人群选择自己要进入的楼层。
电梯到九楼后,宁玲带头走出电梯,来到医生办公室,掏出工作证,说明来意,穿着白大褂,胸着佩戴着工作证的医生听明她们的来意,便把她们引到抢救幸开玲的主治医生跟前,这位戴眼镜的医生给他们介绍情况:“这个妇女命大,如果晚送到半个小时就是华佗再世也救不了她,经过做手术洗胃,已经脱离生命危险,只是住在十二楼重症室继续抢救,估计还有两天才能从重症室转入九楼的普通病房。”
听完医生介绍情况,圆森间接了解情况:“病人的亲友来没有?都有什么人来关心她?”
医生有些朦胧地介绍情况:“好大一群人来看她,男女老少都有,因为这不属于我们救治病人的范围,重症室不允许很多人进去看病人,只让她儿子进去看过,我没有过多了解这些事,好象居委、义工组织也有人关注这件事。”
常娥自从警官院校毕业后,考入公安系统后,没有正式办理过案件,对办案也只是理论知识,只有配合圆森的思路做工作,圆森估计这样也是情理之中的事,皱了一下眉头,智慧就从中而来:“幸开玲的亲友在什么地方等候呢?”
医生推了一下眼镜,迟钝地解释:“我没太注意与医治病人无关的事,更不认识他们的亲友,他们的亲友应该与病人住院楼层有关,你们到十二楼去看一下,估计应该有结论。”
圆森主动热情地与他握手:“谢谢,我们就不过多耽误你的时间了,希望你能尽最大努力救治她,这位妇女是一位十分勤奋,忠贞朴实的好市民。”
医生十分矜持地回答:“当然,救死扶伤是我们的职责,到我们医院来的人,都是愁眉苦脸地来,喜笑颜开地离开,延续他们的生命,减轻他们的痛苦是我们的天职,我手里还有病人要处理,我就不陪你们了。”
常娥和宁玲跟在圆森身后离开医生办公室,沿着走道朝楼梯间走去,他们从楼梯朝十二楼走去,他提示她们:“我们看到幸开玲的亲友,尽量别忙正面和他们谈汪鸣全的案子,说一些嘘寒问暖的话题,拉近关系,即使是汪鸣全来了,找准机会再找他。”
宁玲十分遗憾在叹惜:“我最多只能坚持到吃饭前,如果吃饭后你们还在这里,跟我打电话。常指导,如果你回去晚了是否要请假?千万别为工作上的事影响你们夫妻的关系。”
常娥淡笑道:“现在的祝林和原来截然不同,简直就像一头乖巧的小老虎,我们之间再也不会生闷气了。”
正在他们之间说话时,常娥的电话铃声响起,她十分自信:“说曹操曹操就到了,他的电话。”
祝林在电话里欣喜地问她:“小娥娥,晚上想吃什么?”
常娥也不回避,停留在楼梯中间接听电话:“林林,晚上我们要等一个交通肇事逃逸的嫌疑重要当事人,今天是个特殊情况,这个人是服除草剂病人的前夫,什么时候下班都难说,别等我,办完事才能回来。”
祝林在电话里鼓励她:“放心吧,娥娥,工作上的事我绝对支持,回家前打电话我来接。”
圆森和宁玲也停留下来,立即制止她:“算了吧,常指导,如果下班前能了结此事更好,如果下班前不能达到目的,下班时你就回家,通知小阳来协助我就行了。”
宁玲犹豫不决,举棋不定的眼神:“哎呀,要不是姜局长亲自打电话,晚上的饭局我想推了,真有些不好办。”
常娥把手机放到挎包里,理直气壮地指责他:“请你不要崇尚大男子主义,我也是从正规警官院校读出来的,今天要不是这种特殊情况我还不来,既然遇到一个是服药的重病患者,一个是交通肇事逃逸重要嫌疑人,多一个女同志方便得多,这是为了工作,不是为了别的什么,也不会抢你的功劳,我还是留下来协助办案吧。”
圆森还是有些坚持自己的观点:“别为这件事争持,宁玲参加的饭局不能放弃,无论是否能够在吃饭前办完案,常娥有一个小女儿,下班就回去,办案的事由我和小阳办,并不是争功劳的事,而是工作和家庭都要兼顾,不能顾此失彼,否则,更会影响工作。”
常娥得理不让人:“今天办案的方案是我和句中队定的,由我们直接面对当事人,小阳只是配合我们,不能乱了套,稍不注意就容易引起病患亲人的不满,甚至引起群体骚动,这件事不是在一般情况下办案,特殊情况要特殊处理,如果按你个人的意见影响到办理这个案件,带来的麻烦事就多了。”
圆森只好让步:“常指导,只要你能理解我就不多说了,只要不影响你的家庭关系比什么都强,只有委屈你牺牲休息时间,好了,我们去看一下幸开玲的亲友在什么地方,按照我们的办法去接近他们,不能打草惊蛇。”
常指导看到他能让步,心情舒畅地笑道:“放心吧,圆大侦探,我们不会影响你破案。”
圆森明确指出:“现在是你们二位唱主角,我唱配角,最好能启迪他们正确区别他们守护病人和我们找汪鸣全调查案情之情的关系,能主动理解和支持我们办案。”
常娥胸有成竹地笑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小圆。”
宁玲做了一个滑稽的动作,乐呵呵地鼓掌:“好啊,终于有人管得住你这条桀骜不驯的犟马了。”
听到她们两个的话,圆森没有什么表情,既不激动,也不懊恼,而是预料之中的平和心态,正是他这种时刻保持极端良好的心态,让人身不由己的崇敬,敬慕,信任他,宁玲无怨无悔地与他保持着这么纯洁的友情。
常娥不想让他太难堪,亲密地拉着宁玲的手:“妹妹,别和他较真,他这人心眼不坏,就是大男子主义思想严重,走,看我们唱好主角,别让他看走眼。”
宁玲也觉得他有一股子别的男人不具备的风格,欣然接受常娥的观点,她们一边走,一边低声商量着如何与幸开玲的亲友套近乎。他们三人来到十二楼,在重症室门口的候疹室,坐着一大群人,有老人,中年人,还有几个小青年,他们垂头丧气地焦急等待着重症室病人的情况。
有一位穿着白褂子衣服的护士戴着口罩从病房出来时,这群人围上去问,有位老太婆问:“护士,我女儿脱离危险没有?”
有个中年男子问:“护士,我姐的身体恢复得如何?”
有个小伙子问:“护士阿姨,我妈醒了没有,我们什么时候能进去看她?”
这位护士给他们解释:“病人做了洗胃手术,已经脱离生命危险,现在住在重症室特护着输氧,输液,至少还要二十四个小时后才能转到普通病房,你们的心情我能理解,你们不能这么消耗时间,更不能老少都这么等着,最好是留一个和她最亲近者,留下你们最有表态者的电话,她的身体有了新情况,我们在电话上联系,只要你们能够把钱打够,应该是没有生命危险了,只不过,她自己是不是珍惜生命,让她能配合吃药,打针,这就需要你们配合做她的工作,我们医护人员只能治她身体上的病,不能治她思想上的病。”
杨秀琼表态:“我是她妈,就留我在这里,我把她生下来血淋淋的带大,她最听我的话。你们都去休息吧。”
两个中年人劝她:“妈,你都是这把年纪了,不能这么熬夜,汪鸣全这个狗东西不争气,我们是她的兄弟,我们轮流守护姐。”
汪川这时红着双眼劝大人们:“外婆,您上了年纪不能这么熬夜,拖出病大家都不好想。舅舅,你们把做生意的钱都拿出来救我妈的命,这份情只有到我有了工作,能赚钱才慢慢还这份情,我留下来守我妈,如果有需要您们我会跟您们打电话。”
两个中年妇女商量后,一个稍矮小的妇女发表意见:“我看这样,护士说的话很有道理,现在姐姐在重症室,不让我们去见她,即使有再好的主意也用不上,爸、妈,开虎、开强你们和汪川都到姐姐家去休息,汪哥最迟六点钟左右就能到医院,我们两妯娌守护着她,等到汪哥回来看他的态度再安排开虎和开强两弟兄换班守,到姐转到普通病房时,就需要爸、妈,汪川做好姐的工作,不能浪费大家的一片好意。”
老爷子支持这个儿媳妇的观点:“我看这样要得,治开玲的钱打够了,救人是医生的事,做她思想工作汪川为主,我们两个老的和你们几个配合,只要人救活了,钱的是以后再说,你们两个当兄弟的不要为钱这点小事闹不愉快,你们如果不愿承担这个责任,我们两个老的就是倾家荡产,把我们的棺材卖了,都要把她救活。”
两个中年人先后表态:“爸、妈,姐姐抢救的钱先由我们两兄弟承担,不要您们二位老人操心,关键是我们要逼汪哥赚钱走正路,手里有了钱再也不要光想到赌博,想到如何把这个家当好,扶志才是关键,如果他一家长期要老人或兄弟来扶持,何时是个头。”
另一位也跟着表态:“汪哥又不是瞎眼跛脚,他相当能赚钱,就是赚的钱没有死到好路。如果想解决姐的心病,必须解决汪鸣全的思想问题,他的思想问题不解决,就不能减轻姐身上的担子,这件事才是最根本的大事。”
杨秀琼咬牙切齿地咒骂:“汪鸣全这个杂种就是不争气,幸开玲进了他们家之后,陆续过上好日子,无论是工作还是做生意,至少赚了几十万,要是不赌输的话他们家至少可以在城里买房子和门市,没有想到,几次都是这个败家子把赚的钱给赌输了。幸开玲这个妹崽也是脾气太倔强,离了就离了,另外找个人好好过日子,她偏不走这条路,一心想着把这个家撑起,得了病就治嘛,想到走这条绝路!”
两个儿媳妇劝她:“妈,姐已经服除草剂了,您就别说她,劝她珍惜生命好好配合医生治好身体才是大事,不然,汪川怎么办?”
汪川虽然也怄气,眼睛都器得像一双红球似的,他安慰长辈们:“外婆、外公,舅舅,舅妈,只要能治好我妈的病,我不读书了,打工赚钱还您们的钱。”
幸开虎安慰他:“汪川,你不要东想西想,一定要努力读书,考一所好学校,你们以后要有文化才能找到好工作,如果你读书不争气,打工赚不了多少钱,自己都不能养活,拿什么还钱?只要你努力读书,我们省吃俭用都会支持你读书,如果你自己考不好就别怪我们。”
护士听他们这一家老小议论家事,真诚的劝他们:“你们既然是服毒者最亲近的人,就要安排好护理她的人,不能这么疲劳,安排好之后跟我们说,我还要去给她取药。”
杨秀芳把握着主动权:“护士,你去取药吧,我们一定珍重你的意见,安排好之后到护士值班室去跟你说。”
呈玲和几个中年人来到此处,她看到宁玲和圆森他们,便与同行者招呼:“官主任,麻烦你们去跟幸开玲的亲友招呼一声,我会一个朋友才过来。”
一位中年妇女慷慨答应:“要得,我们去打个招呼就要走,居委还有其他事等着我们去办,你去吧。”
呈玲把圆森他们领到走道的另一端:“估计汪鸣全在天黑前能赶到,你们如何安排的?”
宁玲给她介绍:“这位是圆森他们中队的指导员,他们已经做好安排了,你就多去做善事吧,我的义工大师。”
呈玲呵呵笑道:“我们也只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善事,像幸开玲服除草剂这件事,需要上万元的抢救费,我们只能赞助点,不能解决根本问题,你们办案的事我就插不上手了,拜拜。”
圆森安排宁玲:“刚才听到护士和病人的亲友对话,我想改变一下策略,如果按照原来安排的方法有些不妥,如果我们直接找汪鸣全,估计今天没有机会,再往后他要护理病人就更麻烦,护士可以安排幸开玲的亲友照顾病人,我们去找一下这位护士,让她采取巧妙的办法把汪鸣全引到护士办公室,我们就好取材料。”
常娥也认为这个意见不错:“宁玲,你是卫生局的干部,去与护士商量会得到理解和支持,我和你去做护士的工作。”
宁玲带着他们来到护士办公室,看到刚才与幸开玲的亲友们谈话的护士拿着处方准备到药房去取药,她主动介绍自己的身份:“护士,我是区卫生局办公室的工作人员,想麻烦你一件事。”
护士有些惊愕:“我们小护士无职无权,有什么事能帮上你们?”
宁玲把常娥我圆森介绍给她认识并说明来意,护士有些难以为情:“不是我不帮你们,主要是我们医院有规定,像你们公安机关办案最好是跟医院取得联系,如果就是我一个护士把他引给你们,要是他被你们带走了,他的亲友闹事,我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圆森认为她的话很有道理:“我们要办的事你先别传出去,我们去找你们医院的领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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