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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鸣全看到有一位中年妇女的位置前没有人去办理登记手续,他便来到这位中年妇女坐的办公位置,他拿出自己的身份证和离婚协议书交给她。
这位中年妇女接过后细看后问他:“女方来了没有,她在那里?你的户口簿呢?”
跟在他身后的幸开玲从坤包里取出自己的身份证和户口簿交给这位中年妇女,她接过证件翻来覆去地看后,再端详他们俩个人,便将办公桌的证件带上,心平气和地吩咐他们:“请你们二位跟我到调解室来,我先给你们交流一下,行不?”
汪鸣全不知道这位中年妇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还以为这是离婚的程序,只好答应:“好吧,我们跟你走就是。”
幸开玲毫无表情地跟着他们进入一个挂有调解室办公室的牌子,中年妇女干部进屋后开启了调解室的灯,这间调解有点窄小,一张办公桌前摆了三把皮椅,办公桌上摆有一块调解人和两块当事人的坐牌,墙壁上张贴了几句宣传标语,内容分别是:退后一步自然宽,礼节谦让笑开颜。家和万事兴。珍惜缘分,相互尊重。为调解奠定良好的宣传氛围。
中年妇女干部用一次性纸杯分别给他们各自接了一杯开水,进入调解人的位置,慢条斯理,客气地招呼他们:“二位请坐,天气冷,喝杯开水要暖和些。”
汪鸣全与幸开玲分别接过她到的开水,注视着她的举动。
中年妇女自我介绍:“我叫罗世菊,是民政局调解委员会成员,汪鸣全提出要与幸开玲离婚,刚才我看了一下你提出的相关证件,你们两个都是四十多岁年龄,儿子汪川快满十八岁了,估计是一名高中学生,我想了解一下你要求离婚的主要原因,行吗?”
汪鸣全原以为这个中年妇女是带他们去办理离婚手续,听到问话才明白,她是想劝解自己不与妻子离婚,只好编瞎话:“我们之间性格不合,生活在一起不愉快,只有离婚。”
罗世菊像老大姐一样,用平和的心态,微笑着问幸开玲:“幸开玲,你同意离婚吗?”
幸开玲坦诚布公地倾吐心里的苦水:“我们家里只有六十平方米的旧砖瓦房,没有积蓄,要感谢这个败家子,他手里没有钱日子就过得清净,只要他手里有了钱就要赌场上去送给别人,没有现金把摩托车都输给别人了,这个家有他不多,无他不少,离就离。”
罗世菊站在公正立场上批评汪鸣全:“我不是为妇女说话,鉴于你们这种情况,我得好好说说你这个汪鸣全哪,不是老大姐批评你,从你户口我晓得,你家原来是菜农,后来失地农民安排了工作,改制时下岗了,像你们这种情况,两个中年人带一个儿子,随便找一个什么样的职业都能过上红红火火的日子,没想到你还有赌博的恶习,从古到今,赌博害了多少家庭哦,没想到妻子指出你的缺点你不仅不接受,还要离婚,我断言,像你这种恶习不改,你就是长得像一朵也没有愿意跟你过日子,何况你也是相貌平平,没有诱惑人的地方,你还嫌弃自己的妻子。到底是改过自新,克服身上的一些坏习惯呢还是继续离婚,最好垫高枕头好好想想吧。幸开玲,老大姐也劝你两句,这么近二十年都容忍了,眼看儿子要读大学了,单亲家庭教育子女的难度大,你也要慎重考虑,知道他爱赌博,别让他掌握家里的经济,他没有钱看他用什么去赌。你们俩是否从新考虑一下,行不?”
汪鸣全迫不及待地发言:“罗大姐,正因为我有过错,离婚时家里的一切东西归幸开玲,我只净身出门,给我们把手续办了吧,让我自己一个人在一边好好反省自己,一旦我认识到并改正错误时再来和她复婚。”
幸开玲看他固执己见坚持要离婚,毫不迟疑地表态:“老大姐,我知道您是菩萨心肠,为我们这个家好,现在他一个人在外面打工不拿一分钱回来,我要担心他,还要操心儿子,我下岗后又通知回厂上班,一个月只有千元钱左右,什么都要管完,太累了,成全他吧,让他离开这个家我的负担还要轻些。汪鸣全,你知道我是一个说一不二的性格,离了以后,我们各走各的路,此生再也没有复婚的机会,我这一生只结一次婚,绝对不会结第二次婚。”
汪鸣全为了达到离婚的目的,此时他便毫不客气地挑幸开玲的毛病:“罗大姐,你看嘛,她处处事事盛气凌人的神态,一天两天还行,时间长了谁都受不了,我毕竟是一个活生生的男人,不可能一辈子过这种低三下四的生活。”
汪鸣全的话把幸开玲气得火眼金睛,脸色苍白,没想到他把自己的慈悲当成软弱无力:“汪鸣全,我对你一让再让,不想揭你的短,是你得寸进尺逼我,既然把话敞开了,我也无话可说,我幸开玲是瞎了眼才嫁给你这种人,别说废话,离就离。”
罗世菊看到汪鸣全如此不可理喻,收起他们交来的证件,只好站在公正的立场上做结论:“严格说来像你们这种情况要经过几次调解如果不能和好再办理离婚手续,既然你们双方都坚持要离婚,我劝解没有任何作用,看来你们有人是不撞栏墙不回头,好吧,今天就破一次例,按照法律程序给你们办理离婚手续。”
罗世菊起身离开座位,招呼他们二人:“你们就到刚进来时交证件的办公桌边等我。”汪鸣全心安理得,沾沾自喜地来到交证件的办公桌前,等待罗世菊的到来,幸开玲心灰意冷地在办公室门边等办公大姐。
此时,汪川用外公家坐立不安,心神不宁,看到舅舅、舅妈他们在厨房忙碌着,总感觉要发生什么事似的,他便用座机拨打妈妈的电话:“妈妈,你怎么还不来啊?”
幸开玲听到儿子的电话,心里稍微得到一点安慰:“儿子,我还在办点事,办完就上来,别急。”
汪川忧心忡忡地问:“妈妈,我此时有些神思恍惚的感觉,不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吧?”
幸开玲心如针刺,自己和汪鸣全的事不能告诉他,他还是读高中的关键时刻,再说,他把这些话告诉娘家人,老人年迈多病,兄弟和弟媳脾气又不好,他们如果赶下城来,这件事会闹得乌烟瘴气,这样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反而影响儿子安心读书,汪家有汪鸣全这个败家子已经很头痛了,如果汪川再像他父亲一样这个家就惨了,还是暂时保守秘密:“儿子,你不要胡思乱想,我办完事就上来,如果不陪外公、外婆耍就到厨房去帮舅舅他们做点不事。”
汪川心急如焚地告诉幸开玲:“妈,从小到大,我就听您的话,十分尊重您,要是有事就跟我说,别瞒我哟。”
幸开玲忍气吞声地安慰儿子:“你还是个学生,放假期间该耍就开心地耍,该做作业就认真地做作业,大人的事不是你操心的事,再说,我也没有什么事,我办完事就过来,吃了午饭后我们就一起同家。”
罗世菊关掉调解室的灯具,返回办公桌时听到幸开玲与儿子的对话,仿佛看到了一位伟大女性在平凡生活中的闪光点,同时对一个善良女人遇到这种不争气的男人感到悲哀,她暗下决心,一定要帮她解除心中的烦恼,让这个不争气的男人离开她,回到办公桌,便按照程序给他们办理了离婚手续。
汪鸣全得到离婚手续便赶公交车来到中心客运站,找到一家小餐馆点菜吃饭,掏出手机给邹三妹发信息:“三妹,我已经顺利得到离婚手续,现在等车回来。”
邹三妹给他回信息:“好,我等你回来一起庆祝。”
幸开玲长叹一口气,颤抖的双手接过离婚证,把它藏到坤包带拉丝的包里,害怕儿子或娘家人看到,背着坤包去汽车总站赶客车去娘家与娘家人团聚,借此机会排解心中的忧愁。
圆森和小阳驾车来到案发现场,发现三车追尾,他们用勘察仪器对现场进行勘察后,绘制现场图,先后对几辆轿车进行检查,检查驾驶员的驾驶证、行驶证,发现受伤的驾驶员安排送医院治疗,安排汽车修理厂清障车来将受到损伤车辆的轿车拖去修理,抓紧时间询问主要肇事车辆发生交通肇事的经过,便对堵塞的车辆进行疏导,使交通恢复通行,已经是下午下班时候了他们还没办理完这个案件,正在办公室问材料。
宁玲拨通了他的电话:“圆森哥,你在忙什么?”
圆森看到手机上显示是宁玲的手机号码,在忙也要草草了事地和她说几句,她对自己的工作支持的力度太大了:“我和小阳正在办一件三车追尾的交通事故案件,你呢?”
宁玲趾高气扬地告诉他:“圆森哥,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市局调来一位冯局长牵头,租赁了原来麻纺厂的一幢楼房,将天歌服饰改成天歌制衣厂了,以后方琳再也不用为钱的事发愁,今天是这个厂开机的日子,你能不能抽点时间过来看一下,晚上要搞一个庆典,你能不能抽时间参加一下?”
圆森听到这件事情非常高兴,又十分担忧:“办一个服装加工厂需要多少资金,她家哪来这么多钱,我是想来参加,现在办理三车追尾的交通事故案件,虽然没有发生死亡,仍然有很多事情要做,还有许多材料要取!”
宁玲娇滴滴地耐心给他解释:“这些事不需要你操心,办厂的经费是冯局出,杨姨只负责厂里的管理,有个月的收入是她原来收入的三倍,厂子里一系列的事情都落实了专人负责,只是借用了她原来天歌两个字,你抽点时间来嘛,圆森哥,我晓得你忙,筹备这段时间我都没有给你说,就是怕耽搁你的宝贵时间,本来今天上午开业剪彩我想请你来,估计这么冷,雨雪交加的天气交通事故有些多,你的工作有些忙,我没有通知你,办服装加工厂就是你让我做方琳的思想工作的当天就在筹备了,这件事得到了市、县卫生局的支持,让她安心读书治本的办法,就是解决她家的经济困难。新调到我们市的冯局看到这个情况,就引进五十万办的这个服装加工厂,我支持做这件事也是为了给你排忧解难,解决了方琳家经济困难的问题,她就不会有那么大的压力,你也没有这么大的精神负担,你抽点时间来好吗?”
圆森回答的话终于松动:“谢谢你,宁玲,好吧,既然有这种好事,我抽出时间来祝贺。”
宁玲在他跟前撒娇:“圆森哥,你在我面前还用得着这么客套吗?快来吧,我在厂下面的公路边等你。”
圆森立即喝令:“你是个傻儿啊,这么冷的天跑到公路边去等,不怕被冻僵啊,你就在厂里,我还有半个小时就过来,走到厂下面给你打电话,你在电话里给我指路就行了。”
宁玲呵呵大笑:“好,我听你的,谢谢你这么关心我。你到了以后给我打电话,我下来接你。”
圆森有些无可奈何的表情:“你啊,永远都像一个长不大的小妹妹,天真可爱。”
宁玲娇滴滴地回答:“是啊,我在别人面前是一个婷婷玉立的大姑娘,这一辈子在你面前就是一个长不大的小姑娘,依赖你。”
圆森只好向她求饶:“好了,我还要到询问室去问一个材料,问完就过来,小妹妹,打住。”
宁玲心里乐滋滋的,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每次商量一件事,都是宁玲提出来,开始圆森不接受,她东缠西磨一直到圆森让步才扫尾,正是他们这样发展的纯洁情谊,他们的感情越陷越深,随着岁月增长,他们之间诙谐、幽默的感觉越来越有趣味,她又斗赢了,心里甜滋滋地,脸面呈现着幸福的笑容:“好嘛,本妹妹就饶你一回,下次如果不听妹妹的话,小心拧你耳朵。”虽然后来她拧圆森耳朵的事传到她父母耳朵里,宋淑惠把她叫到屋里严肃地批评她:“宁玲,你是大姑娘了,怎么随便去拧他的耳朵呢?”
宁玲憨厚地问:“我们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圆森哥不让我把我惹火了认错的方式都是让我拧耳朵,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宋淑惠气得蹬脚:“女儿哪,你真是天真无邪,不知天高地厚,怎么这么糊涂啊!拧耳朵是老婆拧老公的耳朵,你一个大姑娘拧他的耳朵不怕别人指着脊梁骨骂你吗?你本来是清清白白的,要遭人骂得灰蒙蒙的,你以后如何找婆家?”
宁玲听到妈妈说这句话更开心:“怕啥,别人怎么说是别人的事,我就是要拧他耳朵,别人不要我更好,我只想嫁给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嫁给别人,嫁给他拧耳朵更方便,可以把他耳朵拧一辈子,哎呀,拧他耳朵的感觉真舒服!”
宋淑惠被她的话气得跺脚:“傻子妹崽,你要是继续这么疯疯癫癫的,就算圆森能原谅你,他的父母如果不原谅你,是个什么结局,他家父母可是非常讲究的人,如果他家不接受你怎么办,想过这些吗?”
宁玲只好给妈倾吐心里话:“妈,我是跟你开玩笑的,小时候曾叔叔教我拧他耳朵,我认为好玩,玩得开心就拧他耳朵,不知道拧耳朵有这么一档子事,我会把握分寸的。”
圆森听到这位调皮的小妹妹拧耳朵,小时候,邻居看到他们天真无邪,互相照顾,叔叔们逗宁玲,暗地里教她,如果圆森不听她的话就哭,他认错就拧耳朵,从小到大他的耳朵被这位小妹妹拧了无数次,差点拧出茧子了,提到拧耳朵知道再不让步她会生气,更要让她:“小妹妹,你还要罗嗦,我什么时候才能过来?想不想要我来啊?”
宁玲嘻嘻哈哈地调皮:“好,我给你半个小时,来晚了只有拧耳朵,我现在会使劲拧喽。”
圆森不愿接受这种处罚,只好唯唯诺诺地接受:“别罗嗦了,半小时之内我绝对来。”
宁玲沾沾自喜地哼着小调从服装加工厂的阳台走进厂房,屋顶每一台电动缝纫机前一盏节能灯,看到室内二十台电动缝纫机摆得整整齐齐的,二十名缝纫工人在机车前操作,听到电动缝纫机转动的声音,杨秀翠开心地走到每个工人面前去检查他们制作工艺水平,线条是否打得伸展,针眼稀密是否一致,不断给工人提出生产质量存在的问题。
冯帅看到宁玲从厂房走到阳台,便悄无声息地来到阳台内则,看她有什么举措。自从上次他接触了一次杨秀翠后,决定帮她办一个服装加工厂,他便利用工作空隙时间,到科贸市场去走访,发现空着的麻纺厂空着,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他便通过在市政府办公室的人了解,找到市大小企业局,轻而易举租赁下这幢楼房,他从认识的服装加工厂调来厂房技术人员,服装设计、制板、电机维修安装技术工,从母亲公司调来装修工人,把这幢楼设计、装修、安装电路、联系电动缝纫机及配套设备,紧锣密鼓地筹备。
当冯帅把一切准备就绪,手里提着一大串钥匙便领着杨秀翠到厂里去参观,冯帅用张贴了标记的钥匙打开迈进厂房处的卷帘门,按照顺序从一楼左边的保安室、厂长办公室、业务接洽室、设计室、制板室、男女厕所。每个办公室有相应的办公桌椅和相应的设备,以及对应职务的岗位责任制,又从右边布料库房、成品库房都装备了货架,食堂安装了供三十人的餐桌、椅子,厨房都是安装的天然气灶具,男女厕所更是每个位置者装得很雅致。走栏地板都是安装了防滑地板,墙体安装了一米高的群墙,整个巷道粉刷得洁白。
他们从底楼走到二楼的厂房里,楼梯全部安装了与底楼走栏同样的防滑地砖,用不锈钢做的护栏,冯帅打开玻璃门的厂房,厂房里整整齐齐地摆放了二十台电动缝纫机,在左侧摆放着一台大运烫机,临近窗台处左边是男厕所,右边是女厕所。
杨秀翠耳目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