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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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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爸总算要回来了,还不好好表现~表现,整天只知道跟你那些狐朋狗友鬼混,难怪你爸宁愿把他那些财产交给一个外人打理也不愿交给我们娘俩!”一位衣着华贵听声音该有四十好几看容貌也才三十几岁的女人摇曳身姿从门口走进。

    随着她进来的还有一位二十**的男子,方才被女人揪着耳朵走在大街上现在还满脸不悦的揉着耳朵,心里委屈的嘀咕着:又不是我看不住爸,还不是因为他眼里只有他那个原配夫人,要是妈您再年轻漂亮些,我至于落得这个样子?

    “欸,你别愣着啊,把房间打扫打扫,懒懒散散的怎么招的进客人!”女人朝因着昨夜的事还在忐忑不安发呆的前台小妹呵斥道。

    前台一见是老板娘和老板娘的儿子便条件性反射地朝他们躬了躬身后又急忙拿起抹布和鸡毛掸子朝楼上疾步走去。

    男子像块扶不起的棉花,一瞧见有沙发可以坐便急忙仰身倒去,双脚斜靠在茶几上头枕着手:“舒服!”

    女人则在前台的电脑上查着最近收入,一见自己儿子又躺了下去,一下子冒起火双手叉腰走过去揪住他的耳朵:“你给我站起来,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你就当行行好帮帮你妈行吗?”

    男子吃痛的诶哟直叫唤,一脸无辜的哀求道:“妈~”

    “从现在起你就去那儿站着!”女人指着前台的位置:“一定要等到你爸来!”

    “那你呢?”男子捂着耳朵边走边踉跄着回头。

    此时秦炎与白一从楼上走下来,他们原本想在这里只住一晚上的。如今瞧来为了帮那女鬼,他们势必得再留一晚了。反正冯化吉那件事应该不忙。

    方才老板娘与她儿子的对话他们也听到了,看来那男人在这几日就该回来了。

    一见有客人,老板娘瞪着自己儿子的脸转向白一他们时倒变得和蔼可亲起来:“二位是退房?”方才她查账时到目前为止就只一男一女住在这里,而且电脑上显示的是只住一晚,所以才有此一问。

    “哦,临时还有事便决定多住一晚。”白一朝老板娘说话却走向正站在前台没精打采的她儿子。

    白一在那里办手续,秦炎朝那老板娘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便缓缓朝门口走去等白一。

    老板娘心里暗叹那小帅哥着实优雅迷人但瞧瞧正在与儿子说话的小姑娘却又惋惜的摇摇头,心里不服气的嘀咕着:这女娃瞧着倒是舒心不过~配这帅哥还真是有点可惜了,若当年......想当年她的风姿卓越。还不把那小帅哥迷得晕头转向!怎可能白白便宜了这女娃。

    因为那个男人一直没出现。白一与秦炎便只好顺便再帮那女鬼一个忙,去找找那个她曾经想见却无缘相见的男生。

    坐在车里啃着包子的白一鼓着腮帮子偏过头问秦炎:“你~说~他会不会忘了她呀!毕竟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

    秦炎好笑她吃的毫不顾忌,伸手为她擦了擦嘴角的油渍:“这我可就不知道,忘了可以再记起来。别说这么多年他可能早就搬家了。我担心的还是他早已入土为安了。”

    就在秦炎收回手的一瞬间白一便忙脸红的别过头。侧着脑袋听秦炎说完才故作不同意地切了一声:“他一定没死!”

    “为什么?”秦炎略带不解。

    “不为什么!”白一扬起眉,好似自己这样就战胜了一切的得意。她自知这毫无根据的猜测就像朝秦炎无理取闹,可~她就是不自觉控制不住的想要如此。谁让他又做出让她心跳加速无法抗拒的事儿来。

    按照女鬼给的地址他们来到一栋老式居民楼前,有些发黄的墙壁,摇摇欲坠的砖瓦都显示出它存在的年代是多么久远。瞧见它不免让人也产生一种物是人非的沧桑之感,遥想刚修成的样子,它该是无比辉煌吧,

    好在他们果真找到了所在地址的人家。

    开门的是位年近花甲的老人,眯缝着双目打量完秦炎与白一后老人竟毫无芥蒂一脸慈祥的将他们引进屋去。

    她佝偻着身子还不等白一开口她便用略带沧桑与沙哑的嗓音先感慨道:“每周都让你们来瞧我这老太婆真是过意不去。”又指了指一边经过无数缝缝补补才变得满身补丁却擦得干干净净的皮沙发道:“坐吧,我刚洗了水果,也是他们送来的,我给你们端出来。”

    “不用了。”刚坐下的白一又急忙拘谨的站了起来。

    老人笑着朝她招招手:“你坐着吧,我一个人也吃不完。”说着便朝厨房走去。

    白一无声询问地朝秦炎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秦炎耸肩摇头。

    白一只好垂下头去,看来这老人不是脑袋有问题就是认错人了。

    秦炎环顾了一下四周,霎时目光落在一处不再转移。从他一进屋便知道这屋子里有他要找的东西,如今印证了自己的想法,嘴角便泛起一抹得意的邪笑。

    白一也四处瞧了瞧,目之所及却瞧不见他所瞧见的东西。

    “你们这些大学生读书辛苦,每天还要来帮帮我们这些孤寡老人,真是好孩子啊!”老人已经从厨房出来。

    白一忙尴尬的上前去接着然后扶老人一同坐下:“您是说大学生志愿者?”白一想起以前自己学校的也会有这样的学生会,因为他们是法学专业所以还与他们会里一起组织过一次普法行动,平时捐赠啊照顾孤寡老人去儿童村啊都会通过他们联系然后一起参加。

    老人先是一愣随后微笑点头慈祥问道:“对了,你们~是哪所学校的啊?这一天来的人多了。我啊记性不行了。”

    “我们也没帮上什么,每次来还麻烦您呢,瞧瞧又是水果又是茶水的,只要您不嫌我们叨扰就行。”白一急忙接话笑着将她的问话转到别处去。

    “我啊就喜欢你们来找我唠嗑,热闹才好嘛。”老人果然忘了继续追问。

    白一本想开口问她什么却见不远处的秦炎摆摆手指指一边柜子上摆放的香炉与黑白照片便瞬间明白了。

    “我帮您做点什么吧。”白一见秦炎朝一个角落低语了几句,顿时觉着浑身脊背发凉忙站了起来朝那老人道。

    “每次来都帮我做这做那的。”老人嗔怪道。

    白一尴尬一笑:“那我给您按摩?我的手艺可好了。”以前在学校跟着志愿者们一起去养老院时学过,他们有吩咐任务,而她不想太多言语便学了这么个简单的,不然她就低头一个劲的干家务,搬水扫地简直是信手拈来。

    “我家老头以前也会。”说到这里。老人的眼中竟有些许泪花。

    此时秦炎竟也转过头望了望她们这边。

    “您是说郑老先生?”白一一边替她捏着背一边试探的问道。她知道此刻秦炎定是找到了郑晨的魂魄,从柜子上摆放的黑白照片可以瞧出,郑晨死的时候应该也就五十多岁距离现在没几年。

    “我说过了?”老人嘻嘻一笑,脸上竟会浮现许久不见的红晕:“人老啦。记性不好了。”

    “没有。”白一如实答道。

    “呵呵。老郑是个好人。”老人目光有些凝固似是回忆起当年那风花雪月的场景。

    “您与郑老先生一定很恩爱吧!”白一站在老人背面于是瞧不见老人的面色。她若是能瞧见老人的面色定也不会有此一问,因为老人虽有对过往眷恋的喜悦却也只是一瞬间的恍惚转而竟会变成长久地遗憾与悲伤。

    秦炎却在此时走向她们:“他让我转告你,他不后悔。”

    老人身子一僵猛然抬头。眼中竟充斥着一片晶莹:“你说什么?”

    他看看老人身边一脸歉意凝视老人的男子又看看白一:“他说他早该告诉你也不至于误了你一生,他不后悔娶你。”

    “他~真的这么说?”老人颤抖着双手被白一扶起来走向秦炎。

    秦炎点点头却望向老人方才坐着的地方。

    白一顺着秦炎望着的地方瞧去,本来一开始她是什么也瞧不见的,可当她微微蹙眉再仔细一瞧时,竟瞧见皮沙发前站着黑白照片上的男人,此时的男人正老泪纵横的望着老人的背影。

    白一吓得踉跄着后退差点没摔倒,好在秦炎极快地伸手揽起她,他在她耳畔低语:“你看见了?”

    白一回望秦炎一脸询问,她该看不见还是该看得见。

    秦炎还欲再说什么却听皮沙发前的男人或者说是老者朝他继续道:“你可不可以帮我告诉她,这些年我一直没走,除了等她也是放心不下她。”两个她是不一样的,自方才秦炎说起女鬼的过往时,老者的记忆便如潮涌般浮来。他终于明白这么多年他为何迟迟不肯离开的原因了,他还有事情未完所以弥留人世不能投胎,没见到她是他这辈子最遗憾的等待。

    秦炎点点头:“他其实一直都没去投胎因为他放心不下你。”

    老人看看秦炎又看看白一,转而扭头看向柜子上的黑白照片:“老郑,你没走啊?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说着抹着眼泪问:“小兄弟,你能瞧得见是不是?他们总是让我别信牛鬼蛇神可我虽然人老了可还是有感觉的,他就在这屋里,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说得激动了竟双手颤抖起来。

    白一急忙上前去扶住老人:“您先顺顺气。”一边轻拍老人背脊一边将老人扶去柜子。

    老人取下黑白照片抱在怀里止不住的流泪,白一瞧见,那老者也泪流满面的伸手想去为老人擦干眼泪却不曾想手却透过她的脸抓不住摸不着。

    白一一怔转而望向秦炎。

    秦炎摇摇头:“人鬼殊途,我若帮了只会损了她的阳寿。”他的法力本就属于地狱血族之术,让这么一个垂垂老矣的老人去接受,他愿意给她能承受吗?何况那老者不是也摇头阻止吗。

    “我只想她好好活着。”老者面目眷恋的望着老人,手伸在半空又无奈放下,这么多年早已习惯了她的‘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无法触及,他留在这里就是要瞧着她安详的过完一生,生不同时死该同行的,她这一辈子都在等他而他却用一辈子的时间去等了另一个女人,这是他欠下的债但愿来生能早些遇见她,到时他定要将一颗心都交付与她,只给她一人再不容任何其他。

    白一也不知为何,许是此情此举太易催人泪下所以她的脸上才会挂上几颗晶莹泪珠吧。

    当年她也是二八年华,媒婆来说媒时她还一脸憧憬心里只想这个男子能好好待她。

    嫁给郑晨的那天,满城的喜鹊叫个不停,母亲说这是好兆头,她日后定会被人疼爱被人呵护的。信了母亲的话带着激动与期待,她忐忑的伸出自己白皙的细手给他。

    她记得他的手很宽很大,她知道他是读书人,母亲说他以后定会大有出息。那时她满脸幸福,后来她才知道,有出息又如何,一生荣华又如何,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满嘴说着的都是:你不明白,你不懂,我爱她,你懂什么是爱吗?的男人。她宁愿不要荣华只求一个暖意知心人。

    她一开始是不知道什么是爱,她只是传统封建礼制下所产的毫不起眼百万平凡的大家闺秀,她只懂什么是贤妻良母什么是三从四德,她嫁给他后所能依靠的也只有仅仅唯一的他了,可他什么也没给她。

    日久生情,她没见过多少世面也不认识其他男子,所以那样意气风发的青年才俊就算对她不理不睬不闻不问,她也难以抵挡越陷越深,因而为此付出一生代价,纵使他死,她也舍不得再嫁,一守便是十年,她老了,他却终于摆脱了她,他永远停留在老当益壮的模样,纵使岁月在他脸上刻下痕迹,可在她眼里,他依旧是当年那个不惧一切的英俊少年,他的一举一动都牵动她的心弦,哪怕只有悲伤,她也海角天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