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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壹秒記住風雨小說網,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天蒙蒙刚亮,白鹿酒醉还未醒,朦胧中只见一道强光,待睁眼时,却见是手上的那枚玉牌。
白鹿半坐起身,倚着条几,抚额微微皱眉,自语道:“怎么?”
玉牌上显出燧离宫的字样来。
白鹿心道:看来又要往燧离宫去了。
她忙念了咒语驱散了酒气,口中低声自顾自的念叨:“正是马王爷历劫的时候,不该叫我上去才是...又有了什么事端了?”
她摇摇头,不再多想,化作轻烟一阵,驾云往天庭燧离宫去了。
从南天门经过时,恰巧见到瞿冷枝站在那里守着,看来是有长进了,不然不会被安排到这里来。瞿冷枝明显也看到了她,眼里亮了一下,转向正在此处轮守着的巨灵神处看了一眼。
巨灵神并未看他,而是往瞿白鹿那里笑了笑。
白鹿心内知道他们在做着自己的事情,纵然再怎么想细细看看瞿冷枝,也不能去看。她点点头,冲着巨灵神一笑,他们正当值,也不能行礼。
瞿白鹿仍是要往燧离宫去的,而瞿冷枝仍然要守在这里,各人有各人的事,旁人不能打扰。
一路疾驰到了燧离宫,只见上次那个小仙清河仍然在此守候,见了瞿白鹿先行了礼。瞿白鹿笑道:“怎么又让你来了?我岂能不知这燧离宫如何走么?”
“萧疏仙君的吩咐,还请迅灵仙君跟我来。”
白鹿摇摇头,一笑道:“好,今次却是为何叫我来?”
那清河顿了一下,回首道:“不知仙君可知道月老仙官手下那事?”
“怎?”
“月老仙官手下澄月仙子记错了姻缘册,被王母娘娘叫去了。”
“......”
“但还不止是这一桩事,咱们燧离宫里的萧疏仙君,因抄录公文时错了一笔刚刚被叫去华清宫了,恐怕还要一会儿才能回来。”
“怎么?萧疏是再谨慎不过的人,是抄错什么了,要叫去华清宫?”
清河不答话,只是道:“总之,旁人是没错儿的。萧疏仙君走之前叫我候着迅灵仙君,旁的也没吩咐什么。”
二人抬脚迈入殿中,刚刚坐下,只听门口一人道:“你来了。”
瞿白鹿起身行礼道:“萧疏仙君。怎么说?”
“被罚禁足,不得出燧离宫。也罢,整日里都在这批公文,本就出不了这燧离宫。”
“仅仅如此?若只是这一句,叫人来传话就是了。”
“事情太多。马王爷历劫之事司命司的那位仙官写到哪一步了?”
“哦,眼下只让我好好守着,并未定下时间。”
萧疏坐在台案后面,顺手从左边抄起一卷公文打开:“若是如此,有件事情便要劳烦你了。”
“怎能用上劳烦二字,何事?”
他抬头道:“这事原是该我去的,但我被禁足,他几个带着封号的又各有各的事,只剩下你一个了。”
“哪里?”
“寿星公往年都会宴请众仙,马王爷早早接了帖子,此宴众仙都会前往。和王母娘娘的蟠桃宴不同,寿星公的宴席不单单宴请天庭众仙,旁的教也会去。故而,你行为举动颇要留意。”
“天上的宴会我也未曾赴过,不过是跟着马王爷和你时曾在宴席之外等候,此番让我前往,会否不妥?”
“无妨,西王母与王母娘娘还有旁的几位仙君都是差人前往。况且不是往天上来,而是往蓬莱岛去,满打满算也不过一天的功夫,不妨碍你做旁的。更何况,清河会伴你左右。”
听得此话,白鹿只得点头,心内却念想道:澄月那里可怎好呢。
萧疏拿着公文的手稍停了一下,抬眼看她:“澄月......你知晓了罢。”
“刚刚清河同我说了。”
“几样事凑在一起了,方才我去华清宫时,正遇上月老仙官在那里求情,毕竟澄月是他的小徒儿。”
“那,怎说?无事了么?”
“炼化了,怎会无事,澄月是玉髓修成...这一遭,不知要怎么过。方才我去时,王母娘娘手下一个仙童因吃醉了酒害怕责罚,不见了人影,怕是逃往人间去了。月老仙官还在一旁说着若是捉回那小仙童,能否饶过澄月的话。”
白鹿垂首半晌无言,心中想着澄月。
“生生死死,死死生生,万物冉灭自有意,你既已成仙却还参不透?”
“万物皆虚,可与她相知的情谊不能是虚。况且此事罚的......”
萧疏即刻打断道:“话说的过了。”
方才清河不见了踪影,此刻从殿外施施然迈步进来,手捧一天丝袋,笑着对萧疏行礼道:“即是这个了。”
见她进来,萧疏对还在蹙眉深思的瞿白鹿道:“这便是你去赴宴的衣裳了,行为举止万万要谨慎着。”
她想着澄月,便问道:“是。月老仙官可还说过旁的了?”
“人都没了,还能说什么?不过是在王母娘娘面前说一定会将那小仙童捉回来之类的话。”
她似明似不明,心中有了自己的盘算,只行礼道“我知晓了,当日我必会在五达观等候。”
萧疏起身还礼,清河收好了衣物,送瞿白鹿出去不表。
当天夜里,瞿白鹿将五达观人尽数差遣出去,找那私逃下界的小仙童。
第二日一早,有人回禀了小仙童的位置。
午时,瞿白鹿往师门走了一遭。
第二日傍晚,瞿白鹿带着那小仙童返回天界,径直去了华清宫。
上南天门时遇到了月老仙官,她时间赶得紧,只是行了礼便走了。
眼看人进去了,田四非听闻是瞿白鹿送人来此便禀明了王母娘娘,不一时差人出来道:“即刻随我进宫去罢。”
瞿白鹿垂首进殿,王母娘娘仍如上次一般,高高坐在上面,远远地看不真切,也不好抬头直视,垂下头后,只听远处两位仙子道一声:“赏。”
最末尾处与瞿白鹿一线位置的两位仙子出了班,其中一个捧来一个刻有连理并蒂枝的满绿翡翠托盘来,这翡翠明亮亮晃眼,清透透沁人。上面的珊瑚盏更是红得耀眼,如血似泪。瞿白鹿一颗心都被冻了起来。虽说起先来过一次,可如今不比当初。
她沉下一口气,跪地受赏,右边为首的两位仙子道一声:“起。”
瞿白鹿微微动了动,双手撑住地,这才勉强起来。一个仙子早将珊瑚盏递了过来,瞿白鹿不敢不接,珊瑚盏轻如无物。
她定了心神,怔怔看了一眼那盏里的白玉髓,将珊瑚盏倾斜过来,伸出指甲进去沾了一些,剩下的闭着眼硬吞了下去。
她等的就是这一盏白玉髓。
当年三师兄死不瞑目支离破碎之时,瞿白鹿前往逐风亭底部探看,被那繁琅道人赶出师门数年。
后来才知道原因,师父早已经为三师兄重塑了一个身,但还想保留着三师兄的本身,故而将他那支离破碎的尸体存放在逐风亭底,逐风亭底部的不是流水,而是质地清净的玉髓。白鹿当时一味伤感,哪里顾得上那些,只一头冲过去,身上还带着逐风亭外的水,一时冒失,险些酿成大祸。
玉髓是个好东西,可化人为己,化己重生。
出了宫门,她一路淡然回了下界,足下生风面不改色。
进了洞府,才急急忙忙差底下人取一碗清水来。
底下人急慌慌端来了水。
瞿白鹿将假指甲浸在水里,指甲内的白玉髓滑落出来,沉在水底。
瞿白鹿握着假指甲叹息道:“亏得有你。”
白玉髓安安静静的沉在碗里。
瞿白鹿将小妖们都差遣下山,这山顶上只剩她一个时,端着碗转身往永寒池去了。
永寒池底放置一白玉细细雕刻而成的抱月瓶。瞿白鹿不敢将碗放在冰阶上,环顾四周无一隐蔽之处,正无措之时,眼睛一瞥却看见冰阶旁有一处好地。那四周被尖利的冰凌包围着,想取得也不易,冰凌极多又晃眼,也不易发觉。瞿白鹿将碗变小一些,洒出来好些水。瞿白鹿手腕本就纤细,想来放进去时也不大费劲,她这样想着,谁知手腕虽然纤细,但还是被冰凌划伤了。
她猛然一惊,望着手腕上的伤,又看了看那冰凌,暗自思忖:这算是什么事?刀劈斧砍不坏的肉身,竟被这小小的冰凌划破了?
细细看去,只见冰凌中央上方不断有水滴滴落下来。白鹿又看那割伤自己的冰凌,别的冰凌碰到自己不化也该碎了。
方才那鲜血流到冰凌上,此刻渗了进去,一丝踪迹都不存了,白鹿再瞧瞧手腕上,却见着腕上的伤口也没了。
她打眼一瞟谁知正见着那碰上血的那柱冰凌已经自己消融了,瞿白鹿这才看到原来这重重冰凌里面是个水洼。
也难怪,常年不断的滴水,也难怪这里有个水洼。
可这并非是奇事,令白鹿疑惑不解的是水洼一旁的冰层,在那冰凌消失之后,上面显现出几个字:天玄涌泉井。
天玄?天玄洞府?白鹿伸手触碰那几个字,只见水洼中红光一闪,浮上来一个卷轴。
白鹿想捞上来这卷轴,心内却又记挂着白玉髓。白鹿心想:罢了,等办完了正事再回来细看这物件罢。
她叹了口气,起身用截魄冰封死了这天玄涌泉井。截魄冰刚刚封住那水洼,只见方才见到的一切全都不见了踪迹。
她把碗放在截魄冰旁边,也冰封起来。
瞿白鹿眼见被冰凌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碗还不放心,左右看了看又使了个法术,用截魄冰封住了永寒洞口和上面透着缝隙的小洞。
左右看了一会,觉得安稳了,便念了个避水的诀,下了永寒池子里去。说来也怪,瞿白鹿虽然念着避水的诀,但身上还能感觉到水的流动,水的冰凉。
抱月瓶就在面前不远处的水底,悄然无声的发散着自己的光华。瞿白鹿一鼓作气潜下去,取得抱月瓶上来,将被冰封的那只碗拿了出来,这俗物无法让白玉髓长久的保存着,必须把碗里的白玉髓倒进抱月瓶里去方可。
她是心焦可抱月瓶瓶口较小,瞿白鹿生怕倒洒了,竟不敢动手。小心再小心的倒,可是倒一点,水洒一点,如此反复多次,碗中的水竟还能还剩下一半。倒把瞿白鹿心搅乱了,正不知如何是好之时,只觉有股子气息往山上来了。
瞿白鹿无法,只得拼上一拼,哪怕是施法过程中将这透薄的瓶儿念碎了,也需得将这玉髓放进去。只见她口中念念有词,轻薄如纸的抱月瓶慢慢变大,竟然没有要碎的迹象。
说时迟那时快,她端起碗往瓶口一倒,这里刚刚倒完,抱月瓶猛然变小,越来越小,只缩成小指大小,把水全逼迫出去,只留了玉髓在瓶腔内。
瞿白鹿将抱月瓶塞在袖子里,化了截魄冰冰封,施施然走了出去。
来者不是旁人,正是鹿仙家。
瞿白鹿虽面上挂笑,迎上前道:“今日什么好事,仙家竟亲临于此?”
鹿仙家呵呵一笑:“我算出你天狐有人受了伤,故而......”
这里瞿白鹿不等他将话说完,惊叹道:“啊呀呀!仙家算的真准,千百年来算的都这么准。你瞧!”
说着将手伸上前,笑道:“我看那冰凌通透可爱,想摘个小的,没曾想竟被碰伤了。”
抬起头学着孔桃睁着眼睛做惊叹状,又道:“仙家哪日能将这细微算演的法术教教我?”
鹿仙家嘴角下垂,口中道:“呵呵......”
瞿白鹿听得真切,却茫然无知道:“我这伤仙家竟也能演算出来,真是仙家。不但容仪非常,演算之术也不一般。难怪寿星公会看重仙家。”
鹿仙家此时听了这话,脸上乐开了花了,抿嘴笑道:“哎,皮毛,皮毛。”
谦虚后却又一叹;“如今不行了。”
他此次前来,身边竟然没有带上小仙童跟着,不知是不是走的太急的缘故呢?瞿白鹿看他模样也憋不住的笑,边笑边道:“仙家真是说笑了,仙家轻易不来,既然来了,哪里能不多饮几杯。”
那鹿仙家刚要婉拒,又听瞿白鹿道:“不瞒仙家,我前几日刚得了几瓶千日醉,虽是及不上天界仙酒倒也独有风味。我天狐族中有几个小天狐极为善饮,五达观内的那几个仙家也应知道,他们早听人说鹿仙家是仙中酒圣,极为敬佩,今日也叫他们开开眼界。”
鹿仙家也不提什么婉拒的话了,当即随着瞿白鹿去了涌泉洞府。
路上白鹿趁他不备,幻化出一个分身携着抱月瓶另往一处去了。
是夜,灯火通明满洞府的烛光映的对面山上都是朦朦的橙色。
他们喝着,白鹿冷眼在一旁看着,心内记挂的却是永寒洞口往外望去的那抹夜色。
正说话间,鹿仙家拿帕子擦嘴时冷不防从香袋里掉下来一串佛珠,佛珠上还挂了个耶稣,白鹿见了便捡了起来递过去。那鹿仙家呵呵一笑:“这,这也就是那日蟠桃宴散宴之后我蓬莱寿星公赏赐给我的,是在蟠桃宴上众位仙人互换了配饰。”
话说到此,他猛然降低了声音:“而且你也知道,我能耐不大,便想着多认识些仙圣。听说下次蓬莱赴宴,燧离宫派你前去?”
白鹿一笑,心道:有能之人何须如此,想来寿星公也知道你的行事,有些厌弃了罢...纵然你得了这些仙圣的东西,若你无能,仙圣也未必瞧得见你。
但她面上不表,只是斟满了酒:“是,燧离宫人都忙,唯有我是个极清闲的人,仙家是蓬莱仙岛的神仙,我去蓬莱先敬一杯给仙家。”
卫琉知看着,忙让人又去后山酒窖里搬了三四坛千日醉来。
那两天马华光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可她什么都不能说,关于自己的许多事情不能告诉他,关于他是谁也不能告诉他,现在看到他打来的电话,发来的短讯,甚至于每一个字对于瞿白鹿来说都算得上是一种折磨。
他的劫数究竟到什么时候才算是到头?沧白仙官也未提过,即便是瞿白鹿数次问询,他也尽数拿话岔过去。
沧白仙官想来也有自己的考量,所以不能够告诉自己许多。白鹿只能这么想。
马华光的电话刚刚挂断,孔桃又打来,很激动的跟她提起过年准备回家多拿点红包的事情。
一年又一年的就这么过去了。
孔桃话还未说完,瞿白鹿已经到了她身边,一回家看见孔桃正在收拾东西,她问:“怎么?”
“寒假啊。”
“这么快?那你先等等。”
孔桃停下手中的伙,看着瞿白鹿道:“什么?”
鬼妈海伦在一旁看着,只见瞿白鹿凭空从手中变出一枚平安符来,递给孔桃:“给,这符是我写的。对海伦无害。”
孔桃头一回见这物件“是可以帮我避免厄运的平安符么?”
“哦,我从来不做避忌厄运之物,是帮你灭掉厄运的,近来我事情多,见你的次数也少,许多事情未免看顾不到,这平安符算是保你个平安。”
鬼妈海伦点了点头。
平安符用的是黄绸缎,上有朱砂所书的符文,平安符的边角由特殊的纹饰包裹,因是凡物所制故而碰不得水。
孔桃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抬起头冲瞿白鹿一笑,将这平安符妥妥当当的戴在了自己身上。
“还挺好看的。本来还想着过年的时候也带你回我家看看,我们家里小孩儿每到过年都会穿上汉服,本来想让你看看我穿汉服的样子。不过,你要是忙,那就算了...。去年我妹妹还穿了一套苗族服装,明月还是Cosplay呢。”
孔桃说话间不住看她。
瞿白鹿看了海伦一眼,摇摇头:“你看看,这口是心非的模样全是在人间学来的...你躲我还躲不及,当真想叫我去?”
孔桃忙道:“那是当然,我想带你回我家看看。”
白鹿一笑:“明年吧,若是明年得了空,一定跟你回你家看看。”
“好~”
孔桃将手里的平安符举起来,对着光亮处细细看:“那这里面是什么呢?”
瞿白鹿张开天眼,把自己所看到的一切施法展现在孔桃面前,指给她看:“你看,这是我用朱砂碾碎调和成的“墨”,里面写的是道教符文,我早年修行之时,祖父所授,也就是你的外祖所传。”
“那你教我呗,一定可以赚很多钱。”
瞿白鹿早知道她的意思,便故意道:“这符文一则看心诚不诚,二则看人灵不灵,三则看修行,你有哪个?”
她转了话头:“哎,学什么呢。我有你就行啦!”
说着冲海伦一个劲的乐。
三人正说话间,瞿白鹿手上的玉牌突然有了感应。
她将玉牌翻过来,却不是司命司的沧白仙官,而是燧离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