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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这座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建筑风格的小城里,王康健愕然的回头看了眼火车站的牌匾,惊呼道:“幽都站?真有第二个幽都?”
张珏也回头看去,诧异的看了眼王康健,皱眉说:“那三个字是幽都站么?”
“不是幽都站么?珏哥你不认字了么?”
“这三个字不是半步多么?你不认字了?”
“嘿,明明是你不认字了吧?分明是幽都站,幽灵的幽,都城的都,站点的站。什么半步多啊?”
张珏愣了愣,心中的想法难以言表,同样的字,他还有能力让两个人认成不一样的意思?
半步多?
半步多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你来啦?”
一声熟悉的声音传进耳里,张珏有些绝望的转头看去,半步多门外,老者微笑看着自己。他依然是算卦的打扮,依然坐在一张桌子后边,依然看不清他长什么模样。
张珏犹豫了很久,叹了口气终究还是走了过去。
“喂,珏哥你干嘛啊?”
“我和他说两句话。”
∠, 王康健狐疑的看了眼张珏走向的地方,心中疑惑,算命的?地府还有算命的?真是奇怪,在火车站门口算命。珏哥自己不是会看命么,还要去找算命的?
王康健刚起疑心,忽的感觉眼睛一花,使劲揉揉眼睛惊骇的看去。却见前一秒在自己前边走着的珏哥,竟然不见了,消失了。而场中,却只剩那个算命的老者微笑看着自己,轻声道:
“你来啦?”
王康健惊呼一声:“珏哥,珏哥你在哪里啊?珏哥!”
“你来啦?”
老者再说一声。
王康健大踏步上前。有些惊慌的问:“我珏哥呢?你看没看见刚才有一个年轻人。”
“看见了。”
老者笑了笑。
王康健下意识坐在了老者对面,抬头仔细朝着老者的脸面看去,忽的感觉全身毛孔都爆炸了。
“啊!”
惊呼一声,身子往后一倒,指着老者见鬼般的疯狂嚎叫:“你是……”
张珏说完‘我和他说两句话’之后,却再也没听到王康健的声音了。心中有些奇怪。这小子平常都咋咋呼呼的,今天怎么哑巴了?
回过头去一看,却见半步多前空荡荡的,再回过头来看看,整个幽都空荡荡的。那人满为患,但却安静无声的幽都,此时所有人都失踪了,都消失了,不见了。就在自己回头转头这一瞬间。都不见了。
包括王康健!
整个偌大的地方,空荡荡的,只有自己,只有那老者。
“这……”
“过来坐坐。”
老者笑眯眯的继续说道。
张珏捏了捏拳头,壮着胆子上前:“你到底是谁,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非要和我说话,我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我要还阳。我要回家啊!”
一番话说完,张珏已经红了眼。泪水竟然夺眶而出。可以想象这段时间,张珏到底承受了多么巨大的压力,云淡风轻,城府深厚的他,竟然被逼哭了。
老者依旧一副笑脸,慈祥的看着张珏:“我说过很多次。我是你,你也是我。我是人人,人人也是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其实你知道的,你敢说你不知道么?”
张珏一愣,他惊恐的发现自己竟然好像真的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就是不知道。这种感觉真的很让人抓狂,很奇妙。你明明清楚你很明白一件事情,但是细想却发现你不知道那件事情是什么事情,但你就是知道。
“我要回家,我要还阳。”张珏叹口气,有些绝望的说。后悔了,不该下阴的!他现在终于懂了,初见老者时,他说:你不该来。
“哈哈哈,想还阳了?那看来你已经明白了。”
“我不明白。”
“你明白,你的内心深处明白这一切,明白所有的事情。但是你却不敢让‘自己’知道你明白。不,或者说是你不想让你自己明白。所以你假装不明白。”
老者摸摸胡须摇头苦叹:“一个人说谎不可怕,一个人骗人也不可怕。但骗自己是最可怕的。俗语说的好,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你就是一个装睡的人,你在阳间告诉每一个人,世上没有鬼魂。即使你看见了,但你也强迫的说,没有鬼,那不是鬼。”
“你到底要说什么?我知道世上有鬼,我那样说是因为……”
“因为你有你的想法,因为你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因为你想用鬼魂的存在,来证明鬼魂其实不存在。”
张珏举手投降:“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什么,其实你知道。你知道我是谁,你知道这是哪,你知道为什么要来,你也知道为什么要走。你知道所有的一切,你什么都知道。但你却不想让自己知道,所以假装不知道。知道与不知道,其实就在一念间。”
张珏心烦意乱,只觉得满脑子都回荡着知道,不知道,知道,不知道。
“我要疯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收了你的走阴令,你也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想让你再下阴了,因为你本就不该来。”
张珏一喜:“你要送我还阳了么?你要放我离开了么?”
“我从来没有束缚过你,你想离开,你其实随时可以离开。你的表象非常的迫切的想走,可你的内心,却顽强的想要留下。你是在和自己作斗争,而事实证明,左手和右手互博永远无法分出胜负,因为那都是你。不要和自己较劲了。走吧。”
张珏奇迹般的沉着了下来,犹豫了一会儿:“你有话想对我说?你想说什么?”
老者哈哈大笑,赞赏的看了眼张珏,幽幽道:“其实你已经发现了,从你在阳间收了林韵之后,一切的怪相就出现了。你自己知道的清清楚楚,你收林韵时,她有太多的机会逃脱了,她有太多的机会让你捉襟见肘了,可她终究被你收服了。这就像是一个人相信了一件事的结果,就会不断的去给自己找借口,一切能说得通,无论有没有漏洞的借口。因为他只想用这无数的借口,来填补这个结果的过程。”
张珏大惊:“我收林韵有什么问题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