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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幽州城内大将军府。
公孙续在廊下来回踱步,不时抬头望望紧闭的房门,脸色既期待又焦虑。
屋内,躺在床上的马云騄嘴里咬着一块布巾,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掉落。
几个稳婆在一边伺候着,不时给马云騄安慰鼓劲。
侯悦、公孙芮、郭嘉、单经、赵云、贾诩等一群亲近的人都在院中等候,人人都在焦急地等待着。
公孙续班师回朝之后,借助朱儁等人的‘谋逆案’,把朝堂彻底清洗了一遍,除了和单经是姻亲的杨彪没受波及之外,其他的老臣子都已经离开了朝堂。他现在大权独揽,彻底架空了天子,不过部下们却始终忧心忡忡,只因除了大小姐公孙祯之外,公孙续竟然再无其他子嗣,总是让人心里不安。现在马云騄终于快临盆了,所有的亲信都急忙赶了过来,期盼着马云騄能给公孙续生下嫡长子。
不知过了多久,屋内忽然传来了婴儿洪亮的啼哭声。
众人大喜过望,纷纷望向房门。
公孙续神色一松,走到门前等候。
一个稳婆打开房门,笑逐颜开的叫道:“恭喜大将军,夫人产下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公子!”
院中众人顿时欢呼出声,侯悦更是高兴的流下泪来,立即快步向屋里走去。
公孙芮不甘落后,随手把一岁多点的女儿递给郭嘉,紧跟在侯悦身后。
公孙续想跟着进去,却被公孙芮一把推了出来,并且随手关闭了房门。
单经等人走了过来,喜气洋洋的向公孙续拱手道贺。
公孙续笑着一一回应,心里喜悦万分,两辈子加起来还是第一次有了继承人,比公孙祯出生的时候后还要高兴。
随后护卫和侍女、仆役都上来道贺,公孙续大手一挥,让管家给每个人都发下赏赐,顿时引来更大的欢呼声。
这时房门打开,笑容满面的侯悦抱着一个襁褓走了出来,公孙芮跟在身侧,脸上也满是笑意。
公孙续走上前去,看着襁褓中那个皱巴巴的小脸蛋,忍不住伸出手指轻轻触摸了一下。没想到手指太粗糙,小家伙一下子哭了起来。
侯悦一把打掉公孙续的手,嗔怪道:“多大的人了,还没轻没重!进去看看你的娘子吧。”
公孙续嘿嘿一笑,快步进了屋子,稳婆们赶紧躬身告退。
马云騄看着公孙续,脸色十分欣慰,“夫君,我总算没辜负大家的期望!”
公孙续上前握住马云騄的手,微笑道:“夫人辛苦了!”
马云騄轻轻摇头,柔声道:“为夫君诞下麟儿是我最大的心愿,根本就没什么辛苦的!夫君,你出去招呼客人吧。”
公孙续点了点头,用干净的布巾给马云騄擦了一下汗水,吩咐对方好好歇息,出去关上了房门。
侯悦抱着襁褓已经在人群中走了一圈,众人无不交口称赞,看到公孙续出来了,她向众人打了个招呼,抱着婴儿进了屋子。
公孙芮走到公孙续身边,附耳低声道:“兄长,你不让尔玉嫂嫂她们过来看望马家嫂嫂,是否有些不妥?”
公孙续皱了皱眉,另外几个女人肚子都没动静,为了不给她们心里添堵,他才让她们不要过来。现在看来这种做法似乎很不妥当,知道内情的倒也罢了,不明所以的人肯定会责怪尔玉她们不懂礼数。他喊来一个护卫,正要吩咐对方去请尔玉等人过来,没想到尔玉、刘宁儿、大乔和糜贞四女已经联袂而来。
单经等人纷纷向四女行礼,郭嘉笑嘻嘻地看着公孙续。
公孙续迎上前去,尴尬地笑道:“你们怎么都来了?”
尔玉轻声道:“夫君的心意我们都知道,不过姐姐诞下麟儿是咱们家的大喜事,妾身等人理当前来祝贺,否则岂不是被人笑话!”
刘宁儿、糜贞和大乔点头附和,虽然她们心里还是羡慕妒忌马云騄,但是却不想给公孙续脸上抹黑。
公孙续欣慰的点了点头,小声道:“回头再好好‘谢谢’几位娘子,你们进去吧,我还要和众人议事。”
尔玉轻啐一口,带着其他三女进了屋子。
公孙续走到单经等人面前,笑道:“去书房,咱们谈点事情。”
到了书房,众人各自落座。
单经率先开口:“主公喜得麟儿,此乃天大的喜事,是否告知全城百姓?”
公孙续想了想,摇头道:“这么做会扰乱百姓,还是算了吧。”
郭嘉笑道:“主公此言差矣,坊间关于主公子嗣一事多有传言,如今主公喜得贵子,正该好好宣扬一番才是!”
公孙续见郭嘉话中有话,皱眉问道:“奉孝此言何意?”
郭嘉低声道:“有人暗中中伤主公,说主公没有子嗣是因为有谋逆之心,被上天降罪云云。”
公孙续淡然一笑,这种坊间传言根本禁止不了,而且越是禁止,谣言传得越快,若是置之不理,过阵子自然就烟消云散了。
贾诩拱手问道:“主公,可要追查谣言的源头?”
公孙续摆摆手道:“不必了!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如今我已经有了儿子,谣言自然不攻自破!”
贾诩赞道:“主公宽厚仁义,属下佩服!”
公孙续笑道:“文和少拍马屁,且说说此事会产生什么影响。”
贾诩微微一笑,起身离席而起,伏地拜道:“属下准备明日早朝的时候上书天子,请天子封主公为王,还请主公准许!”
公孙续一愣,正要开口说话,单经、郭嘉、赵云三人亦拜倒在地,随声附和贾诩所言。他叹了口气,沉声道:“诸位的心意让我很感激,只是如今天下初定,很多地方依旧民不聊生,我在此时被封为王,只怕会引来天下人的不满啊!”
单经沉声道:“主公此言差矣!如今天下谁人不知主公功勋盖世,而且宽厚爱民,若是主公为王,天下百姓必定会欢欣鼓舞,岂有反对之理?此乃诸葛刺史(荆州刺史诸葛亮)、糜刺史(徐州刺史糜竺)、马刺史(益州刺史马腾)和雁门阎将军(阎柔)的信件,他们也一致赞同请封主公为王,请主公过目!”说罢,从袖中取出几封信递了过来。
公孙续接过信件,打开后随便扫了几眼,叹道:“既然诸君都是这个意思,我要是再推迟就太矫情了!明日早朝我就不去了,都交给你们便是!”
几人大喜,他们都是公孙续的亲信,恨不得公孙续立即谋朝篡位,好做新朝的开国功臣。现在公孙续答应为王,算是踏出了最坚实的一步,再过阵子就该考虑禅位的事情了。
公孙续问道:“子龙,可有孙伯符的消息?”
公孙续班师幽州之后,遵循之前的承诺,给孙策提供了大量钱粮和民夫,让对方去重新打通西域的通道,而且特意点出了印度的广阔和富庶,期待着孙策能一鼓作气打到印度去建国称帝。
赵云拱手道:“启禀主公,孙伯符还是七天前来了一封信,最近几天一直没有新的信件送回来。”
公诉续皱眉道:“看来孙伯符遇到麻烦了!给金城(兰州)的马孟起(马超)去一封信,让他仔细留意孙伯符的动向,若是对方有需要,不遗余力提供帮助!”
赵云点头答应,心里对孙策十分羡慕,他也想率军纵横西域,扬威域外,奈何公孙续已经向孙策做了承诺,不可能临时换将。
公孙续又吩咐郭嘉:“奉孝,你稍后写一封信给辽东的公孙度,就说半个月后,我会亲自率领五十万大军,和他会猎于辽河!”
前几天公孙续乘着开拓号去辽东湾转了一圈,顺便和公孙康商讨了一下‘辽东归顺朝廷’一事,公孙康当时信誓旦旦的保证回去就劝说父亲,结果几天过去了却杳无音讯。公孙续已经失去了耐心,准备大军压境逼迫公孙度投降,然后趁势席卷整个朝鲜半岛。
郭嘉笑道:“主公放心,某一定写出一份让公孙度胆战心惊的檄文!”
公孙续点了点头,沉声问道:“诸位可还有其他事情要说?”
几人对视一眼,纷纷摇了摇头,都知道公孙续要去看望妻儿,自然不会不识趣的在这里多留。
“既然如此,散了吧!”公孙续站起身,快步出了书房,向着马云騄的卧室走去。
次日早朝的时候,贾诩率先出班,向天子递交了奏折,请求封公孙续为燕王。随后单经、赵云等人纷纷附和,引来更多人的赞同。
天子又惊又怒,环顾满朝文武却找不到一个真心支持自己的人,就连宗正卿刘表和太尉刘璋都闭口不言,心知大势已去,只好被迫答应了贾诩的奏请。
随后天子昭告天下,封公孙续为燕王,继续兼任骠骑大将军。
公孙续推辞不受,并且闭门谢客以示忠心。
天子不许,又接连下了两道圣旨。
一群文臣武将也天天上门劝说,如此持续了七天之后,公孙续终于接受了天子的旨意,数日后正式即王位,定王都于蓟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