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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炸区里一辆汽车还在燃烧,另一辆汽车停在爆炸区的边缘,里面的人不是被震死就是晕迷了,汽车也可能受损熄火了,但那是李凤唯一的希望!
信念的支持下李凤很快就接近了爆炸区,燃烧的汽车火光马上就照亮了他,跑道左侧的追兵率先发现了爬行的李凤并向他开火,爆炸区后方赶来的士兵也向他开火,甚至跑道左侧后赶来的士兵听到叫喊声也包围了过来,徒步是追不上飞机的这一点叛军还是清楚的。
仅仅不到七米远的距离,李凤被击中了十几次,一般人早就趴地上不能动了,但此刻就一个念头的李凤似乎没有感觉,被击中后只是轻微的颤抖下后就继续,然后他爬到了汽车驾驶位置的边上,奋力起身扒在车窗碎了的车门上,不顾玻璃的碎渣把他的右手刺的全是伤口后撑起了自己的身体,然后探手进去打开车门,拉开,又倒下,把不知道晕了还是死了的驾驶员拉了下来,之后自己爬了进去。
车钥匙没有拔掉,在弹雨中,李凤勉强坐进驾驶位置,第一次打火失败,第二次还是失败,第三次打火时李凤愣愣的已经看向了副驾驶位置上口鼻流血晕迷的那名叛军,看向了他腰间的手枪,李凤并不打算再反抗了,也不打算用这把手枪击杀围过来的敌人,而是打算自杀......。
这个念头刚刚转完时,汽车已经轰鸣了起来,李凤没有犹豫,右脚踩离合,右手把伤腿挪到油门上压住,然后右手快速的拨拉了一下档杆后,汽车猛然窜出,在枪林弹雨在无数的呼喊和大叫中向飞机猛追!
此刻在越来越快的飞机里,刘锦坐在运输机尾部一个铁箱子后方,没有看向后方而是看向飞机内部,两名机组人员在确定了基本安全后走到了刘锦身边,刘锦勉强端着枪喘息着看着他们。
“他赶不上了。”
“货舱门必须关闭,不然飞机内部气压不足的话起飞有危险。”
两人看到刘锦把枪支端了起来后一人说了一句。
刘锦没说话,只是看着说着鸟语的两人。
“你的枪里没有子弹了,我们很确定这一点。”
“你的同伴在我们的手里。”
“我们暂时还不想去中国旅游。”
“事情就到此为止吧,我们不想再有更多的麻烦,你们去游览下意大利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并且我相信那很安全并且区别不大不是吗?”
刘锦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冲锋枪,然后丢掉,两人对视了下都笑了下时脸色立刻就僵住了,因为刘锦从脏兮兮的衣服里拿出一支手枪,然后拉开了保险并慢慢的挣扎着站了起来,他的脸色依然平静,但双眼都是血红的,蕴含的全是疯狂的神色!
“去告诉那个叫安德烈的,立刻降低速度,不然我把你们全部杀死!你们最好相信我所说的话。”
“你的同伴在我们手里,你不能乱来!”
“飞机跑道长度不够,并且降低速度的话叛军的装甲车追上来距离够近的话我们就完了,他们带的有RPG!”
刘锦直接对着两人脚下就是一枪,两名机组人员惊慌失措的闪避并缓慢后退时刘锦沙哑的咆哮着:“雷婷死就死了,我死了也没什么,你们死了更没什么,但我们必须减速,如果不减速现在我们就都死在这里好了!听明白了吗!清楚了吗!?OK!?”
然后在愤怒和悲壮和已经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支撑下,刘锦强行押着两人到了驾驶舱,并用枪指着安德烈的头部让他减速。
安德烈英勇不英勇另说,但他很聪明,看了一眼刘锦的情况后就知道他已经陷入到了癫狂的状态里,如果自己说不,他不一定会对自己开枪,但对着仪表盘驾驶台乱开几枪倒是真有可能,那大家才是真的都走不了了,因此安德烈只是一声叹息,心底赌咒发誓如果这次上帝保佑能活着回去的话说什么都不在来这是非之地了!
然后他拉下了一个杠杆并尽量保持平静的告诉刘锦:“我最多给他三十秒钟时间,否则即使是紧急起飞飞机也会冲出跑道机毁人亡,我不会看着这种情况发生的,你就算不为你考虑也为你的同伴考虑下,到那时即使你要杀掉我我也要强行起飞。”
刘锦犹豫了下,然后无言的趔趄着走出了机舱......。
李凤在最高速行驶的汽车里已经处于一种神游的状态了,鲜血流满了汽车驾驶座位,但这些他都感觉不到,此刻他的心里只有无限的悲凉,自己到底还是见不到母亲和妹妹了,因为李凤只是稍微一计算就知道自己赶不上也来不及了,而身后追来的装甲车上还在那火箭弹砸自己,拿机枪向自己扫射,自己不得不蛇形机动躲避,怎么都来不急了,李凤有个念头,来个急转弯然后和追来的某辆装甲车来个碰碰车游戏,或者自己干脆不躲闪挨上一发火箭弹算了......。
李凤这样想着时,能用的右手有些颤抖打算发力时,李凤愕然的发现自己和飞机的距离在拉近,这几乎让他忘记了闪避,意大利人绝不会这么好心等自己的,看来还是刘锦够仗义,这样想着时李凤很是高兴,自己为别人做了这么多也终于能得到回报了,这个世界到底还是有色彩的和温暖的,这样傻乎乎的想着,呆呆的想着,汽车划了个弧度避开了一发火箭弹后李凤不管不顾的直行加速,李凤心底清楚,飞机并不会给自己留出多少的时间,因为跑道就那么长。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在刘锦疯狂的呐喊声中,汽车到底还是追到了还拖在地上的货舱门处,可也就在此时,飞机的速度再次提升,李凤即使再怎么把油门踩到底可汽车还是和飞机货舱门一点一点的远去,刘锦到底支持不住了,他跪倒在机舱里看着汽车里的几乎满身都是血的李凤满是悲凉的无声哭喊着,然后他看到李凤抬起头来看着他似乎笑了笑......。
在刘锦的呆滞中,李凤急速的长吸了口气,然后趴在方向盘上,还能用的右腿蹬在驾驶椅上,随后李凤右腿猛然发力撞破车玻璃向飞机货舱门扑去,躲在远处看着的两名机组人员倒是早就看出了李凤要做什么,可他们只会嘲笑李凤就是白痴,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就连刘锦也是大张着嘴巴心底认为李凤不可能成功,他这是在自杀!
李凤也确实扑不到货舱门上,全盛时他完全可以做到这一点,可现在根本就不行,一点可行性都没有,更别说还要撞破车窗了,他甚至连拿枪先打烂车窗玻璃的时间都没有,可他的体力不行身体不行却还具有着智慧,他听到了身后装甲车里火箭弹发射的声音,而心底的声音也在告诉他:行动吧,一切都结束了。
于是李凤撞开车窗玻璃扑向货舱门,但在半空他的去势就尽了然后开始坠落,这样掉下去他连货舱门的边都沾不上,可此时李凤身后的汽车几乎不分先后的挨上了两颗火箭弹,汽车猛然间跳了起来时大团的火光暴起,冲击波硬是把半空中的李凤往前推了一小段距离然后李凤这才落地,落地时李凤上半身已经落在了货舱门上,随即在往后滑落了一小段距离后李凤的右手抓住了货舱门上的一条凸起勉强咬着牙固定住了自己的身体。
一群人口瞪目呆之时飞机跑道上已经出现了血迹,那是李凤被摩擦掉的血肉,刘锦回过神来顾不上高兴立刻嘶哑的大喊要机组人员拿绳子,但此刻他已经乱了方寸,这时候根本就不需要绳子,也用不着,李凤更没有空闲的手去抓绳子,一名机组人员愣了下口闭上了嘴巴立刻跑去一边拉下了一个把手,随即机舱门缓缓升起,把咬着牙坚持的李凤缓缓带离地面,升起的差不多了时李凤右腿翻了下,身体动了动后半边身体搭在了货舱门上,然后随着货舱门的继续升起整个人血淋淋的破布娃娃似的滑落到了飞机内部......。
刘锦喜极而泣,扭头对那名升起货舱门的机组人员连声说谢谢。
但那名机组人员却没领情,只是说了句:“这样都可以,这样都不死,那是上帝的旨意,不用谢我。”
刘锦已经顾不上机组人员说什么了,爬到李凤身边,看着血人似的李凤和他身上几乎到处都在流血的伤口几乎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最终也只能是凉拌,飞机上就四个急救包,消炎粉和绷带就那一点,后来还是机组人员出于人道主义考虑捐出了自己的被单和衬衣这才勉强把李凤绑的跟个木乃伊似的,刘锦流着泪试探了下李凤气若游丝的呼吸之后问机组人员李凤是否有活下去的可能。
对此两名帮了忙的机组人员口吻不一,升起货舱门的机组人员说既然这人现在在飞机里了,那就已经是代表着奇迹早已诞生了,因此尽管看起来他的情况不妙但他肯定李凤能挺过来,最起码挺到回国接受治疗一点问题都没有,至于今后身体会不会完好无损不一定就是了,而另一名捐献了一个新被单的机组人员则擦拭着手上的血迹说李凤就这伤势还无法得到及时有效的治疗那是必死无疑的,如果他不死,那一定是死神没事干去长眠疏忽了。
两人各执一词甚至是争吵了起来,到最后他们开始打赌,赌注一百美金,当然,关闭货舱门的机组人员赢了。
刘锦跪在李凤的身边不怎么抱希望还在无言的垂泪时,机舱金属地板上一个微弱并且沉闷的声音响起:“我们正在回家吗?”
这句话让两名还在争吵的机组人员见了鬼似的不寒而栗并面面相窥的鸦雀无声,而刘锦呆了下后这才喜极若狂的颤抖着说:“当然,当然,兄弟,我们正在回家的路上,你......你感觉怎么样?”
“没......事,出来好几天了,我也想家了,一想起来要回去了我就高兴,其他的就不算什么了,不就失血过多身体里多了不少小铁块吗,撑的住......就是有些气闷。”
刘锦这才急忙把李凤脸上绑着的布条拉开了一些,李凤微弱的喘息了下,然后说:“扶我起来,去驾驶室。”
“兄弟,你的伤......。”
“没事,流那么多的血了,再多一点也死不了的。”
刘锦不在说什么,奋力扶起来李凤,李凤一条腿慢慢的一点点的弹跳着在刘锦的搀扶下移动,走过两名机组人员身边时,两人见了鬼似的闪的老远,并且自此以后,两人说什么都不在看向刘锦插在腰间的手枪一眼了,只因为染血的布条缝隙中李凤淡然而冷漠的看过来的那一眼!
李凤的伤势到底有多严重帮忙的两名机组成员再清楚不过了,所以才会有争执和打赌,赌李凤没事的机组成员也不是从实际情况出发判断李凤不会死的,而是根据的神秘学和宗教学做出的判断,他其实也不对李凤的情况抱有任何乐观的态度,只是寻个乐子罢了,输就输了,一百美金还是大家一吃一喝完事。
这种情况下,谁都认为李凤就算没死在飞机上可他也不可能醒来,可现在真见了鬼了,李凤走过去后两人拿着挂在脖子上的耶稣像好一阵子的念叨,然后开始就赌注交接事项展开了争论......。艰难的到了驾驶舱,赶走了副驾驶,刘锦努力尽量把李凤轻放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安德烈并不清楚李凤的伤有多重,因此看见他来了只是微微的表示了下惊讶和祝贺,李凤没说什么,颤抖的右手缓缓的在身上摸索了一会后半截烟卷子被他掏了出来,上面还沾染了一些血迹,但李凤不在乎,又在脸上扒开了一些缝隙后点燃,抽了一口轻咳了两下这才凝神看向安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