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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茂强也顾不得扒拉饭,只喝了半杯水说:“书记,老李当时为了救学生落水出事了,那天真是幸亏了你指挥得当、临危不惧和老焦给他转院及时,不然我那老同学还真不知道怎么着,我呢,不是后来到了医院吗,看你忙里忙外的,我的心别提有多感动……是真的,书记,我真的敬佩你,反正除了你,我真是还没见过咱们镇上哪个领导亲自送人去医院的,你说是不是焦主任?”
焦一恩心里笑,这个王茂强,你拍马屁干嘛拉我,你这是放羊的打酸枣捎带的活,这事我能说不?你到底想说什么就痛快点,别找什么联盟了。
不过王茂强也没有非得焦一恩做出回答:“当时吧,我听书记你一说老李救学生的情况,那会我心里就有些迷糊,只是没仔细想,这会越是琢磨越是不对味,什么事呢,因为我听胡德铨说的是李博谷他是自己跳的河,哪是救什么学生……”
冯喆一听就停住了咀嚼,焦一恩瞧了一下冯喆的脸色皱眉说:“胡副书记这样说?这不太负责任吧?会不会是开玩笑?南莫村的村委当时还落实了这事,高志邦也带人到李校长救的学生家里还原了事情的经过,这都是有据可查的,不好乱讲。”
“我就说呀!李博谷救人有目击者,有证人,有当事人,大家当时就写了证明材料的,怎么可能造假!这事开的玩笑吗?再说了,后来镇上不也就此事和南莫村村委核实了吗,还有,那个,咳,冯书记是我最敬佩的领导,老焦也不是外人,我这人就是脑子里没弦,嘴上没把门的,我今天说了也不怕两位笑我,还是高岿然,高岿然一家三口和我在镇上闹的事情算是过去了,我那事别有隐情,不过那都是冯书记大人有大量,我心里感谢冯书记,我会一直记得——你说说,高岿然一家凭什么要造假,要是李博谷没救高岿然的儿子,他们一家犯得着又是打电话给市里的媒体又是和我闹的吗?这不合逻辑嘛!可见李博谷救人的事情是毋庸置疑的嘛,有人要造谣,就是居心叵测,就是存心要和镇党委和冯书记过不去!”
王茂强说着说着有些激动,冯喆没有阻止他,但是对焦一恩说让他给唐经天打个电话,看唐经天没吃饭的话,就过来一起吃。
唐经天就是已经吃的要吐出来了听到冯喆叫他也会来的,焦一恩打着电话,王茂强趁这机会开始吃饭,等焦一恩打完了,放下筷子又说:“李博谷可是全省竖立的典型,是五一劳动奖章获得者,更是咱们镇的光荣,是咱们镇上的一面旗帜,胡德铨要是这样诽谤李博谷,那不光是侮辱咱们镇,也是污蔑了县里、市里乃至省里的领导,纯粹就是颠倒黑白!我看,得查查他的动机。”
焦一恩吸了口气说:“胡副书记要是真的这样说,可就不好了,不过,王镇可不能乱扣帽子,这样影响太坏,说胡副书记污蔑县里市里乃至省里的上级领导,有些过了。”
王茂强睁大眼看着焦一恩:“我的焦主任,你可真是菩萨心肠,不是我乱扣帽子,你想想,老李是不是省里确立的先进?”
“嗯呐。”
“对呀!要是这个先进被攻击是虚假的典型,你说是李博谷一个人脸上没光还是我们整个半间房镇丢人?”
焦一恩不吭声了,冯喆说:“胡副书记说这话,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他没有再提过吧?”
冯喆那会做了很详尽的工作就是为了不让有人在鸡蛋里挑骨头,就是为了防止以讹传讹的横生事端,他相信胡德铨即便是当时说过不利于李博谷的一些什么话,现在也应该不会在胡乱放炮了。
至于现在王茂强的汇报内容,冯喆在将李博谷送到了县医院后听刘奋斗说过,刘奋斗的原话就是说镇上有人传言李博谷不知道为什么想不开了要投河自尽,冯喆当时还专门让刘奋斗查一下这种说辞是从哪流传出来的,刘奋斗的调查结果和王茂强现在诉说的吻合,就是胡德铨的司机和司机班的人闲谈的时候扯出来的。
“冯书记,事情是过了这么久了,我那个老同学这会还在做全省先进巡回报告呢,名誉总不能受到半点莫须有的恶毒玷污吧!我今天急急忙忙的来找你,绝对不是无的放矢危言耸听啊,我来的意思是想汇报胡德铨他那天也在河边,这是重点!胡德铨他当时在河边却眼睁睁的看着孩子落水置之不理、眼看着李博谷英勇救人之后差点光荣了,这是什么行为?”
“王镇,怎么回事?”焦一恩早就明白了今天王茂强来找冯喆是有备而来,王茂强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寻找机会将胡德铨置于死地的,胡德铨一天不倒霉,王茂强是一天不会罢手的,如果胡德铨真的就是像这个大院里有些人说的那种笑面虎伪君子的话,王茂强在针对胡德铨这件事上就是一个实质意义上的真小人,有的时候真小人比伪君子好打交道,因为这种人你不得罪他他就不会瞄准你,而伪君子则不同,你永远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对你施以阴谋诡计,所以就需要时时提放……想得远了,等时机成熟了,也就是自己伺机而动添柴加薪让火苗熊熊燃烧的时刻了。
“当然有证据,”王茂强说着拿了一根录音笔:“这里面就是有人看到胡德铨当时在学校河边看着学生出事却不管不顾、还有看到李博谷救人他却坐车离开的证人证言,”王茂强说着手一挥,像是发誓一样的对着冯喆和胡德铨说:“见死不救,这是什么行为?这事又是什么性质?冯书记,焦主任,你们说说,他胡德铨既然能分辨的出是李博谷的长相,就是说离李博谷不远吧?那在时间上绝对来得及去下河捞人,既然能做为什么不去做?人品问题!”
王茂强说着有些激动:“就算是胡德铨当时看到已经有村民去救李博谷了,那他总能下车去帮个忙吧?可是他没有,事后还说风凉话,冯书记,老焦,你们说胡德铨这人到底是不是有问题?还配不配做副书记?还能不能称职当半间房的领导?我看不合格!人命关天人命关天,作为普通的人他这是道德有缺陷,可是作为镇上的领导,作为半间房镇党委会的副书记,这种行为是属于什么行为?是什么性质?嗯?”
焦一恩明白,王茂强肯定是一直在处心积虑的揪胡德铨的小辫子,以有心算无心,终于成功,而这个录音笔里的内容根本不用听了,一定是真的,但是焦一恩此刻选择了沉默,因为他不想发表任何的看法和议论了,他必须要隐藏自己的真实意图,他知道冯喆是睿智的、是有属于他自己的思想的,自己添油加醋的话根本没必要,还可能会导致事物朝着相反的方向发展。
在焦一恩的心里,他也想让胡德铨倒霉,这本来是一个秘密,一直在心里隐藏着,但是前几天发生在跃马村自己那位姨家外甥范长青身上的遭遇,却让这种矛盾升级,焦一恩也有一种立即要至胡德铨于死地而后快的念头——范长青给焦一恩叫舅,打狗还的看主人,范长青之所以要和联防队员起冲突就是因为他媳妇怀了二胎——其实是第三胎,范长青的老婆生的第二个孩子和第一个一样还是女儿,生下后就悄悄的抱给亲戚领养了,而范长青的奶奶也就是焦一恩的姨母非得要抱孙子,于是范长青的媳妇就继续生,生了就怕计生办的罚,老姨让焦一恩出面在镇上给通融一下,焦一恩为人做事一贯的比较隐蔽低调,他就让跃马村的支书李翔宇给胡德铨说自己和范长青的关系,焦一恩以为胡德铨会心里有数,至于今后有机会,焦一恩会还胡德铨这个人情的,可是范长青的大肚子婆娘还是被镇上计生办给抓住了,范长青这才和与计生办联合执法的联防队员起了冲突,要不是刘一彪是管政法的,要不是刘一彪和李翔宇关系好,要不是自己平时还算是有几分人脉当时就和刘一彪去了跃马村,这事已经难以收拾了……
这人呐,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就会栽跟头,人就像是生活在各式各样的网里,逮不清自己哪天会在什么地方落在别人的手里……
焦一恩面无表情的像是在倾听王茂强的说辞,心里却在留意冯喆的动静,他忽然有些好笑,自己为什么在最近总是学冯喆的表情和说话的语气?“面无表情?”呵呵,面无表情的好,喜怒不加于颜色才是上位者应该有的态度,没有态度就是态度,面无表情,这很好。
“这事先就这样,焦主任和王镇回头将里面的内容落实一下。”
王茂强心里有些失落,觉得自己使尽气力的一拳打到了空处,和焦一恩对视了一眼将录音笔给了焦一恩,这时唐经天就敲了门进来,这下胡德铨的事不好再说了,四个人才又开始吃饭。
吃着饭,冯喆问唐经天昨天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唐经天说:“那一家人就是欠收拾,还真是敢要,说镇上得赔他们五十万,不然人就不下葬,下葬个毛啊,现在都火化不是?”
唐经天一说冯喆几个就笑了,几个人都知道其实火化的规定是形同虚设,一个地方一个状况,有的乡镇将火葬抓的很紧,有的地方却不怎么当回事,镇长杨树明前些日子家里的老人寿终正寝不也就是土葬了么?
“我就给办案的人说了,就凭他们这个棺材就能治他们一个对抗国家火葬制度的罪,真是欠收拾。”
“昨天,谁让咱们所里去的人?”焦一恩觉得冯喆应该也想知道这个,就问唐经天,唐经天看看冯喆和焦一恩就笑了,将手里的筷子一挥,焦一恩知道,那就是杨树明了,筷子是两根,二嘛,半间房老大是冯喆,杨树明就是二,嗯,就是二。
“那几个矿主没什么事吧?”
唐经天听冯喆问,摸了一下鼻子说:“没事,我想镇上最近不是整顿矿产嘛,反正抓都抓了,就让他们在里面休息休息,省得操劳过度脑袋发昏,不知道该怎么办事。”
王茂强听了嘿嘿一笑,冯喆说:“差不多将人放了吧,焦主任问一下郝主任,明天能不能完成清查工作。”
明天?焦一恩在想冯喆的意图,冯喆的手机有了来电,一瞧号码,很陌生,但是再一想,原来是她,心说这人的嗅觉还真是灵敏,当年一面之缘后,几年没联系,如今忽然致电,所图如何,应该和马光华目标是一样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