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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1、
太阳穴在跳动，一时之间，思绪炸开了锅，她不愿相信，不敢相信什么，握着鼠标的手在颤抖，终是点开了所有的聊天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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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数秒的时间，便浏览完简单的对话，内容不多，却已经足够让她震惊。有的猜测得到证实的时候，还是会让人接受不了。已经关上了对话窗口，走到窗边，发现自己的手冰冷得厉害。
所以，有的细节，曾经的疑问会在这个时候都变成句号。只是，为什么呢？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还有什么是需要遮掩的？即便他不愿意她恢复记忆，又为什么要打着让她恢复的旗帜，相爱的两个人，最重要的不是要坦诚？不欺骗吗？可是……
被缠绕的感觉，有些无法呼吸。在她身上的一切，总是缠缠绕绕，可是对于顾墨寒，她真的已经可以放下一切，认为他可以相信。在那个他能为她而死的那个瞬间，她便已是了然他的情意。只是为何……
在她已经相信了他的一切，甚至那般依赖的时候，会有那样的谎言？她不知道是为什么，可是应该的，他不会对她有什么恶意，即便不是因为爱，她也是林家的女儿啊，林家的女儿，顾家不是要照顾着的吗？
“一一！”带着惊喜的声音，转过头去，正是顾墨寒，他的唇角已经习惯地勾起，不再是冷硬的弧度，在对着她的时候，他总是可以这样*溺地微笑。
“这么冷的天，怎么来了？”走到窗边，他捏了捏她的小脸，“想我了？”
“顺路走到这里。”她笑了笑，看着他漆黑的眸子，没有参杂别的什么情绪，他的眼睛里，似乎只有她，没有别的，虽然那黑眸一如从前的深邃，却渐渐地不那么难读懂了。
“顺路就顺到这里来了？”他一把搂着她的腰，低头便要一阵狂吻，门正在这个时候打开，张茹愣了愣，苏伊一迅速推开了他。
“……咖……咖啡……”张茹的脸爆红，一下子放下咖啡就落荒而逃，简直是去得太不是时候了，她都不敢看顾墨寒的脸。
“专门来看我的是不是？”他的额头抵着她的，哑声道，“小女人，说特意来看我就那么难，非得说成顺路吗？你从哪儿来，顺路可以顺到顾氏？不过……一一，你会来，我很开心，这说明你已经在心底把自己当成我的妻子了……”
妻子……她愣了愣，顾墨寒却一下拿过她手中的纸袋，“这是什么？”
想要阻止都来不及了，他已经从纸袋里拿出了那对小泥人，似乎一愣，又定定地注视，许久，才把目光从那对小泥人移到她身上。那是她从未见过的目光，柔和又带着深情，似乎还凝着感动。
“你的生日。”苏伊一被那样的目光注视得有些不自在，撩了撩耳边的秀发，头正微微垂下，他却一个猛力把她抱入怀里，重重的，紧得她几乎难以呼吸。
“一一……这是我这辈子收到最好的生日礼物。”许久，他的声音才在她头顶响起，“谢谢。”
“我会好好珍藏。”他放开她的身子，眸子盛满深情，“一一，我会让你成为最幸福的女人，就像这个苏伊一一样，总是微笑，一起幸福。”
他握紧了她的手，厚实的大掌紧紧包裹着她的小手，明明该是温热的温度，又是安全的感觉，可是现在，她的心却是有些飘忽，那样眼睛……她该信任的，可是……
“你会骗我吗？”她忽地这样开口，开口之后又发现自己的愚蠢，不该这样问的，怎么什么都藏不住呢？
“傻瓜……”他笑得*溺，揉了揉她的头发，“给你幸福，怎么会骗你？永远不会……”
外面的雪还在飘飘扬扬，办公室里清晰的敲打键盘的声音响着，眼角的余光，可以看到顾墨寒认真工作的样子。“给你幸福，怎么会骗你？……”那声音还在耳边回响，不骗吗？已经有了谎言……只是，她真的不敢再往下想，又该贸贸然地直接问他吗？
差点是忘了来办公室是做什么的了……本是想问问苏旭的事情，现在的她，完全地开不了口了。有多少个欺骗和谎言呢？她不知道，只是，谎言，真的可以刺伤人呢！不管是什么原因，她的心，现在都在疼，久违的疼。
记忆，记忆，记忆……难怪的，好久连爸爸妈妈都没有想起来了呢！没有记忆的人生是一种怎么样的缺憾，那是没有失忆过的人怎么都不会理解的，强烈的残缺感，自己的存在是那样不真实。她那样努力想要做的事，他为什么那样努力地要阻止呢？
***
晚饭，没有回家去，而是在一家浪漫的餐厅。两个人对面而坐，烛光摇曳，窗外的飞雪，和里面的温暖，真的是一种强烈的反差。
“一一……你相信吗？”正在用餐的顾墨寒忽地抬起头来，“其实，我从来不习惯给自己过生日。甚至，厌恶。”
迎上她微微愕然的目光，他笑得淡而苦涩：“从父母离开之后的那一年，我就没有过过真正意义上的生日。虽然奶奶每次都会给我准备好多礼物，准备好饭菜，可是，我都会找借口避开……因为曾经太幸福，所以……不想再去感受……”
心底一疼，他自是从来未曾跟她提及过这些的，有时会在奶奶口中听到，她暗自心疼，无论是一个多么坚强勇敢的孩子，这样的打击都是过于强烈。她不知道那个时候，他是怎样撑着的，所以，他足够冷漠，足够坚强，足够完美。
“那……是不是要回去，如果不习惯的话……”
顾墨寒摇摇头，却是握住了她的手，声音涩哑：“又开始幸福了，所以……爸爸妈妈看着，也会觉得幸福，有你陪我，这辈子就足够了……”
恍惚的吧，似乎看到他眼底的泪光，她眨了眨眼，却又像是一种错觉了。
这辈子……这三个字总是可以让她感动得无以复加，可是，这个时候听来，却是有些缥缈了。人真的是一种特别奇怪的动物，感觉会占主导。此时此刻，她心情复杂，感觉混乱，不知道该做怎么样的判断。
或者，该问他个明白？只是，是他的生日，如果一切已经不美好，是不是应该把这份美好持续到最后？
端起酒杯，还没有靠近唇，手机便是突兀地响起。苏伊一拧了拧眉，她的电话实在不多，拿起手机，那一连串跳动的号码如此熟悉，她的心一下子提起了。
那是苏家的电话，即便她手机里没有存着，也可以轻易地判断。
有什么事吗？想起下午苏旭的那个眼神，那种表情，她忽地心底冰凉，有什么不祥的预感迅速蔓延全身。
接起电话，耳边，是楼子兰撕心裂肺的哭声：“一一，你救救你爸啊，一一……你爸被纪委的人带走了，一一，只有你可以救他了，妈求你了，妈就求你这一次，救救你爸，没有人的话，那种地方是出不去的……”
“谁的电话？”看着她脸色剧变，他一下子拿过她的手机，却被苏伊一猛地夺回，“什么时候的事？”
“就刚刚……你爸晚饭还没有吃完，就被……被带走了……一一，我求你了，只有你可以救他了。你就要嫁到顾家了，顾墨寒对你这么好，你的话他一定会听的……求他不要再对付你爸了，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市长，大不了市长就不当了，你让他放过爸爸……”
“苏家的电话？”他的眉头拧起，眸光些微的冷意，看着她凝视着他的担忧目光，一把夺过她手里的电话，直接挂断，“一一，不是说过跟苏家不再有关系？你忘了？”
“爸爸……被纪委的人带走了……”她的声音有些飘渺，眸子定定地注视，许久才开口，“跟你有关系吗？”
“我要听实话。”不待他开口，她又急声道，“是不是一点一点的关系都没有？”
“我只要听实话，你知道，欺骗，是最伤人的行为。爸爸的事情，跟你是不是一点点的关系都没有？”
“我们说好……”
“没错，我们说好。我们说好，彼此不干涉，彼此只是陌生。我要你清清楚楚地知道真相，不要欺骗。”
无论什么时候，碰到了苏家的事情，她总是这样吗？像小刺猬一般？他真的是难以想象，知道苏旭是个怎么样的人，她会是怎么样的打击……顾墨寒在心底叹了口气：“苏旭被纪委带走了，如果他本身没有问题，他会出来。”
“你怎么会知道他被纪委带走的事情？你一直在关注他吗？一直在关注我们说好的陌生人吗？……”
“他如果行得正走得直，就算被纪委带走又怎么样……”
“顾墨寒，现在我跟你讨论的不是苏旭的作风问题。我想知道的是，无论事实如何，在他被纪委带走之前，你是不是真的什么都没有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