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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邵阳第二日去小香楼,发现九华受伤的脸已然恢复。放心的同时,心底又起了惆怅。
过几日就会脱离蠢狗身体,为什么有种淡淡不舍?
肯定是天天吃好喝好给惯坏了……
当天,九华家来了位神秘客人。那人锦衣华服,气度不凡,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坡脚老头与来客十分相熟的样子,秦邵阳琢磨着;来人莫非是以后要带九华进京的人?
这二人谈话神神秘秘,还刻意避开九华。谈了大约有一个时辰,神秘客人才离开香楼,临走前还意味深长撇了眼九华。
九华倒是没有什么反应,淡漠如常。
老爷子也不知怎么了,在那人走后,做了满大桌美味菜肴。望着满桌美食,秦邵阳硬是将肚子撑圆了才拒绝九华投喂。
用完善,带着圆滚滚肚子离开小香楼,他准备早些回叶府。
而九华决定送送秦邵阳,顺便消消食。
随着一人一狗离开,香楼老爷子泡了壶茶坐在后院摇椅上,双目定定瞭望远方,似有什么心事。
“.......”
秦邵阳本以为回来的够早,叶七倾与下人定不会发现,哪知,他才钻完狗洞,就看见叶七倾双.腿交叠坐在狗洞不远方。
对方身旁两侧各立一名粉衣丫鬟。
秦邵阳一看这阵仗,头皮一紧,就想往后逃。
叶七倾打了一个手势,两个丫鬟会意,飞身一跃堵住洞口,纹丝不动。
看了二人飞天动作,秦邵阳惊呆了。他还不知这两个天天照顾自己的小姑娘,竟然会轻功!
叶七倾也未说话,面上笑如春风,抿了口清茶。
秦邵阳心想,又没有做错事,为什么要怕他?
于是他昂头狗脸上满是傲慢,并且走到叶七倾身前吠了两声。
“还来了脾气?”看了大白狗动作,他顿时哭笑不得。
“是我将你宠坏了吗?”
这次,叶七倾直接将秦邵阳抱起,放在怀中:“你以前从不让生人靠近,怎么才过了几日,竟亲近起香楼那小子。”
秦邵阳知道叶七倾一定是派人打听了什么,才知道的这么清楚。
他索性将头埋进爪子里,睡起觉来。
“少爷,”丫鬟福了福身:“是奴婢看管不周,请少爷责罚。”
叶七倾挥了挥手:“无碍,看来是时候动身去京城。本想晚几日,目前这情况倒是非去不可。我可不想寻香犬亲近一个小偷。”
秦邵阳心中不爽,九华是被那三人冤枉的!他大声吠叫发泄不满,然后费力挣开叶七倾手臂,跳到地上。
叶七倾笑容骤停,手掌拍上茶桌:“怎么,只是去了几日,便忘了你主人是谁吗?”
秦邵阳蹲坐于地,恹恹无力。
好汉(狗)不吃眼前亏,还是装无辜装可怜比较管用。
叶七倾果然没了脾气,寻香犬是他一直培养到大,不单单只是一只宠物狗那么简单,还是一只得力助手。今日因突发事情提前回府,结果找遍了叶府也未发现寻香犬的影子。
打听之下,更是怒火中烧。
“少爷,马车已备好,是否启程?”
秦邵阳听了丫鬟通报,心里觉得奇怪,这个剧情怎么提前了那么多?
水云城赶往京都,哪怕坐上马车也需五日。等到了那边,他肯定早被系统给转移了灵魂,本来有点抗拒去京城的秦邵阳,也冷静下来。到时有了新身体,会自由许多。
叶七倾简单带了一些行礼,匆匆离开。
“.........”
秦邵阳离开的第二天,九华在小香楼等了他许久,直到残阳西下,寻香犬也未报道。九华心下担忧,决定动身前往叶府一探究竟。
打听后方知寻香犬与叶七少出发去了京城。
心神不宁回到小香楼,连用晚膳也总会往旁边看上几眼。习惯了一个东西存在,突然消失不见了,总感觉少点什么。
老爷子放下木箸,叹了口气:“小九,你真的喜欢调香吗?”
坐在对面的九华停下用膳动作,沉默半晌,才出声:“喜欢。”
饭桌上久久无声,一片寂静——
老头缓缓起身,顺着台阶走上楼。九华则是坐在大厅,眼底闪过愧疚。
过了会儿,九华惊讶见那人手捧一本书册,徐步走到身侧:“这是我以前记载的调香配方,也许对你有帮助。”
九华呆愣,茫然接过香谱。
接着他听到对方一声叹息:“也许你可以实现我当年的愿望——”
“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碰香料吗?”老头负手而立,双目怅然。
九华摇头,这也是他一直困惑的问题。
“宛西当年死在了调香下,我不想让你变得和我们一样。”
九华当然知道宛西是谁,正是自己的娘,只不过很少被提起。
“我二人爱香如痴,喜欢调制毒香,没想到的是,在我外出寻香归来,她已死在了调香房里。”
如果对方的上一句话让九华惊诧非常,那么下句就像是一道雷电霹过心头。
“而你并不是我们的亲生孩子。”
九华猛然起身,不可置信道:“怎么会!”
老头背过身,整了整情绪,道:“宛西将你从死人堆里抱回,抱回时还非常虚弱,幸好老天怜爱,保住了你一条命。”
“在你两岁那年,宛西意外去世,然后我带着你辗转来到水月城。前几日那个来小香楼的人,乃是我旧友,他说你天赋绝顶,不教导太可惜了。你可愿意去寻他?”
此刻的九华正处于呆愣状态,恍过神来,看着面前满头白发的人,心中一紧。
“当年带给我的痛记忆尤深。我不想你也变成对香痴迷的疯子,所以一直反对你接触关于香的一切,你虽不是我亲生孩子,却有着我们当年的影子。”老头转身笑道:“你明日拿着信物,前往京城‘司云坊’找李司轩。”
九华连忙摇头:“我不去,我要陪着你。”
老头一下怒了,拍桌怒喝:“我现在不需要你在身边!养了你这么大,难道还要赖我一辈子不成!”见九华张口欲说话,他立刻打断:“明日.你必须离开水云城,我累了,想隐居山林陪陪宛西。”
他没有给九华说话的机会,黑着脸上了二楼。他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不想小孩到时伤心难过,还是早些离开的好。
“.......”
六日后,京城。
京城属天子脚下,自是一片繁华,因为这里易守难攻,遂被开朝皇帝选中,定为居所。
据闻千年前,这里还只是一个小城镇。
经过时间积累,已然发展成大陆第一城。这里有显赫的达官贵人,也有最顶级的调香师。
十里长街热闹非凡,街道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放眼望去,华灯璀璨繁华似锦。
说起京城,要说说京城最有名的‘霍家坊’,霍家坊隶属于朝廷,其家主是天子御用调香师。而由皇家举办的‘斗香会’也是由霍当家主持。
这至高无上的荣耀,全被霍家坊占了去,但皇城内外,没有一个人不服。
只因霍家坊调配出的成品香,独一无二。
由于霍家主年事已高,准备退隐幕后,然后将家主位置传给其养子‘霍无心’。交接仪式定在下月初,霍无心虽没有坊主天分高,却也是人中龙凤。
百姓闲暇无聊时,便会去茶楼喝上一杯,听听城内的八卦。
今日茶楼说书先生,讲的正是关于霍家公子,霍无心的事情。
“话说那霍家公子已而立之年,却未娶妻,你们知道是为什么吗?”
茶楼里的人皆是连连摇头,等待台上先生解开真相。
那说书人瞥了一眼众人,晃着脑袋,慢悠悠道:“当然是因为隐疾。”
满座哗然,有人信也有人不信,不信的人一笑而之,信的人已经开始催促起来:“快接着说。”
说书人也不打算卖关子,嘿嘿笑道,“我远房亲戚在霍家坊当差,前天霍家公子晕了过去,整整昏迷了一整天才醒,而且醒来身体更是虚弱。你们说说,这么虚弱的身体能抱姑娘吗?”
“不能。”台底下的人哄堂大笑。
台下笑的开心,雅座里却有人愤愤不平,只见里面的一个姑娘,满脸怒色:“少爷,他们太过份了!竟敢嘲笑你,还有那个说书先生,他明明是诬赖。”
“无妨,我们无权剥夺他人言论,况且,不重要的人,也伤不了我分毫。”
说话之人是一位青年男子,男子虽俊美,面容却带着几许风流之相,尤其是眉峰之下的桃花眼,眼波流转,似可夺人心魄。
当他肃穆抬眼之时,却又给人一种深情的错觉。
“不行,奴婢咽不下这口气。我要去找茶楼老板,让他将这个嘴碎的说书人开除了!”她怒目冲了出去,那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去打架。
这人一走,男子毫无形象趴在茶桌上,嘴中直嘀咕:“好不容易变成了人,结果却没有高兴的感觉。”
这人正是移魂过来的秦邵阳,他魂魄穿过来后,还没来得及高兴,一看镜子里的样子,傻眼了。
那张脸化成灰也认识!就是他当演员时的本来相貌!而且一模一样,只是眼尾角少了一颗后来添加的殷.红泪痣。
秦邵阳当时就想日狗了,让他顶着这张脸去渣掉九华,不是逼死人吗!
好心酸,他想不通霍无心,为什么会与他本尊长的一样,这游戏越来越难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