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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道前的战场已经打扫得差不多了,吕玲绮在高处看了看大致的情况,向田畴和慕容紫英开口道:“咱们随身带着的粮草不多,而且这连着打了好几仗,箭支也多有损耗。子泰老兄,现在居庸与蓟县之危已解,后继的南皮援军亦已抵达,我们再留在这里感觉也没什么意义了。
慕容紫英点点头:“这十几天的仗,好处还是捞了不少的,差不多是应该见好就收了,省得再惹来其他的麻烦。另外我算了算行程,我们如果是现在出现,军中的粮食应该刚好够我们回到右北平子泰兄的寨中。”
田畴想了想,回应道:“二位言之有理。这样吧,我派人去向田豫打个招呼,让他分些兵马来这里守住,等他的人到了这里,我再率领步卒离开,顺便的我也该和他们打打这该打的交道,你们则带着这次我们收缴来的部份战马先行一步。”
吕玲绮和慕容紫英觉得这样的安排差不多,就一起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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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话少说,只说一天之后,吕玲绮和慕容紫英带着两千骑兵与近千匹收缴来的战马出了山道道口,田畴则是要多留个三五天,毕竟一些场面上的话和该做的事是少不了的。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很不和谐的消息传了回来,却是慕容紫英派了几百骑赶着部份的马匹先行一步,走到半道上碰上了一支曹兵。而这支曹兵呢?见了这么多的马匹,二话不说的动手就抢。慕容紫英的这几百骑人少吃亏,又怕真打了起来双方会产生误会,就只能逃回来向吕玲绮和慕容紫英报信。
吕玲绮和慕容紫英闻讯大怒。我们是好心来帮忙的,虽然说给自己捞了不少的好处,但总算是帮着你们解过燃眉之急,那你们现在抢我们缴获的战马又是个什么意思?觉得我们好欺负是不是?于是乎,吕玲绮和慕容紫英马上就带上了手边所有的骑兵,向事发地点飞驰而去。
路并不远,拍马即至。远远的望见之前驱行的那些战马已经被不少曹兵骑上,吕玲绮的火冒得更大,立刻就率领夷州骑兵拦住了曹兵的去路,手中画戟一指曹兵主将喝骂道:“你是何人?竟如此无状!我往援赴此,帮你们诛杀了那多胡骑,我夷州军兵亦死伤不少才有幸缴回这些战马,你竟然如此打抢而去!?”
对面的曹将大概二十出头的样子,见吕玲绮拦住去路亦喝骂道:“吾为国之上将,奉魏公之命北击乌丸,军中战马正缺。这些战马乃受国命征调,你又岂能违抗军令!?”
吕玲绮火了:“你军中战马正缺?那凭你们自己的本事去乌丸那里缴!这些战马是我们打拼回来的,又与你何关?”
曹将也火了:“国命所征,你敢有违!?”
吕玲绮吼道:“笑话!你所谓的国命所征,别加到我们的身上来!我是陆夷州麾下之人,也并不归你们魏公统辖!”
曹将更火:“陆夷州?这么说你们是辽西那边过来的人?但那又如何?陆仁亦是汉臣!但有所调,又岂能不从!”
“岂有此理!”
吕玲绮心中最尊敬的人就是陆仁,现在见对面的曹将竟然直呼陆仁的名讳,于加上对方抢马还抢得这么理直气壮,吕玲绮要是还能按捺得住火气就是不是吕玲绮了。当下手中的画戟一举,跨下战马一催,冲着曹将就杀了过去:“还我马来!”
曹将也不是省油的灯,巧的是他用的也是画戟:“我岂惧你一介女子?”
两头的大将一冲,跟在身后的士卒当然不会闲着,双方各自的一声呼啸,稀哩哗拉的就这么打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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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么?吕丫头和曹兵打了起来?”
任何一支部队中总会有那么几个比较理智、机灵的人,吕玲绮的身边当然也不例外,所以吕玲绮那里一开打,马上就有人转了回去向田畴报信。田畴这里正在忙着事,一听到这个消息就吓了一跳,当下授意身边的亲随暂代他提领士卒,自己则带了百余骑向事发地点飞驰而来。再等到田畴赶到之后再一看情况,头立马就大了几倍。
吕玲绮率领的夷州铁骑并没有吃亏,真正吃亏的是这几千曹兵。别看这支曹兵有大概四、五千人,但骑兵只有三百左右,其余的全是步卒。虽说有抢来吕玲绮的近千匹战马,但并不是说骑上战马就能成为骑兵,这要有一个熟悉的过程才行的。
反观吕玲绮和慕容紫英率领的骑兵,本身就都是训练了两年的精锐,而且最近的这几仗打下来,又增加了不少实战方面的经验。所以两下里这面一对冲,几千曹兵立时就被夷州骑兵给冲散打乱。
唯一好就好在双方的副将似乎都顾着点彼此间的关系,都有喝令部下别真的痛下杀手,所以伤的虽然不少,死的却没有。而在对冲了几轮,曹兵被冲散打乱之后,慕容紫英的骑兵们也就停下了冲击,只剩下吕玲绮与曹将在那里缠斗不休,看样子都是想把对方擒下来再说,而双方士卒则各自在那里喝喊助威。
田畴见没什么伤亡,心中总算是暗暗的松了口气,继而拍马前行准备去喝止住吕玲绮与曹将的单挑。只是到了近前,田畴却发觉这场仗有点不太好劝。田畴不是文人,相反在北境一直这么混着,对武艺方面的事颇有心得,此刻拿眼一看,田畴就知道这二位缠斗得太凶了,冒然喝止搞不好会使他们分神而误伤。反正仔细看他们的招式,都是以制敌为主,并不是想要对方的命,那不如等他们决出了胜负再说。
吕玲绮与曹将的两杆画戟都在上下翻飞,两匹马也在往来奔驰。只是明眼人都看得出,吕玲绮不是这员曹将的对手。果不其然,又过了数招之后,曹将一戟猛磕,将吕玲绮手中的画戟磕飞出手。
吕玲绮的画戟离手,已呈败势,但吕玲绮可不是算油的灯。戟一离手,吕玲绮马上就向后跃离了马背,人方落地剑已出鞘,脚下再一发劲,整个人便有如离弦之箭一般欺到了曹将的马前。
曹将见状大惊,急忙竖戟格挡了吕玲绮削来的一剑,再想收戟另发他招,却发觉吕玲绮的身形迅捷灵动,自己手中的画戟根本就别想击中围着自己绕圈的吕玲绮。实话实说,骑兵如果不能纵马冲击,那原地的陆战能力还不如步兵。
曹将显然也很清楚这个道理,再挡开吕玲绮的一剑之后亦借机跃下了马背,画戟也扔去了一边,同样的抽出了佩剑,复又与吕玲绮斗在了一处。
两下里由骑战改为步战,那边的田畴却乐了。不为别的,田畴算是内行人,只看了几招就知道曹将的骑战画戟能力虽在吕玲绮之上,但被吕玲绮逼着下马步战并以长剑对敌,这曹将却差了太多太多。
本来嘛,吕玲绮的马上画戟都是高顺教的,最多也只有当年的吕布四成的火候而已,吕玲绮自己也承认画戟非其所长。之所以在马上会用画戟,一则是想如当年自己的父亲一般,二则是马上作战必须要有相应的长杆兵器,长剑在马上作战会有些不方便。
但论步战的剑术,吕玲绮的能力可就不是开玩笑的了。此刻一柄剑使得上下翻飞又轻灵无比,还有溶合进一些陆仁教给吕玲绮的太极拳里的借力打力、四两拔千斤的技巧,曹将真与吕玲绮对上剑,只感觉空有一身勇力却有力难施,打得是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
又是十几招过后,曹将为吕玲绮的一招虚招所诱,长剑砍空在地上,吕玲绮却已转到了曹将的身后,剑尖亦抵在了曹将后心的甲片缝之间。
“手下败将,还我马来,我饶你不死!”
曹将冷哼了一声,铁青着脸并不说话。
吕玲绮再想喝骂,田畴知道自己得出面了,终于冒出来打起了圆场:“吕姑娘,住手!”
上到近前,田畴看看这员年轻的曹将,拱手一礼后问道:“阁下何人?现居何职?”
曹将看看田畴,再看看吕玲绮,闷哼着回应道:“末将曹彰,为北中郎将,行骁骑将军。此番奉魏公之命,率众来此平复乌丸之叛。”
“曹彰!?”
田畴楞了楞,心说这回的麻烦好像是惹得太大了点。如果只是别的曹营将领还好说,相互之间打个哈哈再来句不打不相识什么的,事情也就过去了,可偏赶上这位却是曹操的儿子!
田畴这里还没有说话,吕玲绮却怒道:“原来你就是老曹之子曹子文!但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如此强抢我战马就是不对!”
曹彰怒道:“乌丸胡骑举大众犯居庸、蓟郡,我奉君命率众疾行往援,军中战马急缺。我今日虽强调而去,亦乃是欲为国家扫除边患!强调之马,日后必会金资加倍以偿于陆夷州!”
吕玲绮亦怒:“笑话!我们陆夷州会缺钱!?你不是还有三百骑吗?全给我留下,回头我会付三倍的钱给你!”
田畴一看头又大了,心说这可不行。吕玲绮和慕容紫英现在毕竟还是在曹操的地头里,而现在碰上的人又正好是曹操的儿子之一,真要是闹僵了事情肯定会闹得很大,万一影响到了大局可就大大的不妙。
略一沉吟,田畴喝住了吕玲绮,然后向曹彰道:“彰公子,这些战马乃是我们厮杀所得,你如此强劫而去终归是于理不合。不过彰公子你一意平患,我等若是吝惜战马却是不尊上命。不如这样吧,这千匹战马且算陆夷州暂借于你,而你于大胜之后也当如数偿还。”
曹彰扫了田畴一眼,振声道:“男儿丈夫,一言九鼎。我既已许诺加倍偿还,待大胜之后自会遵行己诺!”
田畴拦住了又想发彪的吕玲绮,再转向曹彰道:“可愿击掌为誓?”
曹彰毫不含糊:“自然敢!”
击掌过后,田畴让麾下人马让道放行,那近千匹的战马也就这么借交给了曹彰。曹彰很不情愿的向田畴道了声谢,忽然向吕玲绮道:“你是何人?”
吕玲绮可没有好脸色给曹彰,冷哼了一声回应道:“昔日温候之女吕玲绮便是。”
曹彰楞了楞,然后上上下下的打晾了吕玲绮一番之后道:“你便是昔日温候之女吕玲绮?难怪身为女子,武艺却如此出众。想我自幼习武,至今也算是少有敌手,今日却败在你这样的一介女子之手,心中甚是不甘!吕玲绮,你可敢与我约斗一场?待我凯旋之日,我定要和你一决高下,以雪今日之耻!”
吕玲绮也不客气:“随时奉陪!”
各自抱拳再一声“请了”之后,两队人马就这么分道扬镖。望着曹兵远去,吕玲绮恨恨的一顿足向田畴埋怨道:“子泰!这些战马是我们花了不少心思打拼回来的,你竟然就这样借给他?”
田畴知道吕玲绮的脾气,苦笑了一下再摇摇头道:“不借又能怎么样?玲绮妹子,你之前不是都很冷静的吗?怎么现在却这么冲动?不过是千匹战马而已,又何必与他打生打死?而且你们要是真的闹翻了,回头让陆夷州如何处理?”
“啊?”
吕玲绮之前主要是听说自己来帮忙却被曹兵给打劫所以气坏了,而在潜意识里,吕玲绮主要是对老曹有一份仇恨之意,所以才会压不住火。现在架打完了,再被田畴这么一提醒,人到是马上就清醒了过来。
再想了想,吕玲绮就跺了跺脚道:“罢了!今日之事虽然我也气不过。不过这千匹的战马又算得了什么?但好在我适才言明借马于彼,料想那曹彰也定然不会赖帐不还,我们也算是并无折损。再观其为人心性,说不定等他打胜了之后,真的会加倍偿还给我们。不过子泰老兄,你那里正缺马,现在这样的话?”
田畴摇摇头:“无妨,给我些时间,我自然可以去他处收拢马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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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之后,吕玲绮和慕容紫英先回到了菊花岛,马上就把这次的作战内容拍了电报给陆仁,同时当然也有把曹彰借马的事细说了一通。陆仁在看完电报之后微微皱眉:“田畴处理得很得体,也理当如此,但我却认为不能就这么算了。”
一旁的荀彧道:“义浩此言何意?”
陆仁曲指敲了敲桌面:“他如果是好声好气的借,我也乐得做个顺水人情。只是他这么个借法,如果不还他点颜色,回过头来曹兵见我夷州军兵取利就强抢而去再言借用,那到时我们夷州军兵又如何应对?今次是强借去战马,下次没准就要借走几万军兵了!”
荀彧点点头道:“言之有理。眼下同在北境扫除胡患,两家军兵地位对等,他纵有上命也不能如此欺凌夷州军兵。只是义浩你尚需小心处理此事,一则要令曹兵不敢轻视你的夷州军兵,二则却又要示之以和,不令胡寇坐看笑话。”
陆仁仰起头想了想再点头道:“我明白的……来人,给玲绮回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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蓟郡之北,居庸雄关。
曹彰在与吕玲绮遭遇时,其所率部众虽然只有数千,但在其身后百余里还有跟着三万大军。曹彰只是因为担心居庸势危,所以是带了数千轻快部队先行往援而已。再到数日之后,也就是田畴所部刚刚离开蓟郡的时候,曹彰的主力部队全数抵达居庸关,如此一来曹军所集结的兵力就是田豫的三千,加蓟县援军的七千,再加曹彰的三万多,共计四万有余。与关下的数万乌丸胡骑相较,兵力对比上的差距已不算太大。
曹操的儿女众多,但比较有出息的却只有丕、植、彰三人而已,而这三人的承继也各有不同。如果说曹丕承继了曹操的权谋与好色,曹植承继了曹操的文彩,那么曹彰无疑就是承继了曹操的武勇。
在曹军兵力集结完成之后,曹彰马上就一改居庸守军的死守之势,亲率部队下关迎击,用猛烈的攻势打得乌丸骑兵人仰马翻,逼得能臣氐不得不退兵十余里去重整势态。接下来曹彰就着力的犒赏将士,大大的提升了将士们的士气,随后就留了田豫领数千军守关,自己则率领大部队下关与能臣氐决战。
这场决战打得很激烈,甚至可以用惨烈这个词来形容。能臣氐在兵力上毕竟还有着一定的优势,而且所率领的全都是乌丸轻骑,对上曹彰主力的步卒,兵种上的优势还是有的。至于曹彰,则是采用了以所率精骑往来穿插,破坏掉乌丸骑兵的中程冲击力,然后步兵主力跟上进行全面掩杀这种比较有效的联合战术。因此两下里碰到一起,你来我往间势同拉锯、杀声震天,两三个时辰下来都还没能决出胜负。
战事正呈胶着之态,却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了一支骑兵部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