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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覃拄着木拐的手一顿,抬头就看向了楼上,然后里面就传来了霹雳哗啦砸东西被碰倒的声音。陆覃抓着木拐的手紧了紧,唇线崩得直直的,眼尾慢慢的扫向了后面的阿黑。
阿黑小跑着跟上,看到陆覃直直的看着楼上,不由得摸了摸鼻头。
“陆先生……”
“我们听你的话把他找回来,关到屋子里。”
“一开始还好好的。”
“可是后来就这样了,我们拦不住。”
“就……”
“就把他给绑起来了。”
陆覃的眸色一沉,抿着唇线转过了头,眉头皱得紧紧的,楼上传来的尖啸声一声大过一声,陆覃的步子像是被钉在了原地,握着拐杖的手背上暴起根根青筋,目光却一直盯着二楼的方向。
他知道原因是什么,可是却什么都不能做。
阿黑站在旁边看见陆覃越来越差的脸色,开始踌躇着开口。
“陆先生,要不我上去……”
要不我上去放开他?
“不用。”
陆覃打断了阿黑的话,然后拄着木拐转身,低着头,一步一步的往沙发的方向走去,停驻,然后慢慢撑住木拐坐到沙发上。
阿黑见了,抬头看了眼楼上,再看了一眼垂着头坐在沙发上神色不明的陆覃,犹疑了一瞬,最终向着陆覃走去,站在陆覃身后站定。
楼上传来的尖啸声未歇,一声接着一声,像是人用尽了全部的气力从喉咙的最深处发出来的嘶吼。
陆覃把拐杖放在身前竖着,头低埋着,双手握在上面,因为用力,手背上的软骨和青筋暴起,像是要戳破那一层薄薄的血肉。
阿黑静静的站在陆覃的身后,看着陆覃的脊背,几次想要开口,又闭上了嘴。
有些事情,知道得越少越好。
更何况这些事情,是与自己无关的。
不知过了多久,楼上那人的力气像是用尽了,一声声凄厉终于有了平息的趋势,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到后来不去细听几不可闻。
陆覃一直僵着的身子终于动了动,他撑着木拐想要重新站起,却好像也失了力气,刚站到一半,又重重的跌回了沙发上。
“陆先生?”
阿黑想要伸手去扶,却被陆覃避开了身子。
“不用。”
陆覃平静的嗓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阿黑伸出的手在空中僵了片刻,然后握成了拳,又慢慢的收回了去。
陆覃坐在沙发上拄着木拐,闭着眼,把额头抵在上面,慢慢的呼着气,似乎是在恢复力气。
过了一小会儿,他才重新睁开了黑沉的眼,手掌微微用力,撑着木拐起了身。慢慢的向楼梯口走去,然后拄着拐杖,一级一级的上着阶梯。
阿黑不敢打扰,亦步亦趋的跟在陆覃的身后,以防他没走稳摔了下来。
陆覃每一级台阶上得极慢,似是要花很大的气力,楼梯才走了一半,他的额角慢慢的就有汗珠溢出,陆覃全程不说话,阿黑也不敢言。
两人一直走了十来分钟才上完楼梯,陆覃的脚步没有停歇,慢慢的拄着木拐一直走到了卧房门前,一直到房门口停驻。
“打开吧。”
陆覃淡淡的开口,喉咙有些干哑。
“啊?”一直跟在陆覃身后没事干的阿黑没有反应过来。
“开门。”陆覃又重复了一遍。
“哦哦!”
阿黑这才注意到,陆覃两只手全用来拄拐杖,没有空闲开门。好不容易有了表现的机会,阿黑也没有犹疑,一个跨步就走上了前,把手探到了前方,搭上门把,微微一拧,就打开了门。
房门在陆覃的眼前慢慢的打开,映入眼帘的是木质的地板,白色的窗帘,原木色的家具、床,还有床边一个穿西装的人,和床上微微隆起的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