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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身白色休闲装,优雅的走来,坐到顾暖的对面。
他的头发齐肩,发梢波浪大卷,浓眉下有一双温柔似水的双眸,微微抿起的唇,给人一种温暖亲切感。
都已经三年未见,再相见顾暖竟然不知道怎么开口和他说。
她笑着点点头,算是和他打了招呼。
曹馨予也没想到顾暖会有些尴尬,她在一旁解释,“师姐,邱泽师兄刚回国不久,他说想校友了,想见你……上一次见你,你结婚去度蜜月了。这次你回来了,我就安排这次聚餐,带他来见你了。”
“我知道了。”
顾暖避免与邱泽对视,拿过菜单开始点菜。
餐桌上,只有曹馨予和易晨枫二人笑谈一些事,顾暖和邱泽都安静的用餐。
“小暖,你还在学校当老师吗?”
邱泽为顾暖夹了一块明太鱼肉,放进她的盘中,笑问着。
顾暖没有动筷子吃鱼肉,而是笑着点点头,夹着别的菜吃。
“听说……你嫁给了云海市的首富楚天琛?”
“嗯!”
“他有钱有势,的确比林建城好。”
他忽然提起林建城,顾暖的笑容淡了下来,筷子夹的菜掉在桌子上,心里某个地方在痛着。
曹馨予用手肘碰了下邱泽,提醒他,“师兄,咱们好好吃饭,别聊过去了。”
易晨枫看到顾暖的脸色不好,他担心的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我送你回家?”
顾暖轻摇头,轻扯唇角,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你们慢慢吃,我有些不舒服,先走了。”
顾暖离开了韩庄餐厅,邱泽紧跟其后,易晨枫想要追去送她,却被曹馨予拉住了。
“易警官,你陪我吃完再走好不好?”
“顾法医她……”
“别担心!师姐她会想开的。”
……
顾暖离开餐厅,邱泽紧跟在身后唤她。
“小暖,等等我。”
顾暖没有打算停下脚步,他却拉住了她的手臂。
“小暖,我知道刚才我说的话是有些过了……可你必须要相信一件事,林建城根本不会回来了。”
顾暖甩开他的手,继续往前走,“我没有等他!我已经嫁人了。”
“可你的心里一直都有他,难道不是吗?”
顾暖没有回答他的话,而他也没有追赶过来。
在顾暖过马路时,他站在她身后,苦笑着说:“小暖,这也许是我最后一次见你……可我仍旧感觉不到你在乎我,就算是离开,我也不甘心,真的太令我悲伤……”
顾暖不想看到他,一刻钟也不想,当初若不是他……或许林建城也不会遇到不幸,她是不会原谅他的。
她回到别墅后,在卧室的地板上打地铺,躺在上面用被子裹紧身子,像一只蛹一样,不想受到外界的干扰和刺激。
她闭上眼睛,脑海中都是林建城同她最后一次见面,离别时的画面。
他不该走,为什么要相信那些话,将她一个人留下,最后又无情的抛下她一人。
楚天琛回来时已经很晚,赵婶向他汇报了今天的事。
“大少爷,大少奶奶今天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就进了房间睡了,晚餐也没有下来吃,不知道什么原因。”
“我知道了,我这就上去看看。”
他进了房间,看到顾暖睡在地铺上,他怕地上有湿气,长时间睡在地板上,会有关节病。
他附身将顾暖连同裹紧的被子抱起,将她轻轻放到chuang上,想让她睡个舒服觉。
看到她睡得正香,头也没有发烧,一切都好,他放心的去浴室洗了澡,可就在从浴室出来时,听到顾暖一声尖叫。
“顾暖……”
楚天琛唤了一声跑过去,看到顾暖靠着chuang边坐在地板上,双手捧住双腿,下巴抵在膝盖上,一双眼眸空洞的望着前方,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顾暖,你怎么了?”
楚天琛抱住她,她任由他抱着,放到了chuang上坐着。
“你别吓我,你这是怎么了?”
“我做了个噩梦,好害怕……真的好害怕!”
顾暖一闭上双眼,就想起惊心的那一幕,身子又抖了起来。
楚天琛轻按她的双肩,安慰她,“不过是个噩梦,别害怕,都不是真的。”
顾暖轻摇头,眼泪止不住的泪下,“我看到,林建城和邱泽都面色苍白的对我笑,邱泽拿着枪射中他的胸膛,每一枪都是那么狠、那么重,他倒在地上……一直瞪着我,怨我没有救他。”
楚天琛虽然不知道林建城和邱泽是谁,但他不希望顾暖会因为梦见这两个人受到惊吓。
他抱住她,给她结实的胸膛,给他怀中的温暖,轻声安慰,“别怕,这就是一场噩梦,梦醒了,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顾暖在他的怀里,闭上了眼睛,那些惊人的画面再也没有浮现,迷迷糊糊的她睡在他的怀中。
楚天琛见她好不容易睡了,怕他一活动,她就会被惊醒。
他依靠chuang头,一直抱着顾暖睡着,直到第二天醒来,顾暖叫了一声,将他推倒在地板上。
“你怎么和我睡在一起了?”
楚天琛揉着被摔疼的腰和腿,从地上爬起,不悦的瞪了她一眼。
“是谁昨天做了噩梦,吓成那样子?我要是不和你睡一起,你能睡下吗?”
顾暖忽然想起昨天的噩梦,浑身一抖,“最近我总是做噩梦。”
“那都是你想多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只要你不去想太多,就不会梦到那些。”
楚天琛要去洗漱。
顾暖正巧接到了曹馨予打来的电话。
“师姐……我……我简直不敢相信,邱泽师兄他……他已经死了。”
顾暖不敢置信,喊问着,“曹馨予,你说什么?邱泽他死了?”
“真的……我也没有想到。你……要不要过来一下?我把地址发给你……”
“不了!”
顾暖挂了电话,心却一直突突跳着,一直不安起来。
楚天琛见她脸色难看,“你昨晚没有睡好,在躺下睡一会儿。”
“没事!你不要担心我。”
楚天琛有些不放心她,问她,“是不是遇到了不开心的事?”
顾暖知道他是真的关心她,她也需要一个静静听她诉说心事的人,也就说出了她的心里话。
“是!我的一个同学,他昨天晚上死了……他就是我昨天晚上梦到的那个人邱泽。”
楚天琛想起顾暖昨晚说的话,有些不敢置信,“这是不是有些太巧合了?”
“也许是吧!我也没想到,事情发生的这样突然。”
“他怎么死的?”
“听说是腿抽筋,溺死在游泳池里。”
楚天琛感叹一声,“这就是一个人的命数,谁也不能预料的到。”
“嗯,是的!”
顾暖又接到了一通电话,是易警官打来的。
楚天琛一看来电显示,就将手机夺过去挂断。
“一定又是找你去验尸,你现在又不是法医,没必要去的。”
顾暖没有说话,而是盯着手机屏幕瞧。
易警官打来第二遍电话,顾暖这次先楚天琛一步,接通电话。
“易警官,你找我有事吗?”
“顾法医,邱泽死了。”
“我知道……”
“他这里有很多照片,都是你和他的合影,你要不要拿走?”
“不必了!”
“他死的很蹊跷,曹法医因为相识,和个人的感情因素,已经不能做出正确判断,不敢验尸体……所以,我想请你来帮忙。”
楚天琛坐在一旁听到了,一把抢走了手机,“你们警察队不是很多法医工作人员吗?为什么一定要我老婆过来验尸?邱泽是她的同学,她也一样因为感情关系难过,所以……我老婆也绝对不会去的。”
楚天琛挂断了手机,顾暖却起身穿了外套,准备出门。
“你的脚伤没好,不要到处走。”
“从昨天起,我的脚伤已经好了,你不必担心我!”
她要离开别墅,楚天琛知道拗不过她的脾气,也就开车送她离开。
快到那栋别墅时,楚天琛问她,“你想好了,真的要进去吗?”
“是的!”
“我陪你一起进去。”
“可你不喜欢看到尸体。”
“没办法,既然娶了法医女人为妻,我就要习惯见这种带有尸臭味的尸体。”
顾暖这一刻,有种相濡以沫的感觉,可她心里明白,这种感动和温暖,不会太久。
到了别墅时,曹馨予已经等在门口,她的双眼哭的红肿,见到顾暖时将她抱在怀里。
“师姐,邱泽学长死了……他再也不会活过来了……”
“馨予,不要难过……人之生死,谁也难以预测。”
顾暖虽然心里也难过,可她为了安慰曹馨予,只好佯装出一副镇定平静的样子。
易晨枫看见顾暖来了,他走出来神情凝重,“我也没有想到,这件命案发生的太突然。”
“生死由命,我们谁也无法预料和改变。”
顾暖看似平静,可楚天琛看得出,她其实很伤心,很悲痛,只是不想让人看清她的内心而已。
“顾法医,请跟我来!”
易晨枫带着顾暖进别墅,楚天琛要跟去,易晨枫回头警告他,“这里是命案现场,非工作职员不能进入。”
“我老婆还非工作人员,你为什么非要她进入命案现场?”
“她是警察队请来的,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楚先生不能对命案调查起到帮助作用,所以请你自行离开,或是等候在门外,不要踏进命案现场。”
楚天琛担心的望着顾暖,他想到昨天夜里,顾暖做噩梦时惊吓的样子。
他担心,一会儿在验尸时,会不会受到惊吓。
他态度坚决,深邃的双模凝望着易晨枫,不容抗拒说:“如果你不让我进去,也别想让我的老婆帮助你们调查案件。”
顾暖站到楚天琛身边,第一次这样害怕验这具尸体,也第一次她很想依赖一个人,有他陪伴她在身边。
“易警官,请这次通融一次,我想让我老公和我一起进去。”
楚天琛拉住了她的手,他手心的温暖,给了她勇气和安慰。
“易警官,这是我和我老婆一起的决定,请你慎重考虑。”
易晨枫明知懂他们是夫妻,可看到他们齐心站在一起,他的心里莫名的酸楚。
曹馨予瞧见双方都在僵持,就开口说:“我去跟李队长说一声,请他通融一次。易警官,你先带他们进去吧。”
“嗯!”
易晨枫走进别墅,没有跟顾暖和楚天琛多说一句话。
顾暖来到了别墅后的泳池,看到邱泽脸色苍白,浑身泡得发白水肿,静静的躺在那里,再也没有了呼吸。
楚天琛皱眉看过去,还未走进,胃里已经开始翻滚,受不住了。
“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呢?还好吗?”
顾暖轻摇头,“我也没事!”
工作人员已经为顾暖准备好了验尸的工具和大褂,她在穿上大褂时,楚天琛握住了她的双手,给她温暖和坚定的勇气。
“相信你自己,你可以做到的。”
“好!我会的!”
她第一次可以歇下坚强的面具,可以依赖一个人,即使害怕,也不会一个人装作坚强的面对。
两个人分开双手,顾暖换上了验尸体的大褂,来到了邱泽的尸体前。
易警官进一步解释,“死者叫邱泽,七天前回国,我们警队应聘来的法医,死者是在今天早上六点被打扫卫生的佣人发现的,死时身体泡在水中,没有外伤痕迹,有可能是自身原因,溺水身亡。”
“谢谢易警官的信息。”
顾暖认真的检查尸体,忽然有人冲了过来,趁大家没有防备,将顾暖推进了游泳池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