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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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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赌小风子赢,骑技那是其次,小风子那驯马术,你不知道,他能叫天上飞的鸟服服帖帖,我亲眼所见!”

    “哼!骑马能与驯鸟比么?你看小风子那小身板儿,脚又不够长,再颠下去便要落地了!“”

    姚崇忙去看,果然,凤奴的身子颠得有些走了形,他们正向这边的终点跑过来,姚崇想喝止,又怕惊了凤奴的马更糟糕,只能紧紧盯着,他的手不觉得握紧了缰绳,浑然忘记自己身在何处,只是紧张地看着那两匹愈来愈近的马。

    突然,听到一声尖厉的哨声,大黑马听到哨音,竟来回转过头看,速度自然便慢下来。

    凤奴拍着枣红马一闪而过,十几步飞奔已靠近姚崇的位置,她突然举起手来,她的手上有一把箭向着姚崇这边射过来,只看寒光一闪,箭扑过来,姚崇的马本来听到尖哨声,已经乱了阵脚,四只蹄子不停地弹踢着,这会眼看着射过来的箭光,嘶叫一声,四蹄抬起来,姚崇那个弱身子,哪里经得住,手一松,从马背上翻滚下来。

    所有近旁的人都看清楚了,那个从马上滚下来的正是这支队伍的主将姚崇大公子,众人来不及惊呼,都呆住了。

    其实凤奴的箭根本就不是射向姚崇,而是他马旁边的一棵大树,被画了红心,她跟骑兵营的兵士比的是骑射。

    凤奴的箭射了出去,同时也看到姚崇翻落下马,她也惊住了,根本没有办法去救,离得最近的兵士们也没法去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姚崇沉重地落地。

    最先跑过来救的人是大雄,然后是小义,凤奴滚下马,双膝着地一路跪到姚崇跟前。

    姚崇果然伤了,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又果断又迅猛,但姚崇竟然是睁开眼睛的,神情并不痛苦,他睁大眼睛对跪爬过来的凤奴说:“我伤了。怪你,小风子……你须得长长久久地服侍我……”

    头一歪便不省人事了,大雄将姚崇抱起来,跳上姚崇的马,回头对小义说:“快请军大夫!”

    马跑起来。大雄还不忘记回头对凤奴说:“你快逃!”

    凤奴想了想,还是跃上了马,跟着大雄到了帐篷,军大夫来了,查看了一下伤口,手臂摔折了,血是从大手臂与肩膀之间的断骨里冒出来。

    军大夫倒是很镇定,叫小义拿了两根木枝来固定住,然后止血,凤奴也不去帮忙。只是跪着,大雄看她跟进来,不断地使眼色,但凤奴横了一条心,伤到公子了,死就死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主将伤了,队伍便不能走了,便驻扎下来,这事算起来。一定是凤奴的错了,副将着人将凤奴压解起来,只等姚崇醒过来发落。

    姚崇是第二天下午才醒过来的,醒过来看了一帐篷黑压压的人头。便发晕了,对副将吼道:“他妈的太吵了,滚!”

    副将看一向温文的姚大公子竟然说了粗口,却非常高兴,便领着人出去,又被大雄叫回去。姚崇问他说:“怎么不见小风儿,叫他来服侍我!”

    副将说:“若不是小风子吹那一声哨,公子也不会摔下马去,他害了公子断了骨,是祸首当处死!”

    “叫他来!”姚崇的骨折处痛得不行,便直起身子大吼起来!

    副将不敢怠慢,忙着人把凤奴押了过来,凤奴被五花大绑,又一夜没吃饭,整个人浑浑噩的,姚崇血冲到脑袋里,大叫:“你们……滚出去!”

    众人一时僵在那里,不知道姚崇说“滚出去”是指谁,若是凤奴,为何叫他来,若是其它人,为什么是其它人?

    姚崇急怒攻心又晕了过去,军大夫忙施救,他是个明白人,便说:“将军你先出去,我在忙着救公子,人多不好,大雄小义你们给小风松了绑,先让他喝些水精神起来,要不公子醒来又气过去!”

    大雄看凤奴被绑成这样,早就恨得牙痒痒的,忙把绳子解了,将凤奴安放好,要撩开裤腿看伤势,凤奴虽然又饥又饿又无力,但脚一收不让大雄看,大雄也不坚持,将温水拿了来喂凤奴吃下,军大夫一边施救一边说:“大雄,你去取些马奶来,叫小风徐徐喝下,不要急着吃太多东西!”

    姚崇微微张看眼,看凤奴已卧在帐篷的软榻上,他努力睁了一下眼睛,又恼恨地转过头去,不一会儿,他就睡着了。

    等他又睁开眼,帐篷里点着灯,他觉得手臂处疼得如火烧一般,嗓子处也如炭火在烤,正想唤一声,一杯茶盏便伸到他跟前,与以往十几天那般,水温正正合适,嗓子立即得到了安慰,连手臂都不那么疼了,姚崇知道端茶来是何人,然不知为何他的胸口也有一团火,是那口茶水慰籍不了的。

    他拧过头去故意不看她,帐篷里静悄悄的,已经点上了油灯,只听见长枝铜油灯噼噼啪啪的声音,听得叫人烦燥,手臂的疼痛更加厉害,他微微一动,额上便见了一层汗,一只细长的小手便伸过来,拿着棉巾,按在他的额角上,棉巾子清凉,那拿棉巾的小手连同臂膀有一股莫名其妙的馨香,叫他心内的烦闷减轻不少,然后手臂也没有这么疼了。

    那小手的主人很安静,细细地在姚崇的额上擦了一遍,然后默默地想抽回小手,姚崇的烦闷又来,未受伤的一只抓住她的小手,哼了一句:“疼!”

    凤奴忙把脸伸过去问:“公子,是不是疼得利害,我去叫大夫!”

    她没有戴面巾,所有的脸露出来了,干净得像湖面的一张脸,两粒黑珠子清水漾漾,脸色看上去还有些苍白,叫人想伸出手怜惜一下。

    她分明是个骗子,骗得他好苦,却什么都不说,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可是他没法子生气,只是想让她离自己近一点。

    “不用叫大夫,你……你……我……我躺了一天,骨头疼,你帮我捶一捶!”

    凤奴应了一声,真心实意地按摩姚崇的腿,这是她犯的大错,没有将她乱棒打死已经是对她开恩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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