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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墨微这个资深圣母病绝症患者、还有钟寸心这个学院派人士生活在一起生活是有难度的。
晏临背着弓箭,拎着一只半死不活的大鸟走了回来。
“喏,晚饭。”晏临把那鸟往地面上一扔,躺下来安心地等晚饭。墨微走近了看了看,随手摸了一把:“伤好重。”
刚刚还觉得惬意的晏临一下子从地上跳了起来,非常迅速地扑上去把那只瞬间活蹦乱跳的大鸟重新按倒在地,这个动作熟练之极,明显不是第一次。晏临额角立刻崩起两道青筋:“微微!”
墨微脸色一红,就听旁边漆雕简丝毫见不得晏临吼墨微,立刻帮腔道:“没受伤的时候杀出来的肉比较好吃。”
晏临这边正无言以对,钟寸心懒懒散散的声音传了过来:“咦,居然是没见过的品种,我想稍微研究一下进化方向,所以能不能……”
一抹鲜血喷了他一脸,一颗小小的脑袋滴溜溜滚到他脚下。钟寸心眉毛抖了抖,看着对面脸色发黑、手里刀刃上还带血的晏临,俯身捡起鸟头,立刻把那句“过两天再杀”咽了回去,麻溜地改了口:“能不能把鸟头和骨架留给我。”
好不容易保住晚饭的晏临满意地点了点头。
冬天要到了,打猎也困难了呀。晏临扔下刀,晃荡到了一边,这么想着。
距离捡到漆雕简的春天,已经过去大半年了,冬季,又要来了。
这种在朝不保夕的环境里苟且偷安的日子过到第三个月的时候,漆雕简向墨微表白了。这是一个迟钝的表白,作为一个旁观者的晏临,表示自己看得非但不甜蜜,反而尴尬恐惧症都犯了。
漆雕简是一个武力值能跟晏临相比的人,然而更加精确的描述是,他是一个武力值爆表然而并不太会使用的人。
具体表现是,上次钟寸心偷袭他,被他踹了一地,然而经常有野兽偷袭他,他就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半天才反应过来要跑,经常受一点不轻不重的伤。
然而那一次,因为晏临换硫磺浆果晚了一天,一只不怕死的巨猿就一下子闯进了他们暂居的山洞,一把把墨微扛到背上就开始向外冲。晏临打猎才回来,扔下猎物去追,结果眼角闪过一片黑影,就看见漆雕简猛地跳了起来,下一个瞬间已经落到了巨猿的另一侧肩膀上,双手握住巨猿的脖子,“咔吧”一声,把那只巨猿的颈椎瞬间扭断了。
他抱着墨微从巨猿尚未倒地的尸体跳下来之后,盯着墨微看了好一会儿突然开口了:“微微,我知道这个时机不对,但是要是不说,以后大概会后悔吧。微微,我喜欢你,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大概从我和阿迟开始同学之后经常去你家玩,就已经开始喜欢你了吧……”
墨微盯着漆雕简的脸,听着这么一大串老套得晏临简直有点牙根酸痛的表白,脸色略微有点红:“简,虽然知道你记不得了,可是你这段话说得和上一次几乎一模一样。”
围观的晏临&钟寸心:……
漆雕简面不改色:“那你的回答呢?”
墨微回抱住他的脖子:“也跟上次一样。”
晏临扶额,这老套言情剧的感觉是什么……
不过晏临不知道的是,自从墨微答应之后、整个人都清醒了了一圈的漆雕简曾经试图让钟寸心也能体会这种喜悦,所以他们进行了一次两人都不想再提起来的对话:
“寸心。”漆雕简语气诚恳,“无域是个朝不保夕的地方,要是不表白,或许会没有机会了。谁知道还有多少天好活,能多一日是一日了。”
“那个,漆雕,说起来我正好遇到一个相关的问题需要咨询。”钟寸心听完想了想,罕见地一本正经地道,“要是平时我大概回去查阅典籍,然而无域里面没有可以查询的典籍。”
漆雕简对于钟寸心居然有事情需要询问别人表示新奇,虽然并不能确信自己就知道答案,还是拿出最认真的态度轻咳一声:“你说。”
钟寸心脸不红耳不热地道:“你觉得做梦的时候会对一个人产生性.冲动跟喜欢一个人有必然联系么?”
死一般沉寂。
漆雕简:“咳咳,刚才可能是风大导致我听错了,你再说一遍?”
钟寸心面无表情:“……这里是山洞,没有风。”
漆雕简抹了一把脸,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适合这个场景的表情来:“我不清楚这两者之间的联系,不过就你最近智商降低的程度看,我想你确实是恋爱了。”
钟寸心:……我已经开始怀疑你撞坏了的脑子已经痊愈了。“但是照理来说,哺乳动物的性冲动不只是对着配偶才会产生的,理论上只需要……”
漆雕简面无表情地打断了钟寸心的话:“钟寸心,我一点都不想跟你从生物学上讨论这个问题。”
钟寸心一脸纠结:“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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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说被钟寸心胡搅蛮缠岔了过去,不过其实非要说起来,钟寸心不肯承认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他完全是小心慎微的性子,不肯冒一点点风险,这生死未卜、根本不能知道明天怎么样的时候,怎么可能期待他能拿出一点什么没有保障的承诺?
不过漆雕简说的话也有道理。钟寸心这么想着,有些话,真的是当时不说,也许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说了。
他盯着面前瘦瘦小小的男人,不,或许应该说是男孩子,这么想着。
这个少年他从来没有见过,不过这不妨碍他很早之前就听说过他的名字还有外貌特征,梓梓,罗洱手下最出色的谋划者之一。在他独自一个人出来采浆果的时候,这个人出现在他面前绝对算不上什么好事。钟寸心忽然就明白了封为什么会说他可以等个一年半载,其实封根本不打算出手,迟早有人会把他拉下水。
到这个时候,钟寸心反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在这过去大半年里内心深处无时无刻不提心吊胆担忧着的时刻终于来临的时候,倒是没有预料中那么难过。
“好巧,很久没在这一片区域里遇见陌生人了。”钟寸心挑了挑眉毛,“还是说,莫非是特意来找我的么?真是荣幸。”
梓梓看起来并不如一年前那么镇定,起码要是一年之前,他不至于直接对钟寸心出言不逊:“钟寸心,你最好清楚一点,你唯一的优点就是你脖子上那颗脑袋。”
这句话虽然是在夸奖他的才能,然而听起来并不令人高兴。钟寸心倒是并不太意外地点了点头:“我知道。”
梓梓脸色尚还平静,略微仰着头,盯着比自己高出一头多的钟寸心:“想来你也应该知道,从你决定偏安一隅、闭目塞听的那一天开始,你就已经输了。失去了先机的谋士,什么都不是。”
“是么?”钟寸心皱了皱眉,他隐约察觉得到,面前这个人虽然看起来平静,然而内心焦躁得很,“我可不记得我什么时候跟你们赌过输赢。那这个输赢,有意义么?”
梓梓咬了咬牙,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木然地抬起头:“有的,比如说,现在的我,可以毫无顾忌地对你下手,因为我太清楚了,你手里什么筹码都没有,我们没什么需要担心的。这样一来,你猜,陆衡舟会不会拿暖王来换你?”
钟寸心在这一瞬间猛地收缩了瞳孔,向着梓梓地方向试图跑两步,然而他背后不知何时出现的细长的针一下子从后方刺进了他的脑袋,青城脸上带着笑,慢慢地把那一针管银白色泛着金属光泽的液体推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