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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老爷子要查,那真相是自然会浮出水面。罗安源调查得清清楚楚,把薛映雪近期那个啤酒广场的剪彩照都找到了,全部送给了薛老爷子。
薛老爷子的反应也很简单粗暴。
正月初一前两天,薛老将军‘重病’入院的消息在央视新闻上溜了一转。
那天印漓正在林场帮忙——烧烤场年关放假休业,有许多东西要整理。景渊要明天才回来,景荣也还留在公司:员工值班的分配、木材车皮的接收、年底资金的发放等等……最重要的是,今晚是映天公司的年会酒宴,所有员工一起,该犒劳犒劳,该抽奖抽奖,福利大放送。
中午十二点的新闻,印漓跟薛母和景父以及一些员工在吃饭,电视是以前的老电视,画质不怎么清楚。
印漓听到‘薛老将军’几个字的时候,根本没意识到那是谁。但是薛母却一下站了起来,脸色都白了。印漓于是后知后觉,这位薛老将军可能就是薛母的父亲。
薛母的异样瞒不住别人,但这事儿也不好宣扬。于是景父安慰了薛母几句,就让印漓帮忙,给工人们把钱结了,年底红包发了。
人都送走了之后,景父才神色凝重地对印漓说道:“印漓,帮我们买三张飞机票,去帝都的。”
印漓点头,连忙拿出手机查看班次,但很遗憾:“今天的机票已经卖完了,我定明天早上九点的行吗?”
“嗯,好。”
景父应了一声,又转头对默默掉眼泪的薛母说道:“别担心,我们明天就回去看看,一定没事的。现在这些媒体就爱咋咋呼呼,也许你爸爸只是感冒呢。”
薛母点点头,深呼吸,企图让自己平静一些。
就在这时候,薛母的电话突然响了。薛母如今有两个手机,一个私人号,一个对外公布的公事号。响的就是公事那个。
薛母又深呼吸了几口气,才接起了电话,声音还有些沙哑:“喂?”
对方顿了一下,突然就大叫起来:“姐,你哭啦?”
薛母也愣住了,几秒后,眼泪跟汹涌了:“小眉?”
薛映眉一听,薛母一下就认出了她的声音,也跟着哭起来了:“是我是我啊,姐,是小眉啊。呜呜……姐我好想你……”
两姐妹捧着电话哭了好一会,才慢慢止住。薛映眉那边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说了些什么,然后薛映眉才‘哦’了一声,回归正题。
“对了,姐,你看到新闻了吧。你别急,那是爸吓唬你的。”
“啊?”薛母一愣,对父亲的担忧和愧疚、与妹妹重新联络上的喜悦交织着,一时间不知该露出什么表情了。
薛映眉在那边一跺脚,把这事儿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薛罗,就是我儿子,看到景渊拿奖了。他觉得景渊长得像你,就告诉我了。然后我们顺藤摸瓜,嘿,还真是你们。说起来景渊长得可真俊!可像你了。”
薛母抹去眼泪,露出个笑容,急切地问道:“那爸那是怎么回事?”
“你也知道爸那臭脾气,这些年变本加厉的。我寻思着,要直接告诉他,让你们回来,他可弄死不干,说不定还要给你来套全武行。所以我老公,啊,他叫罗安源。他就想了个法子,把景渊的照片让薛罗拿给爸看,让爸自己一个人去想吧。”
薛映眉得意地笑了两声:“嘿嘿,我还说他要再没行动我就直接去江城找你们了,结果,今天才知道他给自己折腾进医院了。一个身体检查,弄成了重病,他也不嫌咒自己。”
薛母沉默了……这都什么事儿啊!
薛映眉问道:“姐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我们买了明天的机票。”薛母说着扭头问印漓:“印漓,是九点的吗?”
“啊,九点的。”印漓懵懵懂懂点头,看薛母一会哭一会笑,他完全懵了。
薛映眉在那边听见了,问道:“印漓又是谁?”
“我干儿子,明天给你说。那爸那边?”薛母犹豫道。
“你们当然还是要去医院看看啊。”薛映眉坦然地说道:“到现在,除了爸,我们谁都不知道你们的下落。”
薛母:“……”
薛映眉:“你也哄着他点吧,你知道那老头的臭脾气,又死要面子,他故意用这个新闻逼你回来,那你就回来呗。你回来看他,让景世天到门口跪一会,然后老头子就有台阶下啦。速战速决,刚好赶上年三十大团年呢。”
薛母:“……我怎么听着这么不靠谱啊。”
“哎呀,你管他靠不靠谱。到时候就算露馅了又怎样。”薛映眉急吼吼地开始催促:“明天我让薛罗来接机,我在医院等你们啊。就在军区大院旁边的医院,住院部三楼尽头的那个单间的。”
“哦,好。”薛母笑了,又跟薛映眉聊了好久,才作罢。
挂了电话,薛母回头,印漓跟景父一小一大都是一头雾水看着她。薛母笑了,把事情的经过给两人说了清楚。
印漓听完哭笑不得,不过对薛家人多了几分好感。
“干妈,那给哥打个电话吧,免得他明天又跑回来了。”
“哎呀,对,都忘了这茬了。”薛母一拍手,笑着给景渊打电话去了。
“那印漓你今晚回去给景荣说一下。”景父对印漓说道。
“行,没问题。”印漓笑道:“那我先回去了。”
印漓是骑着黑蚂蚁来的,当然是瞒着景荣的,否则景荣一定不会让他骑。
“路上小心点。”薛母对印漓说道:“让景荣明天直接过来林场接我们,你回去路上一定要小心些,天这么冷,路上还有积雪呢,骑慢点。”
“行,干妈我知道了。”印漓戴上头盔和手套,轰隆一声呼啸而去。
印漓回到公寓的时候是下午两点,刚回去就接到了景荣的电话。
“下次我会记得把黑蚂蚁的钥匙也带走的。”景荣开口就说道。
印漓嘿嘿赔笑:“干妈告诉你了?那你知道明天要去帝都的事情了吗?”
“知道了。我今天会晚些回来。明天我先送你回家再走。”
印漓的笑容一僵,随后应了几声,挂了电话。
回家,是啊,这里不是他的家。
原本的好心情消失殆尽,印漓窝在沙发里静静等着景荣回来,好像只要不去睡觉,今天就永远不会过去一样。
“印漓,振作一点。”印漓给自己打气,却依旧止不住地失落——过年,景荣去帝都要很久吧,多久才会回来?薛家老爷子竟然是将军呢,他会不会让景荣他们就此留下?毕竟在帝都有薛老爷子照看,景荣和景渊的事业会更加顺风顺水吧……
印漓把脑袋埋进怀里,借以抵抗心里的难受——要是真的那样,景荣是不是就此离开他的生活了?
印漓越是胡思乱想,就越是坐立不安,晚饭也没吃,等到十一点过,房门才被敲响。
景荣是被顾夕颜和另一个员工一起送回来的,酩酊大醉。
“印漓。”景荣满身酒气地扑过来,紧紧抱住了印漓。
顾夕颜在门口松了口气:“接下来的就交给你了,拜拜。”
顾夕颜和另一个员工潇洒离开,把这个大醉鬼丢给印漓一个人。
印漓用力扶着身上的醉鬼,景荣有一百九十公分,这么大一坨压过来,印漓走得跟打醉拳一样。从玄关到客厅的距离,印漓出了一身汗,忍不住气恼道:“都告诉你了明天你要去帝都,今晚居然还喝这么多?”
“印漓,印漓。”景荣不知听没听到印漓的话,只是一个劲地嚼着印漓的名字,间或还笑几声,身体越发贴近印漓,弄得印漓走一步都艰难。
“别闹。”印漓好不容易拖着景荣到客厅沙发躺下,然后去接了杯热水,兑了蜂蜜给景荣喂了几口。
景荣喝过两口就不再喝了,反而抓住印漓的手腕傻笑。
印漓难得见景荣醉成过这样,以前醉了会乖乖听话,这会却变成了一只黏糊糊的跟屁虫。不过印漓并不讨厌。
“行了,去床上睡觉。”印漓带着景荣站起来,把人弄到床上躺下。这次倒没费多少工夫,景荣配合乖乖脱了毛衣,就躺在床上不再动弹了。
印漓拿了热毛巾给景荣擦了脸,等到再回到卧室,景荣已经睡着了。
印漓蹲在床边,静静看着景荣的脸。景荣呼吸间都是酒味,难闻死了;他脸颊酡红,英挺的眉眼安静闭着;嘴唇有些干,是喝酒太多的缘故。
印漓看着看着,就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轻轻抚摸上了景荣的侧脸。
手指传来热热的温度,皮肤随着呼吸起伏着。印漓的手指如果弄痒了他,他的眉毛就会突然动一下,然后再次安睡。
印漓无声笑了,笑着笑着,又觉得太难受了。
你要是我的该多好。你要是属于我……就一次,就一下,好吗?
印漓慢慢地靠近景荣,小心翼翼又十分虔诚地,吻了景荣。
嘴唇的触感意外柔软,和景荣冷硬俊朗的外表截然不同。印漓能感觉到景荣呼吸喷在他脸上的热气,有些痒,痒到了心里。
印漓恋恋不舍地离开那两瓣柔软的唇,正要自嘲一笑的时候,却对上了一双毫无睡意的深邃双眼。